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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伯文查看一下齐空玄的伤势,觉得他并无生命危险,始才略略放心。
他招手唤来蓝武奇等人,将齐空玄移至一旁休息,吩咐好应注意的事之后,方始缓缓走近涂森之前,道:“三阴教的移花接木手这门功夫,出自涂森之手,果然不同凡响!”
他冷哼一声之后,又道:“只是你们三个人,如此卑劣地施下煞手,也未免太狠毒了吧?”
涂森哈哈一笑道:“彼此,彼此,换上你袁伯文有机会施此煞手的话,难道说你会放过吗?恐怕不会吧?”
袁伯文被他说得言语一塞。
展鹏飞在一旁倒觉得这场面相当有趣,一个以狠毒起家的邪派高手,居然会讥讽人家狠毒,此事真是闻所未闻!
裴宣冲着袁伯文涨红的脸,道:“适才我已一再后退,齐真人步步进逼之时,应该可以料及我何以一味退向涂兄之故,他自己不察,受点儿伤让他学点儿乖又有何不可!”
大屠夫蒙良也哈哈一笑,道:“涂兄,刚才你用传音入密之法,同时传音给我和裴兄之际,我还真不敢相信,你确能借力传力,嘿,嘿,贵教的移花接木手,真叫我开了眼界!”
袁伯文眼看他们三人得意之状,真恨不得一掌劈了他们。
他阴恻恻的冷哼数声,向旁边的银睛鬼手向瑶一阵耳语,向瑶立刻跳出圈外,很快的便不见了踪迹。
勾魂客涂森见状,匆匆向裴宣和蒙良道:“七星教的大批人手,恐怕马上就要赶到,等下动手之时,咱们仍以裴兄在前,兄弟居中以移花接木手神功,将蒙兄及兄弟之功力,全数移至裴兄身上!”
他们三人对抗齐空玄之时,已经如此做过,是以涂森这么一说,裴宣和蒙良均迅即点头,表示明白。
涂森说话间,在他们四周已出现一大批七星教的援手,少说也有百人以上。
七星教第一波的攻击,很快的便展开。
涂森两手分别被裴宣和蒙良拉住,而裴宣及蒙良则反方向而立,这么一来,就可避免背腹受敌。
七星教第一批上来的人手,大约有十一、二个人之多,他们虽是合围而至,但方位层次分明,看来密不透风。
裴宣皱皱眉头,首先发难,蒙良紧接着,也出手攻击。
这一来可忙坏了居中策应的涂森,他要同时兼顾两方面的攻势。
因此实际上他虽不出手,可是他的任务却比裴宣和蒙良重要得多了。
比如说,裴宣出手之际,涂森须得伺机将本身功力传给他,以增加裴宣的威势。
同样的,若是蒙良与人硬拼,涂森须如此做,这一来,涂森之责任岂不最为重大吗?
也因为有涂森居中以移花接木手,传功策应,七星教的第一波攻势,迅速被他们三个人瓦解,而且伤亡了四个人之多。
七星教第二波的攻势,紧接着第一波之后,又已经展开。
负责第二波的七星教教徒,武功显然比第一波的人手要高,是以涂森突然有应接不暇的感觉。
裴宣和蒙良,也觉得这一次的压力比刚才第一波攻势要大得多。
涂森来不及喘一口气,急道:“不好啦,他们的第三次攻击,必然是参详了第一、二次之缺点,及针对我们适才的破绽而发的,我们可得加倍小心!”
裴宣道:“咱们不能老是在这里挨打,我看我们应该用蒙兄领头向前冲!”
涂森心想:这大伪教的裴宣,在如此之紧要关头,居然还要耍阴谋,唆使蒙良开道冲锋,确是阴险狡诈之至。
他心中虽是这么想,只是不论谁领头先冲,反正他都无所谓,是以涂森便没有指责裴宣的阴谋。
大屠夫蒙良却全然没有发觉裴宣的居心,兴冲冲地道:“就这么办,你们两人紧随着我,只要不时将功力传送助我,我便有把握替咱们开道突围!”
蒙良生性嗜杀,一听说大家推举他领头,便露出喜色来,浑然不知领头的危险。
三个人立刻形成蛇形姿态,不待七星教发动第三波攻击,迅速由蒙良带头,向东边突围。
这一突围行动刚开始时,立刻遭到极大的压力,因为七星教几乎投下了他们整个主力。
蒙良等三人虽然闯出了十丈多远,但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敌人,却有增无止。
而且这些七星教的教徒,均悍不畏死,虽然有不少伤亡,却仍然前仆后继,有攻无守。
蒙良虽得涂森以三阴教绝艺移花接木手之助,将涂森和裴宣两人数十年合成之功力,凝于一身应敌,其势固然锐不可当。
只是一来三人默契不够,而应敌之际,又不免须得腾挪闪避,是以常有传功中断的情形发生。
这么一来,蒙良便无法凝聚三人之功力,把握时机,作全力之击。
换句话说,每当蒙良无法靠涂森和裴宣传功帮助之时,七星教便乘虚而入,猛攻疾打,蒙良此刻就得完全靠自己单独对付了。
大屠夫蒙良打得性起,虽然他首当其锋,却并没有担心他们三人有无法合力运功之情形发生,依旧奋勇向前。
殿后的西儒裴宣,一看他们三人无法靠涂森以移花接木手神功,使三人功力合成一体之时,心底下顿时泛起了怯意。
他看得很清楚,像他们三人目前的情况,再打下去,也必然徒劳无功。
裴宣的见解确是不错,他心念未了,大屠夫蒙良已然挨了一拳。
这一拳打得蒙良向左歪斜了一大步,差点儿没仆倒在地。
蒙良果然凶悍异常,他人才拿桩站稳,正好涂森及时将功力传了过来。
只听他暴喝一声,呼地推出一掌。
他这一掌凝合了本身及涂森、裴宣的八成以上劲道,势如江河大浪,迎头卷向方圆数十丈的敌人,单只掌风呼啸,就足够撼人心弦。
因之蒙良掌势才发,便有多名七星教的教徒,应声倒地。
蒙良一掌得手,正要借机会再发一掌,以逼退复又涌来的敌人。
不想他久等涂森传功不来,一回首,才发觉涂森和裴宣两人,竟已罢手旁观。
他还没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前胸“玄机穴”已袭来一缕劲风!
这缕劲风是出自金睛鬼抓袁伯文之手,暗含七星教绝艺大北斗玄功,劲道又拿得准确万分!蒙良猝不及防,确是很难幸免。
可是蒙良得自断肠府真传,功力甚是深厚,应变也高人一等。
当他一发觉袁伯文袭击他的“玄机穴”,立刻避重就轻,用右肩厚肉迎了上去。
但闻“噗”地一声,蒙良虽是避去了玄机要穴被袭,但右肩却着实被打中,只觉一阵酸痛,整条右手,竟使不出力来。
这刻大屠夫蒙良再狠,却也狠不起来,只有瞪大了牛眼,盯着袁伯文。
涂森和裴宣突然罢战,蒙良又已受伤,刚才场中的惨烈拼斗,就此停了下来。
蒙良恶狠狠地盯着涂森和裴宣,怒声道:“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涂森表情肃然,默不发一语,裴宣却从容道:“蒙兄!咱们这一仗再打下去,也不是人家的敌手,我们又何必拼掉老命?”
蒙良道:“可是你们两个人不想打,也应该通知我一声呀?”
蒙良之发怒,居然不是在责怪他俩贪生怕死的作风,而是因他俩中途撒手都没有事先通知他之故。
这些人打架都如此没有“原则”,这种作风,让展鹏飞寒心之至!
展鹏飞在一旁忖道:“大丈夫为原则,为理想而战,纵使失败丧命,也不足惜,岂能如此反复无常,贪生怕死呢?”
但袁伯文等人都不作如此想,只听袁伯文道:“涂、裴两兄,是识时务者之俊杰,蒙兄的反应虽则慢了一步,但也没关系,只要跟敝教合作,仍可以保住生命的!”
蒙良本已想学涂、裴两人的样,认输投降。
但他一来被涂、裴两人愚弄得心中甚是不满,二来他生性凶残,心中只有宰割别人的念头,一旦要被人宰割,自然不甘服气。
再者,蒙良又自恃他的一身绝艺,仍未尽数施展,仍然心存困兽之斗。
他的打算也够恶毒,他要将在不知不觉之中,将场中诸人一网打尽,甚至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须知蒙良这种恶念,并非全系幻想。
盖蒙良出身断肠府,断肠府的不传之秘阳关绝唱,正是可以用声音杀人于无形的绝艺。
蒙良没有马上施出阳关绝唱的原因,是因为顾忌在场尽都是行家,他要考虑用何种方式,使在场的人在不知不觉中为他所乘。
他深知如果冒冒失失地发动,一下子便会被在场的人发觉,那么必定将徒劳无功了。
蒙良毒念丛生,袁伯文等人却还以为他正在考虑投降与否。
不一会儿,蒙良说话了,只听他道:“假使我此刻也和涂、裴两兄一样,认输投降,你们七星教可会放我一条生路吗?”
袁伯文道:“我们原就没有要你们生命的打算,蒙兄这一问,不是太不相信我们了吗?”
裴宣也道:“蒙兄不必多作考虑了!”
展鹏飞对裴宣此言,大为反感,忖道:“刚才是他主战最强,战火也是他挑起来的,不料这时却说这种话,此人之卑鄙龉龃,实是世间罕见,将来要是碰在我手上,我决不放过他!”
展鹏飞心念才罢,蒙良已提高声音道:“本人对这种认输投降之事,还不很习惯,须得慎重考虑!”
他这句很明显的是在胡扯,换句话说,蒙良是在无话找话。
试想,一个人对投降之事,要是“习惯”了,岂不是江湖上一大奇闻。
由此可见,蒙良胡扯的目的,是打算暗中利用说话时的声音,慢慢增强他的阳关绝唱的威力。
因此他每说一句话,便增加一分阳关绝唱神功之力,好叫对方在不知不觉中,丧断心脉而死。
袁伯文等人,在蒙良说出这句话之际,心中突然烦躁起来。
可是他们仍然没有料及蒙良正在暗施毒手,施展断肠府绝艺阳关绝唱。
因此袁伯文强压心中忽然涌现的不安,道:“蒙兄到底要考虑多久?”
蒙良暗施阳关绝唱道:“快了!”
他这句话出口之后,那些功力较差的七星教门人,突然有七、八个人捂住耳朵,露出痛苦之色。
袁伯文见状皱了皱眉头,因为他也有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