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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小二仰头一笑,道:“我正要他们看见,而且你没有马上接过去,在他们想象中,你正在考虑犹疑……”
他的声调含有强烈的信心,令人很难不信。
“展少爷,你拿了轰天雷,表示你已下了决心,他们作的判断更受影响,会认为你已存下必死之心,于是他们非让路不可……”
这种类似赌命的骗局,倒也不容易碰见。展鹏飞江湖经验不多的人,也这么想。
“好,我试试看!”
如果能够把他们骇走,让出通路,那真是难得的遭遇。展鹏飞笑一下,伸手把轰天雷拿过来。
他也学鼠精孙小二的样子,把盒托在右掌心。
孙小二连忙道:“你最好用左手,万一吓不退他们,还可以拔刀应战!”
展鹏飞换了左手,但迅即又改用右手,托住那枚轰天雷,徐徐道:“要唬人就要唬得像样一点,我用右手的话,老狼谷的魔头们见我不能拔刀,一定更加相信我是豁出了性命……”
孙小二冲口道:“对,我差点儿使你露出弱点!”
展鹏飞举步向坡下行去,走了七八丈,回头一看,孙小二这时才举步跟来,可见得这轰天雷的威力,真是十分强大。
下得山坡,顺着一条天然的仄径,转到山谷口。
展鹏飞耳目之聪,本就天生异禀,极为敏锐。加上孙小二已经提醒了他,所以老狼谷的埋伏,他一一发现,却假装不知。
一连过了四处埋伏,方想那孙小二果然把邪派人物的性格模得很准,只要比他们狠,就可以吃得住他们。
这个念头刚刚掠过,忽听一丛树后,簌簌连声,一个人分枝拂叶走了出来,拦住他去路。
只见这人面色灰黑,眼睛翻白,鼻子高而尖,他年约在四五旬之间,一副残毒阴险的神色,既可怕又可厌。
这家伙一定是老狼谷的刽子手之一,展鹏飞还未开口,就已经有这个感觉。他既有刽子手之称,一定是个杀人如麻凶狠成性之人,胆力必强,如果能够骇得退他,别人便不敢再试了!
展鹏飞这个判断虽然看似平常,可是事实上已暗合兵法上“知己知彼”的契机。在武林中,高手相争,最难的一件事是迅即决定对策。换言之,凡是高手,都有隐蔽自己强处和弱处的本事,使敌手不能窥测深浅,因而决定不了应付之法。
这个老狼谷的人本来也没有特征,从树丛后行出来时,枝叶簌簌,使人弄不清他武功造诣如何。
谁知展鹏飞有了鼠精孙小二的情报,加上他本身正在采取的步骤,使他立即有了计较,在这一场对手战中,他无形中又占了先手。
那人发出平板单调的声音,面上没有一丝表情:“朋友,你手中拿着的是什么玩艺儿?”
展鹏飞向前迫近两步,淡淡道:“你是谁?”
那人耸耸肩:“我只是个过路人。”他一定感到展鹏飞古怪的神色很可怕,所以那张没有表情的脸,泛起了微笑。
“朋友,你敢是迷了路么?”他的声音,也比起初悦耳得多了。
展鹏飞使劲地盯住他:“你是老狼谷的高手,我知道!”
那人不觉退了一步,道:“谁告诉你的?”
“一个姓邱的人。”
展鹏飞慢慢回答,并且往前挪了一步。
“哦?是邱可畏告诉你的?这厮真是罪该万死。他还说了些什么话?”
展鹏飞的手掌作出捏摸钢盒的动作,对方又退了一步。
“他说我走不出三里,就得尸横荒山。你们老狼谷的声名我早知道,他这话决不是假的……”
那人道:“怎么会呢?咱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何故要加害你?”
展鹏飞道:“喔,你们杀人还讲理么?还不是像捏死蚂蚁一般,他只要告诉我你们是老狼谷的人,就够啦,别的我用不着听。”
那人道:“我们连彼此的姓名都不知道,却好像是仇人一样说话,岂不可笑!本人孙奇,你贵姓大名?”
展鹏飞可听过孙奇之名:“哦,原来你就是野狼孙奇?久仰得很,我展鹏飞总算碰上真有来头的人物啦,哈……”
他得意地笑声,引起了野狼孙奇的戒心,问道:“展鹏飞,你遇到了孙某人,有何开心的?”
展鹏飞眼色古怪地瞧着他,徐徐道:“我当然不希望陪我同行之人,是个无名小卒,这意思你懂了没有?”
野狼孙奇连退两步,他在展鹏飞的声音和神情中,已充分感觉出这个青年,是个倔强的敢做敢为的家伙,所以他已有九成相信展鹏飞会当真拨动轰天雷的开关。
这轰天雷的威力,他们这些一流高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既然展鹏飞是那种外和内刚之人,又可能已有了邱可畏先入为主的成见,他做出同归于尽之事,拉一个人陪他死真是很可能的!
孙奇目下的情况,正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假如他不是天生凶狠无比,换作别个,老早就溜跑的远远了。
但是话说回来,展鹏飞这番举动,也可能是个虚张声势的骗局,他只要骇退了他,就可安然脱困。
野狼孙奇心念倏转,终于作了决定。
他唰地纵退两丈,高声道:“展鹏飞,你与本谷无冤无仇,今日放过你。但有一件事你要记着……”
展鹏飞问道:“是哪一件事?”
他这时不能不暗暗佩服鼠精孙小二了,这个人能混到今日,的确有他的一套,尤其是观察人性方面,精辟深微之极。
野狼孙奇哼了一声,道:“今日之事,你日后不得提起半字。如若外间有人得知咱们在此地碰过头,本谷一得到这个传闻,立刻全力取你性命!”
展鹏飞仰天大笑道:“孙奇,你有种就现在动手,我不答应你这个条件,你听见没有?”
他的声音远传数里,连鼠精孙小二也听得一清二楚。不觉暗暗跌足。
展鹏飞的做法实在太过火了,孙小二大为埋怨,就算野狼孙奇十分畏惧,可是当着不少同门之面,他岂能懦弱忍让?
鼠精孙小二本来算计得千妥万稳,他深信以展鹏飞的样子,以及他天性的胆力,且这枚轰天雷,必可骇住了老狼谷之人。
根据他的观测,展鹏飞这个人乃是重感情重义气的人,所以他把自己的安危也押上去,认定展鹏飞决不至于自行出围脱困而去,必会考虑到他的安危。因此,老狼谷的人最后将要让步到撤退为止。
这样;他就可以从容脱困,和展鹏飞一起走了。
谁知展鹏飞虽是如他所料,没有独善其身地独自离去,但他却以激烈方式,使情势恶化。
他们双方这一弄僵,那就非得动手不可了,鼠精孙小二懊恼地想,展鹏飞为何要这样做?
他不是不通人情道理之人,为何故意使老狼谷方面,形成了骑虎之势,欲罢而不能呢?
孙小二实在猜不透展鹏飞的玄虚。不过他机智无比,一看情势已经大大变化,连忙改变了应变之法,迅即疾奔现身。
他霎时间来到展鹏飞身边,那野狼孙奇因为他的出现,所以得到缓冲机会,不必马上反应。
孙小二道:“展少爷,你为何故意激怒老狼谷的朋友们?”
野狼孙奇远远冷哼一声,道:“老鼠精,谁是你的朋友?凭你也配么?”
鼠精孙小二不但不气,还堆上笑容,诌媚地道:“是,是,奇老别生气,小可这样称呼,只是为了谈话方便而已!”
他不等孙奇答腔,又问道:“展少爷,你这是怎么回事呀?”
野狼孙奇也很想知道展鹏飞如何回答,所以不再多言。
展鹏飞道:“我也不知道……”
他这个人外貌浑厚,谈话人极易相信:“我只是忽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恨不得出手大杀一场,所以就那样的说了!”
这些道理听起来很不成熟,唯有出自展鹏飞这等初出道的人口中,才使人肯加以考虑。
野狼孙奇狞声笑道:“好啊,展鹏飞,你放下手中的轰天雷,咱们一个对一个,干上一场,好不好?”
展鹏飞道:“我才不上这个当呢,咱们一动手,你的人就出来帮忙,我太吃亏了!”
孙小二插口道:“展少爷,你这话错了啊,奇老乃是当今赫赫有名的人物,身份非同小可,他说过一个对一个,决没有人敢违背他命令!何况奇老也用不着找人帮忙……”
展鹏飞摇头道:“我决不上当,但凡是邪派之人,向来只求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就算是他们老狼谷主的话,我也不信!”
现在展鹏飞扮演的是死心眼的老实人,他说过不信就是不信。
野狼孙奇不必费口舌辩驳,说道:“这样好不好?咱们两个人找一个地方比划,没有旁人在侧,你敢不敢?”
孙小二直到这时,才恍然大悟。敢情展鹏飞也有他的一套。用意乃是一步步撤出重围。
第一步是把孙奇方面的人手弄掉。
第二步再对付孙奇,或是拼斗,或是逃走。
等到孙奇只剩下一个人之时,他们不论是逃走或比划,都不至于吃亏了。孙小二几乎想举手赞成展鹏飞妙计。
“我有何不敢?”展鹏飞道:“但老实说,我信不过你的话!”
鼠精孙小二忽然插嘴,道:“奇老,展少爷的情绪有点儿不对劲。他本已下了同归于尽的决心,但您老兄却出乎意料之外,不肯与他一般见识,所以他反而大失常态了……”
孙奇点头道:“这话有理,展鹏飞,你跟我走,到了你认为可以的地点,你把轰天雷还给孙小二,咱们各凭武功,拼个死活……”
展鹏飞奋然应道:“好呀,就这么办!”
野狼孙奇不必向老狼谷其他的人再打招呼,因为他们对话声音很大,所有的人应该都听见。况且如果有人反对,那就让他出面对付展鹏飞,这个差事,担保没有人愿意包揽。
另外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他把展孙二人引走之后,其他四人可以大举搜索那狼心羽士邱可畏。
那个家伙已经好多天不曾露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趁机调查,最好不过。
孙奇迅即转身,沿着山路行去,鼠精孙小二首先跟去,展鹏飞押后,边走边查看后面的动静。
老狼谷的人果然没有跟来。他暗暗冷笑,想道:野狼孙奇这回中计落单,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