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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经纬对那画册中的图案一着了迷,就什么也都忘记了,直到他所投进死鱼,已引不起那四只巨蟹的兴趣,他才想起该回去与昙光大师相见了。
他对那四只吃饱了肚子的绿毛巨蟹,投以感谢的一瞥。
感谢那四只缘毛巨蟹帮他默记了最光大师的蟹形八步。徐经纬转身回到坑道,他走了三、五步,却突然听见背后有沙抄之声。
他猛一回头,一眼曾见不知何时,从岩隙缝又爬出一只绿毛巨蟹来。
那绿毛巨蟹沙沙移近徐经纬,使徐经纬吓得连爬带滚,冲向那坑道。
但他才离坑道十几步远,又发现早有另一只缘毛巨蟹,盘踞在坑道口,用一双突眼瞅着他。
徐经纬前后受敌,心知不妙,不觉高叫一声“救命啊!”叫是叫过了,但徐经纬深知昙光大师不一定就能听见他这声喊叫,只好定下心来,筹思逃生之法。
这时背后的那绿毛巨蟹,已迫近了徐经纬,只要一扑而上,便可将徐经纬扑着。
但它却停了下来,徐经纬侧身注意它的行动,同时也注意坑道口那只巨蟹的动作。
换句话说,此刻徐经纬的左右两侧,都有一只绿毛巨蟹虎视眈眈,要命的是坑道口那一只,因为它正好挡住徐经纬的退路。
幸亏那两只巨蟹都没有迅速采取过来的行动,使徐经纬能有机会打量四下情势。
他忽然发觉那两只绿毛巨蟹所摆出的姿势,相当眼熟,仔细一想,却原来与蟹形八步中的格式,一模一样。
他迅速在脑海中推断它们可能的攻击角度与部位,心想:“除了第二页所载的三个逃避法之外,似乎很难同时逃过它们两面的攻击。”
徐经纬犹在转念,那两只缘毛巨蟹,竟然不约而同地扑了上来。
徐经纬大叫一声“我命休矣!”脚步一滑,根本看不清那两只巨蟹的来势,但觉腥风扑面,眼角已看到长螫剪至!
他记住蟹形八步的图样,也不知进得过逃不过,就势一个弓腰,右足运起全力弹路,人往左侧刺里疾冲而去。
这一冲,居然躲过了两只巨蟹的攻扑。
当徐经纬止住冲势,回头一望,只见那两只巨蟹却碰在一起,互相缠咬,徐经纬身处危境,看到这种情形,也禁不住心里一阵好笑。
原来那两只缘毛巨蟹由不同方向扑向徐经纬之后,由于徐经纬滴溜溜地冲出它们的长螫之下,却不料它们前扑太猛,终于互相撞在一起。
它们失去了到口的美味,哪能不怪根对方的阻碍,所以一撞上之后,立刻大打出手。
徐经纬心知他能逃过巨蟹之吻,全是蟹形八步的妙招,他相信只要他沉住气,按画册中的步伐去做,进出绿毛巨蟹的攻击,似乎不太难。
心里一有如此信心,就觉得踏实镇定多了。
是以徐经纬瞪住那两只绿毛巨蟹在一起揪打的方式,很镇定地等待它们一旦离开坑口,他就要趁机逃进坑道。
他看了一阵子,那两只绿毛巨蟹虽然打得非常激烈,然而却离坑口很近,使他不敢贸然冲近坑道。
片刻之后,两只巨星已打得断足伤身,但看来还是难分难解,实力相当。
不过,徐经纬全神一研究,立刻看出那只原先挡在坑通口的巨蟹,似已注定失败。
因为徐经纬从它的攻守之间,发觉太过凌乱,换句话说,有很多招式,都不合蟹形八步所载的攻守原则。
徐经纬料得不错,没多久那只缘毛巨蟹,已被攻得失去了招架之力,一个旋身,气咻咻地跑进岩壁角落的黑洞之中,躲了起来。
获胜的那只绿毛巨蟹有点得意洋洋的样子,磨着一对长赘,沙沙沙迎向徐经纬。
徐经纬目注它的来势,飞快的思忖化解它这一袭击的方法。
那绿毛巨蟹这次攻势发动地出乎意料得快,只见它后足一弹,“刷”一声已扑了过来。徐经纬灵光一现,一招蟹形八步中的绝式“临风低姿”,堪堪躲它这一扑之势。
他在巨蟹还未扑过来之前,早将逃走的步伐算计好,因此一躲过它的前扑,片刻也不敢拦躲,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了那坑道之中。
他三步并两步,寻路而逃,很快地就来到昙光大师栖身的岩洞外。
一到昙光大师的岩洞,徐经纬不觉吐了一口长气,心想:“好险啊!”神情由紧张转为平静,徐经纬才发觉他的肩膀裂了一道血口,流出了不少鲜血。
他浓眉一皱,觉得伤口一阵奇痛,但不知几时被那绿毛巨蟹所抓破的。徐经纬想了一想,既然伤口并不厉害,也懒得去管它,于是出声朝岩洞道:“大师!小可可以进去了吗?”
他一连叫了数声,才传出昙光大师微弱的声音,道:“施主进来吧……”徐经纬爬上岩洞,伏身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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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章 海底拜师得真传
昙光大师仍然坐在那蒲团之上,可是徐经纬却发觉他的神情沮丧,看来有如大病初愈的样子。
昙光大师惨然一笑,道:“让施主久等了……请坐……请坐!”
徐经纬施了一礼,就坐在昙光大师对面的干木堆上。
只听昙光大师又遭:“贫僧昔日作孽太多,活该受这等罪……”
徐经纬奇道:“大师的脑症相当严重吧?”
昙光大师徐徐道:“说出来也不怕施主笑话……唉!自三十年前贫僧中了武曼卿所下之毒后,这脑症每月均得发作两次,而且一发作之后,贫僧满脑子里全是奸、杀的恶毒念头……”
徐经纬很同情地道:“真有如此可怕?”
昙光道:“贫憎要不是这脑痛之害,也会不将自己禁锢在这绝地了……”徐经纬恍然道:“哦?原来大师怕病发作起来,做出那种奸淫。杀戮的事来?”
昙光颔首道:“是的!三十年前贫僧着了武曼卿的毒手之后,每当症状一发,贫增就像十恶不赦的淫混一样,到处奸杀妇女,也不知有多少良家妇女,命丧在贫僧的淫威之下……”
他的眼中突然渗出泪水,然后又道:“后来,家师兄得讯率同门弟子下山问罪于贫僧,贫增还不相信自己的行为…直到有一天,贫僧被一名会武的女子所伤,第二天伤痕犹在,对证之下,师兄才查出贫僧是中了武曼卿的毒手…”
徐经纬望着昙光大师的泪眼,道:“大师之所为,虽系大师已将自己禁闭了三十年之久,应该已得报应,请大师不必伤悲了……”
昙光大师摇摇头道:“贫僧的罪孽难赎,此生此世已见不得人……”
徐经纬道:“恨只恨那武曼卿的恶毒,可是大师为甚么还要将蟹形八步送给她?”
昙光大师道:“贫僧要她迷上蟹形八步的招式,然后苦心钻研……”
这话更叫徐经纬不懂,他又问道:“这么一来,武曼卿岂不要更上一层楼,练成更厉害的武学了吗?昙光大师突然将话岔开,道:“施主肩膀哪来的伤口?”
徐经纬道:“是刚才被一只绿毛畜牲所伤的…”
他立刻将碰上两只缘毛巨蟹的经过说出来。
昙光大师含笑道:“施主福分不小,如非服下蟹黄珠,此刻施主怕早已毒发身亡了……”
他顿了一顿又适:“何况施主居然能在那么短的时辰内,悟出了蟹形八步的奥秘,贫僧不能不佩服你……”
徐经纬笑道:“可是小可还不是被抓伤了吗?”
昙光大师道:“这不能怪你所悟出的步伐有错……”
徐经纬道:“那么是蟹行八步有暇疵了?”
昙光大师点点头道:“不错!贫僧为了使武曼卿迷上蟹形八步,很巧妙地将其中招式,安排得深奥之至,而且有不少窒碍难行的地方,武曼卿一旦沉迷钻研,必然会因此走火入魔,成为残废……”
徐经纬恍然道:“哦,难怪小可会被那畜牧给孤伤,却原来是画册中的蟹形八步,有所不对。”
昙光大师道:“施主请将画册拿出来,待贫僧指出错处来……”
徐经纬将画册双手呈上,站在昙光大师的背后,听他将画册的图样,解释得甚是清楚。
最后昙光大师道:“施主都了解了?”
徐经纬道:“原是些微的不同而且,小可已了解了。”
他露出好奇的目光,又问道:“可是武曼卿在研习蟹形八步之时,难道不会发现这画册另有文章?”
昙光大师坚决地道:“不会!不要说是武曼卿,就是天下至尊的武林三尊,也无法看出贫僧的蟹形八步中,有何不对之处。”
他怕徐经纬不明白其中道理,不待徐经纬提出问题,就又接下去道,“这是因为蟹形八步之中所含架式步位,并没有不对之处,问题仅在提气收放之际,对内功精良的人来讲,将在悄没声中伤害了他的奇经八脉。”
徐经纬道:“小可明白啦,等到奇经八脉受损,发觉之时已走火入魔,不可救药了,对不对?”
昙光大师欣然地望着徐经纬,像是极为欣赏他的悟性,好一会儿才道:“对的!引起走火入魔的原因,不在图样之上,修习的人怎会发觉?”
这等于致人死命于无形之中,昙光大师这番心计,委实骇人听闻。,那么以他这种得道的高僧,为什么还有如此重大的杀机?是不是武曼卿这女子有十恶不赦之罪?徐经纬不好意思提出他心中的疑问,只好道:“小可虽然可以按照大师的意思,将蟹行秘籍交给武曼卿…可是万一地根本无动于衷,一点兴趣也没有,小可该怎么办?”
这确是个难题,万一蟹行秘籍引不起武曼卿的兴趣,不屑向徐经纬动手抢夺的话,景光大师的心血,岂不白费?但昙光大师却道:“武曼卿不知施主怀有蟹行秘籍则已,一知道她必会设法夺取,此事施主不用担心……”
徐经纬听他这么说,遂道:“万一别的武林高手闻讯后也插上一手,小可该怎么办?”
昙光大师道:“施主身怀蟹行秘籍的事,一传出江湖,必定有不少人会生出觊觎之心,设法夺取。因此施主要小心维护,不可叫蟹行秘籍落入他人之手…”
徐经纬道:“可是小可缚鸡之力,怕不容易保住秘籍的……”
昙光大师道:“凭施主的聪明才智,及坚定无比的毅力,贫僧相信秘籍必不至于失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