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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话说得展鹏飞心服口服,做声不得。现在他对这个狐媚蚀骨的美女,已经大大地改变了观感。至少在他个人的立场来说,这华媚娘对他有益无害,存心帮他的忙。
房门突然传来响声,展鹏飞吃惊地站起身。
那道房门迅即打开,明亮的光线透入进来。只见门外有三个剽悍大汉,其中两人拿着灯火,另一人则一手按刀,作出戒备之状。
其中一人走进来,房间登时大亮,这个大汉向床边行去,展鹏飞见他来意不善,忍不住沉声道:“你想干什么?”
“滚开!”
这个大汉怒斥着,肩头一顶,砰一声把展鹏飞撞开六七步之远。
当然这是因为展鹏飞穴道受制,全身真气内力无法提聚之故。若是平时,这个大汉焉能撞得动他。
“老子爱干什么,用得着你这小白脸管么?”
他一边骂,一边走近床前,伸手欲撩帐子。
“不要打开帐子。”
一阵娇媚悦耳的声音从床上传了出来。
“为什么?”
那大汉粗暴地问,但终于没有撩开。
“我告诉你,你外面还有两个同伙的,都是虎视眈眈……”
大汉仰天冷笑道:“你还怕羞吗?哈……哈……”
“我当然不怕,一万个男人看着,我也敢光赤着身子走出去,你信不信?”
娇媚的声音中,显然含有不悦之意。
那大汉心想若要快乐,何必先惹翻了她?当下换个面孔,放软声音,道:“那你为何不让我揭开帐子?”
华媚娘在床上应道:“如果你想舒服,最好把灯放在桌上,你自个儿悄悄上床来……”
那大汉寻思了一下,才道:“为什么?你又不怕别人看见……”
不过他还是转身走开,把灯放在桌上。
当他放灯之时,华媚娘急速悄声地向展鹏飞说了几句话。
她说得声音又低又快,连近在床边的展鹏飞也几乎听不见,所以那大汉更不可能听到她说些什么。
华媚娘向走过来的大汉说道:“你听过我的名气,对不对?”
那大汉干笑两声,道:“不错,你华媚娘的艳名,有谁不知……”
华媚娘道:“你见过我的身体吗?”
“当然见过,”那大汉突然咕一声吞口唾沫,道:“是我把你衣服脱掉的,我当然见过了。”
“你见过就好办,否则我告诉你也不信。要知你刚才若是撩起了帐子,给外面的人看见了我,他们就不会让你自个儿享受了……”
那大汉矍然道:“晤,这话有道理!”
华媚娘道:“你最好把房门掩上,免得他们到时不守规矩,进来打扰……”
大汉大感心服,他久闻此女淫荡成性,生张熟李,都不拒绝,是以并不觉得奇怪。
他好不容易才说服了房门口的两个同伴,把房门关上。
接着他走向床边,但是那失去武功的展鹏飞,却阻住他去路。
展鹏飞怒声道:“不许动她!”
大汉面色一沉,心头火起,厉声道:“姓展的,你耳朵敢是聋了?人家华媚娘都愿意,她是你什么人?你的老婆?哼,哼……”
展鹏飞仍然阻住去路,大汉忽然挥拳,砰的一声,把他打得向左方直贯出去,跌倒之时,已是在六七步之外。
这一交摔得真不轻,展鹏飞没爬起身,那大汉也放心得很,深信他已不能马上起来捣乱,更不延迟,一大步迈到床边,伸手撩开帐子。
华媚娘媚眼如丝,娇靥含笑。
她躺着的姿势,恰到好处地暴露全身诱惑人的曲线,构成强烈的魅力。
当大汉正要纵身上床时,华媚娘玉手抬起,作个阻止他的手势。
大汉煞住登床的动作,问道:“怎么啦?”
华媚娘道:“你的姓名我还未曾得知呀!”
那大汉失笑道:“我叫魏荣!还有什么事没有?”
华媚娘展开双臂,作出欢迎之状,道:“没有别的事啦,来吧……”
那大汉喉咙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壮健身子,向床上直压下去。
魏荣到了这等紧要关头,突然没有任何动作,好像拉线的木偶忽然断了线,寂然不动。
华媚娘笑道:“利落极了,下一步怎么办?”
展鹏飞的头从魏荣上面伸出来,道:“谢谢你!”
他这话实是发自内心,因为他在瞬息间穴道禁制获解,恢复了武功,是以得以及时制服了魏荣,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完全是得力于华媚娘给他指示。
华媚娘曾低声告诉他是哪一处穴道受制,又说出相应穴道,因此展鹏飞才能够用激怒魏荣的方式,借他一拳之力解开了禁制。
这等奇妙解穴之法,自然不是魏荣所能看破的。故此他毫不提防展鹏飞会突然出手暗算。
展鹏飞的头缩出帐外,却把魏荣整个人放上床,把被子弄好,然后走开。
他坐在靠窗那边,动也不动,过了一阵房门忽然轻轻打开。
帐内传来华媚娘荡笑声和喘息声,一个大汉跨入来,瞧瞧展鹏飞一眼,使用食指按在唇边,示意他不要出声说话。
展鹏飞淡漠地瞪住他,只见他蹑脚向床铺行去。
他大可以悄然跃去,出手暗算。可是问题却是在于刚才共有三人,一个魏荣被制,现在一个进来,则门口尚有一个人,殆无疑问。
如果他扑过去加以暗算,谅必可以得手。但这一来势必惊动了门口剩下那一个大汉。他迅即作了决定,起身走到门边。
已入房的大汉,走到床边,伸手把帐子拨开一道缝隙,凑眼上去窥看。
这时候房门人影闪处,第三名大汉也跨入来。
他凝神望着同伴的背影,突然觉得有异,侧身转头看时,展鹏飞的铁掌已砍中他肋下要害,闷哼了一声,身子向前仆跌。
展鹏飞已预定会惊动在床边的大汉,是以一掌得手,人如狂飙,呼一声扑向床铺,一招“双撞掌”,贯足内力,向那大汉后背劈去,势道猛急无伦。
“砰嘭”大响一声,那个大汉居然动都不动,任他双掌击中。这一记挨得可真结实,大汉的身躯向床上猛可冲压,差一点儿就压垮了这张木床。
展鹏飞一怔,心想此人何以像死人一般,任他双掌击中后背?
他脑中念头电转,还未找到答案时,他的人已向房门倒跃过去,打算外面若是还有敌人,便硬干一场。
目光到处,外面是一座小院落,灯光暗淡,阒无人迹,他十分高兴,连忙回头轻轻道:“华媚娘,快走吧!”
华媚娘从帐中钻出来,展鹏飞这才后悔,敢情她仍然赤身露体,这一走动,胸前双峰跌荡有致。
他回头来查看外面,口中道:“你没事吧?”
华媚娘来到他身边,暖滑的身子挨着他,道:“那厮撩帐偷看时,眼睛已被我用毒簪刺中,立刻死掉。但你还加上一掌,我可差点儿被他压死!”
展鹏飞听了,这才明白刚才为何结结实实地击中那名大汉之故。
他抱歉道:“对不起,我一点儿也不晓得你能对付那厮……”
华媚娘道:“我对付人的办法多着呢,现在我们怎么办?走是不走?”
展鹏飞道:“当然要走,但是……”
华媚娘甚是精灵,道:“我知道啦,我光着身子当然不能往街上跑。你快去替我弄套衣服来。”
展鹏飞面有难色,问道:“我上哪儿去弄衣服呀?”
华媚娘道:“若是没有衣服,那我就这样走也行。”
“不行,不行。”
展鹏飞慌了手脚:“你这样子怎能出去?”
华媚娘笑道:“你知道就好啦,既然这样子出不去,那就你给我找衣服呀!”
展鹏飞无奈道:“好,好,我去找……”
他深知目下正是分秒必争的紧急情况,此地有如虎口,随时会有意想不到的危险。
于是迅即跨出门外,穿过跨院,在偏门外面窥看时,只见外面店堂中,光线黯淡,只有一个帐房先生模样的人,在柜台后算帐,算盘打得劈劈听啪响。看起来像个规规矩矩的客店。
展鹏飞不敢大意,目光从店门穿出去,只见灯光下,有两三道人影,显然是聚在一起说话。
他晓得这些人必定是七星教徒,但外表上可能装作卖气力的脚夫或车把式。而且阻挡外客投宿此店,也一定是这一班人。
那个帐房先生看来不像是武功高强之辈,展鹏飞估计若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扑出去,必可当场击杀这个帐房先生。
那帐房先生身子大部分是在柜台之内,只有上半身露在外面,可以攻击的范围不多,而且他很容易就滑缩到柜台里面。
展鹏飞并不担心,因为他相度地势和远近之后,已知道若是施展声东击西之法,先移开此人注意力,使他转头望向门外,便可乘机潜行迫近,突施杀手,把此人暗算击毙。
另外尚有一个较为快捷之法,那就是突然跃出去,尽快奔到柜台前,等他抬头看时,猛加偷袭,亦可以成功。
不过后一法的破绽是万一那帐房先生早一点警觉,发出叫声,则不免惊动了门外的七星教徒。
他估计一下,认为还是用前一法较为适当。于是在院中检了两块石子,再掩到门边,看准部位,扬手发出一石。
这块石子“啪”地击中了客店大门的门,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帐房先生被响声惊动,果然抬头向大门口望去。
展鹏飞见他目光瞧向大门那边,万万看不见自己这一方,正待趁机出去。忽然觉得不妥,临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仍然继续窥看店中的动静,一面推测何以忽然觉得不妥之处。
店堂内静寂无声,展鹏飞蓦地醒悟是什么地方不妥。然在他明白之时,店外闪人两个短打装扮的大汉,身上都带着兵刃。
展鹏飞在紧张中,又不免感到安慰,因为他及时发现情况不妙,是以直至现在为止,行藏尚未败露。
一个大汉问道:“黄帐房,什么事?我们都听不见算盘声了?”
黄帐房摇头道:“没……没什么……我……我手酸啦,要歇一会儿。”
另一个大汉道:“原来如此……”
说着便走了出去,剩下另一个大汉嘀咕道:“老兄,你可别害人,上回就是你乱发号令,白白枉死几个无辜的人!”
姓黄的帐房道:“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