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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
“四哥!你不必多言了!其实你我都很清楚,乾清宫就算有皇额娘的耳目,在这节骨眼上,他们也不敢贸然行动。皇额娘这么快得知了消息,很有可能是戈玛拉告的状!既然如此,这个缺席的宫女是效忠的谁!如四哥所说‘母子连心,天地可鉴’那朕除了姑息皇额娘还需要姑息谁?!”
叶布舒抬眼瞧了瞧皇上,将讶异之情吞下了肚去。想不到福临小小年纪倒是超乎常人的清醒,太后放了耳目在他身边,他不但一清二楚竟还颇有城府的佯装不知,且还能掌握他们行事的步调,真是不简单。
“如果不是四哥提醒,朕必然不会彻查人员问题,这个茹绢,她趁着乾清宫乱成一锅粥的时机出宫,自然也想不到会马失前蹄撞上了刀口!”
“皇上,这个宫女她”
“她是郑亲王家的远房亲戚!!”
“噢?郑亲王?”叶布舒面露懵懂之态,转了转眼珠沉吟半饷,似乎经过了一番思索,有所顾忌般低声说道:“若是郑亲王的人,就更不能罚了!事态一旦扩大,皇上的面子里子都没了!”
“为什么不能?!朕之所以被麻。痹了这么久,是因为不曾有太大的异样,勋旧大臣并不见得更多的约束朕。但是四哥你想想,若是朕的一言一行都在济尔哈郎的监视中,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他想将朕掌握在手中吗?他想做第二个多尔衮??”
福临那夹带着低吼的话语,让叶。布舒为之一震。皇上虽然还年少,却有着如此快速的反应和缜密的思维能力,这简直让人咋舌。看来最为让他忌讳的不是身边有耳目,而是济尔哈郎的身份。
对于羽翼未丰的皇上来说,很。多地方依旧得仰仗着勋旧大臣的扶持,但他又是如此痛恨前任摄政王,绝不会放任王朝出现第二个权倾一时的辅政大臣。
“皇上仅仅因她和郑亲王有着亲戚关系就下此断。言,会不会冤枉了她呀?”
“冤枉?”福临听闻此言,竟然笑了,他慧黠的眨了眨眼。说到:“亏得有四哥提醒呐!否则乾清宫如此混乱,谁会想到清点人数?!若朕想不到这点,她——就更想不到了!魏楠生差人查找她的下落,竟然在菜市口将她的踪迹寻获!她跑那么远做什么?”
“皇上”叶布舒带着震撼之情,凝视着皇上,感到这。个少年天子太不简单,他不但一点即通,且非常准确的为事情描绘出了轮廓。
对这样清醒的。人来说,过于掩饰,只能引起他的厌恶和失去他的信任,念想至此,他淡定的接下了话头:“因为郑亲王小心谨慎,必然会单线联系!中间,绝对没有传话者!她自以为乾清宫此时混乱不堪,是掩护她出宫的最佳时机,便肆无忌惮的出宫去了!”
“好!说得好!四哥!原来你今日之行,是为朕锄jian而来!朕得好好赏赐你!赏罚分明这是治国之道呀!四哥想要什么!但说无妨!”
“皇上!臣恳请你放过这个宫女!”
“什么?”
福临的笑容瞬间冻结在唇边,那意气风发的势头还未拉高,便被叶布舒大煞风景的拽了下来。他面带不悦的开口问道:“四哥何出此言?!难道她不应该罚吗?!这叫做杀鸡给猴看!如不收拾她,济尔哈郎的气焰会越发高涨的!”
“皇上,将这个宫女逐出宫去,足以打压济尔哈郎的气焰!不如美其名曰看在他的份上免了她的杖刑,他这么一个精明老辣的人,怎么会悟不出其中的玄机。感激之余更会有所收敛的。否则,一旦硬碰硬,迫使他搬出太后来向皇上施压,就面子里子都没了!”
福临紧锁眉头思索着叶布舒的话,脸色变了又变,终于重重“哼”了一声,缴械于现实了。毕竟太后和诸等勋旧大臣都是他的硬伤,硬碰硬他必然输。南书房内的空气,被他的郁结之情烧焦,甚至让叶布舒隐约闻到了焦臭。
憋屈的情绪泛滥高涨,福临“砰”的一声拍向桌子,将茶杯上的盖子震得“哐啷”掉在了桌上,打了好几个转儿,他一抬眼帘火冒三丈的说:“朕到底要忍到什么时候?走了一个多尔衮,又来一个济尔哈郎?难保将来他不会演变成第二个‘摄政王’!”
“皇上,小不忍则乱大谋!再说这个机会也很难得,皇上可以安cha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放在身边,此时怕没人敢反对您这么做吧?您想要谁,就是谁!百无禁忌!”
“噢?就只能——如此了?”
“皇上赢这一局,很重要,绝非这么简单!”叶布舒微微一笑,旦见皇上懵懂的神情,便接着开口说到:“郑亲王从此会收敛很多,不敢再无所顾忌,对于皇上提出的诸多政治改革,他也会持保守意见,没底气再反对到底!毕竟皇上已姑息了他一次,他会心惊胆战很长一段时间,至少、若是再遇洪灾,拨款多少,他不敢再和皇上力争了!”
福临听得仔细,不断微微点头,忽然咧嘴一笑,大大拍了拍叶布舒的肩说:“四哥所言极是!看来,以后议政王议会上,朕又少了一个唱反调的了!”
“即便如此,也未必能放松警惕!”
“为何?”
“济尔哈郎不知道议会之后再挑事端吗?”
“那朕就要求当即表决!”
“皇上英明!”
叶布舒脸庞上那一抹笑意,诚挚生动,除了他的私心,他也为此而感到欣慰。就让那些勋旧大臣的旧观念见鬼去吧!得不到重用的汉臣,和得不到善待的汉民,从此日子应该好过些了吧。他作为皇子,能为大清国所做的,也不过如此了,这个弯儿,拐得也太大了。至此,他的郁结之情,也却上了眉头。
“但是,这宫女朕在哪里去找信任的人填补空缺呢?”
福临大为振奋的乐了一番之后,又迎来了纷乱复杂的“家务事”。他愁眉不展的坐进了龙椅,撑起下巴发起愣来。
“皇上,臣倒有个提议!”
“噢?”
这一声“噢”里面,夹带了多少期待和疑虑,旁人听不出来,叶布舒可是再明白不过了,伴君如伴虎,这千古遗训一点也不假。不管他是个大老虎,还是小老虎,只要是老虎总是可怕的!
迎着皇上那考量的神情,叶布舒坦然拢手说到:“皇上可以考虑子爵大人泰博儿奇,从他的家奴里面挑选一个来填补这个空缺!”
“泰博儿奇!?”福临顿时卸下了防备,无不欣喜的说到:“因为他效忠朕的赤子之心值得信任,而他的姓氏又会让皇额娘放松警惕,对呀!!四哥!你给朕推荐的这个人,好极了!!”
“皇上英明!”
“你就没其他的词儿了?!除此之外没什么要嘱咐朕的吗?”福临心情大好,一脸轻松的埋汰起人来了,他挑起眉梢,抿嘴看着叶布舒说到。
叶布舒回以淡定的一笑:“打铁趁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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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克旦抱着穆丹在绫波纺的天井里跑来跑去的嬉笑,东莪抿嘴提醒到:“查克旦,别跑这么快,当心你俩都得摔个狗吃屎!”
秋月和春凌哈着腰,气喘吁吁的劝说查克旦别再闹了,不过主子既然没开口,穆丹又因此咯咯的笑得正欢,她们也就只好一左一右张开双臂护佑,紧张得眼都不敢眨一下。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走哪儿都带着个小杂种!”叶布舒没好气的低声抱怨,满脸都是担心女儿被那个小嘎子摔到地上的忧患之情。
“别这么说他,他不过是个孩子!”叶布舒无心的言论,引来东莪一颤,为查克旦的身世悲哀起来。她倚着叶布舒的肩讨好的向他道明缘由:“爷出征后,苏克萨哈送臣妾来过这儿一次,反正都在明处了,何不落落大方的带了查克旦同行!”
“天天让焦承惠演皮影戏,还要不要做正事儿了!”叶布舒翻着白眼,自顾自念叨着,一脸孩子气就跟个嘎子似的。
“那让臣妾亲自照顾他好了,对付一个小嘎子,臣妾还是很有办法的,没准儿他什么戏都不看了,跟绵羊一样乖!”
“那怎么成!福晋得陪着爷!”
叶布舒的抗议,带着浓浓的委屈,就像唯恐被抢了糖果的孩子。东莪灿烂的一咧嘴,展露了艳阳一般的笑颜。她一抬手圈住了他的脖子:“爷说的是白天,还是夜里?”
那边厢的神情骤然迷离,深邃的瞳孔里夹着坏坏的念头,俯下头去低声说:“都有”
一阵细碎的脚步轻盈而至,窃笑着说到:“如此恩爱,真叫人艳羡呐!”
两人立即涨红了脸,分离开来,东莪浮起两朵红云窘迫的说:“马云你做什么嘛!吓死人了!!”
叶布舒眨着眼望向天际,挠了挠额头似乎不打算开口说什么,将尴尬的气氛丢给了妻子去缓解。那一脸的通红让人忍俊不禁。
马云掩嘴大乐:“我真是服了你们俩了!!快赶上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了!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嘛四爷快请堂屋坐,我得借你的爱妻用用”
这个借字让叶布舒颇为警惕,他懵懂的问到:“做什么去?”
“去看看咱们绫波纺的账务!!这段日子以来,好久没人帮我理帐了!乱成一团糟!把我那个急呀!”马云被他认真的表情引发了更多的笑意,拉着东莪朝外走去。
甬道上擦肩而过,一个行至匆匆的高大身影,东莪大为诧异的扭头看了好几眼,碍于马云兴致勃勃的拽着她,也不便抽离,只得一步三回头走远了。叶布舒正视来人,似乎也颇为意外,他眨巴着眼问到:“子爵大人?你你这是?”
“我有话要问你!!”泰博儿奇沉着脸没什么好气的说到。
“你连招呼都忘记和东莪打,一定是遇到了什么火烧眉毛的大事儿吧?我能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吗?”
“你少跟我装蒜!咱们大老爷们儿的事儿先说清楚最好!待会再再跟她赔不是吧!”
泰博儿奇面露不善的反客为主,冲叶布舒抬了抬手:“四爷,借一步说话!堂屋请吧!”
东莪尖起耳朵,只听到了这么几句,便被马云拉着越走越远了。不知道他们俩又纠缠上了什么瓜葛,她的心里咚咚敲起了小鼓。
“嘎”一声合上了门,泰博儿奇脸色阴沉,叶布舒却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