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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的女宾早已陷入了呆滞、哑口无言。在这混乱的时刻里,好在有她们的沉默,否则女人一旦聒噪起来,这混乱便无法收拾了。
此刻的查克旦,不但非预期中的激动,更是如同死水一般沉寂,穆丹拽着他的袍摆叽叽喳喳的寻求关注,可是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瞪大了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直愣愣的盯着金珠看。
叶布舒有些不安,禁不住偷偷打量着他,旦见他神色怪异,言行倒还内敛,也就放下了心来。少年人面对突发情况时,始终没有成年人稳重,查克旦能惊而不语,算是非常沉得住气的孩子了,这比预想的情形要好很多。
少年人的沉稳,无疑为今日最大的一个亮点,也解决了叶布舒和金珠最为担心的一个难题。就从查克旦的第一反应来看,他的沉着和谨慎已经超出少年的标准,可以将他当做一个大人来看待了。
泰博儿奇和苏克萨哈所谓的“像”,到底是抛开了一切在帮衬金珠,还是真的以为这只是一种透着神秘感的巧合,不得而知。但他们都在第一时间里,选择了非常保守的措辞——像。
而查克旦作为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人来说,他没有冲动的吐露任何一个字,真是非常不简单。至此,整个计划可谓进行得还算顺利。
面对着苏克萨哈迟迟不肯落座的怔视,金珠抬起眼帘缓缓扫视了他一番,带着疑问笑道:“大人,你是觉得世上不会有如此相似的人,还是觉得我教穆丹称呼你为‘大人’不妥当?”
“这,都都不是!是我失礼了!请见谅!”苏克萨哈一顿,局促的眨了眨眼,急忙收起了探究的眼光。
查克旦迎着苏克萨哈走近的身影,抬起了眼帘征询。苏克萨哈严厉的瞪了瞪他,显然是顾忌颇多,不愿多说。后者头一低,惶惑的坐下了。
穆丹见状赶紧凑近身子拽了拽查克旦的衣襟:“别怕!小哥儿不是在做客吗!你阿玛不会罚你面壁的!”
“什么?”苏克萨哈大为吃惊:“面壁?!”
远处的金珠和叶布舒不约而同的朝他们坐的位置投来了担心的一瞥,却不敢再有其他动作,唯恐不打自招。只好硬着头皮招呼众人都坐下了。
两张精致的“小八仙”本安排主人和多尔博及家眷一桌。苏克萨哈父子和泰博儿奇一桌。让马云和哈斯率先成为攻克目标,由多尔博打主力将她们俩“收服”,免得女眷一闹腾起来,事情就亮堂了。
现在看来,这个决定恐怕下得不够慎重,针对目标的次序似乎有些颠倒了。可是,此时多尔博已经没办法再中途调座,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请到府上来的人,多少都经过了推敲,不应有太多忌讳。不过这打乱的次序,还是让叶布舒和东莪慌张了一把。
听闻女儿说到“面壁”,叶布舒大为惊异,金珠的教育方式,跟她当初所受的一模一样,竟然将面壁都用上了,真是代代传承,舍不得丢啊!
他斜斜的看了金珠一眼,埋怨的神情表露无遗。不过此时埋怨一个精神状态紧绷的人,似乎也太不合时宜了,他顿时得来了一个没好气的白眼。
“穆丹怎么知道‘面壁’的?难道你阿玛这么惩罚过你吗?!”
听闻这诱导的问话,多尔博脸色一变随即便想起身,叶布舒在桌下拉了拉他的袍摆,将他制止了。
且不论他的介入会引起苏克萨哈更大的疑惑,再说今日设宴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为了糊弄人。凭着对众人的了解,带着那么两三分的有恃无恐,希望他们能知而不露,秘而不宣才是根本。
将苏克萨哈算在里头,虽然看似冒险,却经过了慎重的斟酌。苏克萨哈对曾经的东莪,到底怀着一种什么样的情怀,叶布舒大不了然,不愿去揣测。不过,他对东莪没有什么恶意,这却是显而易见的。
再则他倒戈一举虽然无人敢言,却是让他名声扫地,纵然朝中一片缄默,他却感受到了来自方方面面的鄙视的排挤。
顺治十二年,他晋升了二等精奇尼哈番,又擢领侍卫内大臣,加太子太保。这等攀升的势头将他变成了众矢之的。他不但背负着叛王的骂名,还得面对眼红的同僚,日子已经过得非常被动了。
他的仕途坦荡荡一片光明,名声却臭烘烘白眼一堆。于情于理他都没可能再生事端。他现在要做的,是尽力将叛王倒戈那一段往事抹去,在政治上另造建树,以求覆盖不光彩的过去。
如果能将苏克萨哈争取过来,在太后质疑时,为金珠这个新身份,说上一两句看似中立的话,那就胜于多尔博一百张嘴了。
马云的眼光一刻不停的扫视在叶布舒和多尔博之间,被他们严峻的神情惹得更为紧张。再偷偷看了看金珠,霎时迷糊了。
眼前这个面容姣好的四福晋,和她曾经的那位故友如此相像,就算她天真的以为世上真有这么奇妙的事儿,此刻也不禁大为疑虑起来了,叶布舒和多尔博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马云身旁的哈斯倒是异常镇定,她那惊异的神色,早在不止一次的听那个“像”字时,渐渐消散了。出生在大户人家的人,毕竟是在王府高墙内的尔虞我诈中泡大的,多少比平常人家的人淡定得多。
金珠眼观鼻鼻观心的小口吃着菜,心思早就飘到了旁边那一桌上,两只耳朵精神抖擞的竖立着,不敢放过那边厢的任何一个细节。
“想不到你的家教甚严,倒是露出了一副不赞同别人惩罚孩子的表情啊?”
“毕竟查克旦是嘎子嘛!当然管教得严厉,可是穆丹是千金,按理说”
“‘按理说’是按的哪门子的理?”
“怎么贝子爷今儿对我有些不满吗?
“怎么会呢,爵爷!咱们不是在交流心得吗!?我福晋最近才有了身子,对于管教孩子,将来怕还是得多请教你啊!”
多尔博和叶布舒对视了一眼,为这意外的一幕感到诧异,想不到泰博儿奇和苏克萨哈倒是先杠上了。看来他们又多了一位“盟友”了!
那句“福晋有了身子”不禁让金珠乍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一夹菜不上不下的落在半空中。叶布舒敏感的瞄着她,目不转睛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有所感知的立即将菜送进了口中,金珠太了解这位“好脾气”的爷了,怎么样都无所谓,只要别牵扯到纷乱的“男女关系”便好。不过,菜是送进口里了,吃起来却没有味道。咀嚼着内心升腾起的感慨,那好像跟伤心和吃醋无关,倒是充满了关切和好奇。
这份坦然让她大为松了口气,前世的纠葛最好只此叶布舒这一桩,倘若再添加些什么,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
哈岱嬷嬷终于等来了伙房专为穆丹做的膳食,将穆丹带回到了叶布舒和金珠坐的这一桌上,忙不迭替穆丹盛饭舀汤的张罗起来。
【第一百四十章 贝子爷的质疑】
泰博儿奇坐的位置正好斜对着金珠,只要一抬头便能从夹角看到她,不过他似乎好奇心甚少,只在席间少言寡语的执杯自酌,并未带着探究的眼光将金珠打量。这份超乎寻常的的冷淡和镇定,让人感到他这个人有些难以琢磨。
苏克萨哈本是个话少的主儿,竟然忍不住埋汰起人来了,他不动声色的瞄了泰博儿奇一眼,端起酒杯来,朝他敬道:“贝子爷今日是有心事吧!或者是惦念家中的娇妻,放心不下?”查克旦偷偷望了父亲一眼,为他反常的举动感到诧异,不苟言笑的他几曾何时会在公开的场合说玩笑话。
泰博儿奇闻言有些不悦的蹙了眉,不过莞尔倒也坦然了,他抬手回敬苏克萨哈,淡淡说到:“爵爷倒是说到点子上了!不过你儿子多,理解不到这种心情,这是我第一个孩子也是我福晋的头一胎,加之她懵懵懂懂的时常犯糊涂,我确实有些放心不下!”
“噢?”苏克萨哈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面带玩味的偏起了头:“想不到啊,贝子爷!你也有如此温情的一面!”
两张小八仙相隔很近,两人的对话清晰的传到了这边一桌人的耳里,不过众人都一笑而过,也不曾想过要掺和。只是穆丹似乎有了话说。
她满嘴塞着饭菜,不住的推。阻嬷嬷递到她嘴边的饭勺,含糊不清的嚷嚷起来:“生儿子好!穆丹要个蓝眼睛的弟弟,将来好嫁给他!”
“噗——”多尔博暴喷,错愕的抡圆了眼。随即一边在马云的埋怨下忙不迭捂着嘴致歉,一边挤眉弄眼示意叶布舒该好好教育教育口无遮拦的小祖宗。
“谁让你张口闭口就嫁来嫁去。的?!谁教的?!”叶布舒诚惶诚恐没有及时出口,金珠倒是毫不含糊,立刻就沉下了脸来厉声问道。
“回谁的话,咱家没姨娘,是因为阿玛不喜欢!这不都。是阿玛说的嘛!!”
“什么??”
金珠大惊,懵懂的左右扭动着脖子,将这爷俩仔细。打量。叶布舒气若游丝的瞥了穆丹一眼,对女儿的言论表达了他无以复加的哀怨之情。
“那和嫁不嫁有什么关系!!胡搅蛮缠!”忽然之间醒。悟了过来,金珠发现被孩子糊弄了,她这不是有意转换注意力吗!好个狡猾的闺女,呼哧一下就将老爹给卖了,成功的借以拖逃啊!
“哪有胡搅蛮缠!。不是一个意思吗!穆丹就喜欢蓝眼睛!阿玛说贝子大人是老头子不能嫁,那穆丹就要个小的嘛!”
“这又不是胡同口卖的糖人,喜欢就买回家呀?!”
“可阿玛说只要穆丹喜欢的东西都可以用银子买啊!嫁人不就是给点嫁妆,弄个喜欢的人回府吗!”
穆丹委屈的撅起了嘴来,悻悻然说到。语落,围坐在两张小八仙的人都将视线投到了叶布舒身上。可怜这个当了五年单亲老爹的人,无处遁逃的端坐在孤立的一方,背上冒出了汗来,连讪笑的力气都没了。
金珠被气得头昏脑胀,叶布舒这个市侩的生意人,用铜臭荼毒她就罢了,竟然连孩子也一并侵蚀起来!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大为光火的狠狠盯着叶布舒,美目中“嚓嚓”冒出了火花。
“我我我可没这么教过她”叶布舒欲哭无泪的咽着唾沫,眨巴着眼左右溜了溜眼珠,示意金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