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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望哈总管:“你不知道府里有这么一条地道?”
哈总管忙道:“我不知道。”
“这条地道通到府外一个空宅院里,那是什么地方?”
哈总管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啊”地一声道:“您问那个宅院啊,那原是王爷赏给个护卫领班的,后来那个护卫领班离职了,那个宅院就一直空到如今。”
弄了半天,还是承亲王府的产业。
华光等都进来了,一见情形,忙问所以。
龙天楼指着那条地道入口道;“咱们来迟一步,从这条地道跑了。”
凌风一揪哈总管,“都是你通的风,报的信儿。”
哈总管苦着脸忙道:“我是个奴才,知道龙少爷去见王爷了,总不能不禀报她一声啊!谁又知道她会跑呢!”
龙天楼道:“现在你知道她是何等样人了吧?”
哈总管道:“当然知道了,可是那跟我这个做奴才的没关系呀!”
“你是她找来当总管的,又一直对她忠心耿耿,跟你有没有关系,要让宗人府去审定。”
哈总管大惊急道;“我没有罪,你不能拿我,就算要抓走我,也得让我先见见王爷。”
龙天楼道:“你见不着王爷了,王爷已经仰药服毒了。”
哈总管心胆俱裂,两眼往上—翻,登时昏了过去。
铁奎等八个也大为震惊,铁奎道:“总座,您怎么说,承王爷——”
龙天楼道:“这件事自有我处理,把哈明先押回侍卫营再说,走。”
龙天楼带着八护卫,架着昏迷中的哈总管走了。
承王府有护卫、有亲兵,可是没一个敢问,没一个敢拦。
到了侍卫营,龙天楼让把哈总管押在另一处,然后交代铁奎等八个留在侍卫营看守大贝勒。
铁奎道:“总座,侍卫营这么多人还不够吗?”
华光道:“你懂什么,总座就是怕他们一一”
龙天楼摇头道:“我不是怕侍卫营,他们也不敢,我是怕那个女人那一伙,她跑了,一旦知道大贝勒已被扣押,他们很可能会杀大贝勒灭口。”
凌风道:“总座,他还不该死吗?”
“他该死,但是绝不能让他死在那帮人手里。小心看守,着意提防那防不胜防的东西。”
龙天楼交代完后就走了。
防不胜防的东西,铁奎等谁都知道,龙天楼指的是无影断肠落花红。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八个的命是从鬼门关前拉回来的,谁不知道厉害,个个脸上变色,马上开始了部署。
龙天楼回十五阿哥府,十五阿哥跟福康安显然都还没睡,一听说他回来,马上把他让到了书房里。
龙天楼显然没在意这两位为什么把他让进书房,没让他进后厅。
一进书房,福康安就问:“怎么样,还顺利吧?”
龙天楼沉住气把经过说了一遍,最后告诉十五阿哥跟福康安,承亲王仰药服毒,请示对策。
十五阿哥一听脸色大变,跳起来就要叫。
福康安一把拉住了他道:“你用不着这样,我早预料到了,承王爷很可能走上这条路,事实上他没有别的路好走。”
十五阿哥还是叫了出来:“这是什么事,你还跟个没事人儿似的——”
福康安道;“人死了,我像个有事人又能怎样?他引狼人室,害死了自己的妻女,事发后还曲意掩盖,极力袒护,再加上那个女人搭上了金铎,一旦整个案子呈进宫里,就算皇上不杀他,他还有脸活?难道这还能怪到咱们头上来?”
十五阿哥道:“话是不错,可是他总是个和硕亲王,一个和硕亲王仰药服毒自杀了,究竟非同小可。”
福康安道:“非同小可怎么样?”
“怎么样?皇上——”
“皇上怪不到咱们头上来,你放心。”
“你怎么知道皇上怪不到咱们头上来,万一……”福康安截口道;“这种事不能有万一,人要讲理,身为一国之君的皇上更要讲理,皇上亲自下的密旨,侦察这桩大阴谋,承王福晋是个重要关键人物,与其说承王是自感家破人亡,受不了打击仰药服毒,不如说他是畏罪,引咎自绝,皇上凭什么怪到咱们头上来。”
“就算皇上不会怪到咱们头上来,小福,承王是咱们的长辈,平素常见面,如今他因不幸而自杀,难道你一点都不一一”
“我都不怎么样?”福康安目光一凝,道:“别管我,我怎么样都无关紧要,我可以无动于衷,也可以呼天抢地,因为我不是储君,我的表现不影响我的前途,也不足以影响大清国朝野每一个人,你身为储君,皇上能毅然颁下密旨,让天楼办金铎,主要为的不是承王府的案子,为的是你,如今承王那个福晋成了重要的关键人物,要不是天楼,你是首当其冲受害的头一个,你还这不忍那不忍的,你能有这种妇人之仁么?”
福康安的这番话,说重并不算重,可却听得十五阿哥脸色连变,激动震惊的神情,马上为之平静了不少,道:“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不让皇上知道—下呀!”
“为什么要让皇上知道,又为什么要经由咱们奏禀皇上?天楼是奉密旨办事,既有皇族牵涉在内,而且有亲王仰药服毒,知会宗人府一声就行了,该怎么办,那是宗人府的事,等他们奏察了皇上,皇上宣召天楼垂问,天楼到那时候再一五一十奏禀也不迟。”
不知道十五阿哥是认为福康安说的有理,还是因为方寸已乱,没主意了,他一点头道:“好吧,就这么办,天楼,你连夜上宗人府去一趟——”
“不急,”福康安摆手道:“反正人死了,救不活了,早去晚去都一样,也不差这一会儿,天楼,你先上厅里去一趟,有人要见你,等了你半天了。”
龙天楼微—怔:“有人要见我,谁?”
福康安道:“礼王府的兰心。”
龙天楼心头猛一震,脱口叫道:“兰心……格格,她来见我干什么?”
“你去见见不就知道了吗?快去啊,人家等了你老半天了。”
龙天楼—时只觉得有点手足无措,他不愿见兰心,如果想见,早在礼王府就见了,可是他又想看看兰心。
毕竟他还是去了。
不知内情,不明了龙天楼心情的福康安,总觉得让人一个姑娘家,夜这么深、等这么久不好意思,何况兰心毕竟是礼王府的和硕格格。
龙天楼能多说什么,何况他也未必愿意说。后厅离书房不远,在没有护卫站班守卫的情形下,微透灯光,显得特别寂静。
龙天楼生似怕惊扰了谁,他尽量放轻了脚步,可是他没办法压制剧烈的心跳,那怦怦的心跳声,他自己都听得见。
偌大一个后厅,只兰心格格一个人在,龙天楼进厅的时候,兰心正背着身,对着墙上一幅字画凝立不动,入目那无限美好的背影,龙天楼心里泛起一种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难言感受。
猛吸一口气,勉强抑制一下剧烈的心跳,跟那难言的感受,他轻轻叫了一声:“格格。”
兰心的背影先是震动了一下,继而转过身来,娇靥上,永远是脂粉不施,美目中的幽怨神色却加重了几分:“你回来了?”
“是的,刚回来,听说格格要见我——”
“是的。”
“累格格久等,请坐。”
“不坐了,时候不早了,说几句话就走。”
龙天楼没接话,也没问。
兰心格格自己接着又道:“你上礼王府去过了?”
“是的。”
“见过我娘了?”
“是的。”
“为的是跟礼王府报个信?”
“我认为该禀知老郡主一声。”
“你很懂礼,很周到,我也很感谢你还把礼王府当回事。”
“格格过奖,我应该的。”
“你是不是更应该见见我,告诉我一声。”
龙天楼心里一跳:“我已经禀知了老郡主——”
“金铎是她老人家未来的女婿,可是金铎更是我的未婚夫婿!”
龙天楼只觉得让人用针扎了一下,道:“我曾经请老郡主转——”
“为什么要我娘告诉我,你不亲口告诉我?我娘告诉我是一回事,你亲口告诉我又是一回事。”
龙天楼双眉微扬道:“我怕格格受不了这个大打击——”
“难道由我娘告诉我,这个打击就会减轻了?你可知道由我娘告诉我,对我的打击会更大!”
龙天楼一时没懂这句话,他也无暇去多问,道:“当时我也唯恐消息走漏,我急着去抓大贝勒。”
“这你尽可以放心,他是个宗室,身分不同于别人,他不会跑,也跑不掉的。”
龙天楼道;“格格此来,如果是来责怪我的话,我不敢置辩。”
“我不能责怪你,你是奉旨行事,我也不敢责怪你,其实这时候再责怪你,也太晚了。”
“我不敢,那么格格此来是——”
“我求求你,私底下高抬贵手,能对金铎有所宽容。”
龙天楼听得心里猛一阵不舒服,道:“格格原谅,龙天楼奉旨行事,不敢从命。”
“我知道你是奉旨行事,所以我求你私底下——”
龙天楼双眉高挑,道:“我直说一句,格格千万见谅,大清朝的事不关我这个江湖人,如果龙天楼私底下对他能有所宽容,我就根本不会插手这件事。”
兰心格格轻“呃”一声道:“这么说你跟金铎是私底下有怨隙?”
不知道兰心是真不明白龙天楼的心意还是怎么,她这句话问得够厉害。
龙天楼能承认是假公济私吗?
他道:“我以为格格知道龙家跟礼王府的渊源。”
“我知道,只是这跟金铎——”
“龙家欠礼王府的。”
“礼王府不这么想,也从没有这么想过。”
“可是龙家这么想,无时无刻不这么想,尤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