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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儒裴宣耸耸肩,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你要抽中第三位上场?”
南神应高保本想说什么,却发现裴宣在转身之刹那,打了一个眼色给他。
他们两人同是大伪教的人,裴宣的这一个眼色,使应高保一望之下,顿时会了意,因此他便没有再开口说话,而且装出无可奈何的样子。
只见西儒裴宣走到展鹏飞坐的地方,对陪着他的勾魂客涂森道:“涂兄,你看这姓展的还能大打一场架吗?”
涂森迅速道:“那怎么可能!他内腑受伤极重,如果再运力动手的话,怕使不上两招,便得吐血而亡!”
裴宣听得皱了皱眉,白狼白庆同却大为高兴,他怕裴宣改变主意,不让展鹏飞下场,遂大声道:“这样好了,兄弟答应不出全力攻他,只要能擒下他便好,如此姓展的就不会因伤势恶化而亡,你们看怎么样?”
裴宣道:“话虽是如此,可是万一姓展的一拼命,不幸力尽而死,这责任谁负?”
白庆同一时不知如何答复他才好,因为他心里明白得很,万一展鹏飞在与他交手时暴毙,那么他必然成为六大门派的公敌,那时必定只有死路一条。
有这种顾虑,就难怪跃跃欲试的应高保,此刻竟然不敢再提那挑战之事。
由场中的此刻情势看来,展鹏飞极有可能避免白庆同的挑战,于是西儒裴宣道:“白兄如不再坚持,兄弟还是劝你等姓展的伤好之后再交手,如何?”
白庆同还在迟疑不决,跌坐在地上的展鹏飞突然朗声道:“裴宣!你用不着替我担心,我还有一口气在,就决计不会拒绝白庆同的挑战!”
他霍地站了起来,但谁都可以看出他身形晃了一晃,显然是忍住内伤,勉强站起来的。
白庆同一看展鹏飞的举动,心中又喜又忧,忙道:“你们大家可看清楚了,这回可是姓展的自己挑战兄弟的,不是兄弟逼他出手的!”
他的话中之意,在场的人当然听得出来,自然是要裴宣等人,在展鹏飞万一暴毙之时,不要将责任推给他。
展鹏飞跨了两步之后,道:“白庆同,我死不了的,你不必担心……”
白庆同道:“那最好,你能走过来,本人便与你打一架!”
展鹏飞果然大步走向白庆同,但他的脚步蹒跚,毫无先前的气派。
南神应高保倏地扬声道:“白兄,你如果不想伤害姓展的生命的话,兄弟倒有一个方法教你!”
白庆同道:“兄弟自然不敢违背屠龙小组的规定,伤了姓展的生命,应兄如果真的有什么指教,就请赶快说出来!”
应高保的道:“请白兄过来,兄弟自有话说!”
白庆同愣了一愣,然后才移步走到应高保之前,拿眼睛看着他。
应高保压低了声音对白庆同道:“白兄如果不想伤害姓展的生命,等下与他交手时,最好用贴身搏斗的方法……”
他话还未说完,白庆同却道:“应兄要兄弟采取近身肉搏之法,岂不是等于要兄弟与姓展的拼命?”
应高保道:“白兄误会了,兄弟完全抱着一番好意,你不想想,姓展拿的是长刀,你如果不采取近身肉搏的方式,岂不要大大吃亏?”
这话很合武学之理,是以白庆同不能不考虑应高保方才的建议。
应高保趁机又道:“何况,白兄可以利用欺身之机会,以点穴手法擒敌,你自己想想,近身肉搏不是较为有利吗?”
白庆同此刻却在心底下考虑另外一个问题,他忖道:“姓应的照理讲应该是在场诸人中,最不情愿我找到获胜机会的人,如今他却自动指点我收拾下姓展的方法,显然不会安着什么好心……”
他一念及此,立刻完全推翻应高保的建议,决定反其道而行。
白庆同这种心理反应,是相当自然的,因为他既然不能相信应高保,下意识之下,当然要加以反对,换句话说,他既已认定应高保不怀好意,自然对他意见也就不会采纳。
但白庆同并没有说出不相信应高保的话来,他沉吟一会之后,未置可否的转向展鹏飞。
这时展鹏飞已等得非常不耐烦,他抽出手中的蓝电宝刀,大声道:“白庆同,你还在啰嗦什么?”
白庆同这时已走到展鹏飞之前约五、六步远,他站在那里问道:“姓展的,你先出招吧!”
应高保远远看到白庆同与展鹏飞之间的距离,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微笑,因为他知道白庆同已决定不采取近身肉搏的方式攻敌。
应高保正是希望他这样做,他和西儒裴宣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笑容。
西儒裴宣向应高保点点头,神情充满了对应高保的赞赏。
白庆同此刻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上了大伪教的当,还保持离展鹏飞五、六步的距离,等待展鹏飞出招。
展鹏飞深深吸了一口长气,冷冷道:“白庆同,本人要你让先弄清楚,本人出手一向刀不留情,你可要当心!”
白庆同在他说话之时,突觉对方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那么坚定不移,充满无比的信心。
同时,白庆同也发现展鹏飞的语气,竟然透出隐隐杀气,与先前受伤时的神态,判若两人。
白庆同心下虽不免骇然,但他亲眼看到展鹏飞受伤不轻,是以,此刻虽面对展鹏飞的咄咄杀气,尚能保持镇定。
然而,当展鹏飞攻出他的第一刀之后,白庆同立刻感到对方刀势之凶,是他生平仅见的。
白庆同犹不相信伤重未愈的展鹏飞还有如此功力,他闪避过对方攻势之后,仍然没有反击,只保持警戒之势,准备试一试展鹏飞的第二刀。
展鹏飞志在速战速决,因此他在第一招出手之后,仍然毫不保留的攻出他的第二招。
这一招以“搏鹰式”出手,以下仰上,正好在白庆同上纵躲避的同时。
是以白庆同倏觉冷风袭体,立刻将下落之势,一变为飞掠下地的姿态。
但展鹏飞的蓝电宝刀宛如蛇信,居然反卷过来。
饶是白庆同变式奇快,仍然被这反卷之势,在左腿上划了一道血口。
白庆同看也不看他左腿的伤势,突然在落地之后,狂声大笑起来,道:“好,好,你们几人联合起来整我,告诉你们,姓白的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他话未说完,西儒裴宣已缓步走到他的面前,说道:“白庆同,你万没料到展鹏飞受伤的事是假的吧?”
白庆同面泛怒容,没有答话,裴宣又道:“同时你也想不到,我们居然会联手起来对付你,甚至不怕得罪老狼谷,也要收拾下你,对也不对?”
白狼白庆同此刻道:“哈……你们纵使有四个人之多,白某人也不在乎,不信你们试试看!”
勾魂客涂森突然道:“白庆同,谁听不出你这话色厉内茬?你别以为说出这话之后,我们便不敢联手收拾你……”
裴宣也道:“涂兄,我们还是赶快合力杀掉他,否则耗下去对我们有害无益,咱们还是动手吧。”
涂森点头道:“裴兄说得是,我们一齐动手,务必在三两招之内,收拾下姓白的!”
涂森掣下兵器,大步拢了过来,并且一面走一面招呼南神应高保道:“应兄,你是不是也助我们一臂之力?”
应高保道:“兄弟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说着,应高保也取出他的兵器,圈了过来。
场中情势已相当明显,大伪教的西儒裴宣、南神应高保及三阴教的勾魂客涂森等三人,确是已经决定全力帮忙展鹏飞干掉老狼谷的白狼白庆同。
白狼白庆同身处如此场面,已感觉出一旦交手的后果,必难活命幸免,但他直到现在,还没摸清楚何以对方三个身属屠龙小组的人,要帮助展鹏飞抗拒他的缘故,因此他高声道:“你们三个在动手之前,有没有想清楚,本人也是六大门派精选的屠龙小组高手之一?”
涂森笑道:“废话!我们怎会不知道你的身份来历!”
白庆同道:“那么你们何以要合力杀我?”
涂森道:“就是因为你是六大门派精选的屠龙人员,我们才想到非杀你不可,这话你懂吧?”
这句话白狼白庆同当然更莫名其妙,正想再问个明白,裴宣却补充说道:“老实对你说也无妨,凡是屠龙小组各派人物,碰上我们,我们均不会放过,你明白了吧?”
白庆同恍然道:“莫非你们仅是为了怕别人抢走功劳,而不惜用诡计杀害其他屠龙人手?就像你现在对付本人一样?”
裴宣道:“不错,这事换上你,你大概也会这样做,对吧?”
白庆同沉吟一会儿,才道:“如果你的话没扯谎的话,那么,应兄应高保,恐怕在我之后,也要遭殃的!”
南神应高保闻言之后,倏地心生警惕,脸上顿时现出紧张的表情。
西儒裴宣哈哈一笑,蛮不在乎的道:“姓白的,你这话在别人面前,或许可以发生挑拨离间的作用,可惜你的对象是本人的同门师弟。你刚才的话岂不是等于放屁了吗?”
裴宣这话说得相当技巧,他不正面向应高保解释,却轻松的反驳白庆同,使南神应高保的疑窦立刻消逝不少。
假使裴宣刚才在白庆同挑拨之后,慌忙拿话向应高保解释或保证对他绝无存什么歹意的话!也许反而会增加应高保的疑心。
裴宣那种淡漠无所谓的态度,能安定下应高保的心,是由于应高保从裴宣的神情中,看出裴宣不屑于与白庆同争辩,正表现出他心中根本没有像白庆同所说的,存有伤害自己人的打算。
于是应高保忍不住破口大骂白庆同道:“姓白的,你死到临头,还妄想离间本门师兄弟的感情,妈的!老子送你上西天!”
应高保果然一个箭步冲到白庆同之前,迎面就攻了一招。
这时展鹏飞突然大声说道:“慢着!”
应高保根本就没将展鹏飞放在眼内,当然不会听从展鹏飞的制止,因此他弃耳不闻,陆续又向白庆同攻出了三招之多。
展鹏飞见状,怒火突然上涌,他对应高保那种依势欺人态度,大为反感,当下舌绽春雷,大喝道:“应高保,本人叫你住手,你没听见吗?”
应高保这回立刻住手,但他也是怒容满面的看着展鹏飞,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