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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样子,好像故意声张,生恐别人不知道他来了一般。
王彩云打横坐下道:“谷之阳的意思是要我迎到城外,请你在城外小住,他出城去与你从长计议!”
杨玉凤插口道:“对的,照金陵城的情势看,真要小心将事!”
“哈哈哈哈!”金白羽突然仰天大笑,笑得两位姑娘莫名其妙,全都对他发楞。
金白羽的笑声甫收,接着朗声道:“我金白羽回来了,也好让一般朋友都知道,少不得还都要亲近亲近!”
他是怕有人不认识他,特别的报出自己的名字。
果然,茶楼里一阵骚动,有人离座而起,匆匆的付账出门。
王彩云低声道:“那个出店门的硕壮汉子,是天山派的人!屋右角靠窗子是九宫门的掌门。”
他的一言未了,那边上首坐的一个长髯老者已大步而来,拱手道:“让我自己介绍吧!”
王彩云不由一楞而起道:“于师伯!你……”长髯老者以手虚按,示意王彩云坐下,对着金白羽拱手道:“阁下是威镇武林的“青衣修罗”金白羽金大侠?”
金白羽见他拱手为礼,也不由欠身而起道:“不敢!在下正是!”
“久仰!”长髯老者苦苦一笑道:“老朽是九宫门的于江,人送匪号叫做赛关羽的便是!”
“哦!”金白羽微笑道:“原来是九宫的掌门,恕我眼拙!”
于江低声道:“老朽想请金大侠借一步讲话!”
“不必!”金白羽一口拒绝道:“大丈夫事无不可对人言,老掌门有话请讲当面,何必再借一步!”
本来已是赤红脸的于江,不由面红耳赤窘在当场,呆了一阵才道:“这儿方便吗?”
金白羽道:“金某到处方便,毫无碍难!”
他是一语双关,使于江越发尴尬。
姜是老的辣,“赛关羽”于江并不发火,只是略一迟疑,自己拖了张长凳,就势坐下来,含笑道:“既然如此,老朽有一句话,就要冒昧的说了!”
金白羽爽朗的道:“请讲!”
第九回奇峰突起
于江四下一打量,低声含笑道:“金大侠!九宫门虽蒙武林同道抬爱,列入九大门派之中,对江湖上的恩恩怨怨是从来不过问不插手……”金白羽不由皱眉道:“这与在下毫不相关,于掌门,你说话也用不到拐弯抹角!并且限于说对金某有关的事!”
“这!”于江不由一楞,老脸变色。
他乃九大门派之一的一代掌门,在武林中算一门宗师,焉能受这等顶撞!
何况,金白羽又是朗朗其口,侃侃而谈,差不多整个大厅,全都听得见。
先前,与于江同桌的两个老者,一个蓄着山羊胡子,一个秃顶发亮,也离坐而起,远远怒目凝视着金白羽,同时走到于江身后,左右分立!
金白羽不由面色一沉,又道:“于掌门!这两位是……”于江忙道:“这位秃头飞鹰,这位是无情剑客,都是老朽的师弟!”
金白羽更加不悦道:“于掌门!你今天是找我谈话?还是找我比划?”
于江连连陪笑道:“并无比划之意,千万不要误会!”
金白羽一笑道:“哦!嘿嘿!既然如此,何用人多?”
于江的脸更像喷血一般,讷讷半晌才挥手向身后的二人道:“二师弟!三师弟!我与金大侠谈谈,你们先回去吧!”
“大师兄!我们……”
“你们先回去!”于江不等他们说下去,又连连挥手作势,催他们快走。
然后,他对着金白羽用极低的语音道:“金大侠!你日前大驾光临敝山,老朽说来惭愧!”
金白羽忙道:“我?我从没去过九宫山,日前曾到黄山一行,今日才回金陵!”
不料,于江苦苦一笑道:“九宫一门的生死图,虽不是武林重宝,却是本门的标志!再说,你金大侠取去也丝毫无用!”
金白羽茫然道:“于掌门!你的话我完全不明白!”
于江依旧认真的道:“因为那张图并无任何秘密,所以就照本门的历代规矩悬挂在正殿当面,想不到被你金大侠带走!”
金白羽忙道:“这话从何说起?”
于江含笑道:“也许是你大驾光临,本门失迎,所以……”“不!不!”金白羽急道:“于掌门!这是误会!”
于江的面色一正道:“金大侠!不必矢口否认,因为,你在九宫山下的小酒店内,曾经露出来,被店家看到!”
“哈哈!”金白羽冷笑道:“越发奇怪了,我既有心带走你的九宫图,就不会露出半点风声……”于江抢着道:“大侠也许是要叫老朽空急一阵!”
金白羽道:“那我何必不在九宫门中公然挑明!”
于江道:“一定是要老朽登门谢罪!我所以率领两个师弟来向金大侠谢罪!”
他以一代掌门身分,说话可算是谦卑到了极点。
金白羽也有些儿过意不去,不由正色道:“老掌门!在下实实在在没有上过九宫山,当然更没有偷取贵门的旗号标志九宫图了!”
口口口
于江见金白羽矢口否认,不由滴下两点清泪,十分哀伤的道:“金大侠!你真的不赏老朽的脸面吗?”
金白羽十分感动,更十分同情的道:“在下知道九宫图在贵门已经传了九十九代,算是一门的象征,九宫派的精神圣物!”
于江忙道:“金大侠!你的明见!”
金白羽道:“在下我百口莫辩,但是,我看在老掌门千里迢迢情诚意切的来到金陵,又这样的礼遇!我答应……”于江喜形于色的道:“少侠!你答应……”金白羽忙接着道:“我答应你在最短的期间,替你找回来!”
“少侠!”于江不由大喜若狂,喜孜孜的道:“若能如此!老朽感激不尽,九宫一门也都感谢你的大德!”
金白羽道:“言重了!”
于江霍然站了起来,拱手道:“老朽告辞,就在金陵城等大侠您的佳音了!”
金白羽也站了起来,拱手还礼道:“在下必然尽力!”
“请!”
两人同声一个“请”字。
于江跨步出店,迳自去了。
杨玉凤目送“赛关羽”于江去远,不由道:“何必这么答应他!”
王彩云也道:“把所有的事搅在自己身上,不免多生枝节!”
金白羽微微一笑道:“二位姑娘的好意,我很感激,但是,你们仔细的研究当前的情势没有?”
杨玉凤道:“情势?什么情势?”
金白羽道:“金陵城的四面八方,都隐伏着危机,充满了敌意,但是,目标都是冲着我金白羽一个人而来!”
王彩云道:“是呀!既然知道何必多管九宫门的闲事!”
金白羽低声道:“二位!所有的事,虽然看是单独发生的不幸,其实又都是互有牵连……”咻——一丝破风之声,由店外射来一点寒光。
“嘟!”
轻脆沉重的一响,金白羽不由勃然大怒,沉声喝道:“鼠辈!大胆!”
语落,他不管射在自己身后柱子上的一枚白虎钉,身子一晃,已飘出门外。
大街上熙来攘往的商贾,哪里还看得出发出暗器的人是谁。
这时,杨玉凤早拔出柱子上的白虎钉。
原来,白虎钉的尾端,卷着一张纸条,敢情不是暗算金白羽,而是传书送信。
金白羽打开纸条,但见上面写着:“端阳正午,钟山候敦!”
八个潦潦草草的字迹,既无下款,也无上街。
王彩云道:“这是君山五虎的暗器!”
“对!”忽然,右首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执着龙尾拐杖,搭上了话道:“这位姑娘猜得不错,是君山五虎的老大亲自替你送信来了!”
口中说着,拐杖落地有声,仿佛连地也有点摇动,一步步走了过来。
金白羽心忖:“这老太婆功力不凡,拐杖震得地动如震,但地面却不留半点杖头点地的痕迹……”想着,淡然一笑道:“老人家!有什么指教吗?还是也……”老太婆闻言道:“阁下不认识老婆子了?”
金白羽不由一愕,眨眨眼沉思有顷道:“一时记不起!难道在哪儿见过?”
那老大婆忽然把脸一沉,双目暴睁,闪出两道逼人的寒光道:“阁下是贵人多忘事!”
金白羽见她怒火如焚,大有三江四海之仇的样儿,不由也怒道:“金某并不认识你!”
老太婆更加老脸生寒,冷冷的道:“才隔三天的事,你夜上南岳,毁我精舍,那一把无情的烈火,烧得我无处栖身……”“嘿嘿嘿嘿!”金白羽冷笑道:“哦!你是南岳衡山的“白发魔女”赵五娘!”
“不错!”“白发魔女”赵五娘的拐杖一倒,指着金白羽道:“你有什么交待!”
金白羽望望她,又望望手中的纸条道:“有交待,端阳正午,咱们在钟山不见不散!”
赵五娘咬牙有声道:“也好!到时候少不了还我一个公道!”
金白羽道:“我不妨告诉你,你所说的火焚精舍这档子事,金某一无所知……”赵五娘勃然大怒道:“笑话,老身梦中惊起,分明看出你的身影在火光烛天之下狂奔下山!”
金白羽道:“端阳已近,此时不必多言!”
赵五娘余怒犹存的道:“算你命大,当晚老身的这枝拐杖在熊熊大火之中,不然,谅你也跑不脱!”
金白羽佛然道:“话已说完,你该走了吧!”
“白发魔女”赵五娘快快的道:“好!就让你多活几天,端午节是你的好日子!”
她口中说着,又狠狠地盯了金白羽一眼,然后才提起拐杖,通!通!的出店而去。
金白羽双目陡睁,四下一扫,朗声道:“还有哪位朋友要找金某没有?”
他游目四顾,豪气干云。
茶楼大厅里,分明有不少武林中人。
但是,个个噤若寒蝉,谁也没敢搭腔。
金白羽冷冷一笑道:“要是没有,在下要下去了!”
这时,王彩云、杨玉凤也已牵着凌雁站了起来,叫店家算账!
金白羽又朗声道:“在下有一句话要在此交待,各位在金陵茶楼不出面,算你们错过了机会,因为在下破例在这茶楼之中不杀人,若是离开了茶楼,那时,在下就管不了许多了!”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店门外走进一位慈眉善目的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