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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真珠道:“他中了我的百毒镖之时,便立即拔出镖来,因此他所中的毒较轻……”
邹不鸣恍然道:“原来如此,那么最后他还是会毒发昏迷吧?”
邱真珠点头道:“当然!这毒只要一沾上便可致人死命,他被扎了一镖,毒发只是迟早之事而已。”
邹不鸣道:“既是这样,我们随后追过去,看看他跑得了多远!”
邱真珠道:“对!我们赶紧随后追过去!”
于是他们两人循徐经纬逸走的方向追去。
可是追了约摸有五、六里路,却未发现徐经纬的踪迹,邱真珠不得不停步思忖。
她想了一会,对邹不鸣道:“三哥,咱们分头寻找,你一路追进杭州城等我……”
邹不鸣道:“你呢?四妹!”
邱真珠道:“我折回去找找着,如果仍未找着他,立刻会赶到杭州与你相会……”
邹不鸣不解地道:“为什么还要折回去找?”
邱真珠道:“我觉得姓徐的可能躲在乱葬岗的附近,要不然我们绝对不会追了五、六里路还不见他的踪影片
邹不鸣道:“四妹说得也是!那么我们一起回去找!”
邱真珠道:“不!三哥还是继续往前追,这样一来,万一我的判断失误,就不至于追丢了徐经纬的行踪!”
邹不鸣迅即同意邱真珠的安排,两人就在原地分手,一个往杭州追去,一个又回头寻回来。
且说徐经纬奔出乱葬岗之后,约摸疾行半盏热茶的工夫,忽觉腹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呕吐之感。他忍不住在路旁呕了一阵子,心想如果一路往杭州路,必然很快便会被邱真珠追上。
当下他舍下大路,由一条田间荒径,落荒而逃。
走了约摸~刻钟,徐经纬觉得全身极端疲乏,四肢软弱无力,大有力竭之感。
他心下大为震惊,心知必是镖毒作祟,慌忙寻了一个偏僻处,坐下来歇息。
他藏身在一块大石之劳的草丛中,先将心神定下来,然后按照少林心法,吐纳行气。
静坐了顿饭工夫,全身开始冒出热汗,精神也振作了许多。接着取出治伤药,半服半敷,处理了镖毒伤势,心中那股欲呕之感,顷刻间就消除了不少。
他虽然仍觉得有困乏力竭的感觉,但精神已没有先前那么萎糜,心里登时大为轻松。
须知徐经纬自从在定军岛吃下了蟹黄珠之后,已打下极好的内功根底,再时时修司昙光大师所传的少林心法,体力与抵抗力自非寻常人可比。
他虽然中了邱真珠的百毒镖,但一来中镖之后幸能很快拔出,二来精湛的内功逼使毒素吐出不少,三来他又狠下少林秘制解毒治伤之药,以致他能保住一条性命。
大约又过了顿饭工夫,徐经纬只觉得使不出力气之外,胸腹之间已无欲呕之感,当下站了起来准备寻路而走。
不料他才站直了身子,却看到银二姑和周丹两人就站在他前面丈许远的地方,冷眼瞅着他。
徐经纬愣了一愣,道:“喂!你们上哪儿去啊、’
银二姑撇撇嘴,道:“当然是来找你的……”
徐经纬大觉意外,讶道:‘你们怎么找到这个地方来的?”
银二姑道:“自然有人将你的行踪告诉了我们,怎么样?邱真珠那一镖没把你打惨吧?”
徐经纬耸耸肩道:“小腿肿得举步维艰……”
银二姑上前瞄了一眼徐经纬的腿伤,道:“此刻你有头昏脑胀,困乏力竭之感,对也不对?”
徐经纬坦然道:“是有这种感觉……”
银二姑转向周丹,道:“他中了邱真珠的百毒镖!”
周丹讶道:“百毒镖毒性至烈,他跑了那么一大段路,怎还受得了?”
银二姑道:“这我就不明白了,上次他中了我的黑线毒蚊之毒,还不是没事了?”
周丹道:“我们该怎么办?”
银二姑想了一想,道:“咱们联手对付他,必能将他擒下!”
徐经纬吃了一惊,道:“敢情你打听我是不是中了百毒镖之举,是想趁机捉我?”
银二姑笑道:“是啊?莫非你以为我预备替你疗伤?”
徐经纬征了一怔,忖道:“我居然没防她这~着,一开始便说出中镖后的情况,此刻该如何应付呢?”
银二姑见他沉吟不语,又道:“你后悔已经来不及了,现在我已经知道你有力难使,只要我和周丹一出手,你便得乖乖受缚!”
徐经纬皱眉道:“你们捉我干嘛?”
银二姑道:“请赏啊?你不知道三花令和海龙会都是了重赏捉你吗?’”
徐经纬道:“五船帮也在捉我,这附近五船帮的人很多,你们既使捉了我,也逃不出黑海蛇娘的拦截!”
银二姑露出紧张的神情,因为他生怕周丹如此大意出手,遭到徐经纬攻击之时,必无幸免之理。但周丹却一指肇功,轻而易举的将徐经纬的曲池、天府两穴点住。
他还不知银二姑替他捏了一把汗,转向银二姑笑道:“银二姑!这姓徐的果然中毒力散,一点反抗也没有!”
银二姑道:“我没骗你吧?”
周丹道:“没有!”
他拉住徐经纬的手臂,又道:“咱们如何处置他?”
银二姑沉思一会,道:“咱们先找个地方将他藏起来,等应付过五船帮的人之后,再将他押送到扶桑客那里交差!”
周丹道:“就这么办!”
当下两人一左一右挟持着徐经纬,走进附近的一座树林之内。
那树林到处杂草丛生,枯枝横陈,很容易便找到一处适合藏人的地方。
那地方正好有两株大树倒在地上,树干之间的空地极为隐秘,银二站指指那地方道:“咱们就将他藏在此地2”
周丹看看甚觉满意,道:“好,上面再加点枯枝,就不会被人发现了
于是银二姑道:“咱们动作要快,否则五船帮的人必定很快寻来!”
周丹忙又点住徐经纬的哑穴,以及腿上的麻穴,这一来徐经纬不但动不得,而且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迅速将徐经纬抱进那两株横倒的大树之间,让他很舒服地躺在那里,然后用枯枝将上面盖了起来。
一切弄好之后,银二姑四下绕了一圈,觉得没什么破绽,便和周丹走出树林外。
他们绕上了官道,正好碰上迎面而来的邱真珠。
只见邱真珠一马当先,带着十余名彪形大汉,一阵风似的冲至银二姑和周丹之前,然后勒住坐骑,停了下来。
邱真珠冷眼一扫,道:“敢情是蟾蜍岩的银二姑和黑衣秘教的周大护法,你们上哪儿?”
银二姑“哟”了一声,故作惊奇地道:“四船主一向在海上得意,这回怎么骑起马来,又匆匆忙忙的,是不是有什么好买卖?”
邱真珠道:“你知道我们买卖是固定的,不像你们有乳便是娘,吃谁靠谁……”
银二姑不理会她的冷言讽刺,道:“这也是没办法的呀!我们哪像你们人多势众,有固定的地盘讨生活……不能不在你们大帮派之间,谋个活儿呀!”
邱真珠冷道:“据说你们替海龙会做事,今日叫我们碰上,可说是仇人见面,对也不对?”
银二姑笑道:“说什么仇人不仇人的,我们拿人家钱财,替人家消灾,并没有妨碍了你们五船帮什么的,四船主何必那么凶呢?”
邱真珠倏地将脸色~沉,道:“银二姑!你用不着在我面前打哈哈,据实将你们两人的来意说出来!要不然……”
银二姑道:“不瞒四船主,我们要到杭州去,路过此地,没有意思与贵帮冲突!”
邱真珠沉吟一会,道:“好!那么我问你,刚才你们有没有碰到~名年轻俊美的伤者?”
银二姑想了一想,道:“这一路来不知碰上了多少人,四船主所说的那一位,一时也想不起来了……”
邱真珠突然转问周丹,道:“周大护法呢?有没有这人的印象?”
周丹没有像银二姑那种掩饰事情的功夫,乍然间被邱真珠这么一问,得了一下,才道:“这……这……我也没注意到……”
邱真珠嘴角浮现了一抹冷笑,道:“周大护法!你的言行已充分显示出你的确见过我所指的那人,何必再瞒我?”
周丹一时不知如何措词,转脸望着银二姑。
这么一来,银二姑已知没法瞒住邱真珠,她念头飞快地在脑中打转,道:“四船主目光锐利,佩服!佩服!”
她顿了一下,又道:“不错!我们刚才确曾碰见四船主所问的那人!”
此言一出,周丹立即露出惊疑不解的表情。
邱真珠看在眼内,心想像周丹这种粗人,如想用虚伪的表情诳我,也难在一时之间表露得如此真切。
因此她对银二姑之言信了八分,道:“那么此人现在何处?”
银二站道:“慢着!慢着!咱们本是敌对的双方,我怎能将消息告诉你?”
邱真珠杀机忽现,道:“这事由不得你自己,你还是乖乖将话说出来!”
银二姑不服地道:“我要是不,你想用强?”
邱真珠道:“你别以为我和我的手下打不过你们两人!”
银二姑道:“就算是我们两人无法力敌,但相信还有逃走的机会,我们不打便跑,你又待如何呢?”
邱真珠道:“这附近尽是我们五船帮的人,你们逃得掉?”
银二姑皱眉道:“真是这样的话,确是不易逃走……”
邱真珠心知她不死心,立刻转向她的手下,道:“朱头目!立即通知第二队来此增援!”
她的手下中有人答应,只见他取出弓箭,搭箭拉弦,飕一声向半空射出。
那支长箭是专供白天联络的响箭,射上天空之后,立刻发出一阵呜呜响声,偏向北边飞去。
邱真珠等那响箭射出之后才道:“银二姑!你不妨看看,不出半柱香的工夫,我的手下立即赶到!”银二姑作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道:“这么一来,你们真是占尽了上风!”
邱真珠道:“所以我劝你们两人还是不要逞强的好!”
银二姑道:“好吧!我将那人藏身的地方说出来,但你得先告诉我追捕那人的原因才行!”
邱真珠徐徐道:“我要是不说呢?”
银二姑道:“不说也就算了,不过无论如何我不会觉得甘心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