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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当时不以为然的道:“老姐姐!你我多年没有在江湖上露面,常言道老鸡老鸭值钱,人老了可就不值钱了。对不对?”
老太婆闻言,白眼暴动一下,有些着恼的道:“我不服气,虽然多年没出道,‘瞎眼王母’柳摇风七个字还没人敢忘吧。”
“瞎眼王母”柳摇风二十年前可是“棘手”角色,当年九疑山有一个知名的门派,开窑立寨的开山祖师原来是一个“生苗”、人称“九天飞狐”,柳摇风就是“九天飞狐”的妻子。
“九天飞狐”来自苗僵,落脚九巅山开山挡万,凭他一身怪异的武功,确也创下了名头,渐渐为八大门派所接纳,几乎形成了八大门派以外的第九大门派。
怎奈,“九天飞狐”野性难驯,野心逆大,不但不与八大门派修好,而已扬言要消除异己。见了八大门派之人,不分青红皂白,一律用最恶毒的手段对付,死在他手下的武林朋友,简直数不清。
因此,惹起了公愤。
先是,八大门派以牙还牙,见了九崇山的子弟,也大施报复。
恶性循环,九嶷山与八大门派成了死对头。
仅只如此,“九天飞狐”凭着怪异的功夫,还不曾失败,八大门派虽也有联手之议,还没能找出制倒“九天飞狐”之策。
不料,祸起萧墙,生性残暴的“九天飞狐”对自己的门下,也毫不留情,稍有不如意者,不是当众用功夫立毙大庭广众之前,就是用野蛮的剥皮吸血手段加以处置,令人惨不忍睹。
久而入之,人心涣散。
仅只是人心涣散,却也无妨,内中几个亲信,竟然连起手来,乘着“九天飞狐”沉睡之际,用牛筋结成的练索,捆绑了个结实,烧红了七十二柄火红的匕首,刺进“九天飞狐”的通身七十二个人穴。
别说“九天飞狐”也是血肉之躯,就是钢铸的金刚铁打的罗儿也没有不死的道理。
当时,“瞎眼王母”柳摇风,正值不在九疑山,而远赴苗疆一来采药,二来参加苗疆的皇年拜月大祭。等到她事毕回转九疑山,一众弟子烟消云散,只剩下“九天飞狐”已僵未腐的尸体。
“瞎眼上母”柳摇风,据说抱着“九天飞狐”的死尸,足足哭了七天七夜,只到尸体已发出臭味,才在九疑山前埋下,自己也找了一个隐秘的洞穴,从此不出九疑山,偶尔下山,也仅止采买些火种而已,不再与江湖人十来往,也绝口不提“替夫报仇”的事。
这一次,凑巧下山,碰到昆仑派手下,用尽甜言蜜语,加上“辣手判官”郑当时与“九天飞狐”生前颇有交情,才把这老婆于找到彰德府来押阵。
因此,“瞎眼王母”柳摇风对于郑当时的活,认为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打心眼里一百个不服气。
西门怀德生恐自己的两个靠山起了内哄,忙个迭的陪着笑脸道:“柳姐姐,你的大名当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郑兄的意思,是恐怕后生晚辈们不知道你内外双修的至上功力,所以……所以……”
“瞎眼王母”柳摇风拉开破锣嗓子略略而笑道:“格格!那容易,灵不灵当场试验,不怕死的,下妨来试试。我是眼瞎心不瞎。
手更不瞎,”
她的话才落音。忽然,檐前那块“东岳帝君”的横匾上,一缕黑烟似的飘一个花衣人来。
那黑乎乎的人未落地,尖声尖气的叫道,:说的不错,一残二疯三大怪,是既不残又不疯,也不怪!”
正殿上除了“瞎眼王母”柳摇风,“辣手判官”郑当时之外,两门怀德既是昆仑一派的掌门人,也有相当高的修为,此时,全部大吃一惊,不自觉的同时起步发难,全向那花衣人扑去。
这实在是不可思议之事。
昆仑门一年一收的大会,由于人头复杂,三山五岳的黑白两道本就良莠不齐,因此,东岳庙一月之前,已有戒备,别说是入,连一只麻雀也躲不过明里暗里的监帆防范,加上纪无情这么一闹,不分日夜昆仑弟子十回二个时辰都时时小心,处处留神。
如今,就在正殿的顶上横匾之中跃下一个人来,怎不使在座之人大吃一惊呢?所以,两门怀德等三人,已成三角之势,围了上未,其余昆仑门人,也一窝蜂的拥上前去,围在正殿四周,个个亮出家伙。
横匾上飘下的花衣人飘身下地,又尖声叫道:“干嘛!只听说列队欢迎,可没听说围个大圈圈来欢迎客人的。这是新规矩吗?”
第十四回 重出江湖
“瞎眼王母”柳摇风已听出了口音,不但没撤身退后,反而左右开弓,双手上指戟张,认定那人抓去,嘶哑着叫道:“臭疯子,找就知道是你,鬼头鬼脑的躲宕吓唬人!”
这时,两门怀德也看请了那人的面貌,不由笑道:“我的老哥哥,你这飞将军从天而降,难怪,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么疯疯癫癫的!”
说着,连忙对铁伞已经抖开的“辣手判官”郑当时道:“郑兄,我来引见,这位是三十年前一残、二疯、三大怪的‘宇宙双疯’之一,人称‘活济公’的贾大业。”
郑当时又奇又觉好笑。
因为三十年前的“宇宙双疯”的名头不小,自己虽然没见过,但可慕名已久。
他只听江湖传言,“宇宙双疯”生性怪异,不但滑稽好笑,而且不分青红皂白,也不分尊辈大小。有时,往往弄得人十分尴尬,但又无可奈何。
而眼前这位“宇宙双疯”之一,形象真的如传说中的济公活佛一式无二。
头顶着一顶油腻乌漆的道僧帽,乱发东长两短,左灰右黄,脸上不知是油是灰、是汗是泥,除了翻着的厚红唇与滴溜溜乱动的小白眼珠之外,分下出五官,看不出血肉,身上一颁像直裰又像僧袍的半截衣衫,不知道是什么颜色,因为千百个补钉,五颜六色,一个压一个,一个连一个,分不出底色来。下身的及膝处,却是一条厚茸茸的被带裤,脚下一只是多年麻鞋,一只是半短统靴子,却又是新的。咧着嘴偏着头,一闪躲在郑当时的身后,尖声叫道:“判官大人,快救命,这个瞎老婆的爪子,我疯子可受不了……”
郑当时不由笑道:“没有的话,老朋友了,真难得,大业兄……”不料,贾大业忽然尖叫道:“判”官大人,话可要说明,我这个‘大业’,可不是大爷、二爷的爷,乃是家大业大的大业,千万不要误会。”
这时,“瞎眼王母”已停下手来,笑道:“家大业大,不怕人笑掉大牙,天下哪一寸土地是你的,庙里的哪一块砖哪一片瓦是你的?”
“活济公”贾大业道:“所以嘛,我选了多年,拣了姓贾。贾嘛,一切都是‘假’的,假大爷,本人就是贾大业,嘿嘿……”
西门怀德笑笑道:“老哥哥真会说笑话,坐,请来上坐!”
“上坐就上坐。”“活济公”贾大业也不客套,忽的一弓腰,人像一个大猴子,纵身跳到正位的大师椅上,绻曲成一堆,缩着颈子道:“大掌门老弟。”既是武林之会就该热热闹闹欢欢喜喜,怎么闷沉沉的,像死人发丧一般,又那么紧张兮兮的?”
“瞎眼王母”心直口快,抢着道:“这你就别问了,既来了,有热闹好看的就是。”她说完,又折回头去,对西门怀德道:“喏!我说么,这不又来一个一流的帮手吗?”
西门怀德没来得及回话,“活济公”早又把头摇得不停,双手连摆道:“唉……唉……少来,少来,大业我可是多年不动手,打不动了,打的方法也全都忘了,别扯上我,先此声明,以免后论。”
西门怀德道:“老哥哥,讲不得,我这个掌门人可待你多回啦。”谁知“活济公”完全不卖帐,连声道:“恕难应命,我这次到彰德府来,是有所为而来。”
“哦!”柳摇风白眼一翻道,“你疯疯癫癫的能为什么事?”
“活济公”尖声叫道:“大啦。事情大啦!听说江湖上出了一个桃花血令,我可是奉了老大之命,来打深下的。”
久未发言的“辣手判官”插嘴道:“你们贤昆仲也听说了!”
“活济公”逗笑的咧咧厚唇,似笑非笑道:“是呀!心想,武林大会是订探这个消息的地方,料个到重重关卡,我吗,只好……嘿嘿……躲躲……”他指指大殿上的那块匾,嘿嘿的笑起来。
西门怀德深知“活济公”的性情,就是,他不答应的事,一辈了也不肯答应,任山你说尽好话,甚至如何恳求,也不能使他回心转意。因此,他皱皱眉头,不疾不徐的道:“老哥哥……这算你找对了。”
“活济公”道:“怎么说……”
西门怀德道:“这件事,我是略知一二。”
“噢!”“活济公”色然而喜道:“真的?”
两门怀德并不回答真或是假,缓缓的道:“桃花血令是桃花林的人发出来的,发令之人是谁……”
“活济公”迫不及待的问道:“是谁?”
西门怀德道:“令主是谁?我知道,但是,我没见到过……”
“废话!”“活济公”本来的兴高彩烈,闻言将欠起来的身子,又缩绪成一团道,“那有什么用!”
西门怀德还没来得及回话。大殿外面人影晃动、几个昆仑门人十分不安的走来走去,伸头探脑的向大殿内窥视。
“辣手判官”郑当时照料一下,低声对西门怀德道:“西门兄!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西门怀德只顾为“活济公”游说,闻言才向正殿外朗声道:“进来……”
“拼命郎君”罗大文跨步走卜正殿,恭身道:“分舵舵主罗大文参见掌门!”
西门怀德略一颔首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拼命郎君”罗大文凑上前去,在西门怀德耳畔道:“八大门派之中、有五大门派已经到了,弟子都安排在私宅款待。”
西门怀德松了口气道:“哦!那用的到大惊小怪吗?真是!”不料,罗大交又道:“司马山庄的少庄主也到了,只是他辞却本门的接待,不知落脚何处。”
西门怀德点头道:“司马山庄虽未开派立帮,十三省都有他的安排。”
罗大文把声音压得更低道:“上禀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