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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韵心愕然道:“有什么事吗?”
金白羽沉下脸来道:“为兄再不准你离开我。”
金韵心心里一动,急道:“我和玉蟾姐姐在一块不是很好吗。”
金白羽摇头道:“不行,我结的怨太多了,不放心让你离开我。”
金韵心这才一块石头落地,故意扭着腰肢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何用哥哥照顾。”
金白羽坚决道:“你想想刚才喇嘛们威迫你的事,便知我这照顾并不是多余的。”
金韵心摇头道:“哥哥,我什么事都可以依你,这件事情我不能答应。”
金白羽无可奈何的道:“就算你不愿住客寓,但你现在的住址总该告诉我。”
金韵心看了苏玉蟾一眼道:“我们住在离此不远的慈云庵。”
金白羽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了一眼道:“我知道了。目前金陵城鱼龙混杂,险恶万分,你最好少在外面跑,为兄一俟事完,便得离开金陵。”
金韵心顺从地点了头,望着苏玉蟾,两人相对神秘一笑。
金白羽胸怀磊落,对姑娘们的小心眼,从不放在心上,随口叮嘱了几句,举步又向城内行去。
回转客寓,已是未牌时分,迎面便遇见谷之阳,背手立在院内,见他进来,冷冷一笑道:“金兄好像很忙。”
金白羽反唇相讥道:“谷兄似乎也没闲着。”
谷之阳朗声笑道:“彼此,彼此……”
跟着把脸一寒,道:“你在金陵究竟有何图谋?”
金白羽冷笑道:“兄台不嫌闲事管得太多了么?”
谷之阳又道:“昨晚你上哪里去了?”
金白羽沉下脸来道:“兄弟爱上哪里就去哪里,旁人似乎管不着。”
谷之阳俊目中暴射凶光,哼了一声道:“我的从人被人杀了,我不会饶过那凶手。”
金白羽心头一震,暗忖:这又是怎么回事?
谷之阳哼了一声又道:“我的从人不同于一般武士,等闲之人是无法奈何他的。”
金白羽知道他指桑骂槐,说的是自己,当下也懒得与他解释,冷冷瞄了他一眼,迳自回到屋内:心中却暗暗奇异,只觉金陵城中事情已愈来愈复杂,各派勾心斗角,明争暗斗,究竟不知为了什么事。
同时他已然隐隐觉出,金陵必定有一个冒名自己之人,在外招事惹非,只是不知此人的用心是有所图谋,或者是有意污陷。
正当他凝神沉思之际,谷之阳突然走了进来,竟一反常态,哈哈笑道:“刚才兄弟一时气愤,言语或有不当,难道兄台仍记在心里不成?”
金白羽正容道:“兄弟倒不是那般心胸窄狭之人。”
谷之阳敛去笑容,徐徐道:“兄弟对人向不轻许,金兄是我唯一敬佩之人。”
金白羽连连摇头道:“兄台把我太过高抬了。”
谷之阳又道:“兄台一日夜之间,约斗武当掌门,天龙四大尊者,这份豪情便非常人能及。”
金白羽轻吁一口气道:“这些事都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实际兄弟另有急要之事,并没有闲情逸致,在江湖立万扬名。”
谷之阳心里一动,试探着问道:“金兄究竟尚有什么急要之事?”
金白羽唉声叹道:“杀父之仇,毁家之恨。”
谷之阳大失所望,沉吟有顷道:“金兄的仇家是哪道上的人?”
金白羽摇摇头道:“当时兄弟还小,是以连我也不知。”
谷之阳若有所悟道:“你曾去拜访过“阴阳手”王天铎,为的就是查问此事?”
金白羽点了点头。
谷之阳冷笑道:“兄弟可以断定,你的仇人就在金陵城。”
金白羽精神一振,霍地立起身来道:“愿闻其详。”
谷之阳不徐不疾的接道:““阴阳手”王天铎,乃是极其重义之人,受你之托,表面虽未有所表示,暗中却已访得了线索,是以约你前去,孰料事机不密,为对方觉察,竟然将他杀了灭口。”
金白羽心中大为震骇,只觉谷之阳之言,件件都如亲见一般,由此可见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当下脱口问道:“这些事谷兄何以得知?”
谷之阳微微一笑道:“为了自保,有时不得不用点心机。”顿了顿又道:“如若兄台要访查杀死王天铎之人,兄弟倒可供点线索,不过……”倏然住口不言。
金白羽诧异道:“兄台为何不说不去?”
谷之阳笑了笑道:“不是兄弟夸口,如若你我联手合作,当可击败任何门派,天龙寺,武当派不过徒负虚名罢了。”
金白羽此刻心中已然雪亮,他向来厌恶擅用心机之人,朗声一笑道:“兄台误会我了,兄弟并无在江湖争霸之心。”
谷之阳点头道:“这点我明白,可是你的大仇不能不报。”
立起身来道:“兄弟别无他意,刚才所言之事,兄台可以慢慢考虑,到需要之时,咱们再详谈。”
拱手一揖,出门扬长而去。
第五回新兴门派
金白羽目送谷之阳走后,对他所说之事,细细思索了一番,觉得他对王天铎死因的推测,极是有理,心中不自禁的热血沸腾,暗忖:“如此说来,那杀父老贼果在金陵了,并且已然知道我要找他报仇……”一个人正自沉思之际,只见一位蒙面女郎,姗姗行了进来。
金白羽缓缓立起身来道:“姑娘是来寻找我的?”
蒙面女郎点点头,顺手把竹帘放了下来,金白羽心中大感奇异道:“姑娘尊姓,来此何事?”
蒙面姑娘缓缓掀起青纱,露出一张花容惨澹的鹅蛋脸来,轻叹一声道:“你大概不会想到我会来寻访你吧?”
金白羽这才认出她是王天铎之女王彩云,不觉点头说道:“在下确实不曾想到。”
举手让她在椅上坐下,接道:“姑娘来得正好,在下有些事情正要问你。”
王彩云甚感意外道:“你有事情要问我?”
金白羽道:“正是,不过希望姑娘先把来意说明。”
王彩云叹口气道:“小妹突逢大变,方寸已乱,对金兄甚是失礼……”金白羽急急截住她的话头道:“过去之事不用提了,在下绝未放在心上。”
王彩云凄然道:“先父虽在武林薄具名声,那是同道抬举,他老人家绝对没有争霸争雄之心,想不到仍然遭人妒嫉。”
金白羽摇头道:“只怕不是这原因。”
王彩云又道:“先父近年在家养晦,已是与世无争,自不致招来杀身之祸,小妹想来想去,仍觉事情或许是由金兄而起。”
金白羽沉忖有顷道:“在下也是如此想法,莫非他是因为得到我仇人的线索,约我前来告知,因而被对方杀死灭口?”
王彩云点了点头,目中不自觉的垂下泪来。
金白羽歉疚的道:“姑娘不用难过,无论如何咱们得把凶手找出来。”
王彩云叹口气道:“人海茫茫,这种无头公案从何找起?”
金白羽劝道:“姑娘不用难过,害令尊的凶手,说不定就是在下的杀父仇人,总有一天咱们会找到他。”
他乃极重情义之人,不知不觉间,已把替王天铎复仇之事,揽在自己身上。
王彩云突然压低嗓音道:“我爸爸虽然准备退出江湖,可是有许多事,仍然身不由自主,比如此次各派共组百剑盟之事,武当与风陵庄主共争盟主,都曾请托爸爸帮忙拉拢各派,因为风陵庄主乃是仁厚长者,在江湖甚得人缘,是以爸爸替他拉拢了不少门派,是不是因为这事得罪了武当……”金白羽想了想道:“我想武当还不至于如此毒辣,再说令尊并非等闲之人,凌虚子纵然亲自出手,也不可能三招三式之下,将令尊杀死。”
王彩云唉声一叹道:“小妹一直都是这般想,经金兄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不大可能了。”
金白羽又道:“令尊既与风陵庄拉拢,定然拜访过许多门派之人。”
王彩云点头道:“那几天爸爸成天都出去拜客,自然是见过许多同道,尤其是江南各派之人。”
金白羽恍然道:“是了,令尊访问各派同道之时,必然也谈起过先父,或许他在同道的言谈中,获得什么秘密,于是赶来寻找,不想阴错阳差,我竟不在客寓,而凶手却已追踪而至,在客厅之内,下手搏杀了令尊。”
王彩云暗然接道:“金兄的推断甚是有理,小妹准备逐一访问江南各派中的前辈,如若获有线索,还望金兄助小妹一臂之力。”
金白羽慨然答道:“姑娘放心,此乃在下义不容辞之事。”
王彩云复又道:“金兄住在客寓,终是不便,不如搬去寒舍,彼此都有个照顾。”
金白羽摇头道:“在下无拘无束,放荡惯了,搬去府上反而有许多不便,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王彩云轻吁了一口气,立起身来道:“寒舍除了下人外,就只小妹与雍师兄二人,金兄如若推辞,那是太过见外了。”
金白羽起身替她把面幕戴上道:“姑娘误会了,在下仇踪遍地,如若搬去贵府住,会为贵府招来许多麻烦,那又何苦。”
王彩云不便勉强,姗姗行出门外道:“金兄没事请常来寒舍走走,我想这样总不至于不方便吧?”
金白羽点头道:“在下如若有空,一定往贵府拜望。”
王彩云堪堪辞出,突又一个身披玄色英雄氅的壮汉,急匆匆行了进来,躬身呈上一张大红请帖道:“小的奉庄主之命,恭请金大侠前去赴宴。”
金白羽看了看贴上的署名道:“贵上何事邀宴?”
壮汉怔了怔,陪笑道:“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
金白羽想了想道:“这就去么?”
壮汉躬身道:“小的已备了马来,就请公子起程。”
金白羽满脑都是难解的疑团,亟待找个人参详,而古长卿正是最适当之人,遂欣纺答应他的邀宴,随着壮汉出门上马,不过一会已来到江神庙。
古长卿满面春风,由里面迎了出来,哈哈笑道:“兄弟今天难得没事,是以请你来小饮几杯。”
金白羽笑道:“你找错人了,在下向不擅饮。”
古长卿挽着他的手臂道:“酒逢知己,豪饮浅尝都是一样。”
二人进入西厢客房之内,里面早丰丰盛盛摆了一桌酒席,金白羽笑道:“看样子你不止请我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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