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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那人一闪之下,随即隐身在一块不高的石碑之后,游目四顾,略一沉吟,伸出双手:“啪!啪!啪”连拍三声。
三声击掌之声才落。
“叽!”远在十丈之外一棵高耸的古柏之上,发出声斑鸠的低鸣。
随着斑鸠的啼声,黑呼呼的古柏之上,浓萌中扑出一个飞鸟似的人来,不像斑鸠,却像一只展翅大鹏,呼的声落在石碑之上,低声道:“常兄,小弟已来多时,有两批人马出现。”
古柏上飘下来的“大鹏”,原来是武林四大公子之一的探花沙无赦,石碑后是常玉岚。
常玉岚身子一长,由碑后现身,十分兴奋的道:“沙兄,你已看到了两批人马?”
沙无赦由石碑上一滑下落地面,点头道:“对,一批出一批进。”
常玉岚道:“哦!一批出,一批进。”
“对!”沙无赦得意的道:“进的,是新任丐帮帮主费天行,出的一行共有九人之多,却都面生,在下看不出是哪一门派,唯一可以辨认的是他们一色的腥红劲装,个个功夫不差。”
常玉岚道:“那就错不了了!”
沙无赦接口道:“绝对错不了,我是经过了多次的折腾,才找到这里。”
常玉岚笑了笑道:“沙兄足智多谋,既然下过一番功夫,这些魍魉魑魅,是逃不出你的慧眼的。料来出入的孔道,你也一清二楚了。”
沙无赦咧咧嘴道:“常兄,这里来。”一语未了,他已率先伏地,分开草茎率先蛇行。
常玉岚不由皱了皱眉头,只好撩起白衫,尾随着向前淌去。
约莫半盏热茶时分,已连转了两三个山丘,眼前一个洼地,荒草更密更高,地卜潮湿一团。由于落叶堆积,年长月久,发出一股难耐的毒气。
常玉岚低声道:“沙兄,此地不像经常有人迹到过的地方,莫非你弄错了?”
“嘘!”沙无赦—指抵在唇边低嘘了声,遂即另手指着洼地对面一个特别高大的坟墓,压低喉咙道:“那坟墓后面就是秘道的出口。”
常玉岚的眼力,由于内功修为深厚,可说是十分犀利,分别清明,虽然浓雾之中十丈之外,却毫无妨碍。闻言放眼望去,但见蔓莘凄凄,野萝纵横,哪里有什么秘道的出口。
他正待再问,忽然沙无赦迫不及待的扯了—把,细声道:“有人!”
常玉岚的反应快极,不但伏下身来,而且摒息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出。
果然,一道淡黄的影子,由二十余丈之外,星飞丸泻迎面疾射而来,快逾闪电,转瞬之际,已到了那个大坟墓之上。
因为背对着沙无赦与常玉岚隐身之处,所以并没发现常、沙二人隐伏在近。也因为这个原故,所以常、沙二人也看不出来人的面孔。
淡黄人影停落在大坟之上,四卜略一打量,一式惊虹疾落,竟然向坟垒中间的蔓草从中穿上,连一点人影也看不见了。
那人穿落之处,正是沙无赦先前所指的地方,正是秘道出口无疑。
常玉岚口中不言,只是点了点头,用手微微一挥,也向那大坟堆扑去。
沙无赦自然会意,衔尾而至。
但见那大坟堆中间,原来是三块巨石“品”字形堆在一起,乍看之下毫无破绽,若是上了坟头俯瞰下去,才可分辨出原来三个怪石之中,有一个二尺大小的空隙,可容一个人的身体出入。
常玉岚不由淡淡一笑,低声道:“沙兄,现在可以用一句话来说明我们的处境了。”
沙无赦茫然道:“一句话?”
常玉岚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沙无赦不由犹豫厂一下道:“意料着里面必定机关重重,危险处处。常兄,还是谨慎些为妙。”
常玉岚谈淡一笑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君子除死无大难。”
沙无赦闻言,大姆指竖得挺直,笑道:“豪人豪语,沙某舍命全交,我先打头阵。”他说完,原本站在常玉岚身后,此时一晃肩,抢在前面,双脚已下了那石穴之中,快如灵蛇,整个人落向洞穴,轻轻的拍了一下手。
常玉岚十分感动,就地折腰,头下脚上,像一尾水中的鱼儿,也落向洞穴之中。
原来洞穴之下,乃是一块两丈方圆的沙地,沙地上铺着层厚厚的禾草,只是黑黝黝的,加上初入洞来,伸手不见五指。
好在这两人乃是年轻一代的高手,目力精明至极,片刻已能适应,辨别出对方的所在。
常玉岚已瞧出远处的一线微弱光亮,对沙无赦道:“沙兄,那儿的光……”
沙无赦道:“小弟已发现了,只是怕那是引人的陷阱,所以未敢鲁莽。”
常玉岚道:“除此之外没有光亮之处,即使是陷阱,也顾不了许多了,随我来。”他说完,认定做弱光亮之处走去。
软绵绵的禾草沙地已到了尽头,眼前一道石壁夹道,仅可容一人侧身通过。
两边的石壁虽然依旧,已不呈依山势原形而凿,乃是人工堆砌而成,也随着开阔起来。
约莫一箭之路,眼前豁然开朗,而且霞光闪耀,映目生辉,使人睁不开眼睛。
第十七回 危机四伏
却原来是一个生满了石乳钟的雪亮隧道。地面潺潺流水,清澈生凉,生满了像石凳般的石笋,但是却平坦巧妙,玲珑剔透,如同洗炼过的白玉一般,使人踏在上面,有不忍心着力的感觉。
两壁似乎镶上半透明的玻璃镜子,只是凸凹不平而已。
顶端一座侧悬的乳钟,透明欲滴,如同缨穗垂落大小长短粗细有致,但却是个像玻璃铸成,光怪陆离,目不暇睹,既豪华,又美丽。
常玉岚不由道:“好一个洞天福地!”
沙无赦苦苦一笑道:“常兄,说不定骨子里隐藏着无尽杀机。”
常玉岚摇头道:“依在下之见,这一段是没有机关,也没有危险的。因为这种鬼斧神工的景观,凭谁也无法改变。再说,此地机关布置,恐怕不是一般匠人胆敢施工的。”
沙无赦连连点头道:“常兄果然想得周到,像这等天然石乳,可能坚逾金石。”
两人说话之际,脚下并不怠慢。
石乳尽处秘道似乎更加宽敞,完全看不出是“地下秘道”,不知光丝从何而来,视觉上与光天化日一般。
迎面一个丈余宽窄的照壁,四个飞白大字写着“我武维扬”,真的龙飞凤舞铁画银钩,出自名家手笔。
常玉岚不由冷冷一笑,不屑的道:“暗无天门,见不得人的地方,还说什么我武维扬。”
沙无赦调侃的道:“常兄,他不是我武维扬。我们此来不正是我武维扬吗?”
常玉岚一时忘记了身陷险地,耳闻沙无赦之言,不由展颜一笑道:“哈哈,沙兄说得……”
一语未了,照壁后面突的衣袂连振,飒飒风声之中窜出四个红衣汉子,每人手中一柄钩镰刀,一言不发,分成两批向常玉岚与沙无赦攻到。
沙无赦朗声道:“常兄,我武要维扬了!”
常玉岚淡淡一笑道:“沙兄,二一添作五!”
两人一对一答之际,四个红衣汉已像狂飙一般卷了过来,四支钩镰刀带起劲风掠起寒光,声势却不是平凡之辈,分明都是高手。
常玉岚使了个眼色,向沙无赦照拂一下,振掌迎着左首两个红衣汉子柏去。
不料,眼前红影一晃,双掌拍空。
常玉岚大吃一惊,心知来人比预料中的还要难以应付。
果然不出所料,耳畔劲风拂来,寒森森的钩镰刀,分为左右快逾追风的削了下来。敢情两个红衣汉子,快如鬼魅的一溜到了身后。
常玉岚急切之际,低头折腰,双掌反拍。
等到他回过身来,但见探花沙无赦在丈余之外,被四个红衣汉子围在核心。那四个汉子像走马灯一般,包围着沙无赦,四个人四把刀,泼风也似的,招招凶狠,式式辛辣。
沙无赦虽然没有败象,但是却有些子忙脚乱,并不从容。
常玉岚一见,勃然大怒,口中叫道:“沙兄,让一两个给我打发!”他盛怒之下,不再犹豫,探手抽出断肠剑,垫步抢身上前。
沙无赦也朗声应道:“常兄,我们平均分配,老办法二一添作五!”他说着,也在腰际抽出紫土横笛,展式向两个红衣汉子抢攻。
两个少年高手,一则怒不可遏,二则彼此在有几分“比较”之下,各自展开绝招,倒楣的是四个红衣大汉。
但听一阵闷哼,血箭四射,噗嗵连声。四个红衣汉子就在转眼之际分为四方,像倒了四堵半截土墙,两个心窝渗血,两个喉头喷出血沫,眼见得活不成了。
沙无赦顺手将紫玉横笛染血的一端,就着倒下红衣汉子的身上擦去血迹,淡然的道:“该死的东西,想以多取胜,自寻死路!”
常玉岚还剑入鞘,正待答话。
忽然沙无赦一跺脚道:“糟!”
常玉岚道:“如何?”
沙无赦苦苦一笑道:“我们一时大意,不应该赶尽杀绝,留个活口,也好叫他们引路。”
常玉岚摇头道:“沙兄,这些是他们的死党,若是靠他们带路,说不定反而着了他们的道儿,中了他们的鬼计。”
沙无赦也微微点头道;“也对,看来靠咱们瞎摸乱闯了。”
常玉岚应道:“对!沙兄,再向前摸索吧。”
就在此刻。忽然,一阵轧轧轻响,不知来自何处。
常王岚道:“来了,该来的来了。”
沙无赦也大声道:“常兄,你看那照壁,我武维扬真的威扬起来了。”
照壁上“我武维扬”四个大字,竟然像风车似的打着圈子转动起来,随着轧轧之声愈转愈快,四个字也愈转愈急,终于分不出字迹,只像一团黑圈。
常玉岚心知有异,朗声道:“沙兄,不要轻举妄动,冷静待变。”
沙无赦大声道:“不好!这地面……”
一言未了,地面咻咻有声,整个禾草嗖嗖作响,禾草下的砂石如同筛动,而且渐来渐烈。
“不好!”常玉岚觉得脚下站立不稳,身体向一侧倾倒。
哗——一声巨响,那面照壁平地翻倒下去,地面也像一块翻动的大石板,一面下坠,一面上翘。
沙无赦也像醉酒的人,摇摇欲倒。
常玉岚叫道:“沙兄,小……”“心”字尚未出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