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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中,他仿佛看见对方这个丑陋汉子,活像是一条滚动于惊涛骇浪中的巨鱼。使他惊讶的是,自己跨虎篮上所发出的那么许多口飞刀,竟然没有一口能够刺中对方身上。秦渔甚至于以为自己的眼睛是看错了,因为面前这个丑陋汉子所施展的身法,简直巧夺大地造化,说实在一点,给秦渔的感觉,那简直不是一个人,是一条鱼,一条类如巨鳗,或是巨大的鲤鱼。
因为对方有了这类形态的产生,是以那岔飞而出的七口薄刀,每一口都看似刺中对方身上,而事实上却是没有一口命中,纷纷都由对方身边滑了过去。
好像对方这个人身上具有一种无形的润滑剂似的,这些飞刀一经挨着,俱都滑脱飞开。非仅仅如此,秦渔所提聚真力的那一掌,其情况也是一般无二,甚至对方那丑汉子连衣角都不曾扬动一下,秦渔的风雷掌力已落了空。
风雷手秦渔一惊之下,三魂出窍,施出全身之力陡地一个滚动,滚出丈许以外。只见他还来不及站起身子,对方那口奇长而又其寒的长剑,已经指在了他的前心位置上。
秦渔顿时就愕住了!以秦渔之身手,竟然在对方这个丑少年手上,走了不过三招两式,就被对方制服了,其予秦渔内心的震惊,自是可想而知。
“你到底是……谁?”他脑子里实在想不出武林之中,会有这等杰出的一个少年!
“对了!”那个丑少年道:“现在我确是应该告诉你我是谁了。”一面说,他抬手揭开了脸上的人皮面具,现出了本来面目。
然而对于秦渔来说,他这张本来面目仍然是陌生的:“你到底是谁?”
“你一定要知道?”
“不错!”秦渔肯定地点点头:“快说。”
“好吧,你如果知道我的名字,只怕你这条命就活不成了!”微微一顿,寇英杰冷笑道:“否则,我只须废了你这身功夫,你可以仔细想想看!”
秦渔喟然一叹道:“如其那样,你还是杀了我的好!”
“寇英杰。”话声一落,长剑轻抖,一股凌锐的剑气,直直刺透了秦渔的前心。
只有具有上乘剑术,身剑合一那等功力的人,才能凭借凝聚于剑身的气炁,杀人于无形之间。
秦渔全身簌簌地颤抖了一下,身子缓缓的向后退了两步,这一刻,他脸上现出了一种极为痛苦的表情,终于他倒了下来。
寇英杰慢慢的道:“你也许不认识我这个人,但是你应该不会忘记家师郭白云。”
秦渔岂能不知道寇英杰这个人!是他绝对没有想到,寇英杰竟然会具有如此不可思议的一身武功,聆听之下,他脸上忽然像是涂了一层胶,被胶住了。
“好小子……”他挣扎着道:“算你……有志气……这一次……你成功……成功了!”话声一辍,一口气接不上来,随即一命呜呼!
寇英杰心里未尝有一丝伤感,只是要想歼灭敌人的实力,这几个敌方的核心人物势必非杀不可!
在他与秦渔动手过招时,郭彩绫与丁氏兄弟正自厮杀的不可开交。
丁氏兄弟因为熟悉地形,又因惯于联手对敌,是以一时之间倒也看来余勇可贾!寇英杰重新戴好了面罩,身形蓦地纵起来,加入进战圈之内。
丁氏兄弟二人对付一个郭彩绫,已大感吃力,如何再能当受得了寇英杰的突然介入!是以,就在寇英杰突然袭入战圈以后,形势立刻大大的失去了均衡。
丁氏兄弟顿时步履蹒跚被逼出战圈以外,郭彩绫把握住这一刻良机,陡地一扬剑尖,用顺水推舟之势,穿剑直出,只一剑刺中在丁堂后背,总算她感念对方兄弟二人方才指点之情,是以手下无意间已留了情面,这一剑明明可以取丁堂性命,她却临时将递出的剑势向后挥了一下。
丁堂啊的叫了一声,足下打了一个踉跄,一跤跌了出去。
在此同时,寇英杰的那口长剑也向着丁浩挥撩了出去,银芒一闪,匹练般地闪起了一道银光,丁浩尚还离着甚远,已吃剑芒扫中,直直地向后倒了下来。
寇英杰赶上一步,正待挥剑向对方再次劈下,却被郭彩绫横剑架住道:“算了,我们走吧!”说罢,娇躯轻拧,已向前纵出。
寇英杰自然亦无恋战之意,当下紧随其后向外遁出。
这片地方,原是风雷堡核心基地,即使是本堡弟子,如无特殊事由,亦不得擅行闯入。是以,在形态上来说,虽然发生了这么一场不大不小的拼杀战斗,却不曾造成惊动。当然,对于少数人来说,却是难免的。
寇郭二人身子方自扑出眼前这片花圃,陡然间正面窜出了一条人影。
这人双手各抡着一个流星锤,迎着寇郭二人的来势,手上的一双流星飞锺出手,忽悠悠朝着寇郭二人脸上飞来。
寇英杰身形向侧方一个快闪,郭彩绫却身子向下一矮,双双躲过了飞来的锤势。
与此同时,二人同时伸手,只一下已抓住了流星锤上的链子,那人如何当受得住二人同时出手之力,整个身子被扯得飞了起来,噗一声,一头扎在了地上,登时就昏死了过去。
寇英杰嘴里叱道:“快走!”身形掠处,已飘出了两丈开外。郭彩绫紧随着他身后向外纵出。眼前绕着大厅四周,虽然设有阵势,但是对于寇英杰来说,却是丝毫也构不成威胁,郭彩绫亦得力于先前丁氏兄弟的接引指点,这时走起来,甚为驾轻就熟。就这样,两个人很快地已遁出阵势之外。
蓦地身后疾风袭过,一人用着低沉的口音叱道:“哪里走,打!”
两股极为细微的尖锐风力,就在这人打字出口同时,双双袭向二人脑后。
寇英杰拧身现指,二指着力,只一捏,已拿住了这枚暗器。出乎意外的,竟是一根银质细细的长针。值此同时郭彩绫反身现剑,叮一声,已将那枚飞来的银针磕向半天之上。
就是这么一下耽误了时间,只听得当头疾风扫过,一条人影已由二人头顶上掠过。
显然,这人轻功极佳,这一手腾身飞跃的功力,更是功力卓然,一阵微风,带着这人长衣下摆,发出呼噜噜衣袂荡风之声,二人方自着目,这人已立在眼前。
可是,这人却是万万没有想到寇英杰的功力竟是如此可观,是以就在他身子方自一落之下的当儿,蓦地踉跄着一连向后退了两三步,才得拿桩站稳。
来人长衣飘飘,貌相儒雅,双目神光炯炯——正是身领宇内二十四令四堂乾堂堂主的潇湘侠隐欧阳不平。
大厅里贵客在座,弦歌不辍,而主座方面似乎已经发觉到情况不妙,才得一连出动了两位堂主。
潇湘侠隐欧阳不平,在四位堂主之间算得上是精明干练之人,一身武功更是深不可测,正因为如此,才使得他一经现身,立刻就发觉对手的不可侵犯:“什么人,大胆!”嘴里叱道,右手的描金招扇刷的一声打了开来,却用张开的扇沿,直向寇英杰咽喉上划了过去。
这一手开扇断喉的功力,在欧阳不平来说,施展得最称拿手,其功力妙处,在于扉面霍然敞开之一瞬,尖锐的内炁力道,却附于扇面边沿,其锋刃锐利,较之刀刃有过之而无不及。
欧阳不平的这一手开扇断喉动力,昔日不知折伤过多少武林劲敌高手,其实自从他投效宇内二十四令以来,平素能够由他亲自应敌的场面根本就不多,苟或亲自出手,也无不所向披靡,想不到就在这短短的几天之内,竟是先后遇见了两个生平罕见的劲敌。
他这里描金扇方经递出,却已为寇英杰形若猛钳的两根手指紧紧拿住了扇锋,一股强烈的内炁震撼之力,透过骨扇直向欧阳不平猛袭了过来。
以欧阳不平数十年潜习的内功而言,当此对方功力透过的一瞬,竟然感觉到难以抵挡得住,这一震之威,竟然使得他五内频翻,其热如焚。
欧阳不平前此与朱空翼交手,也曾尝受过这种滋味,这时一经感应,立刻发觉到不妙,当下左掌用顺水推舟之势向外一封,右手施展出全力向后一收,点足退身,总算如愿以偿,将一柄描金招扇硬硬地抽了出来,尽管如此,那阵子其热如焚的劲儿,兀自在他心里面盘旋急荡,久久不能自己。欧阳不平那张清癯的脸上,更是禁不住泛起了一阵子红潮,一颗心由不住噗突突跳个不已。
寇英杰在对方摺扇方经递出的一刻,已经感觉到来人功力非同小可,待到对方由自己手里夺出了那柄招扇,更不禁有些出乎意外的惊讶。不用问,他就能立刻猜知对方必是宇内二十四令的核心人物。
凡是宇内二十四令的核心人物,他手下就绝不留情。
当下冷笑一声,足下倏地向前踏进一步,右手已握住了长剑的把柄。一股冷森森的剑气,蓦地袭向欧阳不平身上,欧阳不平方自暗吃一惊,寇英杰的长剑已出鞘挥出。
像是银河般地,泛出了一道白光,这一剑配合着寇英杰前进的脚步,出剑的姿态,堪称妙绝无伦,欧阳不平方奏觉出剑光耀目,却连仓促退身都来不及,已吃对方剑锋由左侧方落下来,劈中在左肩胛上。
这一剑由于寇英杰出手姿态绝妙,加以剑光耀目难开,给人的感觉,简直不辨来路,在一片剑光耀目之中,寇英杰的剑已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血痕,欧阳不平鼻子里哼了一声,慌不迭地向侧方一个快滚,等到他身子方自站定时,一片怒血,已由他伤处狂喷了出来。寇英杰是以真气灌注剑身之上,即所谓“剑以气使”,等到欧阳不平发觉到中剑负伤时,其实他同时也已受了严重的内伤。
紧接着这一阵子怒血喷溅之后,他只觉得左半边身子一阵发麻,顺着剑痕之内的一溜子穴道,完全已被寇英杰剑上真气锁住。
潇湘侠隐欧阳不平这个罪可是受大了,一阵子气血上涌,登时双目上翻,一跤摔倒地上。寇英杰用以出手对付潇湘侠隐欧阳不平的这一剑,实在称得上高明之至,只一剑已决定了对方的命运。
二人虽说是各有一身杰出武技,只是此刻身入虎穴,对方阵营里高手如云,能人辈出,尤其是方才在大厅里被邀请的几个特殊人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