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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扯哪儿去了??”叶布舒痛苦万状的闭了闭眼,一拍脑门说到:“福晋这是哪儿跟哪儿啊!爷是说贤贵妃控不好这个局,横竖是不能将她和福晋相比!太后哪里是这么好哄的!让她在太后身边待着,无疑是将她往火坑里推!!”
“她出生大户人家,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怎么控不好这个局了?连臣妾这个‘乡下丫头’都能应付,何况是官宦人家的千金格格!”
不管金珠的话说得多有底气,多。有道理,落在叶布舒耳中都是她欲盖弥彰的诡辩而已。他气结不已的皱紧了眉头,拍着腿高声喊到:“福晋曾做过——又做过————唉!!反正是资历、阅历、身份地位、见识学识都比贤贵妃强,对皇太后的心性又——,她怎么能和你比!!”
这莫名其妙的话一出口,俩人。都禁不住翻了个白眼。就算有人偷听他们夫妻俩的谈话,此时恐怕都会吐血身亡。这一段不明不白,欲言又止的话,哪像是一对夫妻说的!简直就是军机处的高官在打哑谜!
金珠愣了老大半天,扭过头去没好气的说到:“臣妾。好事做尽了,也没听得一句好话。也罢!这佛,咱就甭送到西了。有命成佛就是她的本事,没这个命,那就驾鹤西去吧!”
“呸呸呸!!别瞎说!她若真是‘驾鹤西去’了,那就不得了。了!”叶布舒呲牙咧嘴的冲金珠低吼到。旦见那边厢根本没把他说的话当成回事,不禁抬手将她脑门重重一点:“你呀!让人怎么说你才好!”
金珠老大不高兴的拍开他的手,揉了揉太阳穴:“。有什么了不得?没了她,会天下大乱?真龙殉葬??不见得吧!且不说皇上对一个女人的爱到底有几分真挚,就说说爷这位‘情圣’好了,听说爷将前福晋当成了一个宝,可是她死了爷不是也好好的,没寻死寻活要给她陪葬吧!”
“难不成你是想。让爷给‘前妻’陪葬啊?!”叶布舒抡圆了眼,无辜的眨了眨眼。她这是什么意思啊?!
“未必!未必!臣妾没这么黑心!不过,男人都不是好到东西,旧的去了还有新的,爷何必危言耸听?”
“这不是——不是五年都没娶吗!?谁不是好东西了?”这个问题有点伤人,叶布舒非常主动的将话题引开了。
“最后不也娶了?”金珠抬了抬眉梢,淡薄的瞄了瞄他,加大力度刺激着这位可怜的人。
“唉!!搅合什么呀?!这不是——不是又将‘她’给娶回府来了吗?!”那边厢哭丧着一张脸,委屈到了极点。他这辈子就只得这么一个媳妇,现在还要被指责“不是好东西”,未免也太倒霉了吧。
“旧的是旧的,新的是新的,爷怎么能相提并论!”
“唉”叶布舒有口难辩,憋屈的耷拉起了头。莞尔,待他一口闷气缓了过来,不禁大为愕然:“诶!我说,这话题怎么给扯远了?!”
“没有吧!咱们一直都在顺着往下说啊,哪有扯远!”金珠瘪了瘪嘴,好整以暇的拂了拂袍面,又拢了拢发髻,怡然自得的抿嘴一笑。
“等等等——”叶布舒微偏头颅、剑眉倒竖的念想起来:刚才是在说什么来着?是从哪儿断的,又是从哪儿被扯远了的?
忽然,他大彻大悟的一拍大腿:“得!‘驾鹤西去’!!就这——就从这——让福晋给扯远了,福晋居心叵测,不能姑息!!咱得接着来!”
金珠偷偷翻了翻眼帘,敢情这酒鬼记性还蛮好嘛!她单手支头淡淡的说:“好,爷接着说,臣妾听着呢!”
“福晋明达聪慧,曾经让爷给小瞧了,看来福晋说过的话,一点也没错!只要不在爷的身边,你就跟个猴儿一样精!这几年长进了吧?你不是都和六根清净的喇嘛们打交道吗?这些阴招是从哪儿学来的?”
“爷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阴招’?!臣妾怎么听不明白呐?!”金珠闭上眼眸,不想跟他对视。
“皇太后喜欢什么样的人,福晋不清楚吗?!要讨她的欢欣,需要具备哪些条件,福晋心里没数吗?!这其一得无害、其二得无冲、其三得无争,贤贵妃跟她既有害,又有冲,外加还争得厉害,她kao什么去讨好太后啊?你这不是害她是什么?!你这么做是想挑起皇家的纷争吧?!”
“谁说的,要这么说,就凭臣妾这张脸,皇太后就不可能待见臣妾!可是,近段日子以来,臣妾不是和太后相处得好好的吗?!”金珠暗暗咋舌,叶布舒的“眼神”果然好,雾这么大,都让他给看明白了。
“你就得瑟吧!偷师学爷的招数,也不见你来敬敬师傅茶!还好意思说!装傻是吧?营造无害的氛围是吧!你的心思怎么就不用在正道上呢?”叶布舒义正言辞的训斥着“糊涂媳妇”,说到激动之处,又忍不住“啪啪”的将腿拍响。
“维护皇家婆媳关系,还不算正道!?再说了,臣妾刚才已经答应了爷,再也不掺和了,为什么爷就不肯放过臣妾呢?”金珠低头把玩起了挂在腰间的香包,大有疲于应付,想尽快结束谈话之意。
不管他说得多明了,她一概不正面回答。哪怕他将腿儿给拍穿了,也懒得搭理他,这是将军府,不是宗人府!“惊堂木”拍得再响,也没啥用处。
“有吗?”叶布舒露出了懵懂的神情,不过也带着些许的期待,若是这个媳妇当真能点这个头,也算今天的“谈判”成功。
“当然,爷只记得‘驾鹤西去’,为什么就不记得大鸟飞走之前的话呢!?”
再度听到这四个字,叶布舒无不感到头痛,脸皱成一团喝叱到:“好了好了,不许再说四个字儿了!听得爷浑身别扭!福晋说了这么多话,爷哪里能每一句都记得?!”
“唉——就在‘驾鹤西去’前头一点嘛!!”金珠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故意提高了声音,又将那个要命的词说了一遍。不过却是抢在他发作之前,将谜底揭晓了。
“臣妾说,‘咱是好事做尽了,也没听得一句好话。也罢————这佛,咱就甭送到西了————有命成佛就是她的本事,没这个命’————”
“停!!”叶布舒慌忙大喝一声,为了阻止她复述,甚至还抬起了手,他实在是再也不想听到那个词儿了。
“得!爷听明白了!福晋说得隐晦,不过真是有这层意思在里头。若是当真能做到‘罢了’,那么爷就放心了!接下来——你只要答应爷,别再掺和,今儿的话,咱就到此为止!不再纠缠了!”
金珠歪着头打了打呵欠:“回爷的话,臣妾谨听爷的教诲,绝不再造次!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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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从承德回京之后开始频繁的召见董鄂妃,后者是一位性情温顺的女人,她在入主皇宫之初,面对的不只是疯狂挚爱的她的顺治帝,还有一群因她而失去了关注的女人们,这其中就有顺治的娘——大清朝的皇太后布木布泰。
此外,她还得面对因她失去了儿子的懿靖太贵妃。那怨恨的目光,总在不期而遇中将她凌迟。那让人胆寒的控诉,总在擦身而过时,迸射进她的脑海。这种折磨长达一年之久,终于在时间的冲刷下,渐渐落下了帷幕。
回想当年的她,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面对博果儿和福临这两个如此强势的男人,她没有成熟的心智来助她避开这场劫难。也没有世故的头脑,为她泾渭分明的做一个决定。
东莪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刚刚恢复了女儿身,还在优哉游哉的做她的“俏格格”。天塌下来有老爹撑,寂寞时有裙下君作陪。世事纷扰对她来说就只是一个学过的词儿而已,几乎不怎么用。
如此比较,初初进宫时,董鄂妃在夹缝中求生存的被动,已经非常明了了。她眼下的境地,跟叶布舒的预计,丝毫不差。她的性情、阅历、心智都不能和今时今日的金珠相比拟,无法控制大局。
她在皇太后陡然转变了态度之后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的将其伺候,可谓比亲生女儿还贴心。可是她的恭顺和体贴,从最初获得了太后的一丝认同后,渐渐沦陷在了冷淡的态度中。
婆媳俩走得越近,便越是熟悉,这的确是没错。可是熟悉并不一定就代表着“亲热”。皇太后能对金珠另眼相待,不乏她采用了一些玲珑机敏的小手段,也不乏她营造出的乡土气息,让人不自觉将戒备心放松。但是,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因为这两个女人之间不存在“争夺”。
但是董鄂妃的一切条件都和金珠不能等同。她虽然温婉周到,可是也胆小怯弱,皇天后发怒时,她比谁都惶恐,就甭提劝慰和开解了。皇太后开心,她只能唯唯诺诺随声附和。皇太后抱恙,她只能鞍前马后,整夜不眠的守候。
这一切虽然值得让人感动,也势必能缓解天下任何一对婆媳间的僵局。可是这毕竟是在皇家,在一个不讲人情,不讲道理的地方。
任何事情,毫无策略的去进行,都是一种“错”。皇太后身边还有老资历的苏摩尔嬷嬷,董鄂妃做这些事,就像是在和前辈比高下一般,既无法超越,又多有得罪,埋下了不少的祸根,被拿住了不少话柄。
对待婆婆身边的这位特殊奴才,董鄂妃不是不知道她的举足轻重,可是她也不曾想过要用心的讨好,只是对其本着谦和有礼的态度。殊不知,要进婆婆的门,还得先解决这块“门槛石”才成。
皇太后主仆二人,一个早年丧夫,一个终身未嫁,心理上多少都有点毛病。一则,需要人哄着抬着,可平平常常的恭维话,见得多、听得腻,也不再有什么感觉了,还得有点技巧。
再则,这主仆二人无一例外,都需要点新鲜的事物,给那苍白的人生和寂寞的日子加点调料。柔弱的主儿是铁定迎合不了。
这又是主又是奴,又是静又是动的多重需求,一个二十不到的女子,怎么能应付?
最有杀伤力的一点,便是董鄂妃和皇太后之间,还坐着一个乐观得过了头的皇上。福临越是为母亲的改变欣喜,董鄂妃越是不敢开口诉说。皇太后越是冷淡,她便更加卖力的和苏摩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