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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无赦朗声一笑道:“少庄主,你总算像乌龟一样,好不容易伸出头来了。”
司马骏虽然脸上发烧,但口中却道:“下流!”
沙无赦噗哧一笑道:“哧!你也知道缩头乌龟是下流,刚才为何把头缩起来呢!”他说着,从树梢移步凌虚飘身下地,一付很悠闲的样子,不经意的挥着那根紫玉横笛。
把一个司马骏气得咬牙切齿,顾不得什么忌禁,就在沙无赦飘身下地,丝毫未防之际,突然抽出长剑,“七步成诗”几个连环抢步,挺剑认定沙无赦的中庭大穴刺到。
这一招是怒极而发,自然是全力而为,既急又快,既狠又准。
沙无赦虽然狂傲,也不由悚然一惊,急切之间腾身退出丈余,紫玉横笛当胸护着迎面,吃吃一笑道:“我说嘛,司马山庄的少庄主,总应该有个三招两式,总算你亮出来了。”
司马骏如何能忍耐得下,一招落空并不怠慢,长剑不收,横划斜挑,反而连环跨步,人剑合一道了过去,快剑毫末,锐不可当。
不知如何,一招未完,二招又起,连环进击,刷!刷!“擎天剑法”十二式一气呵成,把一个沙无赦逼得只有借着上乘轻功,闪、跃、跳、纵,一时手忙脚乱,竟然抽不出还手的路数。
司马骏除子鼻子里随着招式冷哼之外,一言不发,一心一意要置沙无赦于死地。
论手上功夫,“四大公子”原是不相上下,正常的情况之下,沙无赦即使无法胜得司马骏的功力,但半斤八两是可以的。
无奈,一人拼命,万夫莫敌,加之沙无赦也料不到司马骏为此拼命,所以先机尽失。
武家交手,最忌失去机先,尤其是两个功力在伯仲之间的人相斗,占先的一方,一定是主动,失去先机的人处处被动,不免败象环生。
就在此刻,原来列成阵式的三四十个腥红劲装汉子,发声喊,从四面八方,潮水般涌了上来。
他们并不出手,只是每人挥舞起手上的双截连环棒,虎虎生风,威势逼人,在外围助威,而且圈子愈来愈小,宛如一堵圆形的围墙,将沙无赦与司马骏围在核心。
沙无赦与司马骏同样被围在核心,但形势完全不同。
司马骏面对的只有一个敌人,就是沙无赦,而且处处主动,占着胜面,这样一来,气势更盛。
相反的,沙无赦强敌当前,对付司马骏已勉力招架,现在又担心围在四周的红衣汉子放冷箭。更吃亏的是,先前跳跃闪避的功夫,至此完全施展不开,只有硬接硬架的份儿,吃力的情况可想而知。
司马骏可是个大行家,权衡情势,手中剑益发加紧,招招专找沙无赦的要害,着着指向沙无赦的致命之处下手。
沙无赦险象环生,心理上焦急异常。
高手过招,心理因素关系重大,心有旁骛,功力必然大打折扣。
此消彼长,相形之下,胜负已分。
司马骏剑走中岳,忽然一声长啸,如同龙吟凤鸣,怒声喝道:“沙无赦!你的一张利口,现在没有用了吧!”语声未落,长虹般的剑芒,迳抵沙无赦的咽喉。
沙无赦大惊失声,惊呼了声:“啊!”惟有仰天后倒。
“拿命来!”司马骏怒吼声中,剑尖下沉疾收,本来直指咽喉的剑尖,改划中庭子午一线。
这一剑若是划实,沙无赦必然是来个“大开膛”,当场血染深林横尸当地,连一向玩世不恭的沙无赦,也不由暗喊一声:“我命休矣!”
“司马兄,使不得!”声随人至,衣衫飘忽之中,常玉岚长袖挥处,卸去了司马骏的剑势,另一只左手已将堪堪仰天倒地的沙无赦后脊托住,使他不致仰天倒下。
这也不是过一刹那电光石火般的变化,快如闪电的动作,分不出先后,几乎是同时而发。
司马骏完全不防之下,不由退后半步。
沙无赦玉面绯红,愣在当地。
四十余个汉子个个目瞠口呆。
只打常玉岚微笑拱手道:“司马兄,恕我鲁莽!”
司马骏对沙无赦一再揭开他的秘密。不仅视为大敌,而且如芒针在背,必须除之而后快。一则机会不多,每次见面沙无赦是“硬到不决裂,软到不投降”,像橡皮糖似的。二则真要拼起来一对一,胜负尚在未定之数,以司马骏的家教来说,是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如今,机会已至,而且眼见要将肉中刺眼中钉除掉,偏偏又被常玉岚在紧要关头耽搁下来,心中不悦可想而知。因此,淡淡的道:“常兄,不要忘了我们两家是世代通家之好,更不要忘记中原武林的血脉相连。”
常玉岚含笑道:“司马兄所言正是,只是宇内武林皆属血脉相连,沙兄与司马兄之间,应该没有深仇大恨,何必以生命相搏,非至生死不可呢。”
沙无赦已收起一贯的嬉笑态度,冷然的道:“司马骏,你配称为武林人吗?”
司马骏不怒反笑道:“司马山庄若是不配称为武林,不知谁有资格?”
沙无赦怒火益炽道:“呸!”他重重的吐了口唾沫,指着此刻已退在司马骏身后的四十余红衣汉子道:“武林假若同你一样,今后不必苦练功夫,只要仗着人多势众便可以了,对不对?”
司马骏吼道:“废话,适才是少庄主我一对一的取你狗命!”
沙无赦红着脸叫道:“好!常兄为仲裁,小王爷现在与你见个高下!”他说话之际,手小紫玉横笛刷的一声,亮招做式,迎面立桩,摆出一付拼斗的架式。
常玉岚一见,横身拦在沙无赦与司马骏二人之间,带笑道:“两位都请息怒!何必呢?”
司马骏阴阴一笑道:“哼!常兄,此人不除,终必是我中原武林的一个火种,他到处挑拨离间,先要引起中原人自相残杀,然后他坐取渔人之利。”
常玉岚笑道:“只要我们中原人自己不残杀,别的人是无可奈何的。”
沙无赦道:“挑拨离间确实有之,可是,不是我沙某。”
司马骏指着沙无赦道:“不是你是谁?”
沙无赦冷漠的道:“我两人之间必有一个,但不是我姓沙的。”
“狡滑的小子!”司马骏冷然不防之下,一扭腰,越过常玉岚,手中长剑又已探出。
常玉岚不由叫道:“有话好讲!”然而,哪里来得及。
“铮”的一声,长剑玉笛已在双方着力一磕之下,发出声脆响。
两人各自抽身而退,人影乍合即分。
司马骏省视一下手中长剑,剑锋毫无损伤。
沙无赦也瞄了一下手中玉笛,和缜老玉坚若金钢,也没有任何痕迹。
常玉岚乘着两人这种情形所让出来的短暂空隙,揉身上前道:“二位相搏,师出无名。”
司马骏并不听什么劝解之言,沉声道:“常兄,闪开!等我打发这狂徒!”他口中叫着,剑招又出。
常玉岚置身在两人之间,又存心要化解两人的纷争,可不能空手拦住寒森森的利剑。因此,顺手抽出腰际的“断肠剑”,扬腕架住司马骏的剑身,口中道,“听我把话说开!”
不料——呛!火星四溅,剑锋相撞。
司马骏勃然道:“常兄,你……”
常玉岚笑道:“司马兄何必要选择一拼的方式呢?”
司马骏闻言道:“常兄,你是存心帮姓沙的来助拳吗?”他说时右臂疾振,长剑又出。
常玉岚不由着急道:“误会!”
司马骏的长剑既出,虽然认定沙无赦,们常玉岚拦在中间,乃是首当其冲。
加之司马骏的长剑原是从常玉岚剑身之上抽出,方位离常玉岚不远,更糟的是,常玉岚根本没有料到司马骏出手如此之快。
因此,除了扬剑招架之外,没有第二个选择。
更糟的是,司马骏第二剑乃是怒极而发全力而为,如同怒涛排壑,惊浪拍岸,猛不可当。
常玉岚招式初成,只觉着—股锐不可当的力道,透过剑身直压手臂,手腕震处,虎口酸疼,一条右臂好似千斤巨石压了下来。
不由大吃一惊,扬声叫道:“司马兄,你欲意何为?”
司马骏乃是高傲惯了的,以司马山庄少庄主之尊,到处受人恭维,哪里会谦虚软化下来。因此,他已发现常玉岚双眉紧皱,而且吃力之色,索兴力贯剑身,更加狠狠的压下道:“常兄,除非你置身事外,否则我也要得罪了!”
常玉岚微愠道:“常某既然出面,焉能置身事外虎头蛇尾。”他也有心让司马骏知难而退。因此,口中说着,丹田升起本身真力,扬剑猛然一震,大吼道:“司马兄,撤剑!”
常玉岚的剑招乃是家学渊博,断肠七剑其来有自,加上最近半年每逢独自相处,都勤练“血魔秘笈”的功夫,内力外招,都在不知不觉之际大有精进。
此时,猛然施为,如同山洪爆发,平地惊雷,剑式夹着雷霆之威,力道之大无与伦比。
司马骏对常玉岚的常门断肠剑并不陌生,对于常玉岚的功力,也知之甚详,故而,淡淡一笑道:“常兄真的是沙无赦约来的打手?
哦!”“打手”两字出口,不由失声惊呼,“哦”的一声,退后三步,
一双眼吃惊的瞪着常玉岚,半晌说不出话来。
沙无赦已看出端倪,冷笑一声道:“这一招常兄虽未全力而为,只是少庄主却吃了苦头了。”他在讪笑,尖酸、刻薄,话中带刺。
司马骏脸上飞红,既羞又愧,既气又恼,怒喝道:“沙无赦,你幸灾乐祸!”
沙无赦道:“我只说出事实而已。”
常玉岚出手一招震退下司马骏,颇为后悔,闻言忙道:“小弟无心,司马兄不必介意!”
司马骏更加脸上挂不住的道:“少耍嘴皮子,司马骏是吓不倒的!”
常玉岚忙又道:“误会!误会!”
司马骏道:“没有什么误会不误会。常三公子,你把话说明白,常言道,锣不敲不响,话不说不明。”
常玉岚笑道:“你要我说什么?”
司马骏道:“你是站在姓沙的那一边?还是站在中原武林一边?”
没等常玉岚回话。林间枝分叶动,娇笑连番,金银双狐携手飘身而至,人在树梢,已轻浮的齐声道:“中原武林一边可不好站,不站到咱们这一边,就要拿命来!”
两个人故意的说的嗲声嗲气,站在软软的枝头,人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