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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夫人不胜悲凄的道:“难道我有两个母亲不成?正是她老人家!”
金白羽的一颗心,如同十五个吊桶汲水,七上八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九凤令主隐退深山荒石,荒舍蛰居,为早死的丈夫守墓,足见壮志全消。
为何又出现江湖,先杀秦岭三鬼,再下令找他的麻烦?
九凤令主在眨眼之际力毙秦岭三鬼,为何在片刻之际死在飞叉阎罗的三股叉之下?
想着,皱眉道:“夫人!九凤令主武功高绝,凭飞叉阎罗那点微末道行……”“唉!”陆夫人一声长叹道:“家母只因双臂皆废,才退隐庐山,归隐之后,二十年不谈武事,功力全散,她所以不愿住在谷内,也因不愿见儿孙辈练武习功!”
“噢!”金白羽更加不解,下意识的摸摸自己身上四块令牌,口中应道:“原来如此!”
“金大侠!”陆夫人又娓娓的道:“索性对你明言了吧!”
金白羽心想:“可能提到我身上四块令牌的事了!”
想念中不觉道:“请夫人指教!”
“请坐!”陆夫人自己也平静的坐下,徐徐的道:“家母二十年前,两臂被两个门派所废,立志不再重出江湖!”
金白羽漫声道:“是!”
陆夫人道:“但是,我们做儿女的,有替上一代报仇雪耻的义务!那废去家母双臂的两家门派,功力又非我们所能比拟,因此,二十年来,忍辱偷生,在此苟延残喘!”
金白羽应道:“夫人孝行可佳,令人钦佩!”
陆夫人摇头道:“半年之前,偶听人言,只要能练成玄门羽书上的绝世功夫,就是那两大仇家的克星!”
金白羽心中不由一震,勉强镇定道:“哦!是吗?”
陆夫人一脸的悲哀,满腔心事,以袖拭泪,并未留心金白羽的神色!继续的道:“据说玄门羽书,落在金陵碧云寺,因此,外子化装道家,前往……”她悲不自禁,泣不成声。
金白羽心中忐忐忑忑,十分不安,勉强镇定下来,讷讷的道:“就是夫人适才所问的“乾坤剑”卢一鸣庐大侠?”
陆夫人泪如雨下道:“正是拙夫!半年音讯全无,而家中又遭如此变故……”一种难以言宣的悲哀,使五间茅舍充满了愁云惨雾,真是铁石心肠也要一掬同情之泪。
金白羽不能断定碧云寺地穴中的老道就是“乾坤剑”卢一鸣。
但是,他担心真的是他。
若果真的是卢一鸣,乃是自己的恩人。
因为自己得到他的古剑,而且得了他已经到手的玄门羽书。
再说卢一鸣所以冒死去盗羽书,目的并非出于贪字,而是要为岳母报仇,其志可佳,其情可悯。
眼前,陆夫人的处境,更值得同情。
惟一要弄明白的是身上的三块九凤追魂索命连环令符。
假如是九凤令主真的向自己挑战,如今她的人已死了,也要有个了断!
使人不解的是,谷之阳所说,九凤令符,只剩了三面。
如今连自己身上已有七面之多,这将如何解释!
恰巧,这时陆夫人一挥手对侍女道:“令牌捧回!”
“且慢!”金白羽朗声喝止,人也弹腰起立。
陆夫人顿吃一惊,飘身抢到那银盘之前,目光如电的道:“金大侠!何故拦阻!”
她分明是伯金白羽对这三面九凤令符起了觊觎之心,双肩微纵,蓄功戒备。
“夫人!”金白羽觉得是有些儿鲁莽,不由玉面绯红!退了一步道:“夫人不要误会,在下并无他意!”
陆夫人的功力末卸,惑疑的道:“因何拦阻我呢?”
金白羽不慌不忙的道:“在下也有几面令符,请夫人赏鉴赏鉴!”
陆夫人闻言淡淡一笑道:“是贵前人的遗物?还是你青衣修罗的表记?”
“都不是!”金白羽探手取出四面令符,扬声道:“九凤玉佩!”他托在掌上送到陆夫人的眼前。
“哦!”陆夫人不由大吃一惊?身子一撤,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双目盯在金白羽的手上,失神的道:“四面?哪来的四面?”
金白羽缓缓的道:“不瞒夫人说,在下进入庐山,正是为这四面令牌而来!”
陆夫人不由脸色惨白,花容失色道:“你能不能说明白一点!”
“可以!”金白羽朗声道:“在下在三天之中,连接四块九凤令!夫人!你想,我怎能不到庐山来呢?”
“不!不!”陆夫人摇头不迭道:“不可能!不可能!”
金白羽道:“在下何必开自己的玩笑,又何必扯这一个瞒天大谎!何况有令牌为证!”
陆夫人依然摇头道:“家母二十年未出此谷半步,再说她双臂早废,功力已散。”
金白羽道:“难道这金牌是飞到金陵去的?”
“这……”陆夫人为之语塞。
金白羽微笑道:“夫人!是不是“乾坤剑”卢前辈,存心开在下的玩笑呢?”
“不!不!”陆夫人一迭连声的道:“没有这个可能!”
金白羽道:“他在外面的事夫人准能知道?”
陆夫人正色道:“家母只留下三面令牌,现在都在谷中,你是见到过的!”
金白羽冷冷一笑道:“除非这四面令符是捏造的!”
他这句话乃是一句无心之言,含着辩驳之意。
不料,陆夫人神情一凛道:“呃!这也不一定,江湖上的事,原本是千变万化!来……”她说着,回手端起身后竹桌上的银盘,走向金白羽前道:“比一比!比一比!”
金白羽淡淡的道:“何必比,一望即知!”
陆夫人手托银盘,已到了金白羽的身前。
金白羽看也懒得看,手臂一伸,朗声道:“夫人!你自己去看!”
“金大侠!”陆夫人提高了嗓门叫了一声,接着仰天发出阵银铃似的笑声,又接着道:“金大侠!你上当了!”
金白羽见她神色有异,不由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四面令牌,又扫了银盘中的三面。
依旧没有分别,不由微愠道:“夫人!事实胜于雄辩。”
“对!对!”陆夫人爽朗的道:“金大侠,你何不仔细看看这两种令符中间的一个“死”字!”
金白羽这才留心,双目一凛,又道:“噫!果然不同!”
但见,那银盘中的三面令符,每个上面的“死”字,都是浮雕的,突出平面的,每一笔,每一画,都十分清楚明晰。
自己手中的四面令符中的“死”字,虽然也十分明显,但是,原来是凹入平面的雕空的。
这是不容易发现。
但既经指明,又很容易看出的不同之处。
金白羽不由一时为之气结。
陆夫人也大感不惑的道:“金大侠,家母隐居二十年,对我等尚且不忍见着练武,焉能再有重振当年余勇之心!”
金白羽自顾沉思这令符的来源!
陆夫人又道:“以血盟帮的微末技业,就害了家母之命,想家母早已残废,该勿庸置疑了吧!”
“这个当然!”金白羽慷慨的道:“不过,是谁以假乱真,扰得在下日夜不安,这一点在下是耿耿于怀!”
“当然!”陆夫人接着道:“这一点,不但金大侠不能忘记,就是本谷也要查明真相!”
说完,陆夫人又向青衣侍女道:“酒宴备齐了没有?”
青衣侍女齐声应道:“早已备齐,在东厢摆好!”
陆夫人含笑道:“拙夫不在谷中,恕妾不能奉陪,请少侠自己随便用些,请!”
说着,已姗姗而立,单手肃容,引向东厢雅房。
此刻,天已黎明。
折腾了一夜,金白羽也真的有些饥肠辘辘。
东厢房已端上了一桌十分清爽的八色山味,一壶竹叶青。
陆夫人又道:“金大侠!食用完毕,就在里厢静养,山居之中,诸多简便!”
金白羽道:“多有打扰,于心不安!”
“武林一脉,何必太谦!”
陆夫人说完,再三叮咛侍女好好侍候,她自己则告辞去了。
金白羽一个人自饮自酌,一面思量真假令符的怪事来。
令符的真假,已无庸疑惑?
眼前,使他不解的是:使用令符之人是谁?目的何在?
这当然是一时得不到答案的。
由于心中有事,不免多饮了几杯,胡乱吃了些饭,脱去外衣……贴身之处,他又摸摸那柄从碧云寺地穴老道枯骨堆里所得的那柄古剑。
这柄剑又引起他的幻想,心忖:“但愿这柄剑不是乾坤剑!更愿那堆枯骨不是卢一鸣!”
“假如是的,我应该把剑还给陆夫人!”
“还有那本玄门羽书……”
想着,不自觉合眼睡去。
不知经过了多久。
忽然,人声嘈杂,感到自己手脚异常。
“咦!”金白羽大吃一惊。
原来自己的手脚竟被人捆了个结实,眼前,已不是茅草精舍,而是一连七间,十分宽敞而又堂皇的大厅。
陆夫人面色铁青,高踞正位。
卢家九姐妹,一个个面有怒容,雁翅环立。
自己被放在青石水磨的地上。
他不由又急又气,又恼又怒的叫道:“陆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夫人面如秋霜冷峻异常的道:“姓金的!你有脸问我是什么意思?”
金白羽摸不清的道:“你指的什么了?”
陆夫人顺手在案上举起那柄古剑,咬牙道:“我问你!这柄剑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剑?”金白羽不由一楞,不答反问道:“这柄剑关你什么事?”
“哼哼!”陆夫人不由勃然大怒道:“武林之中谁不知这是乾坤剑!”
金白羽心中一震道:“乾坤剑!”
“你看!”陆夫人突然将古剑连鞘丢下来,口中怒声道:“剑柄之上左有乾三连,右有坤六断!连瞎子也可以摸得到!”
在金白羽来说,的确没留心这些。
在碧云寺地穴中,光线黑暗,也未留心仔细观看。
携剑出穴之后,只觉剑锋不凡,十分称手,更没有把玩。
在陆夫人未提醒之前,怎会想到这些。
因此,他直爽的道:“金某从来没留心什么乾三连坤六断!”
陆夫人娇叱道:“这是八卦之上的乾上坤下的图形,人尽皆知的简易图案!难道你金大侠就不知道?”
金白羽道:“在下并未推说不知!”
陆夫人道:“既然知道,这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