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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上了河岸,一刻也不敢停留。即刻驱马而行,投西南而去。
一路没耽搁,人晚之际,他们已来到了一处村镇,依照华媚娘的意思,他们本要连夜赶路,可是人才进人那座村镇,天却下起倾盆大雨来。
那雨势来得又快又疾,片刻工夫,已将泥路淋得泥泞不堪。
路面虽然不很好走,雨势又复不小,但华媚娘还是坚持摸黑赶路。
展鹏飞无奈,只好在小镇草草买了一些食物,打了一壶酒,然后随同华媚娘,冒雨前行。
走了不到二里路,雨下得越来越大,而且电光闪闪,甚是骇人。
华媚娘看到这种情形,只好放弃坚持赶路的主张,同意找个人家避雨。
他们沿路而寻,费了半个时辰,才找到一座道观。
那道观显得极为寒碜,一道破墙,围着三片瓦屋,连个像样的殿堂都没有。
可是展鹏飞还是费了不少口舌,才说动那名唯一的道士纳他们人内避雨。
观内只有一个客舍,就让给了华媚娘歇息,展鹏飞只能在后面柴房,觅得一席于净之地,将就过夜。
好不容易换下湿衣服,展鹏飞一个人在柴房里点灯独酌。
他心里突然闷起来,一个人自酌自饮,很快的将一壶酒喝过了半。
外面风雨交加,独自在房中的华媚娘突然兴起一股无可名状的恐怖之感。
她微蹙着黛眉,拥被坐在木床上,凝视着窗外雷电闪闪,就是无法成眠。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刻,窗外的雨势渐小,华媚娘才感到有点儿困倦。
正当她进人朦胧之际,突然间门窗喀嚓一声,灌进了一股冷风。
这股冷风使华媚娘打了一个哆嗦,登时将她惊醒。
她迅即将目光投向窗外。
她不看犹可,这一望之下,吓得她花容失色,慌忙坐了起来,只见窗外悄没声息的站着一名硕大的长发白衣人,虽然看不清那人的脸部,但在这雨夜之中,仅凭那人的站在那里的神态,也够骇人的。
华媚娘定一下心神,喝道:“什么人?”
那长发白衣人没吭声,缓缓自门外步进房里来。
华媚娘霍地亮出随身匕首,大声道:“尊驾再不出声,本姑娘可就不客气了……”
那长发白衣人仍然步步逼近华媚娘。
两下距离已不到十步之遥,华媚娘突然发现长发白衣人移动的姿势,与人的行走截然不同,两只手臂僵木不动,连脚也不抬,就像是一尊用丝线牵着行走的傀儡。
她迅速注视那人的脚步,一看之下,使得她骇然后退了三、四步,直到背部撞上石壁才停了下来。
原来华媚娘看见那长发白衣人的白袍之下,居然没有脚。
换句话说,那人的前逼之势,完全是浮在空中,就这样荡了过来。
华媚娘再也无法镇定下来,正要张口喊叫,耳畔倏地传来桀桀怪笑,长发白衣人已扑了过来。
华媚娘本能的攻出她手中的匕首,以抵抗对方扑过来的招式。
可是她这一刀,根本就杂乱无章,等于是胡乱扎了出去。
由此足见,华媚娘此刻已吓得魂飞魄散了。
既然她连匕首出手的招式都无法顾及,岂能逃过长发白衣人这一扑之势呢?因此长发白衣人左袖轻拂,已化解了华媚娘的刀法,同时右手一探,正好拦腰抱住华媚娘。
华媚娘也在这个时候,脑中一阵轰然,整个身子再也把持不住,人一歪斜,正好昏倒在那长发白衣人的怀中。
在柴房中喝酒的展鹏飞,也在这个时候,感觉到四下气氛有点儿不对。
他皱一下浓眉,提起宝刀,站了起来。
可是,他突然感到自己这种行径,有点儿穷紧张的味道,只好悻悻的坐了下去。
展鹏飞的屁股还没着地,柴房的木门忽然呀的一声打了开来。
他迅即握紧宝刀,摒息注意外面的情况。
不一会儿,门外白影一闪,有两名长发白衣人,脚不沾地的移向展鹏飞,口中还发出桀桀怪声。
展鹏飞冷哼一声,道:“什么人敢在这里扮鬼吓人,再不出声,本人刀下可不留情了……”
他早已摆好应敌的姿势,只是宝刀还没出鞘而已。
那两名长发白衣人继续逼进,显然不理展鹏飞的出言警告。
展鹏飞不禁心中有气,挣一声拔出了蓝电宝刀,屹立如山的毫不畏缩。
忽然间,那两名长发白衣人迅如飞矢般地分由左右扑了过来。
展鹏飞早有准备,他相准对方前扑之势,宝刀随式一卷,也分攻那两名长发白衣人。
他深恐一招无效,而且他也无后退之路,自不能在一招失手之后,被逼至柴房的死角,任凭宰割。
因此他刀式一发,突然又补了一腿。
这一俯瞪得恰到好处,左面那名长发白衣人小腹迎个正着,哼也不哼便瘫在地上,而右面那人正在这个时候,同时被展鹏飞的宝刀,砍中颈部,气绝在他的同伴之旁。
展鹏飞一口气杀掉两名长发白衣人,却弄不清楚他们的来历,不觉怔了一怔。
他目注房外的雨势,心念一动,心想这些白衣人既然摸到柴房攻击他,那么华媚娘那边的情况,必然也有不妙。
他片刻也不敢停留,急急冲出柴房外。
然而,他一脚才跨出房门,蓦觉腥风扑面,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冷不防掷向他的面门。
展鹏飞将头一缩,避过那血腥物的攻击,脚底以大五行步法,一个弹身,人已站在房外。
他抬眼望处,只见雨地中有一棵血淋的头颅,滚在他的脚底下。
展鹏飞虽则无法分清那头颅的面目,但从他的发型,也认得出死者原来是这道观观主。
至于凶手是谁,不问可知,一定是刚才在柴房之中,攻击他的那名长发白衣人的伙伴。
这些长发白衣人到底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要攻击这座小道观?展鹏飞百思不解,一看四下无人,遂大步走向华媚娘所住的客舍。
但他身形才动,四面八方突然涌出大批长发白衣人,将他围得水泄不通。
展鹏飞心里有气,扬声道:“本人与各位素不相识,何苦缠逼本人动手?”
那数十名白衣人肃然而立,没有人出声答理。
展鹏飞凝神屹立,看来气宇神定,毫无浮现畏惧之神情。
双方僵持了一会儿,长发白衣人之中,突然有人怪气的出言道:“阁下气概不凡,必定是展鹏飞了,对也不对?”
展问飞愣了一愣,道:“原来你们是冲着本人而来的?那么请问,你们是哪一道上的朋友?”
原来那名白衣人又道:“我们来自燃犀府,本座是本府山精之首,人称莫魔便是……”
展鹏飞道:“莫魔?原来如此,怪不得阁下的手下,个个人鬼不分!”
莫魔惨惨一笑,道:“本座统领本府三十六名山精,名震一时,阁下说话之时,最好不要存轻视之心!”
展鹏飞双手一摊,道:“好说!本人并无轻视阁下之心……不过阁下如此不尊重本人,翻了脸大家都不会有好处……”
莫魔怪笑一声,道:“阁下似乎很不满今晚的情况?”
展鹏飞哼了声道:“你们无缘无故派人攻击本人,又滥杀本人的居停主人,难道说本人会觉得好玩?”
莫庞道:“那老道在此得手得脚,所以本座命人将他杀了……”
他说得那么轻松,展鹏飞心中更是不满,大声打断莫魔的话,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莫魔道:“本座奉本府府主之命,来请阁下到燃犀府一行。”
这就怪了,为什么六大邪派的掌门,似乎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他一人身上,不惜调兵遣将,处处拦截?展鹏飞真想不通这个道理,尤其燃犀府跟他一点儿瓜葛也没有,莫魔此来,更使他大感疑惑。
他不想费神思量心中的问题,因为他不论如何,也不会跟莫魔到燃犀府去的。
于是展鹏飞道:“假使本人没兴趣到贵府一行呢?”
莫魔冷冷道:“这事由不得人……”
展鹏飞“哦”了一声,道:“原来你们早已打算用强硬的手段制伏本人?”
莫魔道:“不错!所以这事由不得你……”
展鹏飞冷冷一洒,常一声掣出蓝电宝刀,将刀刃一摆,道:“既是如此,咱们手底下见个真章!”
莫魔突然仰天怪笑,道:“可惜今晚阁下连动手一搏的机会都没有,只不知阁下信也不信?”
展鹏飞怔了一怔,道:“这话从何说起?”
莫魔道:“因为那位与阁下同行的美人儿,早已落在本府手中,难道说阁下不会因她之故,而乖乖听命本座?”
展鹏飞道:“你们已擒住了华媚娘?”
莫魔道:“怎么样?阁下此刻大有投鼠忌器之感吧?”
展问飞道:“阁下言下之意,莫非在威胁本人不可妄动?”
莫魔大声笑道:“本座正有此意,不信阁下试试看,只要阁下一动手,本座包管那美人儿立刻身首异地!”
他拿华媚娘的生命以要挟展鹏飞,手段虽然卑劣无耻,但却相当有效。
展鹏飞处在这种场面,当真有投鼠忌器之感。
他考虑良久,才道:“莫魔!本人已决定答应到燃犀府去,请你下令放走华媚娘……”
莫魔道:“一句话,阁下弃械受薄,本座立刻下令放人!”
展鹏飞果然毫不犹豫的将蓝电宝刀掷在地上,伸出双手,准备束手就缚。
那莫魔见状,得意一笑,挥手命人上前,就要挂下展鹏飞。
不料莫魔的手下还没动手,夜空中突然传来两声惨叫,使在场的人莫不悚然动容。
展鹏飞一见情况有了变化,立即俯身捡起蓝电宝刀,严阵以待。
燃犀府的手下还没有查出那两声惨叫的原因,莫魔已发觉局面有点儿不对。
果然,不知从什么地方拥来大批人手,将燃犀府的山精团团围住。
莫魔见状不佳,立即下令戒备。
一时场中气氛极为紧张,但展鹏飞反而落下心头一块石头,大感轻松。
他想:不论那些人的来历如何,既然威胁到了燃犀府的莫魔,起码暂时可使情势有利于他。
一时之间,展鹏飞竟然没有人注意到他。
因为这时莫魔及那些来历不明的人,已面对面的互相僵持起来。
展鹏飞发觉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