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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壁也道:“还有我呢?”
玄蜃头陀猛力摇头,玉箫生道:“两位姑娘别见怪,你们如何比得上雷姑娘的绝世风姿?还有话声,有如黄莺出谷,字字悦耳之极。你们的声音可差得远了……”
西懦裴宣简直就别转头,不再瞧连玉二女,可见得红衣女比她们美得太多了。
玉城霞大讶道:“涂护法,这……这话怎讲?”
连城壁也问道:“我们可是真的比不上她?”
涂森诧异中方寸不乱,含糊道:“自古以来男人看女人,眼光差别很大。”
只见他们都已回转头呆呆的望着红衣女,只是涂森等人看来看去,那红衣女还是像是初见时那么丑,在他们眼中怎么忽然变得漂亮了?当下心中连骂见鬼不已。
红衣女招手道:“涂森,你们眼睛不行,走过来一点儿,再瞧清楚些。
齐空玄在后面咕嘟道:“涂森兄女人看得太多,目光与人不同……啊,我到外面才瞧得见她脸面……”
他大步走出肆门,绕向宽门那边时,目光到处,陡然停步,大叫一声,震得众人耳中嗡嗡直响。
玄蜃头陀目不转睛的望住红衣女,口中厉声道:“你干吗大呼小叫,提防骇坏了雷姑娘。”
齐空玄喝道:“她难看死了,你们怎么搅的?”
话一出口,记起自己方才还不是跟他们一样,心知有异,立抖丹田又大喝一声,宛如晴空打个霹雳。
这一回众邪不得不回头看他,瞧瞧是什么缘故使他叱喝得山摇地动。要知这齐空玄后来大喝的一声,暗含内劲,若是平常之人,已经震撼得魂飞魄散负伤倒地了。
齐空玄挥手道:“都退到这边来,然后瞧她美是不美……”
玉箫生等人面现迟疑之色,却终于移步走到他旁边。原来齐空玄的大喝,已使他们分心,所以能考虑这齐空玄的话必有用意,又想好在他们眼力锐利如鹰,走远几步根本没有区别。
涂森已经听出其中蹊跷,骇然道:“雷姑娘,敢问你从何处来的?”
红衣丑女不理他,这时裴宣、玉箫生等已回头瞧看,个个诧讶,做声不得。原来在他们眼中,那红衣女丑陋如故,与刚才的千娇百媚简直判若云泥。
西儒裴宣打拱手道:“敢问姑娘可是来自鼎湖山天池药宫么?”
红衣丑女冷笑一声,道:“不错!”
裴宣躬身作揖,道:“不才眼光如豆,竟没有认出药宫的仙子,真是罪不可赦……”
玄蜃头陀可没有他那么文雅,道:“洒家这个蠢笨秃驴,真是该死……”
玉箫生也行礼道:“不知天池药宫仙子驾到,以致言语失检,还望仙子原谅。”
涂森等也见礼赔罪,展鹏飞错愕地望着红衣女背影,心想:鼎湖山天池药宫不知是什么来头?崔小筠伸手轻轻碰他一下,眼中尽是迷茫之色。展鹏飞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但这个红衣丑女忽然化媸为妍的神通,已证明天池药宫技艺奥妙难测。
红衣丑女飘身飞出窗外,展鹏飞暗暗一皱眉,忖道:她这一下轻功身法,虽是佳妙,却还不是第一流的身手。若是动手过招,只怕还不是任何一个妖邪之敌。转念之际,只见众邪人人垂手肃立,态度恭谨。可是红衣女走过去时,这一帮连男带女七个人,都脚不沾地的往后,与她保持着一丈左右的距离。
展鹏飞恍然大悟,忖道:“是了,这红衣女既是称为药宫的仙子,必定精通药物之道,可能近距离之内,就能以药力杀人,所以他们都保持着距离。
那红衣丑女站定了,道:“你们是震于我天池药宫的威名呢,抑是服了我红药叉雷芷君的本事,才如此恭顺对我?”
群邪齐齐应道:“自然是服了雷仙子的神通。”
红药叉雷芷君点头道:“好,那么你们都去替我办一件事,便饶恕你们的无礼之罪!”她口气当中,简直已把这些无一不是名震一时的魔头,当作是奴仆一般支使吩咐。
只听雷芷君徐徐道:“我们自大名府一路前来,有四处客店的五个人,以及路上十二个行人,竟敢笑我难看,你们立刻去把这些人通通杀了!”
玄蜃头陀欢畅狞笑,道:“这个何难之有,我们就去。”
玉箫生把他一拦,道:“大师等一等,雷仙子必定另有详示,教咱们如何找到那些自寻死路的家伙。”
玄蜃头陀道:“对,但若是雷仙子记不清楚,那也不要紧。我们去杀他十七个人回来交差便是。”
展鹏飞只听得怒气蓬勃,心想:这个红药叉雷芷君为了被人笑她丑陋,便动杀机,已是不该。但玄蜃头陀这批魔头更可恶,十七条人命好像不当一回事似的,哼,他们才是该死的人。
他当下已决定了,只待众邪一要离去,便出言拦阻,纵然打不过他们,无法消弭这场杀戮,也算是尽了心尽了力,无愧侠义二字。
雷芷君忽然回头看他,两道明亮的目光,似是看透了他的心意。展鹏飞心生厌恶,移开目光。只听雷芷君道:“你们听着,我已改变了主意,这十七个人略加惩戒便是,但不许弄错一个人……”她接着说出四家客店的哪五个人曾经笑她,另外路上的十二人,时间地点以及每个人的特征,都说得清清楚楚,可也真难为她记得如此清楚明白。
西儒裴宣讨好地道:“雷仙子,这些猪狗不如之人,我等找到之后,自应一律砍断两腿,以示薄惩……”
齐空玄摇头道:“不行!还得折断双臂……”
玉箫生见雷芷君微微摇头,揣摸之下,认为必是下手太重,便道:“若是弄断了四肢,他们活不了多久,没有后悔反省的机会。他们既是有眼无珠,那就挖了双眼,教他们这辈子不必再瞧东西……”
雷芷君迟疑一下,涂森道:“看来还是留他们一双眼睛的好,不然日后遇见雷仙子,都不晓得叩谢赦免死罪之恩啦!”
雷芷君喜道:“好吧,但你们记着,不许弄错任何一个人。”
群邪大声应是,齐齐转身向南方大路奔去。
展鹏飞跃出门外,手提宝刀。
雷芷君冷笑一声,道:“往哪儿走?”
展鹏飞道:“没你的事。”
雷芷君道:“好啊,那批家伙一走,你就神气啦。”
崔小筠追出来,道:“雷姊姊,叫他别去,他一定是想去拦阻那些恶人。”
展鹏飞回头瞪她一眼,道:“枉你是以慈悲为怀的出家人,却不想法阻止那些凶邪作恶……”
红药叉雷芷君本来对崔小筠神色不善,这时听说她是个出家人,不知如何面色立刻缓和下来,道:“展鹏飞,你先别怪这怪那,你自问能阻止他们去路么?”
展鹏飞凛然道:“我尽了一己之力以后,虽然阻止不住他们,也于心无愧。”
这时群邪已经去得远了,落松子和陆不凡走过来,那武当老道人竖起大拇指,向展鹏飞道:“你很了不起,很好……”他拙于言词,一时找不出适当的赞语。
陆不凡道:“兄台原来是近来名震一时的展鹏飞大侠,果然气概不凡,义肠侠骨,使人钦佩。”
展鹏飞微微躬身道:“两位前辈好说了,在下只求心之所安而已,失陪啦……”说罢,大步行去。
雷芷君微微冷笑,崔小筠迟疑一下,叫道:“展鹏飞等一等,我跟你去。”
展鹏飞大声应道:“崔姑娘有此一念,已经够了,你还是回庵去吧,这风尘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他一面说,一面大踏步行去,头也不回。到后来越走越快,霎时走远。崔小筠怔了一下,默默垂头走开,自回落帽峰一静庵去了。
红药叉雷芷君哼一声,道:“展鹏飞自寻死路,我们不理他,走吧……”说完当先向相反方向行去。
那落松子和陆不凡对望一眼,落松子道:“师弟,展鹏飞此去遇上那干妖邪,一旦出手拦阻他们作恶,准是一场杀身之祸。”
陆不凡道:“师兄有所不知,其实展鹏飞就算不出手拦阻,只要那干妖邪得知他的姓名,也免不了杀身之祸。因为这数派高手组成的屠龙小组,正是要屠他这一条龙。那展鹏飞最近才突然崛起于武林,六大邪派之人,死在他刀下者不在少数,所以各门派选出高手,专门对付他。”
落松子啊一声,道:“这样说来,咱们纵是不便明着帮他,亦须暗中相护才是。”
陆不凡眼望着袅娜行去的红衣女背影,烦恼地道:“但咱们全力服侍这位姑娘,还怕力有不及,如何尚有余暇去照顾展鹏飞呢?师兄,你我身上责任重大无比,关系到本门的荣辱存亡。唉,利害相权之下,咱们只好不管他了……”
落松子点点头,难过地叹一口气。两人一齐向雷芷君追去,走了不几步,路边钻出两人,正是先前负伤的褚鹏飞和张洪,师徒会合,一同赶上了红衣丑女。
且说展鹏飞沿着大道,移步疾追。追了六七里,来到一处叉路口,不觉心下踌躇,停步流目四顾,只见道旁数株参天古树之下,搭得有一个茶棚。一个老妪和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在看守茶水。
他走过去,掏钱买了一碗茶,瞧那老妪甚是老态龙钟,便问那小女孩道:“刚才可有几个人经过这儿?”
那小女孩长得倒也清秀,甩一下辫子,吱吱喳喳道:“有呀,他们走得好快,但不是奔跑,就像我们平常走路一样,远远见他们还在迈步,可是一眨眼就来到面前了……”
展鹏飞又掏出一把铜钱,道:“小妹子,拿去买东西吃,我问你……”
他的话被小女孩吱喳语声打断,她道:“不,我不要你的钱,也不告诉你他们往哪条路走。”
她已说得很清楚。展鹏飞一怔,问道:“为什么?”
小女孩反问道:“什么为什么?”
展鹏飞道:“我问你为什么不收我的钱,为什么不肯说出他们的去向?”
小姑娘笑一下,清秀的脸上,笑容相当妩媚,不问而知她再长大一点,便是个伶牙俐齿漂亮动人的少女。她道:“对呀,我知道你要问的是两件事,但你只说一句为什么,所以我不知道你想先知道的是哪一宗……”
展鹏飞发现时间又耗费了不少,心焦地皱皱眉,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