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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盲叟说:“正是此意。崔某一生从未服人,这是第一次赏识这位年轻小伙子。难怪!连毒无常这个宇内杀人如踏蚁的凶魔,也对这小伙子动了怜才之念,看来绝非偶然。”
玄阴叟阴阴一笑,沉声道:“崔老弟,你是否也动了怜才之念?”
“可能。”
“你没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吧?”
“姓崔的记得。”
“那就好。”
天盲叟没做声,举步向玉琦走去。
“站住!你想怎样?”玄阴叟厉声叱喝。
天盲叟徐徐转身,语音平静地说:”我天盲叟双目并未盲,我要看他临死前的容颜。”
玄阴叟嘿嘿笑,没做声。
天盲叟随即转身,走近玉琦,眼皮向上一翻,眼珠露出,寒芒四射,不稍瞬地盯视着玉琦的脸面。
玉琦也知死朔将至,他手足关节已被卸开,动弹不得;但他不能失去英雄气概,一双神目神光炯炯,豪无惧色,注视着天盲叟。
“孩子,你值得骄傲,可惜你晚生五十年,咱们无缘。你可有未了的后事待办,需老瞎子代劳么?请信任我,我将尽全力替你办到。”
玉琦淡淡一笑说:“谢谢你,人死如灯灭,生死两茫茫;身后事哪管得这许多?但阁下的盛情,在下仍然心感。”
天盲叟将一只大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感情地说:“孩子,别了!愿你在天之灵平安,我……我将为你祝祷,你我曾多次交手,也曾生死相拼,你的英风豪气和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将永铭在我的心坎……”
玉琦突然“嗯”了一声,浑身一震。
一段三寸长树枝,从天盲叟胁下无声地越过,射入玉琦的右胁下第一根浮肋骨之上。浮肋骨,即肋骨最下的两对,极为脆弱。
“嗤”一声,左胁下又钻入一根树枝。
玉琦一咬牙,闭上了双目。
天盲叟长叹一声,突然身形一晃,投身入茫茫风雪之中,瞬即隐去。
逍遥道人缓缓转身,抬头仰视苍穹。他并非不忍卒睹,而是玄阴叟任意胡为,将大有用处的疑犯处死,他有点不悦。他身为坛主,玄阴叟却是总帮护法,坛主的权力虽大,却管不着护法的事。玉琦是玄阴叟擒来的,他有处置的大权,坛主无可奈何。
而且玉琦的身份未明,坛主更不能一口咬定这人是帮中必得的要犯,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玄阴叟处死玉琦。他心中不悦,干脆眼不见为净,不看了。
玄阴叟一人在演独脚戏,“嗤”一声轻响,第三很树枝贯入玉琦左肩,老家伙摊开掌心,掌上还有十余根小树枝,用十分刺耳的语音说:“小狗!瞧这儿,从第十根树枝起,我要用一百支小枝儿,贯穿你肩以下的一百个大穴,让你慢慢地死。”
“嗤”一声轻响,第四根树枝贯入玉琦右肩。
玄阴叟哈哈一笑说:“在你出声讨饶时,老夫便放你下来。这一节小枝儿,要贯入你的顶上头皮。
“嗤”一声,果然由发结下射入,贯穿顶皮,打入树中。鲜血从玉琦的头顶缓缓流下,将面部染得全是血块儿,天气奇寒,血止得快,也凝结得快。
玉琦仍在勉力行功,保住心脉,看去似乎奄奄一息,事实他在凝神行功。
玄阴叟刺耳的嗓音又响:“这一节小枝儿,将要射入你的右耳轮,将耳轮带走,你永远不会长出新的耳朵来了。”
树枝一闪即至,直射右耳。
蓦地灰影一闪,玉琦身前神奇地被一个高大的灰影挡住了,那一节小枝儿,也正好飘落灰影脚前。
玄阴叟几疑眼花,可是灰影已发话了:
“够了,施主未免太狠了些。先是玄阴真气搜经,再又慢慢凌迟,不是太残忍了么?”
玄阴叟上前四步,方看清灰影的面目,光秃秃的脑袋上,戒疤明晃晃,脸型上方下圆,神目如电,鼻直口方,看去在威猛中,泛出秀逸之气。由雪白的剑眉上看去,这人年岁当超过百龄,虽则脸上皱纹并不太多。
看了他光头上的戒疤,就不问可知他是个和尚,穿着一袭便袍,青色的丝绦甚是触目。身材高大,与后面的玉琦同样高大健壮。
老和尚双臂背在身后,昂然屹立,一双炯炯生光的虎目,注视着玄阴叟。
逍遥道人也闻声转身,心中暗惊。
玄阴叟自恃功力了得,一步步欺近,厉声问:“你是谁?是管闲事架梁子呢,抑或是小狗的同党?”
“阿弥陀佛!施主休问是谁,老衲只是过意不去,故而打扰施主。”
“哦!是管闲事的,哼!管闲事管到老夫玄阴叟的头上来了,你的胆子值得喝彩。呔!快通名号,让老夫也用同一方法治你。”
老和尚仍不动气,平和地说:“施主不必问了,老衲游踪四海,行脚天下名山古刹挂单,名不见经传,即使有名号,施主亦不会听说过。”
“秃驴,你真想找死?”玄阴叟已欺近至六尺之内。
“施主何必自损口德……”
“啪”一声响,老和尚挨了一记耳光,接着是玄阴叟的咆哮:“贼和尚,你教训起老夫来了?”
老和尚仍未发作,语气仍是平静地说:“施主可以消去嗔念了。苦海茫茫,回头是岸……”
玄阴叟不等他说完、伸手急点老和尚左乳下期门大穴,距离不足五尺,这一手绝无落空之理。
可是他点是点中了,而且认穴奇准,所触处象是触到了精钢,手指几乎被震折。
他正想变掌登出,岂知手向外一荡,腕骨便被一道钢箍扣住了,浑身力道全失。
老和尚再用一分劲,向下一沉腕。玄阴叟真乖,“噗噗”两声跪倒在地。
逍遥道人连看也未看清,同伴已被制住了,惊得大雪天也会在额上冒汗,悚然后退。
老和尚语音略沉说:“施主,你确是太过份了,如在三十年前,你将死无葬身之地。老衲已是世外之人,不管红尘纷扰,但也不能见死不救,有失我佛慈悲之旨。”
奄奄一息的玉琦,突然虚弱地说:“大师所言差矣!”
老和尚讶然回头说:“小檀樾,怎说老衲所言有差?有说乎?”
玉琦睁开双目,强提一口气道:“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经说有一众生不成佛者,我誓不成佛。大师既自认出世,为何不在入世处着手?”
“小檀樾是说,老衲该管世事,也就是说该插手管这段尘俗纷扰么?”
“大师已经管了。”
老和尚颔首微笑,放了玄阴叟说:“去吧!记住老衲之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玄阴叟踉跄退后五六步,仍凶焰未消,恶狠狠地说:“和尚,郭某甘拜下风。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今晚。”
老和尚笑道:“暮鼓晨钟,唤不醒迷梦之人。你要找老衲,机会不多,即使找到了,又待如何?”
“秃驴,你将会被挫骨扬灰。”
老和尚脸色一沉,他所说自己是世外之人,大概并不全对。只听他冷冷地说:“施主,这又是你的不是了,你再三口损老衲,未免太过无礼。”
“咱们走着瞧。天下虽大,看你这秃……”
老和尚目中神光怒射,沉声道:“施主,老衲仍未能成道,就因还有些小嗔念未消之故。你再出口伤人老衲立破你的气血二门。”
玄阴叟心中一惊,但并未死心,猛地踏前两步,连拍三掌。阴寒歹毒的掌力,如怒涛狂涌,潜劲足以洞壁穿铜,向老和尚袭去。
老和尚仍屹立不动,掌力一到,宛若泥牛入海,无声无息地消失无踪,连衣袂也未飘动。
玄阴叟心中大骇,反手拔剑,他还想拼命。
老和尚沉声发话了:“孽障!你已无可救药,去吧!下次可没有如许便宜了。”说着,大袖一挥。
玄阴叟剑还未脱鞘,身躯像被狂风所刮,飞抛三丈外,跌下雪地仍向前连滚数滚。
他后面的逍遥道人也遭波及,只感到一股无形的劲道涌到,想抗拒恨本不可能,真气立散,身躯便被抛起,掼出丈外。他跌得不重,爬起就跑。
玄阴叟这才死心塌地,甘心服输,只觉心胆俱寒,踉跄爬起说:“无为帮恭候着你们,后会有期。”说完,狼狈而遁。
老和尚摇头叹道:“自作孽不可活;报应不爽,天理循环。”
他回身在怀中取出两颗朱色丹丸,一颗放入玉琦口中,一颗捏成细末,伸手拔出玉琦身上所中的小树枝,每拔出一根,即将一些药末敷在创口上。
玉琦已用玄通心法行功,创口流血不多。老和尚细心地一一将创口治理完竣,将手足关节合上,拔掉架身树枝,将玉琦身躯平放于地,他自己盘坐在一旁说:“用你所练的奇异心法继续行功,创伤不久自会好转。”
玉琦只觉丹丸入腹,气血即徐徐不运自行,他凝神一志,心无旁骛,调养全身经脉所受的创伤。
老和尚的手,像两股暖流,在他身上不住运行抚摸,被制的穴道着手立解,创口一一神奇地开始愈合。
许久许久,玉琦已感到浑身舒泰,只是身上仍感到虚弱,总算在死神手中逃出来了。
老和尚扶他坐起说:“施主尚须调养三两日方可复原,老衲既然管了施主这档子闲事,断无中途撒手之理。据老衲自始至终在旁听知的结果,并未发现施主与那两个凶徒有不可化解的深仇大恨,为何他们竟会如此残忍地对待施主?望施主不必隐讳,将其中经纬让老衲参详,可好?”
玉琦伏首一拜,先谢老和尚援手之恩,苦笑道:“小可实在不明其中原委,也许为了小可姓杨之故……”他将从安乐窝出手救小童惩贼人事起,直说至被擒至今止,毫不隐瞒地一一详说了。
老和尚静静地听完,然后问道:“施主所说的龙门杨家,可是指昔年的白道英豪玉狮杨世群?”
“是的!”玉琦泰然地答。
“施主是与杨家有渊源了。”
“请大师见谅,小可无可奉告。”
老和尚点点头,笑道:“连老衲也外行了,施主幸勿见笑。其实论辈份,玉狮仍小老衲一辈,用不着老衲多问的。”
“大师千万原恕,小可有难言之隐。”玉琦惶恐地说。
老和尚微笑道:“小施主请勿介意,老衲并无见怪之意。无为帮高手如云,党羽遍布天下,施主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