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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就是说,这段平静的日子,等于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杀劫,正在酝酿之中。
徐经纬准时启关了。
虽然不过是短短的七天工夫,但徐经纬却好像是脱胎换骨,换了一个人似地。
这倒并不是说他像一般武林高手一样,双目神光如电,两太阳穴高高鼓起,而是英华内敛,变成完全像一个不会武功的人了。
首先向他道贺的是陆而:“小子,恭喜你百尺竿头,又进了一大步。”
徐经纬笑道:“别向我灌迷汤,胖子,最近几天,情况如何?”陆而道:“情况可多哩!先说好的方面,武曼卿已痛改前非,并已劝导上官倩,愿意交出你师父的解药了。”
徐经纬禁不住目光一亮道:“真的?”
陆而瞪了他一眼道:“我胖子几时骗过你!”
徐经纬歉笑道:“算我失言。”
陆而笑道:“我不会计较这些,走吧!七天不见,你那两个小媳妇可等急了哩!”
徐经纬俊睑一红,跟在后面,边走边问道:“胖子你说还有坏情况?”
“也说不上坏,不过是增加咱们一些麻烦而已!”
“此话怎讲?”
“事情很明显,余泛正在四处找帮手,据我所获得的消息,有五个很厉害的东洋武士,最近十天之内,可赶到这儿。”
“是跟扶桑客一样的角色?”
陆而道:“都是扶桑客的同门,两个是师叔,三个是师弟,据说,都是倭国方面的顶尖儿武士们,比扶桑客厉害多了。”
徐经纬笑笑道:“但愿如此就好了……”
武曼卿很准时。徐经纬才和陆而回到宾馆,正与成如岑、朱绮美二人谈笑之间,门外已传来一个小沙弥的语声道:“启禀二位姑娘,那位姓武的女施主又来了。”
朱绮美道:“好!劳驾小师父带她来。”
“是!”
小沙弥恭应着匆匆离去。
朱绮美却趁这机会,将和武曼卿、上官倩二人谈判的经过,向徐经纬简略地复述了一遍,同时成如岑也将上官清清了过来。
当这段经过快说完时,武曼卿也在小沙弥的陪同之下进入室内。
双方一见面,就开门见山,谈到主题。
双方也都很干脆,徐经纬首先替上官倩解除了被封闭的功力,上官倩也交出了解除昙光身上剧毒的处方。
但这情形,却使徐经纬一怔道:“没有现成解药?”
“是的!”
上官倩道:“即使有现成解药,你也可能会怀疑它是毒药,所以,临时去药铺配解药,是最好的办法。”
不等徐经纬接腔,又立即接道:“你该看得出来,处方上的几味药,都很普通,即使是最小的药铺也可以配齐,而且,即使是稍诸药理的人,也知道这不是毒药,所以,你可以放心使用。
徐经纬晤了一声道:“设想倒是很周到,只是……”
上官倩道:“如果这解药没效,可以任凭处置。”
徐经纬道:“我本来不应该这么怀疑你们,但俗语说得好,知人却面不知心,何况,这关系我师父的生死,所以,我不得不特别慎重一点。”
武曼卿道:‘你用不着多加解释,我们都不怪你。”
“可是。”徐经纬接道:“既然留下来作人质,我可必须封闭你们的功力。”
武曼卿苦笑道:“不要紧,你尽管下手。”
徐经纬道:“那么,请恕我放肆了……”
他毫不客气地,扬指凌空连点,将武曼卿、上官倩二人的功力封闭住,
上官倩注目问道:“徐公子,你打算几时替你师父送解药去?”
徐经纬不加思索地道:“等这儿事了之后。”
武曼卿道:“这么一来,令师可得多受半个月以上的煎熬。”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何况,他老人家多年的痛苦都挨过了,再挨几天也算不了什么!”
“但这多挨的几天,是可避免的。”
“此话怎讲?”
武曼卿却反问道:“你是不是担心军旗盟会在这几天发动攻势?”
“唔……”
“那我可以告诉你,你尽管先替令师送解药去,我保证十天之内,他们决不会发动攻势。”
徐经纬没接腔,却用目光在对方脸上划了一个问号。
武曼卿加以补充道:“据我所知,他们还有大批助手尤未赶来。”
徐经纬道:“你是说,他们的助手,必须还有十来天才能到齐?”
武曼卿点点头道:“不错。”
一直静听着的陆而插口道:“这消息倒是实在的。”
“那么。”徐经纬接着笑道:“你胖子也赞成我先给我师父送解药去。”
陆而道:“是的,快马加鞭,五天足够来回了,到时候,我们也可以增加一个得力的助手。”
徐经纬兴奋地点点头道:“好!我马上动身!”
两天后的黄昏,徐经纬又回到他和昙光大师邂逅的那个海边的天然石洞刚。
两边天际,晚霞似锦。
海面上,一波跟着一波的浪花在翻腾着。
天空中,有着两只海鸥在滑翔着。
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那么样和。
可是,徐经纬的心中,却有如海涛一样地,在汹涌着,翻腾着。
人的际遇,是多么不可思议。
当徐经纬当初因逃避敌人的追杀,和昙光巧遇时的情景,是多么狼狈。
曾几何时,他已迭膺奇遇,成了当代武林中极少数的顶尖儿人物之一,但那最初将他引上幸福之路的昙光大师,却仍然在这阴暗而又潮湿的天然石洞之中,受到那定时发作的剧毒的煎熬。
此情此景,怎不教他一时之间,为之百感交集哩!
他默然良久,终于快步奔入洞内,井边走边大声嚷道:“师父,师父,徒儿回来啦!”
一阵沉重得有如牛喘的喘息声,打断了他的兴奋,也打断了他的话声。
原来洞中的昙光,正是剧毒发作之际,因而他一下子愣住了。
须知此刻的徐经纬,一身成就,已超越了武林三尊。
因此,尽管石洞中阴暗得很,他却能清晰地看到,曼光大师脸色白里透青,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一口钢牙,咬得格格作响c
昙光当然也看到了徐经纬,他强忍着无边痛苦,连连挥手道:“快出去……待会再来……”
徐经纬连忙道:“不!师父,我已取得解药……”
“哪儿来的解药?”
“师父,先解除剧毒之后,我再慢慢告诉您……”
说着,他不由分说,已取出配好的药丸,给昙光喂了下去。
而且,立即右掌贴上乃师背后的“灵台”大穴,以本身真力,助长乃师体内药力的发挥。
毒娘娘上官倩所开的处方调制的药丸,倒真是很有效。
不到袋烟工夫,昙光的痛苦已由逐渐减轻而完全消失无踪。
当徐经纬将别后经过,以及目前的江湖情况详细地说明之后,景光却深长地一叹道:“孩子,我这个徒拥虚名的师父,算是生爱你的了。”
徐经纬正容道:“师父千万别这么说,如果没有您,徒儿不会有今天。”
昙光苦笑道:“话是不错,但严格说来,一切都得归功于你的福绕深厚才对。”
不等他接腔,又立即接问道:“孩子,你还马上要赶回嵩山去?”
徐经纬点点头道:“是的。”
是光道:“那么,我不耽搁你了,你立即启程吧!”
徐经纬道:“我想跟师父一起走。”
昙光笑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怕师父在中途发生意外……”徐经纬连忙道:“不!师父,我的意思,是想请师父趁机多指点一些本门武学。”
昙光笑道:“傻小子,不要在师父面前来这一套,你已毋须我指点,我也不必要你来照顾,你该明白,这些年来,我的功夫并未放下,任何情况之下,我自信有力量足以自保。”
徐经纬讪然一笑道:“师父……”
昙光道:“别说了,快点走吧!如果由于你的行程延迟,再使本门发生意外,那我就罪孽深重啦!”
徐经纬只好站了起来道:“那么,师父几时动身?”
昙光沉思了一下道:“我也会很快赶去。”
破晓时分。
兼程急赶的徐经纬,已进入闽赣交界处的武夷山山区。
对一个仆仆风尘的旅人来说,目前这晨光,已经是够早的了。
但俗语说得好: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此时此地,居然还有比徐经纬更早的人。
晓色迷蒙中,只见山径旁居然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在依偎着,喝喝细语。
那是军旗盟的第一副盟主段裕,和四川唐门的八小姐飞红袖唐英。
唐英和段裕在一起,本不足为奇,但此时此地,不期而遇,可就太不寻常了。
因为,据徐经纬所知,段裕正在登封坐镇,策划突击少林寺的事宜,他要和唐英亲热,随时随地都可以,怎会于这“军书旁午”之际,迢迢千里地跑到这武夷山的山区中来?这情形,固然使徐经纬纳闷,同样地,段裕和唐英二人也殊感惊讶。
由于他们双方都是艺高人胆大,并未掩饰本来面目,因而触目之下,双方都是一目了然。
徐经纬“咦”了一声,一勒马恒,停了下来。
段裕一征之下,冷然一笑道:“徐经纬,对你我来说,似乎天地太狭小了一点”
徐经纬端坐马上,淡然一笑道:“是啊!我也有此同感。”
段裕徐徐站了起来,道:“听说你的功力,日长夜大,今宵,啊不!现在已经天亮了,应该说是今天才对,今天,我要好好的称称你的斤两。”
“在下舍命奉陪。”
“希望莫使我失望,”
“保证不会。”
说话间,徐经纬已飘身下马,像一片落叶似地,飘落段裕身前丈远。
唐英忽然插口道:“不!裕哥,让我来!”
紧接着,厉叱一声:“姓徐的,还我妹妹的命来!”
她话出招随,厉叱声中,已手挥长剑,向徐经纬飞扑过来。
徐经纬一面飞身闪避,一面沉声叱道:“唐英,你疯了!”
“少废话!”唐英一面厉叱着,一面飞身进扑,刹时之间,已攻出五剑。
徐经纬一面闪避,一面沉声问道:‘你认为唐宁是我杀的?”
唐英冷笑道:“男子汉大丈夫,杀了人,为何不敢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