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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即出面收拾残局,也许不会令昔年友好任由妖道宰割。我该死,我有何面目见大哥于地下?”
他声泪俱下,悲痛万分。英雄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他的情感终于因众多好友的死讯而崩溃了。
他引疚自责的心情,知机子是体会得到的,便说:“谭施主,过去的让它过去吧!往者逝矣,来者可追;今后任重道远,收拾残局犹未为晚。”
“今后,我即会合詹宋两位老弟,传下侠义柬,致送缺角挑战书,五月初五日与太清妖道的绿林悍盗决一生死,黄山之会,趁机大会群雄。明早,我即赶赴湖广,在三峡会合他们两位。道长今后行止,可否见告?”
知机子略一沉吟道:“贫道将赴太行,往请玄灵道长。”
玉琦接口道:“玄灵道长已于日前离开开封府,可能已赴江南。”
知机子道:“那我就走一趟紫荆关,找风雷剑管叔谋。”
玉琦笑道:“晚辈上次在河南府无为帮清字秘坛,也遇见一个自称风雷剑的人,叫韩兴隆,却不姓管。”
知机子正色道:“无为帮我们已派有人打入,尔后你切不可误伤自己人。咱们之中,也有贼人混入,日后行动,切记守秘。”
“晚辈小心记着。”
“公子今后行止,仍依原定行程么?”
“如无意外,晚辈不拟更改。”
武陵狂生道:“琦儿此次东行,一切小心,你的功力我大为放心,只消注意暗算,可保无虞。有赵姑娘姐弟在旁,我更为放心,一切尚仗赵姑娘费心。”
菁华赧然垂首道:“晚辈无能,一切仰仗琦哥,只恐反替琦哥带来麻烦哩。”
武陵狂生笑道:“东海毒龙岛绝学,老朽略有所闻,姑娘的造诣,自不会差。请恕老朽直言,姑娘如能不断用功,进境定可飞晋,行走江湖,亦不可间断,姑娘以为然否?”
“谢谢前辈教诲。”
武陵狂生又对茜茵道:“茵丫头,你的功力委实教人担心,三脚猫功夫,也敢偷跑出来丢人现眼,这次得教你妈带回家中好好管教,免得出乖露丑。”
姑娘急得要哭,用目光向乃母求助,并娇唤道:“爷爷,风云五剑阵茵儿有一份嘛。”
“初五日再跟我到黄山。”
“爷爷……”
“这次回家再跑的话,就不许你参加黄山群雄大会。”
云梦侠女向老人家笑禀道:“爹,让茵丫头跟琦儿在一起,比蹲在家中进步不更快些么,也免得管不住她那野马般的性子儿。”
武陵狂生正色道:“不成!有茵丫头在,你知道琦儿要多冒多少风险?老实说,如果是琦儿,单人只剑,足以横行天下。我可不许她再在外闯荡,她的事我自会安排。平儿,你可得管牢她,我惟你是问。”
他这一顿话,不但慑伏了茜茵,元真和菁华全低下了头,想起了虎爪山和浮屠古宅,他们心中仍寒。玉琦那为友牺牲,含笑赴死的神情,如在目前,令他们怦然心动。
散席之时,天已交二更。为了避免行踪泄露,他们必须在夜间启程,武陵狂生一家子与知机子拾掇启程,殷殷道别,踏入茫茫风雪中。
茜茵柔肠寸断,但又不敢违逆祖父之命,她与菁华在一旁嘟哝好半天,方依依向玉琦道声珍重,拭着珠泪随乃母走了。
送走了老一辈的人,三人仍回大厅,菁华突然说道:“琦哥,我对谭老爷子的话,甚有同感。”
玉琦惑然不解道:“华妹,请教意何所指?”
“就是假使琦哥你单人只剑,足可横行天下的事。”
“什么?你……你……”
“我姐弟在你身边,确是给你带来许多麻烦。小妹亦想在今晚启程,返回东海。”
“不!我不同意……”
“琦哥,五月初五日,小妹和真弟定然可以赶赴黄山,风云五剑再行聚首。”
玉琦焦躁地叫道:“好好好,你们都丢下我一个人……”
菁华幽幽一叹,接口道:“琦哥,请别生气啊,你重责在身,可不能因图短期小聚,而耽误重责大任,琦哥,请别说了,你知道我不愿拂逆你任何一句话的,但为了你,我不得不如此做了。”
“我知道,你认为我没有力量保护你俩的安全,所以……”
“琦哥,请别说了,再说的话,我会动摇的,我不愿离开你,但必须离开。”
她探囊取出那颗绿珠,递入他手中说道:“这珠子由你亲交祖奶奶,我不能代劳了。琦哥,请珍重。”
元真突然说:“姐姐今夜就走么?”
“是的,今夜就走,快去拾掇,将我那包金珠留给琦哥。”
玉琦凄然摇头,将珠纳入怀中说道:“华妹,我送你们一程。金珠不必留下了,在浮屠古宅顺手牵羊得来的那包金珠,价值不菲,我还想分给你们那些不义之财呢。”
菁华摇首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为我姐弟沿途安全,还是让我们秘密出城为佳。”
玉琦道:“至少我该送你们出城。”
“谢谢你,琦哥,你在这儿吸引贼人,我们方便多了,相见之期不远,请珍重。”
元真也说:“琦哥,珍重,端阳节日黄山见。”
玉琦一时感情冲动,突然冲前将两人揽入怀中,颤声轻唤道:“哥哥心感你两人的盛情,愿你俩平安,快乐,健康。四月末我或可先到黄山,盼望你们早莅中原,前来黄山欢聚,以免哥哥望穿秋水。”
他这不避嫌隙的举动,可把姑娘激动得血脉贲张,心中如小鹿乱闯,浑身如中电触。
两姐弟同声说道:“哥哥珍重,我们会尽快赶来聚首的。”
不久,两条黑影箭似越窗而出,在屋顶会合,向南如飞而逝。
另一个窗口中,玉琦在默默地目送他们身影消失,喃喃地为他们祝福。
两黑影背着包裹,正是菁华姐弟,越过两条街,冒着风雪在屋顶飞跃。
元真埋怨道:“姐姐,你行事莫名其妙。”
菁华信口答道:“怎么莫名其妙?”
“为什么要离开琦哥?”
“为了他的安全。”
“废话!你真愚不可及。”
“你意指什么?”
“你竟愚蠢地离开他,不知谭老爷子的诡计么?”
“你胡说什么?”
“我绝不胡说,席间谭老爷子的话你没留意,我可留意了,其中有鬼。”
“胡说八道!有什么鬼?”
“我绝不胡说八道。姐姐,我希望琦哥是我的姐夫,你爱他,我由衷欢迎。”
姑娘装腔作势骂道:“啐!小鬼,你可想挨揍?”
“茜茵姐的心事,我也明若观火。”
“哦!小鬼,你对她有意思,是么?”
“我小着哩,她的意思对的是琦哥。谭老爷子也知道,他在捣鬼。”
“什么?”
“什么,哼!他用激虎离山计。你不听他对平伯母说的活么?‘她的事我自会安排’,哼!他安排下妙计,先捧我们东海毒龙岛绝学,再说琦哥单人只剑足可横行天下。咱们都爱护琦哥,只好忍痛离开他。哈哈!落入老爷子的算中了,如意之极。”
“这安排算不了什么,你不可曲解了老人家。”
“算不了什么?妙极了哩!明天,茜茵姐将被送到琦哥处,伴他走江湖,日久情生,他们又是世交,结朱陈名正言顺,这巧计天涯跛乞也曾玩过一次,他为何不教兆祥哥带茵姐回湖广?哼!姐姐,你愚蠢之至,我这做弟弟的干着急,伤哉!”
菁华突然嘻嘻一笑道:“小鬼,你的诡计也不少,分明你在暗恋着茵妹,所以处处留心,你在吃醋了,弟弟。”
元真也呵呵一笑道:“姐姐,你错了。我对茵姐除了喜欢二字之外,别无他念,她不是我心目中的伴侣。”
“哼!你在自欺欺人,言不由衷。”
“我绝不自欺欺人。茵姐那娇滴滴怯生生、百依百顺的柔劲儿,我可不敢领教。”
“你心目中的伴侣,又是怎样的?”
“咦!你不耽心你自己,耽心我干啥?我不找伴侣便罢,要找就找个……找个……”
“找个泼辣的,是么?就像池缣那种……”
“别开玩笑,那种女人叫人见了就恶心。你说泼辣二字,未免过火,说活泼刁钻不好听些么?”
“傻瓜,真找到那种女孩子,除非她不爱你,不然她就会变得百依百顺了,啊!快到大南门了,慢些儿。”
“姐姐,我真替你着急,你竟然会舍他而去,而且无忧戚之感,令人费解。”
“嘻嘻,我有比谭老爷子更高明的妙计哩。”
元真略一沉思,突然大笑道:“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果然妙计。”
“咱们越墙而出。二更就闭上城,讨厌极了。”
“是到惠济河畔那座古楼么?”
“是的,那儿正好藏身。咱们且在城根大户人家,暂借两套寝具来。”
次日凌晨,玉琦到北门骡马店选购了一匹健马,备置了全套行囊,准备东下。
直到他启程出了东门,并没见茜茵到来,菁华姐弟的臆测,全告落空。
在他后面十余里,有两匹骏马也向东赶。马上人是两个全身裹在羌羊皮袄棉夹裤的俊美少年,皮风帽上下遮盖,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点漆双睛令女孩子心中怦然,犹其是个儿稍矮的那位爷,像深潭,也像钻石。
玉琦并不急于赶路,他要在这两个月里,在茫茫人海中,访寻奶奶和爹妈。这一段旅程,表面上看,并无险阻可言,用不着穷紧张,白道英雄间的事,有武陵狂生主持,用不着他耽心黄山之约,流言已不胫而走,太清妖道如果不来,江湖中就没有他立足之地,黑道群寇也没有不应约之理。
他公然明目张胆赶路,胆大包天,他料到黑道群寇无奈他何,夷然无惧,而且也好引起奶奶的注意,会主动出来找他,他无法在茫茫人海中,查出亲人的下落啊!
由开封府往东走,经仪封,到兰阳分道;那时这两县并未合并,到清朝才并为兰封县。这儿有两条大道,右面大道通徐州,左面过黄河东下,经山东布政司,北上京师。
他无意上京师观光,倒愿走一趟应天府,顺便沿黄河经徐州,便算进入应天府的辖境。
那时,黄河并不在山东入海,而是夺汴河泗水进入淮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