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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长风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呐呐无言,大吼之中,作势立桩道:“少耍嘴皮子,有种的尽管来!”
“慢着!”绝代轻描淡写的道:“还有人要见见你,你愿意一见吗?”
司马长风不解的道:“谁?”
绝代双手拍了三声。
留香妖姬与云霞妖姬,二人搀扶着双口失明的司马骏出了仪门,停在台阶之上。
司马骏一脸的憔悴,满面无奈,低沉沉的道:“爹!孩儿不孝……”
他凄怆的说不下去,忽然双臂一振,推开了扶着他的两个妖姬,大叫道:“惟有一死,以报养育之恩!”
门中叫着,扬掌向自己天灵盖上拍下。
“少庄主!”常玉岚一探臂,在千钧一发之际,硬将司马骏的手抓住。
百花夫人喟叹的道:“司马长风,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的眼前报就是你回头的时候!”
司马长风恼怒至极,疯狂的暴跳如雷,忽然,从袖内取出一个细细的铜管,但见他用手轻轻迎风一甩。
“铮!”弹簧轻脆的一响。
咻——
一溜蓝晶晶的箭般的飞矢,破空而起,到了十来丈高,“吧哒!”一声,炸了开来,在半空形成一个蓝森森的火球,久久不熄。
司马长风冷森森的一咧嘴道:“恃仗人多吗?老夫也有几个敢死之上,大家比拼一下!”
话没落音,人影暴起。
高大的皂袍老人“赛钟馗”摇着右臂的钢钩,快逾追风的落实地面,接着是“九天飞狐”的遗孀“瞎眼王母”柳摇风、“八荒琴魔”花初红、“黑心如来”夏南山、还有个十分年轻的瘦削少年,最后是“活济公”贾大业。
这些人的身手矫健,不分先后的落在场子之中。
还没等众人落定。
武当门的铁冠道长与掌门白羽,忽然大声叫道:“可依!黄可依!”
敢情那位瘦削少年,乃是武当俗家弟子三湘黄可依。
他闻听略微一愣,立刻垂剑跑到白羽道长之前,朗声道:“掌门师兄,各大门派为何要结合来消灭司马山庄呢?”
白羽道长说:“这话从何说起?”
黄可依道:“我被百花门掳走,司马庄主救了我,与我约定以蓝色焰火为号,替他出一次力,来抵消他搭救之恩。”
铁冠道长忙道:“此事说来话长,可依,你是受了司马长风的骗了!”
这时,关东二老之一的“赛钟馗”扬起手中钢钩,对司马长风道:“庄主,老夫总算等到约定的一天了。”
司马长风冷笑道:“前辈,你帮我退了这般黑道凶徒,我立刻照约定为理,决不食言。”
“真的?”赛钟馗说着,大步上前,戟指着百花夫人道:“对不起,我们虽然无怨无恨,但是,我与司马长风有约在先,少不得要得罪了!”
百花大人盈盈一笑道:“能说出是什么约定吗?”
赛钟馗爽朗的道:“找我的朋友。”
百花夫人道:“是不是赛无槛与赛关羽?”
“对!”赛钟馗点头道,“关东三老谁人不知,那个不晓!”
百花夫人笑道:“只怕司马长风找不到,我已经找到了。”
“哦!”赛钟馗十分惊异的道:“真的?人在何处?”
百花夫人指着仪门一侧那排矮冬青后道:“喏!就在那辆暖车之内!”
矮冬青后面,露出了一辆暖车,这时,帘幕掀起,一位鸡皮白发的老婆子,奇丑无比,而且奄奄一息,分明离死不远,随后是一个瘦长红脸美髯大汉,但也佝偻着衰弱不堪。
百花夫人道:“你可以问他们两个,我是在司马山庄的地牢底层救了他们。”
赛钟馗连忙跑了过去,左手钩住赛关羽,右手拉住赛无槛,不由老泪纵横。
他牵着两个人,缓缓的走到场子之中,摇头叹息道:“救人要紧,老夫在关东隐居数十午,真的不再涉及武林恩怨,算了,再会有期!”
说完,他一边一个,把二人挟在胁下,双腿着力一弹,人已去远数丈,三两个起落,不见影踪。
百花大人喟然一叹道:关东三老真的抛却名利,不计恩怨,实在难得。”
这时,“活济公”贾大业已跑到陶林的身边,翻着小眼四下张望,一脸的尴尬苦笑。
百花夫人微微一笑道:“司马长风,你忘了这庄院是大司马建造,而秘室的地道图是存放在我手里,你不过是靠多年来的摸索才能走通一大半而已,运用一小半而已。”
司马长风长啸一声道:“我今天就要将你们这一班狐群狗党埋在地道之中。”
他恶狠狠的样子,狰狞可怕,挥动手中的“笏”,抢攻上前,花初红、柳摇风、夏南山三人一见,也各抡兵刃,连袂而上。
百花夫人道:“执迷不惜,自寻死路!”
蓝秀一见百花夫人准备出手,忙道:“娘!看看女儿的功夫差到哪里。”
她说着,一施眼神又对常玉岚道:“发什么愣!等待何时?”
常玉岚咧嘴一笑道:“等你的桃花会呀!”
蓝秀道:“呸!上。”
不料——
“无情刀”纪无情从人丛中扬刀而出,他如一只疯虎,舞刀直奔司马长风,口中同时叫道:“二十四人的性命,要砍你二十四刀!”
陶林已接下夏南山。
蓝秀却被柳摇风拦住。
常玉岚本待与蓝秀联手,却遇上花初红。
四组人捉对儿厮杀。
初时,真是旗鼓相当,不相上下。
吃力一点儿的,是“黑衣无情刀”纪无情。
纪无情论功力,自然不是司马长风的对手,同时两人的兵器不相上下,司马长风功力深厚,经验老到,不过是十招左右,纪无情已有些败象,屡屡遇险,破绽而出。好在他复仇心切,搏命打法,使司马长风一时尚难得手。
这时,蓝秀忽然一声娇喝道:“倒!”
哇——
柳摇风仰天后倒,一连几个踉跄勉强立定桩来,但是大口一张,喷山一团鲜红,人也直立如柳摇风,幌幌荡荡的,受伤不轻。
嘶——
五点血红的线光,如同五颗流星。
柳摇风的额头正面,眉心之处,迎上一朵盛开的桃花,十分惹眼。
在场之人不由异口同声的叫道:“桃花血令!”
蓝秀盈盈一笑道:“各位,是的,是桃花血令,不过真正的令主不是我,各位,那位才是正主儿!”
她说着,遥遥指着正与花初红缠斗在一起的常玉岚。
常玉岚心知自己用一双肉掌对付花初红的七弦琴有些吃亏,只是双方都是高手,再想抽出拔剑的时间,断然不行,为今被蓝秀一言提醒,借着收招再发的一刹那之际,摸出了“桃花令符”,着力一扬,口中朗声喝道:“接令!”
花初红尚未回过意来,觉着额头如五枚钢钉刺进一般,头重脚轻,眼花手酸。
哗啦!手中琴跌落地面,两腿软软的,再也无法站得住,带着一朵桃花令,翻身跌倒,双脚弹了一弹,眼见活不成了。
“黑心如来”夏南山,早已被陶林结果了,僵直的尸体,挺着个大肚子,七孔渗着黑血。
一连串的变化,司马长风都看在眼内,他既气又急,把一股怒火,都发在纪无情的身上。
技高一着,缚于缚脚,纪无情仗着一股血气之勇,满腔的复仇壮志,才能勉强支撑下来。
如今,司马长风全力而为,情势立刻大变。
纪无情险象环生,手中刀已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有时抽冷子攻出一刀,不是偏离目标,就是软弱无力,嘘嘘气喘,额上汗珠粒粒可见。
司马长风狂笑连连道:“小辈!不是二十四条人命,恐怕要添多一条了!”
话落,手中笏一招“风云变色”,把纪无情罩在寒芒圈内,眼见非死必伤。
两条人影,惊虹乍起。
左有费天行,右是南蕙。
一根青竹竿,—柄七星短剑,分两侧向司马长风腋下砍到。
司马长风顾不得伤人,拧腰一幌,上冲丈余,反而是费天行的打狗棒与南蕙的短剑结结实实的碰了一下,两人都是红着脸撤招后闪。
纪无情死里逃生,冷汗淋漓,还待抢上拼命。
常玉岚大喝道:“南姑娘,照顾纪兄,司马长风交给我。”
这时,司马长风形同疯狂。
他被费天行与南蕙同时出招惊退,怒气更加火上加油,扬动手中笏,不分青红皂白,逢人便砍,遇人便刺。
一时,情形大乱,也犯了众怒。
百十人发声喊,无数的各式家伙,都围拢上来,遭殃的是随着司马长风的几个“血鹰”,一个没留,死在乱刀之下。
百花夫人娇呼道:“留下活口,留下……”
可是,众怒难犯,谁在此刻听话呢?
司马长风功夫虽然了得,可是好汉难敌四手,英雄也怕人多。
一时,你一刀,我一剑,全都乘乱抢攻。
司马长风已成了血人了,分不出是他杀人沾满的血还是他受伤流出的血。
但听他喝声如同兽吼,嘶哑的渐渐低沉下去。
哦——
数百人呼叫,声动四野。
司马长风倒卧在血泊之中,体无完肤,像一摊被捣烂的肉酱。
在后面的人还往前挤。
前面的人只有向前冲,一阵践踏,平日威风八面的司马长风,更加面目全非。
百花大人长叹着道:“天作孽犹可活,人作孽不可活!”
她口中说着,对常玉峰道:“常大公子,你延请各位到大花厅奉茶。”
说完牵着常老夫人的手,向仪门内走去。
常玉峰腾身跃上仪门的石狮子顶上,大声道:“各位前辈,各位武林同道,奉夫人之命,请各位花厅奉茶,各位请!”
司马山庄的正花厅,原是当年大司马岳撼军的议事大厅,司马长风一年一度生日才开放的宴客之所,一连九间,雕梁画栋,气势非凡。
此刻,九间的屏风格扇均已檄去,九间相连,尤见宽敞。
正中,悬挂着大司马岳撼军的一人多高画像,香案上五供齐全,供奉着武圣岳武穆王与关圣帝君达摩祖师的三个神位,明烛高烧,香烟袅绕。
百花夫人拈香肃立在香案之前,先向三尊神位施了大礼,然后凝视着人司马岳撼军的画像,泪水盈眶,低泣着祈祷道:“撼军,朝廷已查明了你是被奸人所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