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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长卿不甘示弱,也一阵朗笑道:“谷兄来到金陵时间甚久,请恕兄弟少来拜访。”
谷之阳针锋相对道:“好说,好说。以后咱们亲近的日子正多,此刻我不扰你们了。”
此人生性狂傲,虽明知对方就是百剑盟主,可并没有放在心上,举步扬长而去。
古长卿敛去笑容,长眉微皱道:“金兄往后与他,还是少亲近为妙。此人来历甚是可疑,说不定就是太阳谷来人。”
金白羽冷冷道:“在下一不求名,二不求利,我倒不怕人家计算我。”
古长卿道:“话虽如此,但总以小心为是。”
金白羽点了点头,话题一转道:“庄主刚才所言何事有了变化?”
古长卿笑了笑道:“适才因谷某在此,不便说明,是以才约贤弟去本盟,此刻自然可以说了。”
略顿一顿又道:“贤弟出那禅院,可是有人指引?”
金白羽道:“不错,听他口吻似是出家人。”
古长卿点头道:“愚兄也是和你一样,由此看来,那禅院之内,必然藏有一位,深明机关消息之人。”
金白羽笑道:“那所禅院既是碧云禅院的别院,自然派有人看管,在下倒不觉得有什么奇特。”
古长卿连连摇头道:“事情恰与你所想像的相反,据愚兄推断,并非是碧云禅寺之人。”
金白羽略感意外道:“愿闻其详。”
古长卿道:“据愚兄所得消息,碧云禅寺对后面禅院之事,竟是一无所知,甚至不知有人觊觎内中宝藏。”
金白羽笑道:“这是不可能的事。”
古长卿正容道:“愚兄所获悉之事,绝对可靠。”
金白羽沉吟有顷道:“如若禅院之内藏有外人,他早该把宝物运走,何故仍然隐藏在内。”
古长卿想了想道:“或许他是另有所图,再不就是他要借用机关之力,消灭一部份武林人物。”
金白羽摇头道:“他若存不杀机,就不会指引你我出困了。”
古长卿哈哈一笑道:“贤弟究竟不是诡谲之人,难道不作兴他是欲擒故纵,让入内之人,出来把消息传播。”
金白羽默然不答,他原无意于宝藏,是以对争夺之事并不感兴趣,也懒得费那些心思去推想。
古长卿见他默不作声,复又道:“听说贤弟要出海去长春岛?”
金白羽讶然道:“庄主如何得知此事?”
古长卿微微一笑道:“白冷秋乃是秦淮最具声名之人,她突然被人掳劫,岂有不知之理。”
金白羽微微一叹道:“在下偶然与她相识,不想竟惹来一身烦恼。”
古长卿朗声笑道:“自古美人爱英雄,这也可说是一段佳话。”
金白羽俊眉微皱道:“庄主不要取笑。”
古长卿突然敛去笑容道:“愚兄对这件事虽经细细作过一番推想,觉出有许多不尽情理之事……”深呼一口气,继续道:“长春岛堂堂一个门派,竟然劫持一个秦淮歌女,而且留书着你前去,此其一。你与白冷秋认识不过几天,而长春岛之人,却是早已潜伏在她的左右,为何早不劫掳,晚不劫掳,等到你与他认识后才行下手,这分明是临时所决定,可是,如果他们是临时所决定,为何一来到便潜伏在她的身旁?”
金白羽原先并未去推想这些,此刻经他一提,深觉有理,怔了怔道:“照此说来,连白冷秋的身分都有可疑了。”
古长卿连连点头道:“愚兄也是这般想,说不定白冷秋就是长春岛之人,她们因来金陵探查某件事,是以乔装歌女,之后因发现贤弟武功高强,或者近似某派的武学,是以才设法着你离开金陵,以减去阻力……”金白羽摇摇头道:“我是越弄越糊涂了。”
他一心只记着父母之仇,对旁的事极少用心思去推想,虽觉古长卿之言大是有理,一时却不愿妄下断语。
古长卿复又神秘一笑道:“据愚兄所知,令妹金姑娘也常去绮罗春,她乃妇道人家,怎会涉足这些地方,你不妨细细问问她。”
金白羽微叹一声道:“舍妹已随地师父离开金陵了。”
第十回密宗东来
古长卿微微一笑道:“这倒又是一件巧事。”
随即立起身来道:“愚兄得回去分派一些事情,不能与你多谈了,明天就是天龙四大尊者约斗之期,你也该养足精神,以备迎战。”
金白羽对决斗四大尊者之事,并未放在心上,胡乱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古长卿走后,他把近日所见所闻,以及亲身经历之事,细细想了一逼,暗付:“照此看来,妹妹的行迹果然有些可疑。”
想到此事,他深悔不曾对她详加盘诘,如若她是冒牌,定然可以找出一些破绽。
由金韵心复又联想到白冷秋,觉得此女具有一身不俗的武功,为何要来到秦淮高张艳帜?虽说是为洗雪父仇,究竟有些不近情理。
那次金狮镖局的事件,如果自己不出手,后果将会怎样?白冷秋会不会出手?或者是用软功夫应付过去。
原来他对这些问题,都不曾细细去想,此刻思索起来,才知破绽极多。当下决心暂时把去长春岛的时间延缓,等到事情查明后再说。
这一天一晚工夫,他似经历了许多事情,但都无法得到答案,想到明天便是与四大尊者约斗之期,天龙寺雄踞藏土,为密宗一大主流,武功非同小可,他以弱冠之年,居然明锣张鼓,公开与之挑战,不论结果如何,均足以自傲了。
不过金白羽并不曾这样想,他对名利之心甚是淡泊,虽然他以一种大无畏的精神,与江湖上各种恶势力抗衡,那只是迫不得已,他心中念念不忘的,仍是复仇,为死去的爹娘复仇,似乎他的一切活动,都是为了复仇。
他静坐室内,许久许久,方才把复杂的心情稳定下来,这才依据内功口诀调息运起功来。
再说古长卿回到百剑盟,立即着人把玉扇郎君请来,劈头便问道:“事情办得怎样?”
王扇郎君欠身道:“一切均已照庄主的吩咐办妥,只是这三位魔头,委实难缠得很。”
古长卿笑道:“不论他们如何奸狡,这场决斗他们没有理由不参与。”
王扇郎君又道:“属下已把这消息传告武当以及同盟各派,以目前情势而论,青衣修罗似是站在咱们这一面,不过同盟各派中,与青衣修罗有仇极多,到时冲突势必难免。”
古长卿微微一笑道:“这场比斗可说是本盟安排下的,青衣修罗乃是晚生后辈,三个老魔不屑与他并列,此是意料中事,不过有件事你必须明白,青衣修罗的来历,至今是一个谜,太阳谷与长春岛都对他十分注意,说不定与这二派直接间接都可扯上关系。”轻吁一口气,接道:“天龙寺是藏土密宗派的主流,实力不可轻侮,若然进入中土争霸,亦是一件难于应付之事,如今让他们先与青衣修罗拚一拚,不论双方谁胜谁败,都与咱们有利。”
玉扇郎君点头道:“东主之言甚是有理,不过万一青衣修罗败了,咱们又该如何?”
古长卿朗声一笑道:“他并非本盟之人,咱们乐得不管。”
玉扇郎君不以为然道:“可是四大魔尊有三个已然加盟百剑盟,如何能不管?”
古长卿冷哼一声道:“如若他们连天龙寺的高手都无法应付,抗拒太阳谷与长春岛之人那是更不行了,百剑盟对这种人无他不少,何苦出面惹麻烦。”
玉扇郎君又道:“武当派已然与天龙寺联盟,这样一来,岂不令他们气焰大增?”
古长卿大笑道:“你错啦!无论双方胜负如何,武当派都难讨好。”
玉扇郎君大惑不解道:“属下还是不明白。”
古长卿敛去笑容道:“如若四大魔尊胜了,咱们可以大事渲染,这是百剑盟的胜利。武当派帮着外人,他有什么光彩?万一四大魔尊失败,太阳谷之人岂肯干休,自然会出面对付,武当派与天龙寺联盟,当然要遭到池鱼之殃。那时咱们尽可袖手不管,因为他们是为四大魔尊找场,武当派乃是自取其咎,不能责怪百剑盟不赴援。”
玉扇郎君恍然大悟道:“庄主的神算确非常人能及,属下佩服之至。”
古长卿捻胡笑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还得看事态究竟如何发展。”
玉扇郎君似是突然想起一事,附着古长卿的耳朵,悄声言道:“有关密陀神珠之事,庄主作何打算?”
古长卿沉吟有顷道:“神偷赛空空已有回报,青衣修罗确然没有夺得,说不定这是天龙寺内部的人偷了。”略顿一顿又道:“碧云禅寺之事,能够顺利成功,本座已是心满意足,咱们不应太过贪心了。”
王扇郎君点头道:“庄主说得是。”
古长卿突然道:“着你调集的人明天能来到么?”
玉扇郎君躬身道:“庄主的吩咐,属下岂敢有违,已然早安排好了。”
古长卿挥挥手道:“你多劳点神,务必把事情办妥。”
玉扇郎君躬身一礼,缓缓退了出去。
古长卿迅即进入内室,不多会工夫已然换了一身装束,竟然成了一位手执旱烟斗,头戴瓜皮帽,架着一副老花眼镜的师爷,缓缓行出门外,往秦淮河畔行去。
他约略在文德桥上停留了片刻,随向绮罗春行去,立在跳板上高声咳了二声道:“船上有人么?”
半晌之后,老人家白义缓缓行了出来,对他打量了一眼道:“老先生找谁?我们绮罗春久已不做生意了。”
古长卿缓步跨上舱头道:“我是知府衙门来的古师爷,奉大夫人之命,前来问问白姑娘的消息。”
白义哦了一声道:“原来是古师爷,请里面坐。”
古长卿跨步进入舱内,徐徐言道:“自白姑娘出事后,老夫人无日不念着她,到底有没有消息?”
白义黯然摇头道:“消息全无,真把老奴急煞。”
古长卿又道:“老夫人曾经吩咐过,如是绑匪所为,她老人家不惜重金赎取,决不借用官家势力。”
白义唉声叹道:“老奴也是这般想,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真叫人毫无办法。”
古长卿又道:“听说近日常常有年轻姑娘来船上,而且有一位极似白姑娘的女子,这事确实么?”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