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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一时此一时,又当别论。唉!可惜!我们的一切打算,全成了泡影。”
“你指什么而言?”
菁华的粉颊偎在他耳旁,轻柔而略带惋惜地说道:“我们的隐居小天地,我们的恩爱生活,我们的孩子……啊!可望不可即了,破灭了……”
玉琦突然一翻身,将她压在下面,双手捧住她略现苍白的粉颊,说道:“华,你为何凭空要生出这种绝望的念头?这儿距陆地,最多不过五十里左右,你认为我们的木筏,到不了那儿么?”
“哥,风浪太猛,到不了那儿的。”
“华,你不信任我的神力么?”
姑娘突然目放异彩,心念:“啊!我真不该,我竟然会有不信任他的念头,该罚哩。”她情不自禁地吻吻他,喃喃地说:“我们不能绝望,有你在,即使是到了十八层地狱,也有重获再生的希望。”
玉琦笑道:“是的,我们的日后,我们的隐居小天地,我们的恩爱生活情趣,我们的孩子……”
她腻声嗯了一声,冲动而昵爱地在他怀里喘息。
他只觉心中一荡,浑身如中电触,热流充溢全身,生命爆出了火花,他轻轻地在她耳畔叫唤:“亲亲,华,我……”他像是中魔,气息沉重,一双手不听主宰,在她身上肆虐。
她只感到天旋地转,日月星辰,已经不知何在,自己又身处何地?在她撤掉一切,成了一座不设防之城,千钧一发之间,远处突然传来吴秋华的凄厉长笑。
“哈哈哈……”笑声凄厉,直薄云霄。
两人心中一震,这才意识到岛上还有第三个人在,玉琦正想坐起,姑娘却闭着眼,恍惚地说:“哥,她仍在妒恨我们。”她像一条蛇似的缠着不愿他管闲事。
玉琦却替她穿衣,说:“她的笑声凄厉,充满绝望的情综,也许,她要寻短见自绝了。”
姑娘也吃了一惊,火速披衣而起。两人掠出海边,只见伸出海中的大石上,吴秋华正向海边狂笑,将衣裳一一撕破,碎布条漫天飞舞。
玉琦一声不吭,猛地向石上急掠,可是晚了一步,在一声狂笑下,吴秋华一跃入海。
玉琦已经在这几天中,熟谙水性,“唰”一声,跟踪插入汹涌的怒涛中,在吴秋华行将被巨浪卷起,撞向长满锋利如刀,坚如硬铁的牡蛎巨礁上的瞬间,将她从死神之手中抢救出来。
玉琦扛着她,急步奔回火堆,吴秋华摇晃着湿淋淋的长发,扭动着赤条条的娇躯,竭力地狂叫:“放下我,你管不着我的死活,我难受,我非死不可。”
玉琦恶狠狠地骂道:“鬼丫头,要死,等你到了陆地再死,这时可不成。”
他将她丢在草堆中,突然,吴秋华两乳之间,那颗猩红的朱砂痣,呈现在他的眼前。
他抓起她的双肩,提至身前怒叫道:“原来你是池缣那妖妇,你终于落在我手中了。”
池缣这时不再叫闹了,闭着眼没做声,玉琦抓住她一阵摇晃,几乎将她的骨头全摇散了。
菁华走近,惊奇地叫道:“哥,你怎知她是池缣。”
他丢下池缣,用手指着她两乳中那颗朱砂痣道:“她这颗痣,瞒不了我。那天在车上,她就是这股劲儿。”
池缣突然哈哈狂笑道:“池缣也不是我的真名,我的假名太多了。”
“你与杨高为何苦苦迫害于我?说!”
“这事日后自明,你我之间,却无利害,只有情欲冲突。这几天中,你我间情缘已尽,我已了无生趣。你要不让我死,反而让我痛苦,别管我罢,求求你。”池缣说完,哀哀地痛哭失声。
玉琦与菁华面面相觑,做声不得。他说:“你今后不再找我了么?”
池缣凄然说道:“我并非全无心肝之人,如果能安返陆上,我将遁隐深山,不再过问世事了。”
“你的真名姓,可以告诉我们么?”
“不必了,何必再增你的恨意呢?”
突然,菁华惊叫道:“啊!青龙舰队的船舰。”
玉琦顺她手指的方向着去,只见远处西方海平面上,现出一条船影,大小各式的风篷,全皆吃饱了风,像个玩具船向东北方向徐徐移动。”
“华,是岛上的青龙舰队的船么?”
“是的,他们从温州回航的,可惜不定这附近过。”
“我们放筏去追。”
“不成,不消一个时辰,青龙舰便会消失在天际,绝难追上的。”
“走!我们从西南方向找温州,不会错,立时动身。”
几人立即结束,玉琦倒霉,他将外衣裤让给池缣遮羞,撑下木筏,架起大橹,看准西南方向,奋起神力摇去。
在玉环岛西南,山脚下一栋木屋中。申牌正,村中酒筵未散,但太清老道却和几个党羽,正在屋中审讯两个女人,甚为秘密而慎重。
这两个女人,赫然是小芳和小菊。她们衣衫已换上渔妇的装束,但仍逃不过太清妖道的法眼。
堂屋里,高坐着太清、洞宫三娘、巴天龙和沧海神鲛四个人。中间砖地上,半跪着小芳、小菊二婢。
巴天龙抚着腰间金梭说:“初六那天,她们确是与杨玉琦走在一道,天黑之时小舟冲入大海,便失去踪迹,生死不明。这两个丫头既然漂至松门山仍获不死,杨玉琦功臻化境,赵菁华生长海疆,怎会丧身大海?他们八成儿还活着。”
小芳突然接口道:“赵姑娘已被小姐暗中以散气松经的安神丹计算了,比常人还不如,她势难活命。”
太清顿脚道:“真可惜,如果能活擒赵丫头,咱们省事多了。”
洞宫三娘突然接口道:“既然小丫头死了,咱们何不就让这位小芳,扮成赵丫头的模样,放置在船头,作为威胁挟持之用,岂不大妙?”
“只是她们的脸容……”
“她们的易容术乃是天下奇学,倒不必替这事耽心。”
“好,就这么办,芳丫头,希望你我合作无间,不然你别怪贫道心狠手辣,天龙弟,请火速准备。”
“是!大哥放心。”
在同一时间,玉琦的木筏,已经在暮色苍茫中,到了玉环岛东北海面。
这一带菁华熟悉,经玉琦花一整天工夫,竟然到了陆地边沿,三人全都大喜过望。
距玉环岛不远,玉琦突然说:“华,我们是初六晚落海,到今日是前后九日,今天该是十四。咱们到玉环岛,还来得及。”
“先送池姑娘上岸,再进玉环岛。”菁华说。
池缣却笑道:“别忘了,我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呢!”
“你不是与无为帮是一路么?”玉琦问。
“内情复杂,恕难奉告,但请放心,我不会助无为帮的。”
突然,东北方向有两艘帆影,在暮色中飞驶,在木筏前面不远处,斜向滑动。
“是巡海小艇,先拾下他们。”菁华轻呼。
玉琦向池缣道:“池姑娘,你引他们来。华,左面那条是你的。”他噗一声钻入水中去了。
池缣突然放大喉咙叫道:“救命……救……命啊……”
两艘小帆船突然将帆半收,折向而行,从木筏的左方绕到,五盏孔明灯照耀,光环正照着木筏上的两个女人。
小船在五丈外下帆,有人高叫:“干什么的?什么人?”
池缣用苦兮兮的口音说道:“我们是赴杭州的女眷,船在海中翻覆,小女子姐妹幸而逃得性命,饥渴交加,请救救我们。”
“等着!”船上人叫,橹声款乃,向前靠来。右面那艘,泊在五丈外缓缓游动。
突然,船上有人叫道:“糟!怎么舱中渗水?不好……”
叫声未落,左舷突然轰隆一声,塌垮了,指粗海水由裂孔中涌入。
一条白影跟着一道光华,夭矫如龙,射上船舱,光华立即飞旋而舞。
舱面八名黑衣大汉,突然有三名飞跌。有人叫唤:“抄家伙,放蛇焰箭报警。”
“哈哈!没有机会了。”那是玉琦在大叫,剑化万道光华,人逢人死,什物触剑即毁。
“弃船!”有人在叫。
“噗通通”,整个船只逃掉了两个人,船便向左一侧,旋转着沉下海底。
玉琦毁船杀人,一声长啸,踏着波浪到了另一艘舱旁。
两位姑娘已经上了船,菁华叫:“哥,不可毁船,可派用场。”
三人一上船,那情景真叫可怕,从前舱杀到后艄,见人便杀,玉琦手脚快,他先奔后艄,身法如电,猛扑掌舵的大汉。
掌舵大汉来不及去舱下摸大板刀,抽出舵柄,兜头就是一记“沉香劈山”,来势倒也凶猛无比。
玉琦冷笑一声,左手一抄便扣住舵柄,含光剑一伸一拍,“噗”一声剑脊击中大汉肩膀。大汉怎吃得消?嗯了一声,腿一软倒在舱板上了。
玉琦插上舵柄,掌住舵,向菁华叫道:“华妹,扯帆。”
船上已无敌踪,菁华对船上手艺不含糊,将帆扯上了。
池缣吃了多天的鱼汁,几乎憋死,她跑到后舱,第一就是找水筒,先找喝的。
船向玉环岛滑去,天已尽黑,海面视度不良,云沉风紧,浊浪排空,月光透不下云层,这时是天地水三者一色,看不清五丈外的景物。
玉环岛上,看不见任何火光,沉寂如死。
三十余里外,毒龙岛的船舰,正以全速向这急赶,迅捷无比。
岛的西面海湾,百余艘大船静静地躺在海湾里,小舢板往来如穿梭,将人送上大船。
玉琦用脚踏住舵柄,挂上风帆控索,将贼人搁在脚下,用冷漠的语音问道:“老兄,你们的船队,目下停泊在何处?”
大汉哼了一声说:“大丈夫,砍掉脑袋只不过留下碗大的疤,没有什么大不了,尊驾绝问不出任何口供。”
“真的么?你是无为帮的人?”
“在下乃是彭岛主的手下,无为帮的人,全被你们宰了。”
“那敢情好,你可知我是谁?”他用夺来的火折子晃了一晃。大汉哼了一声,他只在火光一闪中,看到了一个须桩如同刺猬,身材奇伟,穿一身湿淋淋衬衣裤的人,浑身雾气蒸腾,肌肉如同猛狮。
“管你是谁?不会是毒龙岛的吧?”
“你对毒龙岛的人,是仇视呢,抑或有怨?”
“咱们无仇无怨,这次反正大家倒霉。”
玉琦突然亮声叫道:“你该看看毒龙岛的赵府千金,华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