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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滋味当然十分难受,但一时之间,却找不到应付之计。
老僧猛攻了这许多招,都未能得手,面色一变,突然跃出圈外,头也不回的越屋而逝,身法迅快无比。
袁负心中渴欲追赶,但朱宗潜的威胁太大了,使他不能不集中全力转过来对付他。
但听袁负大喝一声,运掌如风,向朱宗潜凶猛劈击。
他一连攻出七招,这才摆脱了刚才那种危险的形势,变成面对面。
这刻不论是要拚斗下去,或者是停手退开,都有自主之权。
他虽然退开数尺,双掌严密封住门户,目光中泛射出一种凶戾的神情。
朱宗潜没有追上去,冷笑一声,说道:“我晓得你想说什么话。”
袁负心中大不服气,暗想:“你虽是以机智著称,但怎知我目下想说什么话?”
不过他懒得说出来,却运集全身的精神和功力,紧紧窥伺敌人,但有可乘之机,便毫不容情的出手猛袭。
朱宗潜感到对方杀机极盛,心中大为警惕,迅即亮出刀剑,摆出架式,布下一道无懈可击的防线。
然后才开口说道:“你既然不说话,我就替你说出来。你想质问我知不知道那位老和尚是谁?对不对?接着你定会说出他以前罪该万死之事,我若是心灵受到震撼,有隙可乘,你就趁机出手,置我于死地,我大概没有猜错吧?”
九指翁袁负不由得退了一步,眼中掩不住惊讶之色。
朱宗潜突然间连迫两步,长剑快刀上迸射出森森杀气,笼罩住对方身形。
莫看他仅仅迫进了两步,其实当中大有奥妙。
目下他们虽然还未交手,可是九指翁袁负已失尽机先,完全陷入被动的泥沼中,很难再抢回主动的优势了。
袁负这次自误戎机之故,完全是由于刚才朱宗潜得势之时,不但没有出手,甚至到他拚命摆脱之时,他也没有什么动作。
因此,他万万想不到朱宗潜竟会抓住自己心神震汤之时,忽然劲厉迫进,控制了主动之势。
朱宗潜朗朗大笑道:“袁负啊袁负,你太低估我朱宗潜了。关于那位老和尚之事,我是因为见你急于杀死他,其后因我之故,被他逃掉,你表现得那么恚怒嗔恨,可见得你们之间,除了私仇之外,尚有极充足的理由,可以冠冕堂皇地谴责我不该破坏你的大事。”
他的推测听来很简单,事实上极为高明巧妙,若非具有异常观察力的人,绝对办不到。
朱宗潜只停了一下,又道:“老和尚这一宗公案暂时撇开,我不妨老实告诉你,今日本人决意取你性命。”
他的口气极是坚决,气势又如此凌厉。
袁负不但深信不疑,同时精神也大受压迫,以致自信心大大减弱。
他急急提聚功力,双掌掌心中出现一点紫黑色的痕迹,这点紫黑痕迹渐渐扩大,很快就满布两只手掌。
朱宗潜恰好在这时厉喝一声“杀”,长刀如奔雷掣电般卷去。
朱宗潜一出手就施展出雷霆刀法,威猛绝世,气雄万丈。
九指翁袁负一面腾挪闪避,一面出掌攻守,化解敌刀威势。
单单是抵挡这一招,就耗去不少真元内力,人也被迫得返到院子角落。
他虽是终于化解了杀身之厄,但已骇出一身大汗,口中微微发出喘息之声。
朱宗潜面色沉凝,左手长刀缩退,护住前胸。右手长剑推出尺许、剑尖翘起指住敌人。
他的长剑尚未攻出,已使对方感到剑法精奥微妙之极,与雷霆刀法的威猛迥异其趣,但却有异曲同工之妙,那便是都具有杀敌制胜的威力。
九指翁袁负钢牙一咬,暗忖横竖已落在下风,倒不如舍命力拚一下,希望得以死里逃生当即不管对方的森森剑气何等劲厉,大喝一声,挥掌劈去。
他双掌劈出之势极是迅急凶毒,可是有一点最奇怪的现象是没有什么风声。
朱宗潜手中长剑疾然一划,身子横移数尺。
但见袁负左臂衣袖裂开,鲜血迸溅。
然而他的人也趁朱宗潜横移之际,窜了出去,改变了被迫在墙角的形势。
朱宗潜见对方的应变如此高明,心中也不禁佩服。
这时在袁负身后的墙头出现一人,手中拿着一对紫金环。
他便不继续出手迫攻袁负,微微一哂,道:“你的阴风掌果然很厉害,大概是专门炼来对付刚才那位老和尚的。”
袁负瞧一眼左手伤势,心知已被敌人毁去不少功行,又气又惊,一时答不出话来。
墙上的戈远飘身落在他身边,沉声道:“袁兄快上药包扎一下,这就是朱宗潜吗?哼、哼!气焰倒是不小。”
朱宗潜凌厉地虎视着戈远,问道:“你追上井温没有?”
瓣远也瞪视着他,神态十分威严。
两人对视片刻,戈远有点气馁,这使得他十分惊异和忿怒。
因为他一向威严慑人,只有别人不敢与他对瞪,而从未有过他挫败于敌人气势之下的事朱宗潜举刀挺剑,迈步迫去,气势更加坚强壮大。
追到七尺左右,才刹住前进之势,又厉声道:“你追上井温没有?”
瓣远自然不肯回答,可是不知不觉中摇摇头,表示没有追上井温。
朱宗潜仰天长笑一声,道:“那很好,现在我可要毫不容情的出手杀死你们了。”
衰负已迅快扎好伤口,闻言喝道:“你口口声声要杀死我们,是何原故?”
朱宗潜道:“你们既然动问,我不妨说出,免得你们以为我是残暴滥杀之人。”
他这两句话其实是说给褚玉钏听的,袁、戈二人却一点也不晓得。
他又道:“前几天有一家镖局,在险狭山道上出事,死了好多人,这一宗血案,相信武林中无人查得出任何线索,只有我朱宗潜晓得是你们干的。”
瓣远露出讶色,道:“什么血案?我们连听也没听说过,你倒底在胡扯什么?”
袁负也道:“姓朱的,你别胡说八道,武林中根本没有这一件血案发生。”
朱宗潜冷笑一声,凛然道:“不管这件血案有没有宣扬出来,但我却是亲眼所睹,亲耳所闻,不容你们狡赖。不过,照你们这样说法,可见得这件血案内情十分复杂。”
紫金环戈远不问他内情如何复杂,却道:“本人一点也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话。我不但没有听过这个消息,甚至连袁负兄也是多年未见,昨日方始在洛阳碰见。我们一直没在一块儿,因此,我既不能连累他,他亦不能牵扯上我。”
这是一着很高明的手法,假如袁负也来一个声明,列举一些证据,表示他的清白。
在外人眼中,一定会相信他们当真是刚刚碰见。
因为按常理判断,假如他们曾经同谋做过什么歹事,只有辩说没有做而不会作这种嫁祸式的声明。
对方一定会想:这两人互作声明,事先不可能串好口供。万一其中一人气不过翻出底牌,岂不是弄巧反拙?这种要死大家一齐死的心理屡见不鲜,所以他们必是当真一直没有碰过面。
若是这样想法,自然就中了他们的计了。
无奈朱宗潜洞悉他们乃是东厂供职的高手,前此还会联袂潜入开封。
这都是不容狡辩的事实,焉能中计上当。
他微微一笑,用手势阻止袁负发表声明,道:“你们无须多费唇舌了。我只想知道你们这一票斩获了多少银子?”
瓣远怒声道:“你越说越不像话了。”
袁负道:“我们动手拚个死活是一件事,但一定要我们背这口黑锅,却使不得。我们还是趁这个机会当面讲个明白才是。戈兄不妨把最近的行踪说出,我也这么做,必要时可以找证人,总须把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才好。”
朱宗潜仰天冷笑道:“你们想拖到几时都行,反正我早就教佟长白守住道路,谁也休想上来。”
瓣、袁二人都心头一凛,敢情他们真的是在施展拖延手法,以便援兵赶到。
照他这么说,铜面凶神佟长白也来了。
以朱、佟二人联手之威,谁都休想抵挡。
这一来他们的斗志信心完全崩溃。
瓣远侧睨袁负一眼,问道:“袁兄你的伤势碍事吗?”
袁负迟疑了一下,才道:“不碍事,咱们总得出手一拚。”
瓣远见他迟疑了一下才回答,不禁犯疑,忖道:“莫非他已无法动手,但怕说出来之后,我见人孤势单而独自逃走。是以这样说法,等我出手死拚,他便可趁机逃生?”
他们都是极为老奸巨猾的人,在江湖上打滚了这许多年,都把自己训练得万分多疑老辣瓣远这一犯疑,立刻决定一有机会就先行逃走,袁负的死活那便是他的事了。
朱宗潜倒不晓得对方暗中已经分裂,为了要让偏殿内的褚玉钏晓得自己不得不施毒手击杀这两人之故,便大声喝道:“你们一齐上来送死最好了,姓戈的你不是说昨天才遇见袁负吗?那么我倒要问一问,前些日子你们同时踏入开封府,那时候你们还未相识,是也不是?”
袁戈二人面色一变,都想:这等密行动他怎会知悉呢?
只听朱宗潜又喝道:“袁负你既是尚能动手,那就过来吧,我瞧瞧你挡得住挡不住我一招?”
九指翁袁负成名多年,这刻岂能说个“不”字?当下拾回长刀,走上前去。
瓣远等他的身形恰好拦住朱宗潜之时,突然倒纵上屋,迅急遁走。
瓣远遁逃之举突如其来,加上动作如电,霎时无影无踪。
朱宗潜理都不理,冷笑道:“瞧见没有?你的伙伴已弃你而去了。”
九指翁袁负本已不敌受伤,目下少了戈远支援,自知万难幸免。
登时连那么一点斗志也完全消失,道:“朱大侠,今日如若高抬贵手,袁负定将有所图报。”
朱宗潜摇头道:“不行,那镖行十余之众死得何等惨酷,你们休想有一人漏网。”
袁负道:“袁负也是奉命行事,罪岂在我?”
朱宗潜好不容易迫得他说出承认的话,心想目下出手诛杀他,可就不会让褚玉钏误会。
他迅快踏前三步,长刀尖锋已抵住他咽喉,道:“谁下令要你们这样做?”
九指翁袁负被他迫得无法,思索道:“是武大人的严令,献计者是曹洛曹大人。”
朱宗潜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