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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逼……我……”镜花妖转身慢慢举步,一面愤懑地嘀咕。
“这是你自找的。”
“你……”
“你实在不该,再三做出这种情断义绝的事。毕竟你和姬大哥曾经两情相悦,他并没负你,他不负从前恩爱反为仇的责任,你却再三……”
“我是被逼的。”
“遁辞!我真不愿放过你……”
镜花妖猛地旋身,身动剑出鞘,出其不意发起极为快速凶狠的攻击,剑吐出致命的雷电。
这一击应该十拿九稳,三流人物也可以将一流高手突然摆平。
她估错了高黛的武功修为,眼看要一剑贯入高黛的小腹,人影却从剑尖前暴退,反应之快无与伦比,锋尖以分厘之差落空,退势与她递剑的速度相当,甚至略快分毫,剑全力送出,似乎剑将人送走而无法贯入。
她疯狂地追击,招发织女投梭,如影附形跟进,一连七剑滑进了十四步,最后一剑几乎贯入高黛的胸口,仍然差了那么一点点。
这一点点便注定了她的失败,高黛以突然爆发的奇速,斜闪出八尺,剑终于获得机会出鞘。
高黛以空前狂野的声势反击了,一声娇叱剑幻化满天雷电。
“铮铮铮铮……”她用上了全部精力,化解了七剑猛烈的狠招,退回了原位,出了一身冷汗。
论剑术,她差了一大段距离,比御剑的内功,她也不是敌手。
她完全陷入挨打的绝境,除了封架闪躲之外,完全失去反击回敬的机会,漫天剑影吞吐中,每一剑似乎皆光临她的胸腹胁肋,无法堵住连续锲入的可怕剑光,片刻间,右肋后与右胯,共出现了四处锋尖擦过,所留下的血缝,伤势都不重,皮肉之伤而已,但已令她心胆俱寒。
“不杀你此恨难消。”高黛一面逼攻,一面咬着银牙大骂:“你这人尽可夫的贱淫妇……”
侧方人影电射而来,北面河岸也有一艘船快速地直撞上河堤。
“走!大鱼出来了。”叫声传到,电射而来的人影是姬玄华。
她侧射两丈,收剑抓住姬玄华的手,三两起落便消失在叶已落尽的桑田内。
船上共有十四个人,疯子般衔尾狂追。
镜花妖僵在当地,冷汗彻体惊魂未定。
府城方向来了三个人,盯住她嘿嘿阴笑。
“你……你们果真仍在利……利用我?”她有点失魂落魄,感到寒意更浓了:“你……你们怎……怎么可能知……知道我的行……行动意……意向?”
三个人,她的同僚飞刀吕飞,在织造署的身份地位都比她高一级,是织造署几个暗器名家中,可名列宗师级的飞刀圣手。
另两人是东厂的档头,乾坤一剑解彪,五通神卢均奇,都是身份地位很高的人物,她曾经随五通神抢夺朱雀功曹。
两家走狗本来就是一家人,联合行动理所当然。
“你的一动一静,皆在咱们的掌握中。”乾坤一剑说:“任何还有利用价值的人,都必须利用,姬小狗潜匿在枫桥镇,不是秘密。你对他余情未断,无路可走投奔他也是人之常情。我们不是未卜先知的神仙,但依情理推测的智慧比你高明。”
“罢了!我算是服了你们。”她绝望地收剑:“我已经力尽,不力尽也不是你们任何一人的敌手,该怎办你们就办,我认了。”
“你很不错。”五通神说:“能在高小贱人剑下支撑百十剑,你值得骄傲,上次我估低了你,抱歉。”
“算了,她根本就没打算杀我。她不杀,你们杀,是吗?”
“咱们算定姬小狗会找你,果然料中了,他虽然不曾出面,但已经落入咱们的计算中,可惜咱们的人来晚了一步,功亏一篑。但青天白日,他跑不了的。你总算仍然替咱们尽了最后一分力,也已经表明你与姬小狗高家的人没有结伙的可能。”
“我哪敢有这种妄想……”
“跟我们进京吧!”五通神说:“你是个好人才,三年两载之后,几乎可以保证你净赚十万八万两银子。再光彩地衣锦还乡享受美好的人生。”
“我如果不……”
“你最好不要说不。”五通神脸色一沉:“咱们即将动身返京,沿途需要大量人手,错过了这次机会,你不可能有机会后悔了。”
“我是个很聪明的女人。”
“那就好。”
“要我跟你们回城吗?”
“不,上船等候。”
“上船?”她指指搁在河岸的船。
“是的,到虎丘安顿,不必回宾馆了,宾馆已经不需要人手。”
“好的,上船。”她呼出一口长气顺从地说,这条命总算是保住了,以后命运如何不必多想。
第二十五章 刀光血影
河对岸的一艘船内,几个人从舱窗的窗缝,窥伺河这一面的动静,看到乾坤一剑三个人,带了镜花妖登船,六名健壮的船夫立即启航,航向是府城。
要到虎丘,必须从阊门改驶入山塘河。
快船并不跟着启航,仍在原地等候变化。
舱内躲了八个人,飞天豹子是领队人。他是巡抚署的走狗总领,居然亲自出动躲躲藏藏,可知必定情势严重,他必须了解情势的变化。
七名手下中,有武功超绝,地位最高的几个首脑人物,精锐齐出漪欤盛哉。
先前与镜花妖打交道,要擒捉镜花妖交给火凤三姑的一剑魂飞,以及擒龙客徐家谋、五路财神黎东兴,都是他手下颇有地位的爪牙,但比起在舱中的首脑,地位却又低了一两级。
“看清楚了吧?”飞天豹子阴森森地说:“咱们的人被派做媒子,做马前卒,日后一切后果,却由咱们一肩挑,他们做得真绝啊!”
“谁叫咱们生下来就矮一截?”毒手阴神杨天禄冷冷地说:“班头,认识从船里出来的十四个人吗?”
“不认识。”飞天豹子说:“他们全都戴了北人的三片瓦风帽,放下掩耳只露出双目,隔这么远,你以为我生了透视眼吗?”
“每一个人的轻功,都比咱们高明。”冥火真君叹了一口气:“看来,咱们都老了。天杀的!这些可怕的高手,到底在搞什么鬼?”
“阴道长,你有何所指?”飞天豹子问。
“这些家伙,可以确定的是:就是躲在魏公生祠里的人,错不了。”冥火真君说:“他们的武功,可以断言都比咱们高明,这十四个人,只是躲在魏公生祠内那群人的一部份而已。他们人手足,武功超绝惊世,为何要咱们替他们做外围警卫?他们可以应付任何绝顶高手的挑衅,却安安稳稳深藏在内,有警也不闻不问,理由何在?”
那天晚上姬玄华夜探普惠生祠,不得其门而入,在外围一时大意,猝不及防挨了毒手阴神一记五毒玄阴摄魂掌,几乎送掉老命。巡抚署的走狗负责外围警戒,却不许接近生祠,所以不知生祠内,到底藏了些什么人物。
现在,他们看到藏匿在生祠内的人了,可是看不见面貌,只知道每个人都是可怕的超绝高手。
“生死一笔这混蛋故意隐藏实力,存心试探咱们的斤两。”飞天豹子自以为是:“现在明白认定咱们不可靠,只好把压箱子的货色搬出来啦!”
“说不通,班头。”冥火真君提出疑问:“他们三批专使,目标皆是民变时,击杀专使北地第一剑客神剑晁庆的凶手费文裕。而早几天费小辈不但出现了,而且与姬小狗联手,公然杀入宾馆,杀上珠玉画舫。那么,生死一笔为何不将这些人派出全力搜索?”
“而且不但不积极缉凶,反而准备返京。”毒手阴神也提出疑问:“临走之前才把主力派出,他们是不是忘了远来江南的目的?”
“唔!大有可疑。”飞天豹子粗眉深锁:“我想,我猜出一些眉目了。”
“班头有何高见?”
“鱼藏社步黑龙会的后尘,全军覆没瓦解冰消,他们知道奈何不了神魔费文裕,不得不贪生怕死遁回京师。”
“唔!大有可能。”
“他们不想白来一趟,带些私货返京。目下他们最害怕的人,该是债主姬小辈,姬小辈肯定会向他们索债,必定会抢劫他们的船。所以,他们不得不把隐藏的实力派出,全力图谋姬小辈,以免血本无归。”
“很有道理。”冥火真君说:“他们如果毙不了姬小辈,肯定会血本无归的。班头,千万得设法保全咱们自己哪!”
“与我们何干?”
“他们如果要求你协力派人保护荀秋阳南货行的十艘船,护送他们到镇江,甚至过江到扬州,你派不派?”
“这……”
“非派不可,毛巡抚会逼你派。那么,咱们会有多少人赔上老命?谁经得起姬小辈的雁翎刀痛宰?”
“老天爷!但愿他们能宰了姬小辈。”飞天豹子叫起天来:“他不死,大乱不止。”
“那十四位仁兄固然轻功惊世,姬小辈似乎更高明,能否追得上难以预料,姬小辈也不见得应付不了这十四位仁兄。至少,我认为姬小辈摆脱他们并非难事。”
“但有一个并不怎么高明的高小泼妇……”
“你放心,班头。”冥火真君冷笑:“高小泼妇的轻功,恐怕比她老娘穿云玉燕还要高明些。这十四位仁兄的轻功固然很了得,但贫道和阴神见过更高明的人。”
“那晚你们碰上的神秘人?”
“一点不错,贫道的九幽冥火无效,阴神击中他一掌,依然被他逃掉了。”
“你看,那个人会不会是姬小辈?”飞天豹子似乎想起了些什么:“姬小辈在苏州首次现身,就是在虎丘剑池旁。”
“那个中掌的人早就死了,尸体已经在河底腐烂。”毒手阴神傲然地说:“老夫的五毒玄阴摄魂掌,中者无救。班头把他看成姬小辈,联想未免太丰富了,姬小辈没有任何偷窥魏公生祠的理由。”
“不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