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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角抢出两个人,抓小鸡似的抓住了两地棍,先痛揍两重掌将人打昏,拖了便走。
前面来了一个人,急步接近。
“不必在小走狗身上浪费时间。”这人匆匆交代,是五岳狂客高俊:“咱们必须尽快,弄到几个有份量的人问口供,早些查出宾馆来了些什么人。巡抚署的走狗所知有限,要弄到织造署的人才有线索。”
“爹,那就绕到抚前街,才有希望弄到织造署的人。”小少爷是高黛姑娘扮的:“那边有张老爷子负责,去的人不宜太多。”
“反正天色还早,半个时辰后再定行止。”五岳狂客向相反的街尾走:“前面没有岔眼人物,但也必须小心防范意外。”
“真扫兴,老半天碰不上任何一条大鱼。”高黛一面走一面嘀咕。
他们在织造署左近搜寻猎物,冒了相当大的风险,一旦被眼线发现,宾馆的高手齐出,将难以全身而退,但制造骚乱的效果却相当大,天下事很难两全其美。
宾馆建得十分壮丽,有如皇帝的行宫,三间五堂,四周花木扶疏,亭台假山星罗棋布,格局是众多公廨中的独立园林,别有洞天。只有从京都来的贵宾,才有资格被招待在这里。
宾馆的大门,是牌楼式的宏伟建筑,两个武装齐全的警卫,像门神般把守在两旁,四盏光度明亮的大灯笼,照亮了前面的花径。没有任何闲杂人等敢接近,连宾馆内部的执役男女,也不许擅自出入,管制十分严厉。所以出现在三十步视线内的人,必定受到严密的监视,一有异动,负责暗巡逻的人,便会突然出现,迅速到达加以逮捕押入盘诘。
百步外西首几排更宏丽的官舍,就是太监李实的居所,这恶贼如果回苏州,心定在这里安顿。但民变之后,他怕苏州敢搏命的市民找他拼命,所以躲到杭州去了不敢回来,回来也秘密抵达,住不了几天又偷偷溜了,回杭州坑害杭州的市民。
苏州的义愤填膺好市民,声称要以一百条命换他一条狗命,他怕得要死,也恨透了苏州人。陷害地方忠臣义士是他的主意,他忠实地执行国贼魏忠贤交代的命令,前后三批东厂专使都是他领来的,激起民变他却毫不介意,却怕敢舍命的苏州人向他报复。
他不在时,官舍便成了他所豢养的走狗们,发布指令控制织造厂局工场的指挥中心,查缉暴民与敲诈勒索地方官吏大户市民的指挥所。那些没有家眷,在城内没有住宅的走狗,晚间就住在官舍所,宾馆如果出了事需要支援,走狗们一发即至,支援十分灵活方便。
但东厂的老爷们,如无必要,不许这些走狗在宾馆出入,有事方派人发信号召唤走狗的连络人,前来宾馆洽商或接受指示,把织造署的走狗看成二等人。
织造署走狗头头唯我居士洪一鸣,早年的绰号叫活阎罗。声威比活阎婆响亮多多,为人阴狠冷酷目无余子。对来自京都的东厂老爷们,他表面不敢拂逆,暗中恨得牙痒痒地,明里不敢反抗,暗中采取消极抵制手段敷衍。因此如果宾馆有警,织造署走狗赶赴现场支援的人,不但人数甚少,而且热心投入的人,几乎找不出三两个。
东厂专使有自保的能力,他们也不需要织造署走狗的支援。因此明里两家人合作无间,骨子里各自为政。宾客早晚要走的,想合作无间有如缘木求鱼,暂时的利害结合,很难发挥统合的力量。
两名警卫突然发现屋上有声息,刚警觉地拔剑抬头上望,灰影已从天而降,灯光下,雁翎刀光芒四射,飘落时轻灵如飞絮,似乎失去了重量,不徐不疾如鸟归巢。
“什么人斗胆。”右面的警卫怒吼,奔向灰影飘落处,先下手为强剑出如风,猛砍下伸的双腿。
灰影双脚不向上收,上体却加快沉落,雁翎刀下伸,铮一声架住了剑,剑反弹而出空门大开。
噗一声响,灰影的脚乘隙飞踢,靴尖吻上了警卫的左耳门,将人踢飞、摔落、昏厥。
第二名警卫发出了警号了,挥剑抢出猛扑刚落地的灰影。
“姬玄华来讨债。”灰影声震屋瓦,铮一声架住剑,光芒再闪,刀脊拍在警卫的小腹上,再加上一刀把撞中背心,警卫前俯、下扑。
“讨债的来了!债主姬玄华。”灰影一脚踢开沉重的中门,抢入灯光明亮的大客厅。
他不但来讨债,而且来拆屋,对近身的可见家俱,毫不迟疑挥刀拍击,沉重的华丽大师椅,一刀下去四分五裂,雕花的几、案、桌碎裂崩坍。
“债主上门!”他怒吼着向从后堂涌出的几个人冲去,刀起处波开浪裂。
这种债主上门,欠债的债务人真会做噩梦,要活得安心,人生在世最好不要欠债。
屋连五进,也就是说里面共有四院五厅堂,另有连厢的跨院,偏厅、轿库厩房等等附属建筑,占地之广可想而知,白天闯进去也难分东南西北。
从后面入侵的人,不走院落走屋顶,故意放重脚步,所经处瓦碎桁断,一塌糊涂。
第五进,第四进……刚绕过东厢向第三进主官舍屋顶走,下面有人跃登相阻了。
接二连三上来了五个人,四面一围。
“什么人?有胆骚扰,应该有胆亮名号。”迎面堵住的人厉喝:“你活得不耐烦了,罪该万死。”
“嘿嘿嘿……”夜行人轻拂着长剑,先发出一阵令人毛发森立的阴笑:“我是来还愿的。”
前面有人来讨债,后面来的人要还愿。
“胡说八道!亮名号!”
又上来了三个人,八比一。
各处人影急动,前面传来阵阵呼喝呐喊声。
“你们前两批专使,人虽然死光了,但仍然有一些地位低。不曾参与行动的人,留下有关我的档案,你们一定早已背得滚瓜烂熟了。”
“少废话!你……”
“我要见你们的专使孙百户,以及大档头生死一笔,去,叫他们来。”
“你配?你……”
“我,神魔费文裕,你说配不配?”
八个人大吃一惊,有两个几乎想扭头逃命。
前两批专使全军覆没,其实人并没死光,死光的只是负责行动的人,宾馆仍然留置有地位低的行政人员,这些人并没参予搜杀行动。
当他们请出黑龙会协助后,有关费文裕的档案一一建立,资料仍然留在宾馆,由留置人员完整地移交给第三批专使,档案是不会销毁的。
第三批专使接办之后,迄今仍然查不出前两批专使的下落,也失去黑龙会的踪迹,因此找上了送上门来的鱼藏社协助调查,黑龙会覆没的消息正逐渐传出。
费文裕突然出现,不啻直接显示前两批专使的命运了。
档案已清楚地记载,在公堂杀死专使的书生费廉,本名叫费文裕,早年天下最可怕的天魔费衡,就是费文裕的祖父。江湖朋友这两代的高手名宿,提起天魔其人,依然感到心惊胆跳,那老魔鬼比真的魔鬼更可怕十倍。
民变时的专使神剑晁庆,是当代北地首席无敌剑客,被费文裕一掌击破了头颅。所以,京师震动,东厂的威信受到考验,不顾一切陆续派出专使,拨出大批经费,派出一批比一批强悍的精锐,誓获凶手费文裕而甘心,第三批的实力最为雄厚。
而这批人自从了解前两批专使所留的档案后,每个人皆对费文裕怀有深深的戒心。
猛然见面,精神受到高度震撼,是正常的反应,武功差劲的人表现必然反常。
名号一露,敌我分明。
一声沉喝,为首的人下令攻击,左手一扬,暗器打头阵破空急袭,先下手为强,黑夜中暗器的威力可增十倍,先用暗器的人注定是胜家。
费文裕曾经要求姬玄华提防暗器,他曾经与黑龙会和前两批专使中的暗器名家交过手,知道他们的暗器可怕,可知心中早有准备。这些人心狠手辣,杀人不择手段,而暗器是杀人最有效,最容易得手的方法。
人影乍隐乍现,人已到了左侧两丈外,从两个恶贼中间的空隙一闪而过,穿越时剑光闪动如电掣,身形隐下时,空间里仍可听到剑气迸发的啸吟。
“啊……”惨号声震耳,两个人摔倒在瓦面,骨碌碌向下滚。
一声长啸,费文裕发起猛烈的攻击,剑光狂野地闪动、迸射、旋舞、飞腾……自右至左追逐,人影幻化流光,剑到人倒,屋顶瓦片纷纷崩裂,人体接二连三向下滚坠,惨叫声惊心动魄。
片刻间,屋顶上只剩下一个人了。
而前进的屋下,雁翎刀自第一进杀入,贯穿院子、厢廊,所经处尸体零落,把不住涌到、加入的二十余名恶贼,逐一劈翻杀出一条血路,冲入第二进大厅堂,重施故技,一面杀人一面毁厅堂的陈设。
屋上屋下皆成了屠场,说惨真惨。
重要人物始终不见出面,出面的都是一些武功并不出色的二流人物。
生死一笔不见露面,勾魂无常无影无踪,魔道三煞星不见人影,专使的四虎卫销声匿迹。
两人在第三进大厅的瓦面会合,没有人敢上来了。
“老哥,我的债落空了。”姬玄华跌脚怪叫:“这里没有一个有份量的人,咱们上当了,那些混蛋贼王八,根本不住在这里。”
“兄弟,我也没有机会还愿呀!”费文裕更为失望,收了剑不住摇头:“没有人知道我们会来,他们不可能扮怕死鬼事先迁地为良躲起来呀!怎么一回事?”
人影飞跃而至,是五岳狂客父女。
“呵呵!看来上当的有两位在内。”五岳狂客老远便大声表示来意,以免引起误会:“薄暮时分,他们鬼鬼祟祟调来了一批人,咱们以为来的是可怕的人物(奇*书*网。整*理*提*供),将对咱们有所行动,因而加紧追查,两位奋勇强袭,证实这些调来的人,全是虚张声势的二流货色,天知道他们到底在玩弄什么阴谋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