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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女儿家的羞态,把一张粉脸涨得红生双颊,像熟透了的苹果似的。
她的一颗芳心,也如小鹿乱撞般的,跳个不停。
金白羽已经感到,忙道:“凤姑娘!不要动,冷静下来,再有半个时辰,伤势才可痊愈!”
杨玉凤脉脉含情的眼神,落在金白羽的脸上,有娇羞,有感激,有兴奋,有喜悦!
金白羽对于儿女私情,并不是一无所知。然而,他对于眼前的杨玉凤,可以说不存半点的情爱。
他所以情愿拚着耗损真元为她疗伤,千真万确是心头的一点歉意。
但是,杨玉凤如何想呢?
须知武林之中,能为人施功疗伤,乃是一椿大事。
练武之人,增功益力,苦修苦练还来不及呢?谁肯牺牲自己苦练的功夫,为别人疗伤。
因此,难怪杨玉凤有一厢情愿的想法,认为金白羽对自己情有独钟。
再说,她此刻遭了剧变,成了孤苦零丁的飘萍飞絮之身,多么需要有一个侣伴。
更因她对金白羽本来就有一见倾心的意思。
此刻,她微闭双目,感到无比的温馨,无比的舒泰,尽情享受这难得的片刻。
又是半个时辰,眼看已到黄昏。
金白羽已是微觉疲劳。
他感到杨玉凤的气血已纳入正轨,伤势已完全祛除,只需休养一夜,也就无虑了。
因此,低声道:“杨姑娘!你觉着好些儿了吗?”
杨玉凤分明已觉得伤势尽去。
但是,她要尽情的享受这份温馨,鼻孔中“嗯”了一声,娇慵慵的扭动一下道:“嗯!没有嘛!”
金白羽不由眉头一皱道:“没有?真的?”
杨玉凤撒娇道:“是吗?我会骗你吗?”
“嘻嘻!”金白羽淡淡一笑道:“凤姑娘!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要是再一运功,只怕你五脏六腑受不了!”
杨玉凤把躺着的身子向金白羽所坐之处挤近了一些,口中含含糊糊的撒娇道:“你来呀!死在你手下,我也心甘情愿!”
金白羽见她越来越不像话,忙道:“杨姑娘!你伤势初愈,街请保重!”
说着,双手一撤,一跃下地。
这时,已是掌灯时分。
金白羽又道:“杨姑娘!你在何处落脚,在下好送你回寓!”
不料,杨玉凤娇慵不胜的道:“我没有住店,除非你送我回四川!”
金白羽不由大急,心想:“这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她要是不走,孤男寡女,处在一室……”想着,不由焦急道:“既然如此,我替你再租一个清静的房子,你好生休养吧!”
杨玉凤眉目含情的道:“这儿不是很好吗?”
“这里?”金白羽怔了一下,接着道:“可是……也好!你就在这儿躺着吧!”
他心知杨玉凤存心赖在这儿,纵然如何解说,她是不会走的,说不定反而闹僵起来,大家都下不了台。
因此,他说完又道:“我到外面走一下!”
不等杨玉凤开口,金白羽三步两步抢出了房门。
他打算到谷之阳处盘桓一宵。
谁知谷之阳早已出去,房子里黑洞洞的。
金白羽只好走出客店,信步向市街走去。
忽然他想:“何不到鸡鸣寺走一趟,顺便探听一下秦岭三鬼是何许人也!”
心念既起,迳向城外走去。
片刻之间,已远远的看到鸡鸣寺的影子。
忽然,左侧一道青影,快如飞矢,也是向鸡鸣寺方位而去。
这青影的装扮,与自己毫无二致。
金白羽大感奇怪:心付:“这又是谁,难道又是冒充我青衣修罗吗?”
想着脚下展开上乘轻功,追上前去。
但见那青影身法不凡,一转眼之际,已飘向鸡鸣寺的左侧厢房。
金白羽更不怠慢,晃肩催功,尾随而上。
不想,鸡鸣寺前殿鼓钹声喧,僧人们正在做晚课。
左侧厢房灯光明亮。
他正待游身而下。
匆听左厢房里冷兮兮的一声道:“秦岭三鬼!你们既认得在下,就该自裁,还等在下动手吗?”
接着,一个破锣嗓子道:“秦岭三鬼什么地方得罪了阁下,漏夜到此寻岔找事!”
先前那个冷兮兮的嗓音又道:“住口!你们连手夜袭太极门,杀了王天铎,还想不认账?”
金白羽不由一惊,心想:王天铎果然是秦岭三鬼杀的!
似乎是秦岭三鬼之一,嘶哑的嗓门又道:“我们弟兄三人是奉命行事……”紧接着一个尖嗓门道:“冤有头债有主!你可以去找百剑盟主古长卿,是他命我们去的!”
金白羽听得清楚,心中更加吃惊!
“难道古长卿真的是……”
没有时间给他多想,但听冷森森口气的那人又道:“少废话,金爷今天就是替王天铎讨回公道来的!”
接着,呛啷一声,是兵刃出鞘的声音。
嘶哑嗓门也怒喝道:“青衣修罗吓不了人,秦岭三鬼也不是好惹的!”
“大胆!”冷森的一声断喝。
厢房的灯光顿灭。
“咕咚……”
连声大响,厢房后窗破碎声中,几条人影电射穿出。
口口口
金白羽毫不怠慢,心意初动,人已飘下了庙墙,点地再起,越过东厢,也向庙后扑去。
一连几声闷哼。
噗通连声大响。
星月的微弱光芒之下,金白羽不由呆住了。
鸡鸣寺的后山,原是一片和尚的葬场,高矮不一的佛塔,上扣下合的瓦缸,如同一具具山精,又像一幢幢的魔影。
骇然令人惊异的是,地上倒着三个一色暗紫劲装的大汉。
三个大汉的胸前,都同样的血潮外涌,叶叶有声。
好快的手法,杀人的凶手,竟然不见踪影。
金白羽的身法,可以说快得无可比拟,反应之灵活,更非常人可比。
为何竟在眨眼之间,把杀人的凶手给走脱了呢?
不用问,被杀的三个紫衣大汉,必是秦岭三鬼弟兄无疑!
而杀死秦岭三鬼的,又是谁呢?
为何这般凑巧,金白羽第一次听说王天铎是死在秦岭三鬼的手下,而又过上三鬼遭人毒手?
是巧合呢?还是……
正在他沉思呆想之际,鸡鸣寺东厢房内忽然灯光一亮,传出喊叫:“秦老大!咦!”
想是房子里没有人,所以说话的感到惊奇!
这人的声音好熟:“是古长卿!”
金白羽心念末已,人已向东厢房的后窗走去。
就着后窗被震破的窗门中瞧去,很明显,也很容易的看得见厢房内的一切。
但见,百剑盟主古长卿,坐在左首的太师椅上,正在自言自语的道:“他三兄弟怎么一个也不见呢?”
忽然,他像是一惊而起,喝道:“窗外是谁?”
金白羽心中不由一震,暗想:“古长卿好俊的功夫!居然听出窗外有人?”
因为,星夜之间,房内有灯,窗外漆黑,由明看暗不大容易。
同时金白羽既站在阴暗之处,人又没有丝毫移动,乃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没有音响。
再说,以金白羽目前功力之高,可以说已是登峰造极,到了纹风不起,龟息龙蛰的地步,岂是常人所能轻易察觉得到的!
就在金白羽想念之际……
“是金老弟吗?”
古长卿竟已叫出了金白羽的名字出来,同时,人也向被震开的窗门走来。
第四回玉牌追魂
金白羽再也隐身不住了,他长身走向窗口,隔着窗子拱手道:“古盟主!真凑巧!你也到鸡鸣寺来……”“我!唉!”古长卿叹息一声道:“我要找秦岭三鬼,请他兄弟出面,把老朽与王天铎的事澄清一下,不然,真的被人误会,老朽我就吃罪不起了!”
“哦!”金白羽心中不由一动,嘴里却道:“可惜前辈你来迟一步!”
“来迟一步?”古长卿不解的道:“难道秦岭三鬼他们……”“他们遭了人家的毒手了!”
金白羽一语初出,古长卿像是猛然一惊道:“有这等事?”
“只是片刻之差!”金白羽闪开窗口,指着不远之处,那秦岭三鬼的尸体道:“看!他们可以说尸骨未寒!”
古长卿并不答言,身子一长,人已穿出了窗子。
“贤弟!随我来!”
他拉起金白羽的手就向秦岭三鬼走去,口中一面说道:“这太巧了!幸而贤弟您在此,若不然,岂不说是老朽我杀人灭口!”
金白羽心中正有这个念头。
但是经古长卿自己这一点破,反而不大好意思的接着道:“我是不会的!”
古长卿回首微笑道:“天下事往往不可分辨,尤其武林之中,真是谣言纷纭,无事生非者大有人在!像我们这种有负些虚名之人,更觉人言可畏!”
说话之间,两人已到了秦岭三鬼尸体之处。
古长卿皱起眉头道:“金贤弟!是你发现他们的尸体?”
金白羽道:“不止是尸体,我并且亲眼目击那杀人的凶手进入他们房中!”
古长卿身子一震道:“呵!甚等样人?”
金白羽冷冷的一沉脸道:“是我所见的第三个青衣修罗!”
“青衣修罗?”古长卿不由倒退一步,满脸的惊疑,苦苦含笑道:“金大侠!你是说笑话?”
金白羽正色道:“在下眼见那扮我的人进入秦岭三鬼的房子,又听他们争吵,人影由后窗穿出,在下正尾追进房,就是眨眼之际工夫……”“以金贤弟的武功?……”“惭愧!”金白羽气恼的道:“那人的影踪瞬间不见!”
古长卿摇头一叹道:“如此说,那人的功夫真是惊人了!”
金白羽脸上有些发热,苦笑道:“惊人未必,快,可称得上一个快字!”
古长卿似乎在沉思!
他许久却道:“数尽武林,能快过你金大侠的,老朽一时还真的想他不起!”
他说着,一双眼神,只不断的扫视金白羽。
金白羽鉴颜辨色,冷然道:“前辈以为此事是在下干的?”
“不!”古长卿斩钉截铁的道:“老朽绝对没有这个想法!假若是你所为,你何必推三阻四!以你金大侠的耿介性情,断然不会,断然不会!”
金白羽一心疑惑是古长卿所为,因为:“第一,古长卿可能真的派秦岭三鬼杀了太极门的王天铎,如今风声外泄杀人灭口。第二,古长卿的出现,太也凑巧。第三,秦岭三鬼住在鸡鸣寺很少为外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