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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说着进了门,把马拴好,进入棚舍。依梨华紧张地拍着谭啸的手道:“这么说,你要走?”
谭啸见她如此,不由笑了笑,轻轻地拍着她道:“你坐下,我们慢慢谈。”
依梨华眼圈一红,仍是站立着道:“不!我不要你走……”
谭啸叹了一声,苦笑道:“那我们都得死!”
依梨华坐下身来,泪汪汪地看着谭啸:
“他们就真的这么厉害?”
谭啸苦笑了笑,温柔地望着她道:“你怎会知道?姑娘,不是我说一句妄自菲薄的话,他们四人之中任何一人,都可致我于死地,更何况四人联合下手。”
他想起自己身受的一切,不禁打了一个冷战,紧紧地咬了一下牙:
“姑娘!无论如何我必须走,我更不能害你及你爸爸,敌人是手狠心毒的。”
依梨华怔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好!那我们一块走!”
谭啸一惊道:“你也要跟我走?那这个家呢?依老伯呢?”
依梨华苦笑了笑道:“拔荡早就给我说了,说有一天你要走,就叫我跟着你……拔荡自己可以把妈妈接回来……”
谭啸不由心中一喜,他望着她惨然地笑道:
“那太委屈你了……姑娘!跟着我出门,是很受罪的,你知道,我们不能往内陆去,要处处防备着晏星寒等四个人。”
依梨华点着头笑道:“是呀!可是这有什么呢?”
谭啸怔了一下又道:“我们要出嘉峪关……”
“是呀!”依梨华打断了他的话,扳着玉指接下去道:“我们要经过沙漠,还要过九沟十八阪,才能到安西;再往西北走,要十几天不见草木,一路上连水都没有一滴,有水都是黄色的卤浆,人不能吃,可是我们可以自己带水……”
她笑着,翘着嘴角,瞟着谭啸道:“这也没什么呀!这条路,我熟透了。”
谭啸反倒听着惊心,他怔怔地道:“这么苦呀?”
依梨华笑道:“你看,你根本连路都认不清楚,这一下更是非我去不行了!”
谭啸呆呆地望着她一笑: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呢?”
依梨华皱了一下秀眉道:“今天我们准备一下,明天就可以上路了。只是,可怜的拔荡他又要一个人住几天了。”
忽然,依梨伽太揭开帘子走进来,谭啸忙站起唤了声:
“老伯!”
哈萨克老人微微一笑,操着生硬的汉语道:“相公请坐下!”
依梨华忙叫道:“拔荡……”
依梨伽太笑道:“你不要说,我都听见了,你们不要为我着想,我很健康;而且我还有事,想到凉州去一趟,要去两个月,回来的时候……”
他用手指了依梨华一下,紫红的脸上,堆积着笑纹:
“你母亲也就回来了,所以,你们可以放心走,明天就走。”
二人心中都不禁一喜。他含笑走到谭啸身前,双手放在谭啸肩上:
“孩子!你很年轻,你的前程是好的……”
他回头看了他女儿一眼,又回过头来,笑接下去:
“现在,我把我女儿交给你了,希望你好好待她,她是一个好女子,你愿意好好待她么?”
谭啸毫不犹豫地点头道:“老伯!请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待你女儿。”
哈萨克老人大笑道:“好!好!你们再回来时,就结婚。”
谭啸心中一惊,可是他坦诚地笑道:“谢谢老伯,能把这么美丽的姑娘下嫁给我。”
依梨伽太放声大笑着,依梨华却羞得由位子上站起来,笑着捶打着父亲哼道:“拔荡……拔荡……”
哈萨克老人用手抱着她,停住了笑声,又用手指着谭啸对她道:“从今天起,你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必须好好侍候他,他就快要是你的丈夫了。你们如果能打败了敌人,记住快回来,回来结婚!”
依梨华感激地趴在父亲的身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依梨伽太轻轻地拍着女儿的背,微笑道:“不要哭,快整理东西去吧!明天你们一早就上路,这条路可是不大好走!”
依梨华点了点头,离开了父亲。谭啸叹息道:“老伯,这都是我……”
依梨伽太摆手一笑:
“不要这么说,你们是年轻人,年轻人是不应老住在家里的
他皱了一下眉,接道:“你那个仇人天马行空晏星寒,我是知道他的。他有一身好功夫,你们还是先逃命要紧,报仇以后再想办法!”
谭啸惭愧地点着头,这时依梨华已转到里面,整理着衣物,好在他们旅行是常事,革囊也现成,到了晚上,二人衣服都备好了。
依梨伽太帮他们把东西拿到马房内,又找出沙漠里专用的水囊、皮帐篷、马灯。谭啸本没有想到这许多东西,等到整理出来以后,他不禁吃了一惊,可是每一样,都是长途旅行所少不了的,他不禁十分感激哈萨克老人的关心。
二人把物件都系好在马鞍上,明晨只须往马背上一放就行了。
然后他们三人就在房内长谈了起来。哈萨克老人告诉他们很多沙漠中的旅行经验,如何防风、防沙、防干旱、防狼群,可谓无微不至。
谭啸一一记在心内。依梨伽太还把沿途几个朋友的名字,告诉了女儿,嘱她必要时可以向他们索取应用之物,依梨华也都一一记住了。
这时天已很晚了,因为明天还要行长路,在依梨伽太的催促下,他们只好各自归房就寝。
谭啸关上了门,静静地想了一会儿,心中真有说不出的感慨。他想如果今天所见的那两个骑马的回人,真是晏星寒派来的探子的话,那么,敌人可能就要来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打了一个冷战,颇觉得有些坐立不安,他开始来回地在这间房子里走着,仇恨开始再次地咀嚼着他,他推开窗,夜风吹着他的头发,他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闷,似乎感觉到大难又将来临的兆头。
他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把窗子关上,远处的钟声,正当当的响着,这是一个恼人的离别之夜。风尘万里、四海为家的谭啸,本来以旅行为家常便饭,可是不知如何,明晨的远行,却使他感到异常畏惧。他躺在床上,不觉又想到了依梨华,这个少女,也将是自己生命的一部份了。他从来也没有和一个单身少女旅行过,试想,孤男寡女,又同属少年,在漫长的旅途上……
想到这里,他的脸不禁有些烧了,同时又有些暗自惭愧的感觉,因为自己和她,同属侠义道中人,感情是至高无上的纯洁,那应该是和一般世俗不同的。这么想着,他下意识地又有些沾沾自喜的感觉,因为他毕竟发现了自己和一般人的不同之处了。
不知何时,窗外刮起了大风,哗啦啦吹得篱笆墙直响,雨点子打在羊皮窗户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这风雨的交响乐,终于使他入了梦乡!
可是,好梦不长!
朦胧之中。一个人正狠命地摇看他的身子,其实那是不必的,因为当那人的手方一触及他时,他已本能地惊醒了。
谭啸猛地翻身坐起,方要喝叱,床前那人却很快地退后了一步,急促地小声道:“大哥,是我!晏小真!”
谭啸不由大吃一惊!
“啊……晏姑娘……有什么事?”
晏小真身上穿着一袭薄薄的油绸子雨衣,为雨水淋得温亮亮的,她那双剪水双瞳,更闪烁着复杂的颜色,她颤抖着道:“大哥!你快跟我出来,我有话告诉你!”
她说着身形一弓,已穿窗而出,真比箭头子还快,那扇羊皮窗户,不知何时早已大开,风正由窗口向里面灌进来。
谭啸惊异之下,也不及找雨衣,只紧了一下束在腰上的带子,就跟着小真的身影,飞身而出。外面的雨下得很大,一出来就淋了一个落汤鸡。
而前行的小真,却一路轻登巧纵,直向一处小土丘上扑去。
她此时此刻的出现,令谭啸感到定有非常的事情发生了,他带着惊恐的心,也展开轻功提纵之术,紧紧蹑随着晏小真。
似如此,约有半盏茶工夫,谭啸已感到有些不耐了,才见小真在一棵大树下站住了。
这时,当空亮了一个闪电,一个霹雳,震得山摇地动,雨更大了。
谭啸扑到树下,大声喘道:“姑娘!有什么事?请快告诉我!”
这时小真直直地看着谭啸,好半天才徐徐道:“你一直都住在那个女贼的家里么?”
谭啸一面用手抹着脸上的雨水,慨然道:“是依姑娘救了我的命,我住在她家里养伤……”
他怔了一下,接道:“莫非你引我出来,只是为问我这一句话么?”
“当然不是!”晏小真苦笑了一下。
“那么……”
“大哥!请你不要急,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
谭啸张大了眸子,紧张地道:“莫非你爹爹又……”
晏小真点了点头,流泪道:“他们现在正要到你住的地方搜杀你,我提前来告诉你。”
她扬了一下头,颤抖地道:“你现在快走吧!我所能做的,只此而已!”
谭啸不由打了一个冷战,可是由此,更可见小真对自己的情意,他讷讷道:“这是你第二次救我,姑娘……我谢谢你!”
他说着,忍不住紧紧地握住小真一只手,微微摇着。晏小真迟疑地说:
“往西走……出嘉峪关,到安西、去沙漠、去蒙古,只有那里最安全。大哥!你听我的话!”
谭啸咬着牙点了点头,雨水像小长虫似的,由他头发上,经过脸,然后再淌下来。
忽然,他打了一个冷战:
“不好!依梨华他们……”
他惊叫了一声,回头就跑,可是却被晏小真死命地拉住了:
“不要去,大哥!千万不能回去,回去是死路一条……大哥!你只顾你自己吧!”
谭啸得了一下,死命地挣开了她的手,退后了一步,用冰冷的声音:
“姑娘,那是办不到的!她和她的父亲,都是好人,也都是我的救命大恩人,我怎能看着他们身遭毒手?啊!依梨华……”
他猛然转身就跑,当空又打了一个大雷,闪电照着他,就像一个披发的鬼。
晏小真用更快的身法,又窜在他身前,张开两臂,拦住他的去路,痛哭失声地道:“大哥!我求求你,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