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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的一声裂帛,一道血口,沈胜衣左臂上直裂上肩头,鲜血怒激!
曹金虎的面色同时死白,沈胜衣的一剑已插在他胸膛之上!
“我的判断果然没有错!”他大笑,放声大笑!
笑声未绝,人已倒了下去!
沈胜衣也在笑,苦笑。
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左臂之上,他知道,这只左臂十天八天之内是不能再用的了!
他再看自己的右手,这只右手曾以一支银剑替他闯出“银剑杀手”孙羽的威名,这只右手虽然还不如他的左手,已绝非寻常可比!
但十三杀手又岂比寻常!
他实在没有多大把握。
十三杀手还有五个!
这五个之内更有十三杀手之中机心最重,手段最辣的一人!
此去实在凶多吉少!
但即使眼前的是一条死路,他还是要去!
他立心要做一件事情,就一定要做到成功为止,他绝对不是会半途而废的那一类人!
他撕下了一片衣襟,裹住了左肩的伤口,剑交右手!
他的眼神依然坚定,他的右手同样坚定!
“生有何欢!死有何惧!”
他大笑,大踏步向前!
雨还在下着。
青衣人还在秋雪庵中。
“堪与沈胜衣一战的只蝙蝠,我,柳展禽三人,可望胜他的独曹金虎一个,沈胜衣若死,曹金虎必伤,重伤!”
他目注着檐前滴水,喃喃自语。
“曹金虎若死,沈胜衣必伤,重伤!”
对十三杀手武功的深浅,他竟似了如指掌!
十三杀手之中心机最重,手段最辣的一个人不是他又还是谁?
“沈胜衣要是重伤,我有七分把握取胜,温八风林等四人设若不负我所望,沈胜衣必再负伤,我必胜!”
“只不知他们四人能否如我所望?”
雨还在下着。
温八爷叹息在雨中。
平时这样的天气,他一定留在家中,卧最舒服的软榻,听最旖旎的小曲,尝最丰富的佳肴,品最香醇的美酒。
如今他能不叹息?
他早就已学会享受,他早就已懂得养尊处优。
这本来就是不难学会,这本来就是不难懂得,问题不过在有没有足够的金钱,有没有充足的体力,金钱方面,他已不再缺乏,至于体力方面,他虽然已不再怎样年青,但总算还年青。
这近一年以来,他几乎已没有再接过生意,他实在不想再冒险。
一个人有钱,最关心,最爱惜的,当然就是自己的生命。
没有命,有钱也没有用。
叹息着,温八爷看着自己发胖的肚子,又看看自己手中的寒铁摺扇。
他实在怀疑自己能否接得住沈胜衣的左手剑的一剑。
他一身的锦衣早已湿透,紧贴着他的肌肤,他的肌肤早已感觉到锦衣带来的寒意!
他的心中陡地亦升起了一股寒意!
他猛的回头。
没有人。
他吁了一口气,目光四下一闪,突然弓身窜入了一旁的芦苇丛中。
他并没有这样停下来,小心地分开芦苇,一步一步地继续深入。
他要躲入芦苇的深处。
他希望沈胜衣最后一个才找到他!
连番血战,沈胜衣就算是铁打的也难以支持得住!
沈胜衣若是最后一个才找到他,沈胜衣就算不死,他自信单凭他的一柄铁扇也可以将沈胜衣杀死!
他笑了,
哪里才是芦苇的深处?
雨渐细。
青衣人忽地摇头。
“温八贪生,风林多疑,贪生必然畏死,畏死必死!”
“多疑必然漫无目标,沈胜衣未见人,风林的心神只怕已先自动乱,崩溃!”
“这两人只怕帮不了我多少忙!”
风林的确多疑!他的身子弓伏在一丛芦苇之中,他的双手抓满了暗器!
他的双眸不住的在闪烁,在移动!
他的心神一如拉紧的弓弦,虽然未动乱,未崩溃,已然呼之欲出,一触即发!
他的人最可怕就是在这种状态之下!
(前方的芦苇不正是沙沙响动?)
风林的目光在收缩!
(不是有人正在分开芦苇出来?)
风林双目暴睁,一声怪叫,一个身子如箭离弦一样由芦苇中标起,双手狂挥,满手暗器怒射而出!
惨呼声暴发!
一个人从芦苇中跌出!
风林身形半空中落下,狂笑!
笑声,突起突断,风林的双睛又睁大了!
“温八爷!”他脱口一声惊呼,目定口呆地怔在那里!
来的竟是温八爷!
风林的暗器并没有落空,全部打在温八爷身上!
温八爷一面的痛苦,一面的讶异!
“沙洲并不是只有水路可通!”
“我们上……上当了……”第二句话勉强说完,温八爷就气绝!
风林出手的暗器本来就没有打算留活口!
风林又是一怔!
“他敢欺骗我!”他的面上突然浮现出一片怨毒之色!
芦苇又在动!
风林似并未觉察。
他突然警觉!
他的双手才按上载暗器的豹皮囊,一道耀目的剑光已破空飞射而来!
风林大惊失色,一声闷哼,一个身子猛标起,倒飞入身后的芦苇丛中!
一串血珠随着风林倒飞的身形凌空飘洒而下!
沈胜衣收剑!
剑尖有血,不少,也并不多!
他皱了皱眉,横剑护在胸前,进入芦苇丛中!
这一片芦苇更高,更密,更深!
这一片芦苇通往何处?
青衣人在皱眉!
他已听到了温八爷的惨呼声,风林的怪叫声!
“温八爷和风林置身的地方离秋雪庵已不远!
“温八爷已死,风林只怕亦难活命,一举连去二人,沈胜衣的伤势,莫非并不重?”
“唉,要看常三风的一剑了!”
芦苇中并没有路。
沈胜衣手剑并用,分开芦苇,一步一步向前推进!
(他已伤,他未死,他哪里去了?)
沈胜衣眼瞳中充满了疑惑。
(他善用暗器,芦苇中不易闪避,我一定要小心!)
他小心翼翼地分开前面一丛更密的芦苇。
芦苇一分开,当中就出现了一张面庞,一张陌生的面庞!
常三风!
沈胜衣一怔,常三风一笑!
寒光暴闪!
青衣人已换了一个方向站立。
这个方向面对温八爷的惨呼声,风林怪叫声传来的那边。
“常三风心思比较精密,应有出人意表的一剑!”
青衣人的眼中洋溢着希望!
常三风出人意表的一剑已出手!
剑若是自上而下,剑若是平胸而出,沈胜衣剑在胸前,凭他的身手,实在不难化解。
常三风的一剑却是从下挑起!
沈胜衣惊乱之下,难得还能够一错步让开下盘要害,但右腿无论如何让不开的了,常三风的一剑就倒削在他右腿之上!
鲜血泉水一样狂喷!
沈胜衣脚下不由一软!
这一剑伤的实在够重!
常三风的第二剑跟着刺出!
沈胜衣闷哼,勉力一顿左脚,身形倒飞,哗啦的撞倒一大片芦苇,终于让开常三风这第三剑,人却已倒在地上!
常三风狞笑,欺前,四三一连十二剑,追杀沈胜衣!
沈胜衣连站都已站不住,他心中又还有什么可惧?
沈胜衣人在地上,已退无可退!
他也并没有想到要退,右手剑一翻,闪电般迎上!
双剑立时交击在一起!
寒芒闪处,四下的芦苇,支支断碎,飞激!
沈胜衣挡了十二剑,竟然还给够再回敬三剑!
他的右手虽然不如左手,还不是常三风所能匹敌的!
这三剑反击,常三风只能接下两剑,第三剑就刺中了他的小腹!
剑还够不上尺寸,剑并未能够深入,常三风已然变了面色,他知道自己错了!
沈胜衣可怕的并不是他的脚,而是他的剑,他只不过伤了沈胜衣的脚,又怎能认为沈胜农已无再战的能力?又怎能自负必胜?
常三风的一个念头还未闪过,沈胜衣已一挺腰从地上弹起!
人剑立时化成一道飞虹射向常三风!
只看剑势,常三风就已丧胆,他一声惊呼,冲天急拔而起!
剑光从下飞过,一大片芦苇断碎,摧落在剑光之中!
沈胜衣左足一顿,剑势一变,人剑急追而上!
常三风的轻功居然不弱,就踩着摇曳在半空的芦花飞掠而去!
沈胜衣的轻功本在常三风之上,但这下只得一只左脚使用,自然打了一个折扣,只能追在常三风身后,相距却可也未及一丈!
常三风当然感觉得到背后剑气侵肌,连头也不敢回,没命地急掠向前!
两个人飞驰追逐在芦苇之上,芦花之上,一如惊起的两只雁儿!
雁儿惊起,飞向何方?
青衣人秋雪庵中看见这惊起的两只雁儿,也知道这两只雁儿要飞向何方。
他瞬也不瞬地注视着这两只雁儿。
仿佛从中找出什么。
忽然他笑了!满意地笑了!
“沈胜衣只用右手使剑,左手必然遭到重创,他的左手不能用剑,他的人就没有那么可怕了!
“他只用左脚施展轻功,身形快而不灵,捷而不活,右脚必然受伤,所伤必然极重,哈!步烟飞那边要是再助常三风一臂之力,我差不多就已不用出手了!”
他笑着左手抄起桌上的檀香盒子,突然移步向栏边!
芦苇已到尽头。
芦苇的尽头是一片沙滩。
常三风一掠下沙滩,就看到坐在一堆乱石上,白衣飘飘,一如云中仙子的步烟飞!
“步烟飞,攻他身后!”常三风大叫一声,奔向步烟飞!
步烟飞好像没有听到,坐在那里,动也不动。
常三风不由得着了慌!
他顾不得说话,身形已慢了一步,再一慌,又慢了一步!
沈胜衣的人已到了!
人到,剑到!
常三风猛可又是一声大叫,身形突然快了好几倍,飞越滩,一头冲入水中!
水花哗啦的怒激,激起的水花鲜红如血!
常三风后背狂喷而出的鲜血已染红了这附近的水面!
凭他的武功,以沈胜衣目前的状况,要杀他真还没有那么容易,只是他已丧胆在先,再绝望在后,方寸大乱,奔来的又是沈胜衣着地后一顿足,借力使力,与人齐飞的一剑,就想不死也不成!
沈胜衣一剑刺出,人就滚跌在地上,连站也站不稳了。
沈胜衣也只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