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远处沙漠,在如银的月色里,轻泛着点点鳞光,天地交接处的那道长弧状的分界线,却是紫灰色的,却有一片蒸腾,弥空而起的彩气,缓缓的移动着,面向着溪水,你会发觉到这番景致太美了,也就是世人所传诵的“海市蜃楼”那般说法了。这片静寂的气氛,忽然被一声嘹亮的马嘶声所破坏了。
循着各人的目光望处,远处漠地里扬起了一片灰沙,两骑快马,正自飞也似的向着这边疾驰过来。不过是转瞬的工夫,已奔临近前,马上两个人,不待坐骑站稳了,即滚鞍下马,张惶的奔向金漆座车前。其中一个留有绕口黑胡子的人,向着马上兄妹二人深深打躬,恭声道:“总座车辔金驾已到,卑职等迎接来迟,万请少君小姐不要怪罪才好!”说时二人已扑地跪倒,深深的拜了几拜。马上浓眉青年大剌剌的道:“欧阳天他们哥儿五个怎么没来?”
“启禀少君,”那汉子伏地战瑟道:“欧阳天大哥与四位兄弟,已相继遇害,尸体才经发现,在五里风沙漠地里,属下等正自纠合残余弟兄,目前正在缉拿凶手。”浓眉青年呆了一下,冷冷的道:“你二人叫什么名字?”
“属下尉迟田!”
“曹金虎!”
“候着!”浓眉汉子随即转向车厢回话。
这一次话声很低,不要说寇芙杰听不见,只怕就是车厢一旁,除去当事人以外,其他人谁也听不清楚。车中人似乎用“传音入秘”的功力,在与那个浓眉青年答话。即见那浓眉青年转向伏在地上的尉迟田与曹金虎道:“总坛问你二人可曾接到了由总坛快马发出的命令?”
“这个……”那个叫尉迟田的汉子叩头道:“接……到了……七天以前已经接到了!”
“命令是怎么说的?”
“这……个!”
“说!”
“是!”那汉子跪直了身子道:“总坛训令,要边地十一区在三天之内集结成连锁阵营,随时听令总座手令行事!并负责肃清这一带地方,不许有任何外人涉足!”
马上青年冷笑了一声,道:“那么,你们可曾做到了?”
跪在地上的二人,由不住的打了一个哆嗦。那个叫曹金虎的汉子,顿时抢白道:“回少君的话,属下二人只是听欧阳天大哥命令行事!”
马上青年鼻子里“哼”了一声道:“这么说,连总坛主的命令,你们也敢不遵了?”地上二人顿时脸色大变,连连叩起头来。“属下天胆也不敢违抗总坛命令,只是五位当家的忽然遇事丧生,一时乱了章法!”那个叫曹金虎的人还在拼命的解说,老大的两个人,居然象小孩般的哭泣了起来。
骑在马上,远远注视的寇英杰看到这里,心里不禁大为不解,由伏地二人啼哭的模样看起来,似乎将有什么惩罚要加在他们二人身上。
wind3。yeah。
把酒临风扫校
第02节
短时的寂静,只听见二人涕泣之声。这时马上青年却又到那个金漆车座前去请示了。对于车厢内的那个神秘人物,寇英杰内心充满了好奇,他好几次向着车厢内看去,都有碍于深悬在车窗内那袭金色窗帘,而难能一窥庐山真面目。这一次,他的眼睛,情不自禁的看了过去。事情竞是这么凑巧,就在寇英杰目光方自看过去的一瞬间,正好起了一阵风。风势虽然不大,却也不能算小,刚刚好能够揭开那袭深垂的车帘。就在那袭金色的车帘猝然揭起的一刹那,寇英杰锐利的目光,已经直视进去。在他想象中,车厢内那个人,既然生有如此大的一双儿女,必然是一个十分苍老的年迈老人了。
事实上却是不然,就在车帘揭起的一刹那;他所看见的,竟然是一个翩翩儒家仕子打扮的中年人物。虽然不过是惊鸿一瞥,可是这一眼他却看得十分仔细,那是一个白面微留短须,呆了一下,才慌不迭的向着金漆车座频频叩头称谢,又转过身来向马上兄妹二人叩头伏拜,行礼之后,双双站起来,抢跃上马背,陡地带过马缰,急急策马而去。
旁观的寇英杰,看到了这里才不禁舒了一口气,他原本认为这两个人多少会遭受到一些惩罚,却想不到对方竟然这么轻松的就放过了他们,未免有点出乎意料。
他似乎放心得太早了一点!
就在尉迟田与曹金虎的坐骑,方自策出的一刹那间,就见那个浓眉青年冷笑一声,右手二指陡然向外一探,虽然是夜色里,却仍然清晰的看见,自他一双指尖,倏地飞出了一双极为细小的银光,细若牛毛的两缕银光,映着月色只闪得一闪,前行的尉迟田与曹金虎,已各自发出了一声惨叫,双双由马背上翻滚下来。
月夜里,远远只见二人在地上叫嚣滚翻了几下,便不再移动。倒是那两匹失主的坐骑,仰首迎着夜月,发出类似无主的悲嘶之色,形景倍觉伤情。
这番情景,看在寇英杰眼中,一时为之瞠然。
却见马上那个长发少女面色突变,含着责怪的口吻,转向其兄道:“二哥,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用‘弹指飞针’取他们性命?”
浓眉青年冷笑一声道:“父亲授意我全权处理此事,无威信不立,这是我们铁家门的信条!”说罢他举了一下手,大群马队连同那辆金漆座车,俱都开始移动,浩浩荡荡直向前面行进。
现场只剩下两骑人马——寇英杰与那长发少女。
后者在车队方自离开的当儿,徐徐策马一直来到了尉迟田与曹金虎的尸身旁边,她默默地无言低头注视着地上两个人,胯下坐马颇不安宁的围绕着两具尸身转着圈子,凌乱的蹄步,践扬起朵朵黄尘。
她忽然冷笑一声,原本的些微同情变化为一种无可奈何的自嘲,手上的马鞭子,无意识的挥动着,小蛮靴用力一磕马腹,突地掉过了马头,迎面却撞见了寇英杰。
不知什么时候,寇英杰也同时策马来到了跟前。
四只瞳子接合的一刹那,长发少女微微怔了一下,忽地带住了马缰。她蛾眉微扬道:“你!”
寇英杰抱拳道:“寇某方才承姑娘之情,得免遭难令兄之手,在此先行谢过!”
长发少女眸子向前面的马队瞟了一眼,大概认为还追得上,也就暂放宽心。盯着寇英杰,她冷冷一笑,轻启白齿道:“既然这样,还不快走你的,我哥哥可不在乎多杀你这个人!”
寇英杰这么近看对方这个长发少女,越觉她肤如凝脂,风姿绰约,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平视自己时,那么冷飕飕的,面对着她的盖世风华,真使得你情不自禁的兴起一番自惭。所幸寇英杰先已在内心,对于这帮子人有了人格上的否定,是以对她的敬慕大大的打了折扣,否则在对方冰容艳姿前,将会觉得无地自容。
平心而论,他活了这么大还不曾与异性打过交道,漂亮的女人,也不是说没有见过,可是十分出色的却是不多。象眼前这个少女那等姿容,当真是毕生仅见。如果说拿来与他记忆所及的任何一个女孩子来比较的话,都有驾临其上的趋势,倒只有老人遗失的那个晶瓶上的美色佳人堪与一较,只是后者不过是空洞而抽象的一幅雕画而已,白是缺乏真实的感触。而眼前少女,却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一个毕生少见的佳人。
长发少女脸上已微带愠色,毕竟是“哪个少女不多情”,碰巧眼前这个寇英杰还不讨人厌,她也就破格的没有发作。“你这个人……”她眼波儿向着前面递了一眼,回眸向寇英杰,笑嗔道:“你刚才说姓什么来着?”
“在下姓寇,寇英杰。”寇英杰抱拳道:“敢请问姑娘贵姓?”
“这个……”仰了一下眼,她绷着微微的笑意:“你要问这些干什么?”
寇英杰道:“姑娘如有忌讳,在下也就不再多问,不过适才听令兄话中提到铁家门,在下推想,姑娘必然是姓铁的了!”
长发少女微微一惊,那双妙目在他脸上一转,颔首道:“知道了就记在心里,你刚才说的不错,这是个忌讳,无缘无故的说出来,可是给你自己惹麻烦。孤伶伶的一个上路的人,干么有好日子不过,给自己添麻烦,是不是?”
寇英杰苦笑了一下,抱拳一拱,道:“谢谢铁……”
“你看,”长发少女插口嗔着:“刚说你你就来了。记着,以后人前人后,千万别提这个‘铁’字!”说到这里低头一笑,那双略似含情的眼睛向着寇英杰看了一眼,“挺大的人了,这些还要我关照你吗!”
寇英杰怔了一下,脸上有些腼腆。
“噫?”她忽然注意到那匹马,“好漂亮的一匹马!是你买的?”
“不,是在下捉的。”
“捉的?呀!别就是那匹叫黑水仙的马王吧?”
“姑娘猜对了,就是这匹马!”
“唉呀!我爹爹想死了这匹马!”说着,她就跳下来,走过去细瞧着那匹黑水仙,又伸手爱抚了一下,脸上闪着极度的欣悦,“真美!真漂亮!”
抬起头她看向寇英杰,由衷的赞道:“你真是好福气、听说张家口马市上悬赏万两银子要买这匹马哩!”
“但是在下并无意出售!”
长发少女收回手,向前面看了一眼,忽然道:“光顾得说话,我要走了!”玉手轻翻,已拍向那匹坐马的鞍沿,也就在她手面轻沾皮鞍的同时,娇躯已云也似的翻起,轻巧的骑上了马背,那份利落可就不用提了。紧接着她右手一带马缰,胯下坐骑长嘶一声,陡地调头飞奔而去。可是那匹白马方自跑出去丈许以外,她却又突地勒住了马缰,那么俏皮而略似依依的回过头来。
四只眼睛再次的交接之下,寇英杰不知怎么的只觉得脸上一热。
“我还忘了问你,”她注视着他道:“你这是上哪儿去!”
寇英杰说道:“还说不一定,打算取道入关!”
“好!”姓铁的姑娘含着浅浅的一抹笑靥,道:“也许咱们以后还会有机会见面。”把背后那顶皮帽子拉上来,象是逗乐又象是多情的,微微的摆了一下手,小蛮靴力磕马腹。那匹神骏的白驹,驮带着她临别的情姿,一径的去了。似是出弦的一支箭,却是那般的醒目,在这即将破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