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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大怒,王家一下子全都成了阶下囚,王皇后被废,居于冷宫。同月月底,王皇后服毒自杀,徒留下一份罪己书,说二十多年前故意陷害成皇后一事,以非正手段夺得后位。
圣上为成皇后洗刷当初的冤屈,对成家更是加官进爵。
对于王皇后,虽犯下此等弥天大罪,但念及多年夫妻情义,特许她一口薄棺,整个凤舞宫所有内侍陪葬,却不准入皇陵。
罪己书是真是假,大家无从追溯,不过王家倒台却是实实在在的,很多原本与王家有关系的官员都受了鱼池之殃。
九月初,王家正根嫡系一脉全部被斩首,旁支等家族男眷流放,女眷为娼。至于二皇子宫里,所有宫婢侍卫除了一人,都难逃厄运。
那个人就是二皇子昔日亲信赛其。
有识得他的人见到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太子宫出来,而后拿了腰牌出宫,一路往杭州方向。
顾云笙入得朝廷,做了一个四品官,深受太子姬冽倚重。
陆立成与大伯陆公公死于王皇后一事,连珂年纪轻轻守寡,整个府里至于她与其公公二人。不久,连珂散尽家财,入寺为尼,终不问世事。
日子似是慢慢归了平静。而十一月初的日子,宫里却突然来人,称是太子侧妃招连瑶进宫。
第二百九十一章大结局
如今五皇子被封太子,昔日的五皇子妃楚氏已然成了太子妃。原本的皇子侧妃陆氏依旧为太子侧妃,但另一位侧妃娘娘王氏由于王家的关系被牵连,当时虽未被判死,却打入了冷宫。可即使是这样,入冷宫后不过几日就病疫。
连珻由原来的皇子贵嫔升为太子侧妃。
此时招连瑶入宫,她心里还是比较纳闷的。因为自连珻被提为太子侧妃之后,连家的人三番两次想进宫探望,却一直被她拒绝。
她想到了步一群的身份,想到了之前连珻对自己说警惕楚韶华的话,想到了二皇子与五皇子花心思在乾梓侯府调查的事。
此时虽然二皇子被囚禁在南苑别宫,但皇家的事情,连瑶也能猜测出几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如五皇子侧妃王氏,不过是一介妇人都难逃厄运。
如今的太子姬冽,让她根本不能相信就是当初她在普佛寺里遇见的那个少年子彦。
成皇后一案被翻案,步一群身份虽还未被公开,但连瑶并不觉得就没有人知道。
她怕,怕步一群成为太子的下一个目标。
再者,成皇后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但是几个月来,圣上并没有对步一群做任何安排。连瑶心里已经大致有了个底,步一群怕是要一直顶着步家三少爷的身份活下去了。
如今,太子之位已定,若是跑出来一个正宫嫡出的大皇子,少不了又会掀起一段朝堂风波。
所以,就是圣上有这个心,但为了江山社稷的安稳也不会认步一群的。不然身份一旦公开,置乾梓侯府于何地,又置成家于何地?而后太子即位,他会怎么对付一个有战功的亲王?
这些,她早就想明白了。
因而,她越发的不想在继续留在京城。乾梓侯府里的是是非非,争斗永远不会停止。林氏的为人,她也算是看清楚了。连璐的事情,在她心里一直是个疙瘩。可虽然怀疑,却没有证据。
再者,人死如灯灭。现在究个所以然出来,还有什么意思?
姬氏那边,卫氏那里…她突然觉得很累。
于是,如今的她,一直闭门不出,也懒得出去交涉各房里的事。
或许从连家到步家,再到后来家中各个姐妹出嫁后的情况。看惯了宅门里的争斗,有时候连瑶突然觉得什么都没意思,也提不起劲来。
说到劲,最近的她总是昏昏欲睡,人也懒得动。今日要不是宫中来人,若是平常人相邀,她肯定是要推掉的。
带着满心恐慌,连瑶跟着宫人进了太子宫。东转西绕,带路的公公将她引至一处偏殿,金碧辉煌的奢华布置,目光触及的都是陌生冰冷的气息。才刚走至中央,那带路的太监转身对着连瑶恭敬道:“还请夫人在此等候。”
连瑶微微颔首。对方见了,这才恭敬地后退出殿,并关上了大门。
四下无声,静静地让连瑶身上所有的神经都绷直了,左右望着各处。只见殿内垂幔层层,此时宫殿的大门及四下的窗户都关的严严实实,可垂幔却无风自起。
连珻会在这里见自己?
这次进宫的感觉与心境都让她觉得与以往很是不同,可连瑶故作冷静,老老实实地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但见还是没有人出现。连瑶越发的显得不安、难耐。
又过了一会,连瑶都觉得脚酸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
笛声很熟悉,是她以前所听过的。
相思引。
她自是明白这笛声出自谁口,但脚下依然踌躇,她要过去吗?
这一瞬,她突然似是想明白了。这次连珻相邀自己怕只是个幌子,是他借了她的名吧?
现在再见,又有何意思?虽然连瑶曾经真的觉得,子彦是个可以做个知己的人。因为,他们之间,曾经有过那般无所顾忌、展露过彼此最真的一面。
一种仅是陌生人之间才会有的真诚,与风月无关。
转身,往回走至殿门口,想拉开门却发现打不开,用力晃了晃,依旧不行。看来是上了锁,连瑶心下无奈,重新转过身子,按着笛声的方向往西过去,却见穿过殿堂,后面有个小小的半圆拱形门,直接通到一处小院。
男子一身明黄的华服,头发束起,带着金珠镶翠的玉冠,身子站得直挺挺的,面朝东方,似是吹得无比认真。
连瑶站在半圆门下,等他吹完一曲才走下台阶。
“臣妇见过太子殿下。”
子彦将笛子收在身后,转过身看着正对着自己弯身屈膝的连瑶,左手微微一抬,笑道:“起来吧。”
连瑶站直身子,抬眼便发现他含笑地望着自己,低头只道:“臣妇是听了侧妃娘娘召见才进宫的,不晓却干扰了太子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似是对连瑶一张口就提起连珻并且急于想要撇开关系的反应很不满,难得见上一面,她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子彦眉头微微蹙起,往前一步道:“是我找你。”
是我找你。
多么直接,虽然早就明白,但连瑶心中还是有些慌乱。
他用的是我,不是本宫、也不是本太子。
子彦就站在面前,可连瑶无法忽视他太子的身份。纵使他想以友待她,但自己怎么以上犯下、不顾尊卑?
“不知殿下找臣妇,有何吩咐?”连瑶依照很死板地开口,说话间都小心翼翼的。
子彦自嘲道:“你偏要这么跟我说话吗?无错小说网。”
人跟着往前一步,连瑶却立即往后退了一步,似是受了他无比大的压力。
“殿下身份高贵,臣妇不敢冒犯。”连瑶恭恭敬敬疏远地道。
子彦怒极反笑,自语道:“你和他们到底还是一样。”说着望向旁边正飘下落叶大树,似是极其沮丧。
连瑶当然听的懂他话中的意思,但是懂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眼前的这个少年,能将王家的势力连根拔起,能在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获得圣宠,能将最有希望继承大统的二皇子打败,心计手段定是不容小觑。伴君如伴虎,对于这位未来的天子,纵使是私下里,她还是不敢以平常人待之。
这么想着,可连瑶却还是忍不住道:“殿下如此身份,当然与世人不同。”
位高权重者,孤家寡人也。
这个道理,子彦又何尝不懂,转过身看着连瑶,含笑问道:“你可愿意?”
“啊?”听不懂子彦的话,连瑶惊诧道。
子彦像是极有耐心,重复又道:“当初我的问题,你可愿意?”
连瑶满心疑惑,什么问题?他何曾问过自己什么问题?摇摇头表示不解,但看在子彦眼中俨然成了毫不犹豫的拒绝。
“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意的。”
虽然早有猜测过,但亲耳见到她摇头的时候还是免不了失落。
连瑶即使不晓得问题是什么,但是想必不管他问的是什么,自己都不该同意吧?因而虽然听得莫名其妙,但终究还是没有再问,亦不解释。
“当初你我相遇时,算是你对我表情最多的时候了。其实本来真的有很多次机会的,只是我错过了。”子彦望着连瑶,也不知是在说给她听,还是道给自己,面容忧愁,却很是平静。
以前的时候还有一份希望,现在只是捅破了窗纸,让他不得不面对罢了。
他的身份,确实是不适合有知己,也不可能有,更不该有。
连瑶一直很沉默,无声地配合着他的自问自答。这个“朋友”,终究不能成为朋友。
子彦袖中的手握紧袖中细细长长的冰冷之物,似是在描绘着它的长度,又似是在犹豫。侧身望了一眼连瑶,终究没有拿出来,“如果现在你还未成亲,会不会考虑应下?”
一而再再而三的问着这个问题,子彦也不知道他的心里到底是在期待着些什么。
这般问,连瑶是不可能再装傻了。提到未成亲,会不会考虑?她也不是无知少女,总归隐隐明白了他的问话,别开眼不缺看他那炙热又期待的眼神,直接道:“当然不会!”
子彦的心似是一下子沉到了湖底,执着道:“为什么?”
“皇室贵胄,有什么好?”连瑶反问道。
子彦一愣,他争了这么多年,斗了这么多年,牺牲了多少,付出了多少得来的东西,在她眼中竟然嗤之以鼻。
“有什么好?”
子彦低头,他似是从来没有想过。
但是,如果不是站得最高,拿什么去守护自己想要的,自己拥有的?
他母妃去世的之前,只留了一句话给他:欲不被欺,须得自强!
很多时候,他一个人的时候就反复思考着这句话,什么是自强?自强就够了吗?
不够,他要的是最强,强到能够把别人踩在脚下!
终于有一天,他站到了现在的位置,但是他却发现,没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他守护的了。
眼神蓦地黯淡下来,反看着连瑶似是有些嘲弄,道:“皇室贵胄,你当真以为你能置身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