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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天楼一怔,但旋即脑际灵光电闪,想起了一件事。
他听说过这么一个传闻,明太祖当年属意惠帝之初,刘伯温留给他一个锦囊,嘱他日后立储的时候阅视,太祖属意惠帝,阅视锦囊,发现刘伯温指点,储君一旦登基将有大难,可于潜宅地下建别府以为避难之用。
有这么个传闻,从明太祖以至如今的大清乾隆,始终没人发现,没人能加证实。
而如今在这座大宅院下发现这么一个“桃源别府”,府称“桃源”,当有避难之意,难道说这就是传闻中的惠帝避难别府,这座大宅院,就是惠帝登基前的潜宅。
龙天楼如今无暇求证这些,平静了一下自己,举步跨进石门。
进石门再看,看得他心神震动,立又怔住。
眼前竟然是个院子,有花草的院子,格局规模跟上头的宅院居然一模一样。
有光亮,不见灯,不见火把,光亮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
定过神来,他先闪身飞扑,遍查两边厢房。
看厢房里的摆设,有人住,却不见人。
他直扑后院,刚要进后院,两名黑衣蒙面人并肩挡在眼前,拦住去路。
左边黑衣蒙面人冰冷道;“你运气真不错,居然能找到‘桃源别府’!”
右边黑衣蒙面人冰冷道:“他运气不好,这是幽冥地府,来了就走不了了!”
两人同时袍袖一层,疾撞龙天楼胸腹。
龙天楼只觉一片威猛劲气迎面撞来,冷笑一声道:“应该是你们俩运气不好,碰上了我!”双掌一扬,迎着那片劲气拍了出去。
砰然一声,两名黑衣蒙面人踉跄倒退。
龙天楼迈步进了后院。
沉喝声中,两名黑衣蒙面人腾身扑来,一左一右,分袭龙天楼要害。
龙天楼身躯飞旋,双掌并探,同时扣住了两个黑衣蒙面人的腕脉,两个黑衣蒙面人立即不动了。
龙天楼道:“你们都是天香教中人。”
左边黑衣蒙面人道:“不错。”
“我只找你们教主,不愿多伤无辜。”
右边黑衣蒙面人冷然道:“恐怕你非杀光天香教的人,才能见着我们教主。”
“这么说,你们那位教主,是拿你们当替死鬼了。”
左边黑衣蒙面人道:“天香教的教规如此。”
龙天楼冷哼声中,两手振腕一抖,两个黑衣蒙面人离地飞起,半空中连翻几个跟头,砰然摔在地上没再动,他扬声道:“龙某已经进了‘桃源别府’了,你们无处可躲了,谁是龙某要找的人谁明白,自己出来吧!”
只听一个娇媚无限的女子话声传了过来:“你要找我是不是?”
这话声,有点像承王那位美福晋,可又不全像。
而且,话声似来自四面八方,令人难以捉摸。
龙天楼道:“那要看你是谁了。”
“为什么不先告诉我,你要找谁?”
“天香教主。”
“我可以告诉你,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既然是我要找的人,你可以出来了。”
“你刚才没听我那两个属下说的话吗,你要杀尽天香教的人,才能见着我,我天香教还有不少人呢。”
龙天楼双眉一扬,道:“我不愿多伤无辜,只是因为上天有好生之德,以我个人的看法,你天香教留下任何一个都是祸害。”
那娇媚话声吃吃笑道:“那你就大义伸手,为世除害吧!”
一阵疾速衣袂飘风声,两个黑衣蒙面人不知道从何处出现,一前一后,平飞直射扑向龙天楼。
龙天楼站着没动,容得两个黑衣蒙面人扑近,突一侧身,两个黑衣蒙面人从身前交错而过。
龙天楼趁两个黑衣蒙面人交错而过的刹那间,疾探双掌,抓住两个黑衣蒙面人的脚脖子,—捏即松,大叫声中,两个黑衣蒙面人掠出老远,砰然落地,满地乱滚没能再站起来。
只听那娇媚话声道:“好俊的‘擒龙手’。”
龙天楼冷然道:“还有么?”
“多得很,可惜他们都不在这儿。”
龙天楼道:“都在各大府邸之中。”
那娇媚话声吃吃笑道:“你说着了,可惜你知道了也没用。”
“只因为你们不打算让我活着出去。”
“你能不能活着出去,那在你,不在我。”
“这话怎么说?”
“我这个教主爱才心切,求才若渴,尤其是像你这么个人,使我难以自持,你要是愿意投身我天香教——”
“我就可以活着出去。”
“岂止,还有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极天下的风流温柔情趣。”
“你找错了人了,这一次,我既然找着了桃源别府,既然在这儿堵住了你,不揪出你来,不彻底消灭天香教,不揭发你们进行的那个大阴谋,我自己都不愿意活着出去。”
那娇媚话声格格笑道:“这么说,你是打算不成功,便成仁了。”
“可以这么说。”
“你怎么这么傻,谁当他们的皇上对咱们不是一样,干吗这么死心眼儿,放着荣华富贵不要,极天下之温柔、风流情趣不享用?”
“人各有志,既然为这件事来了京里,我不能虎头蛇尾!”
“你来京的目的,并不是为这,是不是?”
“那只怪你们,怪你们不该让我发现了你们的大阴谋。”
“你也是汉人,大阴谋关你什么事?”
“碰巧白五爷是我的长辈,十五阿哥、福贝子跟我投缘,知交如兄弟。”
“你还漏说了一点。”
“什么?”
“你龙家跟礼王府的关系。”
龙天楼心头一震:“你知道的不少。”
“在当年礼王府这档子热闹大了,京里谁不知道?”
“你知道这些原因就好。”
“你要是投效天香教,有些人对你,会比颞琰、福康安对你更好。”
“那没有用,正邪自古如冰炭,忠奸由来不相容。”
“这话不对,你凭什么肯定谁正谁邪,谁忠谁奸呢?”
“是非自有公论,公道自在人心。”
“那么你顾你的长辈白五爷,就能不顾你长辈白五爷的女儿玉妞?”
龙天楼心神猛一震动:“她自甘堕落,自甘步上歧途,我有顾她之心,无顾她之力,也就怪不得我了。”
那娇媚话声娇媚一叹道;“既是这样,那我就不再说什么了,你只能找到我在什么地方,你就来见我吧!”
龙天楼早就在说话的时候,暗中猜到那娇媚话声人儿的藏身处了,是故在那娇媚话声一落的同时,他立即腾身而起,疾扑左前方树丛中的一座精美小楼。
一个起落,楼下腾身又起,直上楼头,扬掌劈开了那两扇门。
砰然声中,两扇门豁然大开,楼中的情景,却看得龙天楼心神狂震,面红耳热。
小楼之中,是间华丽已极的卧房,正对两扇门的八宝软榻上,斜卧着一个美艳妖媚的少妇,她身上只搭着一块蝉翼般轻纱,里头未着寸缕,横陈玉体,等于是显露无遗,成熟的胴体,修长的玉腿,凝脂般肌肤,丰胸细腰……
她正笑吟吟地望着龙天楼。
此情此景能令人……
但她绝不是承王那位美福晋。
龙天楼吸一口气,立即把脸转向一旁:“这就是你们天香教?”
“不错,动心么?”
“难道你不懂羞耻?”
“每个人出生的时候都是这样,还我本来,何谓羞耻,再说,本教连情欲都不禁,这又算得了什么?”
“答我问话,你何来断肠红,又为什么能使人卖力卖命?”
“既知道我是八阿哥的腻友,这一问岂不多余。”
“八阿哥只是一个被人利用的糊涂可怜虫。”
“呃,你看得倒是很清楚啊,为什么不再看清楚一点。”
“我看得很清楚,但是事关重大,我不能不掌握证据。”
“那么你以为是——”
“和坤。”
美艳少妇格格娇笑,笑得浑身乱颤,“你说是谁就是谁吧。”
“等我掌握到证据,该是谁,就是谁!答我问话,你怎么会有断肠红?”
“只你能擒住我,还怕我不告诉你么?”
“你以为我擒不住你?”
“未必,因为我身上滑不留手。”。
龙天楼心头一震,扬起了右掌。
他不敢扑过去,还真不敢,只打算虚空扬掌。
只听美艳少妇道;“在你出手之前,我让你看场好戏,你必须得看,而且得从我身上望过去。”
她一扬手,身后一幅丝幔倏然落地。
丝幔后,是一面大镜子,镜子里正有着令人血脉贲张,心惊胆战的一幕。
龙天楼不愿看,但他不能不看,因为那一幕是——
一张软榻,榻上躺着一个半裸少女,是玉妞,玉妞像得了病,发了狂,娇靥通红,星眸半闭,正在扭动,正在挣扎,两个丫头似的少女,正死命地按着她。
在榻旁,站着一个蒙面人,只头上戴着个黑布罩,赤裸上身,穿着短裤,也在挣扎,也在扭动,旁边另有两个黑衣蒙面人死命拉着他。
龙天楼急道:“这是——”
“这是呀!”美艳少妇娇声道;“两个人都被喂了媚药,药力已经发作了,一旦那四个人松了手,你想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龙天楼热血上涌,眼都红了:“你们卑鄙,该杀!”
他闪身欲扑。
“没用,救不了她,那只是一面镜子,人并不在那儿!”
“你——”
龙天楼扬拳欲劈。
她毫无惧色,反而吃吃媚笑;“这样更救不了她,除非你的手能比我的话快,你愿不愿冒这个险试试。”
龙天楼不敢冒这个险,他知道,他只慢一刹那,玉妞的一辈子就完了,命也完了。
他这里手刚一顿。
她又吃吃笑着说了话:“要想救她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