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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绫不知道自己竟然会打得这么重,一时看着他也呆住了。簌簌情泪,由她美丽的眼睛里淌出来,忽然,她伏在他肩上哭了。
寇英杰轻轻地为她抹去了脸上的泪痕,恍然由梦中惊醒。
“你说的不错……我们还有正经事要办……我真是糊涂!”他苦笑道:“幸亏你这一巴掌,把我打醒了!”
郭彩绫看着他,不禁破涕为笑,红润的芳颊上,沾上些泪痕,宛若芙蓉着露,更增添无限娇媚。
寇英杰欣然一笑,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我义兄既然来了,使我增添了无比信心,看来铁海棠一定有见于此,才打发沈傲霜前去寻讨救兵。”微微思忖了一下,他看着彩绫道:“今天晚上,我打算到风雷堡去一趟,查看一下铁海棠这个老贼到底是在弄什么玄虚!”
彩绫笑道:“好,我也去。”
寇英杰点点头道:“好吧,我这就去客栈,把我的东西拿过来,咱们晚上见!”
黑暗中,一艘小小渔船,已来到了金沙滩外。
划船的舟子,向着舱里的两位年轻男女道:“到地方了,再往前可就行不通了!”
郭彩绫还要争,寇英杰却匆匆付了船资,偕同她一并上岸。
那艘渔船匆匆掉身而去,生怕为此而惹上什么祸害似的。
郭彩绫皱了一下眉,说道:“在这里下船算是怎么回事,要到风雷堡,还要走好些路呢!”
寇英杰道:“我们原是要探查风雷堡的防务虚实,这样更可以看个清楚。”
夜风飓飓地吹着,一弯下弦月偏向西天,两个并肩前行,兴致极高。
前行了约有半里光景,即可看见风雷堡设置在金沙滩前的一处关隘。
那里高挑着两盏吊灯笼,设有一个闸门,只有属于风雷堡本身的船只,才可任意通行,其它外船,即使从关隘前经过,也都是距离远远的绕着过去。
这地方方圆数百里内外,即使并非江湖道上的人物,也无不识得风雷堡的威名,俱都知道里面的人是万万开罪不得。是以日久天长,当前这片宽阔的水域,无形中已成了专属于风雷堡的一条内流水域了。
那关隘左右,一边建有一幢石屋,自此由左右伸拉下去,设有高高的竹围子,那属于陆地的一部分,即是风雷堡的重要禁地了,内里设有重重的关卡,除本堡人以外,任何人不得随意擅越。
夜色里打量着这片占地,真是太大了,园墙之内更有重重的山岭树木,距离风雷堡本堡所在尚有一段距离,二人如欲直接探堡,一是由水路岔进去,直抵风雷堡正前堡垒厅大门,另一条路是翻越围墙,由陆地扑向风雷堡背面。
由于二人所乘坐而来的那条渔船不敢擅自闯关,把二人中途放下来,使得他二人只能舍近求远,由陆上探堡了。
其实,自从那一日彩绫与朱空翼一度闹堡之后,已使得风雷堡里风声极为紧迫,水、陆两路都特意地加了防范,无论你走哪一路,如欲接近风雷堡本身,都大不简单,设非胆大心细,而又本身具有非常武功之人,简直不可能接近本堡,只怕一入禁区,就成了待死之囚。
自然,对于眼前的这两个少年男女,情形便有不同,因为他二人到底各具有一身不落凡俗,极为杰出的武功,尤其是寇英杰,在潜心苦习绝技经年之后,今夜将是他牛刀小试的时候了。
寇英杰首先腾身而起,纵上了一棵大树,向着墙里面窥伺了一下,随即向郭彩绫打了个手势,后者纤腰轻拧,一缕轻烟似地已拔身在围墙之上。足尖方自轻轻在墙上一点,耳边上即听得叮的一声轻微脆响,这才注意到,原来在竹围的内侧,巧妙地设有一根细细的铁丝,铁丝上敢情拴有一枚枚小小银铃。
任何人如非事先知道有此一端,即使具有一等一的轻功绝技,在你贸然登墙之时,也会误踏绳铃,而弄出一些声息。
郭彩绫一惊之下,随即飞身于五丈以外,飘身落地,寇英杰情知有故,紧紧蹑着她纵身过去,身子一经落地,即向她招呼着道:“快走!”
二人虽然艺高胆大,到底此行旨在探查敌人虚实,并无意打草惊蛇,自不愿一上来就惊动对方。
果然,就在他二人刚要第二次腾身纵起的一刻,耳边上响起了一声兽喘,一条黑影,猛地由斜刺里窜身而起,黑暗里显示着这畜生两只明晃晃的眼睛,一经跃出,箭矢也似地直向寇英杰咽喉上咬了过去。
彩绫还没有看清是什么玩意儿,耳听得背后呜地一声,一股劲风直袭后颈,敢情又来了一只。
两只畜生,在蓦然现身的一刻,已分别各自照顾着一人,动作之快,简直出人想象。
虽然这样,却也难以伤着了眼前二人。
寇英杰其实在那畜生方自腾起的一瞬,已经看清了来者是一条罕见的青毛藏犬!
这种狗头大身小,一身长毛,略似鬈曲,动作灵敏,齿爪尤其锋利,较之一般常犬,真不知厉害多少!
通常,这类青毛藏犬,是牧羊人用来牧羊之用,由于性情凶猛,可用以敌对狼虎,尤其厉害的是,这种犬类齿爪上生具有一种特具的毒腺,一经着物,自可分泌毒液,人畜无治,端的是厉害之极!
寇英杰一经发觉到是这类毒犬,确是不敢掉以轻心,这只藏犬来得速度极快,简直不能闪避,当下招呼一声:“小心!”左手轻拨,用掌力倏地搪开扑来犬只上躯半侧,右掌上凝具了六成内力,霍地向着这畜生背项上用力一掌击出。
这一掌之力,休说是血肉之躯,即是一堵青石,也能将之击成粉碎,顿时,只听得这条藏犬在一声低呜中,沉重地摔在了地上,当场毙命。
几乎与寇英杰不差先后,郭彩绫身子霍地向前一塌,耳后的另一只藏犬,紧紧擢着她的发梢掠了过去。郭彩绫赶上一步,猝然撤出长剑,寒光电闪,这一剑循着那畜生背项,刺了个透穿,剑拔血穿,这只狗也不过翻了个身儿,顿时一命呜呼!
寇英杰轻叱道:“快走。”
话声方出,又是两条黑影,由正面贴地箭矢也似地疾窜过来,四只闪亮的瞳子,间歇着蝶蝶兽喘之声,这两条厉犬速度比刚才那两只更疾更快,一经着眼,已双双腾身跃起,直向着二人面上扑来。
寇英杰早已防到了有此一手,就在对方两只藏犬方自跃起的一瞬,他力贯双臂,由臂而掌,迎着二犬来势,霍地向前一伸——看来无形,其实却真力内聚。
两只恶犬来得快,退得更快,那副样子看上去就像是撞上了一堵墙一样,耳听得碰!碰!两声大响,两只恶犬车轮般地向后一个倒滚,相继摔落地上,双双头骨片碎,死于非命。
彩绫目睹着寇英杰如此神异功力,不免大生意外,心里既惊又喜,却也不无感伤。
寇英杰以劈空掌力连毙二犬之后,一抵郭彩绫道:“我们走。”
二人相继纵起,向侧面避开。
似乎是慢了一步,就在他二人身子方自闪开的一刻,一道孔明灯光,匹练般地由暗处射过来。紧接着,一个沙哑的嗓音大声叫嚷着:“报!”
原来风雷堡占地辽阔,属下弟子为数众多,再加上各处外坛舵上弟子,几有数万之众,为恐来往不便,或有误伤起见,是以各弟子除备有进出总坛证物腰牌之外,并传有暗语口令,以供联系。眼前对方这人显然还不知道煞星上门,只当是本门夜行弟子,是以上来还在讨索口令,待等话声出口,对方并无回音,这才大吃了一惊——寇英杰有如神兵天降般地来到了眼前。
暗中这个人就手上灯光,方自看清了来人寇英杰的陌生面貌,后者已力聚掌心,陡地一掌迎面击来。
这人大惊之下,霍地向后一仰身子,窜出了一丈四五,吱地发出了一声尖锐哨音,不容他身子站定,已吃寇英杰凌厉的掌锋砍在脖颈上。
人不比兽,再者彼此初初一见,谈不上深仇大怨,寇英杰特意的手下留了些情。饶是如此,这人却也当受不起,随着寇英杰落下的掌势,噗通!摔倒地上,登时闭过了气去,手上的那盏油纸灯笼被风吹得咕噜噜直在地上打转儿。
郭彩绫赶上去一脚踏住,三脚两脚的踩熄,二人一经会合,迅速地隐身暗处,退开一旁。
耳边上听得四下里响起一连串的胡哨之声,想是刚才提灯人那声哨音,已经产生了效果,附近岗哨立刻有了联系,一时间此起彼应,响作一片。
二人在一片哨音中,遁出数十丈外,翻越上一片生有翠竹的山坡。
身形方自站好,即见三四道孔明灯光,由不同的方向射出,紧紧贴着地面,在附近搜索着。
须臾,即闻得一行急促脚步声,在一片洋溢的灯光里,现出了一行前进的人影,为数约在四人左右。
走在最前的一人,身着红色长披,身材看来不高,留有一脸的络腮胡子,手上却执着一对南瓜大小的流星锤,身后三人,各着劲装,一人背有弓箭,一人打有铜锣,另一人背上却背着一个奇形怪状的筒状物。
四个人快迅地来到了眼前,其中一人高举着手上的灯笼,前后左右的照着。
另一人口齿不清的嘟囔着道:“什么也看不见呀!我看八成是老崔又喝多了!”
身着红披的那个矮子冷冷的道:“总座有令,今后值更人一律不许喝酒,谁敢抗命不遵!这是谁的卡子?”
身背大筒的那个人答道:“这是第七哨——噢,不错,是老崔的地方。”
红披矮个子恶声道:“叫他过来。”
一人应了一声,随即衔哨,发出了一长两短的哨音,过了一会儿,却不见回音。
那人又吹了一次仍不见回音,矮个子皱了一下眉头道:“这是怎么回事,莫非崔老三他真的喝醉了?”
背弓的那人冷笑道:“我瞧瞧去。”一面说肩头轻晃,纵身而出。
寇英杰见状,轻轻的向彩绫道:“你去照顾他,这四人一个都不能放走。”
彩绫心里也正在这么想,聆听之下,悄悄抽身,施展踏雪无痕轻功,极其轻微地已绕到了左侧方,恰恰阻止了背弓汉子的道路。
她身子方自掩好树后,即见对方那人大步快速地来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