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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我是以纵横参错的身份说的,对宫商角徵。”
……
那顿饭最终谁都没能下咽,齐季将文殊送回凌云建材的宿舍,而后一言不发的驱车去了熟悉的酒吧。
并不是打算借酒浇愁,只是想要一个人静下来想一想。
这间酒吧是之前严律常带他来的,有一段时间严律因为杨岑风的事情经常借酒浇愁,他也就跟着熟悉了这个地方。
捡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他点了几杯酒,一边听着酒吧中舒缓的音乐一边摊在绵软的沙发上望着桌面的酒杯出神。
他跟文殊在游戏中认识,最初只当作是偶然的缘分,并没想过深交。后来随着相处的时间渐长,商场上锻炼出的敏锐让他轻易察觉了小逍遥对自己的心思,初时还当做不知,只当对方是一时迷恋而已。直到那次在无量山,小逍遥在他身边一坐两个小时,那种从没有过的、被守护的感觉让他豁然心动。
他是个现实的人,既然决定了就是这个人,便开始规划自己的势力范围,尤其在知道他们距离很近,随时可以见面的情况下。
现在想来,一开始他就吃定了文殊对他的感情,仅仅是回应就能让他露出惊喜的神情。这让他很有成就感,仗着彼此的喜欢确定下关系,自以为这样就是心意相通,能够一直在一起。
但是他从来没给他肯定的答复,除了一句“交往吧”——甚至没说过一句“喜欢你”。
忍不住苦笑,之前他还疾言厉色的询问他谁教给他的不自信与不安全感,其实教给他这些的就是他自己。
他没有给过他正面的承诺,也没有做过多少让他能够踏实下来的举动,无怪乎他的小逍遥要逃走。文殊说他混淆了游戏与现实,他何尝不是?
辛辣的酒味在舌尖绽放,齐季晃着酒杯,透过五彩缤纷的灯光,映照出光怪陆离的符号。
“呐,文殊,若真认为不同,你当初是怎么喜欢上的呢?”
他看着手中的酒杯自言自语,酒杯中的液体微微晃动,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喜欢上了,又因为多深沉的疲累,才会说出放手?
他想起莫言和严律都问过他一句类似的话:是不是认真的。那时的他不以为然,自认为从来没像现在这么认真。可现在想想,他的认真有几分真几分假?
不,没有假的,动心的感觉做不了假,占有欲与嫉妒也做不了假:会因为他游戏中被杀而冲动,会因为他身边出现其他人而郁闷,会因为和他在一起而期待,会因为彼此交融而振奋……可是,付出的太少。
像这样拼尽全力追赶他、在乎能不能和他并肩的人,只有文殊一个。他没遇上过这样的人,遇上了,自然毫不犹豫地抓住,但没想到还是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游戏与现实分不开?真是孩子气的想法。
一口饮尽杯中酒,齐季不后悔将那些事情告诉他。但他没想到那孩子因此钻了牛角尖,居然说是他的幼稚拖累了彼此——哪里是如此呢?他明明一直看着他的成长,无论游戏还是现实,他都很努力。
理智告诉他,分开一段时间比较好,感情上依旧觉得不爽之极。
仅仅是这样的理由就分开,他的小逍遥果然还是需要磨练。
这一次却不能让他继续钻牛角尖了。最后一次放手让他自己选择,这之后,不再允许任何人说再见。
结了帐,离开酒吧时齐季已经有些摇晃。他一步步走回车子中,还记得酒后不能驾驶,并未发动车子,只是坐在后座上发呆。
模糊间似乎看到青年坐在熟悉的位置,望着他笑的温和。齐季伸出手,习惯性的想要去抚摸他的脸颊:“小傻瓜,终于想通了是不是?
“游戏中是我,现实中也是我,没能给你信任与安全感是我的错,没能给予你回应也是我的错。从一开始我对你就无所谓游戏与现实,与你相处的是我,吻你的是我,抱你的也是我,你的回应并不是假的,不要再钻牛角尖了。”
指尖碰到青年的脸颊,没有熟悉的温热的触感,只有落空的空茫。齐季看着自己的手指,再也抑制不住眼角的湿润。
有些话,清醒的时候并没有想到,就算想到了,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只能借酒发疯。
但真的想要他听见的人,并不在身边。
他仰倒在后座上,狭小的空间伸展不开,他伸手放倒座椅,胡乱躺在那里。
身上沉甸甸的都是失落,他眯起眼盯着车顶,又好像什么都不过眼。
若是一开始就都说清楚,现在这些是不是不会发生呢?
若是一开始就给予承诺,告诉他自己的心情,甚至将他留在身边,是不是会有更好的结果?
齐季不知道,他只知道现在他很想拥抱那个人,用体温告诉他,在乎。
“可以给你时间思索,但是不会给你彻底分开的理由。”
他喃喃的说着,慢慢闭上眼。
而后,不再用纵横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从新追求一次。亲手替他扫清不必要的迷茫。
所以,会回来的,是吧?
章七十:还是有缘
那之后过了将近一个月,两人没再见面。
文殊一如既往的做着实习生该做的事情,兢兢业业的工作。期间跟着企划部的前辈们做了一个很出色的Case,提前签了转正合约,正式成为凌云的员工。
他与齐季那段恋爱并没有向旁人提起,游戏也没再上去过。忽然之间闲暇下来,最初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只能在晚饭后在户外一遍一遍压马路,漫无目的的前行。
如此过了数日,他忽然意识到,这种饭后的习惯是源于与齐季交往的那段时间。那时候一起在家里吃过饭,齐季总会送他下楼,然后并肩走上这一段,天南地北,什么都会说上一些。
现在保持着这个习惯,思索的依旧是之前那段不成熟的恋爱。
小时候看童话故事常常看到一种人,他们喜欢说大话,喜欢按照自己的习惯猜度别人的想法,事实上到最后不过是妄想过度,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昨天晚上做了梦,是个久违的旖旎的梦,像是在昭示什么一般。其中最让他惊心的是,当高潮来临的那一刻,他喊的是齐季,而不是纵横。
当时的他趁着室友还在熟睡,一面爬起来换裤子一面苦笑。
说分手的那天对话很多,有些已经记不清,但是当时的心情已经沉淀下来,有些自我矛盾的话也逐渐清晰了思路。
什么喜欢的是纵横,混淆了游戏,其实依旧是那种不踏实感在作祟。他将游戏中的纵横看的太完美,又将现实中的齐季看的太高,其间的落差造成了现在这种情况。
缺乏沟通是起因,彼此性格上的矛盾与自说自话的行事作风是主因,而后,莽莽撞撞的聊天造成了现在这种情况。
他懂得纵横最后那句话的意思,既然他说是因为混淆了游戏,那么他们就断掉游戏中的关系。之后是不是能在一起,就要看彼此的意向了。
一个月的思念告诉他,于他而言,断不掉。
有好几次拿起手机,最后还是放弃。
十余天前,就在他正式签下合约的第二天,他收到了来自齐季的短信,短信上并没有多余的话语,就两个字:恭喜。
这是那次之后他们第一次通讯。
文殊很难形容他在看到这两个字时的感觉,不是惊喜也不是开心,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一定要用一个词语来概括,那就是踏实。
前所未有的踏实。
这封短信过后,交集就渐渐多了起来,有时是家常的谈话,诸如天气如何,心情如何,身体如何云云;有时是单纯的问候,带着试探的逐步接近;有时是一些回忆,关于他,也关于他;有时则是漫不经心一般谈起工作上的事情,有的是凌云的,有的是天印的。
正是通过这些短信,文殊知晓了先前天印内鬼的后续。那件事是林旭阳弄出来的,作为他的好友,秦峰做了他与王奇之间的中间人。他们所图谋的是什么文殊没问,齐季也没讲,只是最后提了一句,他们已经在法庭上起诉了林旭阳。
文殊对林旭阳的身份与可能会有的后果并不在意,只是想到秦峰,难免有些黯然。不管怎么说,毕竟是朋友一场,弄到现在这个地步,就连见面都变得困难了。
其实交往的那段时间里,他和齐季之间的短信来往不算少,但是那个时候多是些情人之间的亲昵打闹,鲜少有谈及工作之类的事情。他能够感觉到,齐季正在让他逐渐熟悉他的生活,他正在主动将自己的事情展现在他面前。
就像先前文殊接近他时所做的,这个人在用他自己的方式,逐渐拉近彼此的距离。
文殊并不是矫情的人,闹脾气不回他短信或者挂电话过去骂几句之类的不是他的风格。他只是默默往复着这些信息,体会着先前没有、或者没察觉到的,属于那个人特有的温柔。
忽然之间不上游戏,时间短时不算什么,时间一长,文娟察觉到了不对劲,连着打了好几次电话询问他原因。文殊只是推说工作忙,顾不得上线,提到齐季“卖号”的事情,也只用一句“他的账号被盗了”代替。
后来文娟带给他一个消息,纵横参错重新加了她好友,签名也从换人变回了等人。他猜得出,多半是齐季用了什么手段将那个账号找了回来,至于是买的还是盗回来就不清楚了。
虽然如此,文殊还是没再登陆游戏。
他的账号当初并没有上线确定删除,17天后删号的操作被默认取消了。可他依旧没再上线看过,那个游戏承载了太多的记忆,他不想轻易去碰触,而且——也暂时不知道如何面对挂着“等人”签名的纵横。
每日照常上班,下班,压马路,这天不经意路过他们最初见面的那间名为秋林居的饭店,望着熙熙攘攘的人潮,文殊不由得顿住脚步。
也许这辈子都忘不了发生在这里的事情。但是比起这里,他对于当初学校对面的茶饮吧记忆更加深刻。比起肉体定下的关系,那个言笑晏晏的夜晚更加有意义。
其实明明有更多美好的回忆,为什么当时会悲观的记住所有不愉快呢?
握紧手机,目光扫过旁边的旅店,他终于可以释然一笑,将过去那种不安与猜测都扫入回忆中,重新去相信自己,相信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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