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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无可忍,手一抬便扣住了杖头,铁拳如电,下手不再留情。
活阎婆刚感到眼角有物快速移动,来不及有所反应,右耳门便挨了沉重一击,眼前一黑,第二记重拳已连续在同一部位着肉!
然后是第三击,有如惊电连闪。
拳是连续急点的,挨一下必定连中几下,速度与重量皆十分惊人,即使能躲闪也无法反击……
击中一下就够了,耳门那禁得起重拳的打击?
砰匍大震声中,活阎婆倒摔出丈外,四仰八叉倒在院子里,半昏迷地挣扎。
“咦!你……”百毒夜叉大吃一惊,居然没看清老太婆是如何被击中的,惊讶中向前冲出。
她忘了姬玄华的警告:我一定可以在三丈外杀死你。
她所立处,距姬玄华仅两丈左右,本来就是撒毒的有效危险距离,早已引起姬玄华的强烈戒心,身形一动,立即引起姬玄华激烈的反应。
芒影一闪,正中百毒夜叉的七坎要穴。
“呃……”百毒夜叉上身一震,脚下一乱。
一枚摘掉镖穗的透风镖,镖尾击中百毒夜叉的七坎穴,反弹坠地,百毒夜叉也向前一栽。
“你也可以扑上来。”姬玄华向骇然却步的千幻妖招手:“而且可以拔剑上。看你们这三个人见人厌的女暴君,能拍卖得多少钱,这可是你们自找的。”
千幻妖大惊失色,僵住了。三个人在刹那间倒了两个,怎敢扑上去?他们三人本来就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设计由百毒夜叉布毒,设下圈套用毒制住了姬玄华,这次也想重施故技现身擒人。主将百毒夜又一倒,大事去矣!扑上必然会被摆平在院子里。
另一面的走道,抢出一个半大不小的店伙计。
“你真的愈来愈不像话。真要做人口贩子?可耻。”
姬玄华扭头一看,心中好笑,瞪了怒容满面的小店伙一眼,撇撇嘴表示可笑。
这瞬间,千幻妖像扑向老鼠的猫,轻灵美妙的身法没发出任何声息,伸出的十个纤纤玉指真像猫爪,任何一个爪沾上肉,保证可以裂肉透骨,决非温柔可爱的所谓柔荑,修尖的指甲真具有钢尖的威力。
姬玄华曾经被这两个美如娇花,心如铁石的美女四只玉手,整治得死去活来,揍起人来比男人更凶悍。这时如果被抓住,后果必定十分可怕。
幸好他不敢忽略身后的动静,也从小店伙的眼神中,发现身后有警,身形一挫一旋,间不容发地从爪尖前脱出,依拊在千幻妖的右后侧,毫不客气一脚疾扫,扫在千幻妖的右臀上,攻击女人的臀部,实在有失男士的风度。
千幻妖身不由己,扑势加快,凶猛的冲向小店伙,同时惊叫一声。
小店伙身手极为灵活,一闪即从爪下逸出,一声怒叱,掌拍指飞势若狂风暴雨,出招极为泼野,把仓卒间稳不下马步的姬玄华,逼得八方闪避,抓不住空隙回敬反击,真有点手忙脚乱的狼狈相流露。
他总算躲过一阵狂风骤雨的攻击,但也挨了两掌,抓住空隙升上了瓦面,从上空脱身。
“你一定是疯了。”他站在檐口不悦地叫:“怎么又找上我了?那三个老少女凶魔一而再向我动手动脚,我是受害人。要不是我知道你的来历。一定把你也捉来拍卖,岂有此理。”
活阎婆已经神智清醒,拾起杖扛起百毒夜又溜之大吉。千幻妖也知道处境恶劣,恨恨地急遁。
小店伙是高黛姑娘,化装易容术不够精,最糟的是脚下的快靴,任何一个店伙,也穿不起这种名贵的靴子,外行人也可以看出破绽。
一阵快速的出其不意抢攻,居然劳而无功,小丫头被好胜心激,不肯干休,对方竟然也要把她拍卖,不啻火上加油。
她本来就对姬玄华,在虎丘第一次见面,她就对姬玄华勾搭镜花水月两妖女不满,更对姬玄华在苏州闹得风风雨雨不以为然,碰上了正好乘机发泄愤火。
姬玄华的化装易容木,可列于宗师级的名家,几次打交道面貌都不同,她一点也不知道一而再帮助她母女的人,到底是何来路,更没想到会是姬玄华。
在她的心目之中,姬玄华是好色的花花公子。至于姬玄华为何要拍卖神憎鬼厌的鱼藏社女杀手,她不想深究,反而往牛角尖里钻,想歪了。
朱雀功曹许彩凤年轻貌美,玩腻了再拍卖,人财两得,名利双收,一个初出道的花花公子,做出这种世人所不齿的事,江湖成例多多,毫不足怪。
一个朱雀功曹还没卖掉,又找上了两个绝色美女。
这就是小丫头的想法和愤怒的理由。
她愤怒下的攻击,极为凌厉凶猛,可不是发小姐脾气闹着玩的,每一招都是杀着,竟然奈何不了猝不及防的姬玄华,她更是愤怒中有羞恼。
像一头激怒的豹,飞跃而起。
论轻功,她十分自负。乃母的绰号叫穿云玉燕,家传绝技不作第二人想。
越过屋脊,姬玄华已到了另一进客院的瓦面。
她仍不死心,两起落宛若星跳丸掷。
客店旅客稀少,不是落店的时光,两人在屋顶高来高去胆小的店伙不敢声张,也见怪不怪,任由两人肆无忌惮地在屋上奔东逐北不敢干涉。
“我不和你计较,你最好快滚!”姬玄华一面左窜右掠,一面讥笑:“你这样乱蹦乱跳,会摔断粉腿的。强敌环伺,你居然有心情管我的闲事作消遣,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死活。呵呵!不陪你玩了。”
脚下一紧,飞越两座屋脊一闪不见。
高黛怎肯甘心?用上了全力,去势似流光逸电,奋起狂追。
飞越第一座屋脊,第二座……
脚下一虚,屋瓦碎裂,崩坍,人向下一沉,眼前一黑,石头似的随碎瓦断梁向下掉。
即使是修至半仙的高手,在毫无所知猝不及防之下,纵落在早已腐朽的屋顶上,同样会掉下去无法重新向上飞升。
轻功高手必定可以在空中控制身形,应付意外的能力极为灵敏,身形沉落的一刹那,她借那电光石火似的刹那停顿,迅速缩成一团,提气轻身随碎瓦残梁向下落,总算能控制双脚先行着地。
灰头土脸,狼狈万分。
“可恶!”她抱住头掩住双目尖叫:“我和你没完没了。”
她把意外怪罪在姬玄华身上,主观地认为姬玄华故意引她上当。
钻出快要全部崩坍的破屋,她吃了一惊。
这是一座年久失修的大宅,崩陷处是三进院的正房,院子里本来建有花圃和荷池,目下已是一片荒凉,大大的院子杂草丛生,池内没有水,连假山也长满了杂草。
对面二进的房舍,稍为像样些,但也窗毁门失踪,破败的情景令人惋惜。
三个被响声惊动,从二进房舍奔出的人,站在三丈外观望,眼中有惊讶与狐疑的神情流露。
她对这三个人不陌生,因此大感吃惊。
那位长相最为狞恶的人,正是巡抚署最精明,最能干的走狗,闹湖蚊胡大蛟,原是太湖水贼八大寇之一,摇身一变,却成了捕拿奸凶盗贼的执法单位于员,令知道底蕴的人摇头叹息世风日下。
另两人一佩刀一挂剑,一看就知不是好路数。
是被房屋倒坍所惊,抢出察看究竟的,可知定然隐身在二进房舍内,那一进房舍仍可供人住宿。
这里已经不属于客店,先前在屋顶上望影追逐,早已远离客店,客店不可能有这种快要崩坍的废屋。这三个走狗躲在这里,很可能负责监视客店的动静。
“好身手!”那位佩刀的人喝采:“从上面与房屋一起倒坍下来,而毛发无伤,窜出尘埃木石的身法可圈可点,这小辈不错,不错。”
“过来,我要知道你小子的来路。”闹湖蛟却用另一种角度看情势:“来踩探虚实必定有所图谋,闯入咱们藏身的地方,你的胆子不小。”
“你们都走了眼,是个母的。”佩剑的人阴笑:“我敢打保票,一定是个够味的女人。她是我的,我游蜂浪子对女人从不挑剔,够女人味就好,而且多多益善。人交给我,口供也包在我身上。”
高黛感到心中一凉,游蜂浪子的名号,对所有的女人都具有潜在威胁,那可是江湖朋友耳熟能详的大淫贼,家有闺女的大豪大霸,提起这个人莫不咬牙切齿,却又无奈他何。
这个十余年来,以采花名震天下的淫贼淫魔,一眼便看出她是女人,而且是非常不错的够味女人。
她心中一慌,向侧方的房舍飞纵。
“是高家的女人!”闹湖蛟兴奋地大叫。
她的轻功身法值得骄傲,飞纵时有如飞燕穿云,双手前伸后掠,美妙绝伦,事急全力施展,被闹湖蛟看出根底,揭破她的身份。
全城三家走狗,都集中注意力,侦查五岳狂客一群侠义英雄的动静,尤以东厂的人图谋最为积极,行踪一露,铁定会成为三家走狗猎取的目标。
姬玄华的处境却又不同,三家走狗都不想浪费精力对付他。东厂的走狗虽然与鱼藏社搭上线,但不会管鱼藏社的恩怨是非,姬玄华掳了鱼藏社的人,该社的人认为是奇耻大辱,自己的事自己了断解决,不屑劳驾东厂的人出面协助灭自己的威风。因此,姬玄华可以公然露面活动,唯一的敌人是鱼藏社杀手,而杀手本身也是见不得天日的人,反而不敢公然找他拼命,只能用暗杀的手段等候时机。
暗杀成功的机会不大,而且杀死了他,落在他手中的朱雀功曹与下落不明的六个人,岂不因此断送了?所以另行设法用重金敦请朋友,希望能活捉姬玄华。
高家的人成了众家走狗的目标,处境十分恶劣,必须隐起行藏,化装易容在外活动,一旦被走狗认出身份,必须及早溜之大吉。
她必须摆脱这三个走狗,而且她也有自知之明,对付不了游蜂浪子,这淫贼的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