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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了?”二煞冷梅像也在自言自语,语气柔和不再阴厉刺耳:“我是说,结果。”
“有一天,我发现他死在别的女人怀里,就这么简单。”镜花妖嗓音变得阴沉:“我们曾经山盟海誓,相互保证永远不渝。那以前,我从没亲近过男人。”
“那个女人杀了他?”
“是的。”
“为了你?”
“为了保全名节。”
“你是说。”
“他扮跳粉墙的张生,霸王硬上弓。那女人枕下,恰好藏有一把剪刀,从左肋插入,正好刺破心房。”
“你早该把这段记忆忘掉,没出息。”二煞冷梅撇撇嘴:“你在人间用人尽可夫来报复他,他在九泉下一定笑死第二次。”
“让他在九泉下大笑吧!反正我听不见。这些年来,我总算碰上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你没抓住他?”
“没有。”
“为何?”二煞冷梅好奇地追问。
“无奈。”
“不是理由。”
“冷大姐,世间的无奈太多了,大多数无奈我们是必须认命的,不承认也不行。我不敢不跟你们走,就是无奈的最好说明。”
“是的,你不敢不跟我们走。”二煞冷梅语气重新转变为阴厉凶狠:“其实对你大有好处,三年两载赚上三五万银子,既可做棺材本,又可找一个男人,安安逸逸过日子快活逍遥。”
“你们没跟来的人,大概也是这么想的。”
“闭嘴!你少给我说泄气话。”
“没有机会说了,他来了。”镜花妖冷冷一笑:“那小女人也跟来了,对岸埋伏的人可能不会如意。”
对岸里外,出现姬玄华与唐姑娘奔掠的身影。
天色不早,姬玄华心中焦躁不安。
他已发觉这鬼地方荒凉莫测,到处都可藏匿,天一黑,什么事也办不成了。
唐姑娘却不介意,太湖附近有沼泽区,只不过没有这里苍凉广阔而已,何况有姬玄华在她身边,就算这里是龙潭虎穴,她也不放在心上。
接近浮泥边沿,小径没入污浊的浅水中。抬头察看小径的去向,找到右面百步外的小径上升处。正待举步,姑娘却抢前两步抓住他的手臂。
“等一等。”姑娘指指脚下的小径:“你看,路上的足迹,是不是有点凌乱?”
小径泥泞,两人的下身沾满了泥水,足迹清晰明显,无所遁形。
足迹确是凌乱,甚至有靴尖转向来路的脚印。一群全力逃跑的人,除非停顿下来,否则不可能出现凌乱的足迹,更不可能有向后转的脚印。
“唔!”姬玄华止步察看:“他们曾经在此停留,可能商量行止。”
两人一停下,埋伏的人却急白了头。估计中,紧迫追赶的人,脚下必定快捷,分秒必争,必定快速向前急走,冲入浮泥深处的机会甚大。速度如果放慢,最多只能陷入一脚,不至于一下子就双脚同沉,身边再有另一个人,陷入的机会几乎等于零。
对岸突然传出一声娇叱,窜出一身泥水的镜花妖,后面冲出的是二煞冷梅,再一声厉叱,两人掌来拳往火杂杂拼上了。
姬玄华一惊,本能地举步。
姑娘醋劲大发,手急眼快一把抓住了他。
“不要管,大华哥。”姑娘颤声说:“她那样害你,我恨她。她是自找的,我请你不再为她费心。”
“反正要过去的,是吗?”
“这……”姑娘一怔:“我过去。”
“走吧!一起走。”姬玄华握了姑娘的手举步。
这瞬间,身后人影幻现。
“浮泥……”对岸同时传来镜花妖的尖叫:“啊……”
生死决于一念之间,冥冥中似有主宰。
姬玄华猛地向前仆倒,把姑娘也拖倒了。
冷风呼号,他听到了身后有异响。
两个人影飞跃而至,手脚齐出,分别向两人的背部攻击,脚踹掌拍,要将两人加快踹落浮泥区。
是大煞乔森,接引使者,用劲太猛,目标突然消失,失去阻挡的着力点,收不住冲势,惊叫着向前冲落,一下子就浮泥及胸。
“救……我……”大煞乔森狂叫挣扎,动一下就下沉一寸。
姬玄华拖起姑娘,两人浑身泥水狼狈万分。
“她……她救了我们。”姬玄华向对岸说,失声长叹:“她恐怕完了。”
“救我……”接引使者也狂叫求救。
“你拉着我,我先走。”姑娘心上感激,比姬玄华还要焦急。
“折芦苇探道走。”姬玄华奔向一旁的枯草丛:“路一定不在那一边,往左移。”
大煞与接引使者不见了,浮泥恢复原状。
镜花妖的右手,四指已没入二煞的左肋下,抓牢了一把内脏,左手叉住二煞的咽喉。
二煞的双手,也像利锥一样,插入镜花妖的腹部,连手掌也深入一半。
两人的手上功夫十分厉害,功力相当两败俱伤,倒在地上依然紧缠在一起,都濒临生死边缘。
“你……你知道吗?”镜花妖气促声变,脸上居然有扭曲的笑意:“他……他就是我……我说的真……真正的男……人……”
“嗄……”二煞冷梅舌头外伸,口中发出怪声。
“我不……不再受你们迫……害……了,呃……”镜花妖终于昏厥了,是痛昏的,双手仍然死扣住不放。
二煞冷梅停止挣扎,老眼瞪得大大地。
三个人冲出一处滩岸,叫苦不迭。
这是一处辽阔的湖湾,像人的手掌,少说三四里宽广,黄浊的湖水被风吹起一阵阵波涛,到底有多深?有否烂泥泽?要想涉水,真需有赌命的勇气。
“天绝我也!”生死一笔仰天长号。
身后传来一声冷哼,似乎发自耳畔。
生死一笔的判官笔,笔尖幻发出的的光华。
勾魂无常的粗大勾魂链,抖得克啦啦怪响。
袖底乾坤侯晓风的拂云袖,是袖功中威力可怕的三大袖功之一,但他平时用剑,致命的绝技是袖,镜花妖已是江湖武功赫赫有名的女人,也禁不起这老魔一袖。
三人在岸旁列阵,置之死地而后生。
三丈外,姬玄华从背上放下尸体已僵的镜花妖,手一抄,单刀出鞘。
姑娘凤目红红地,冷然撤剑。
“赶尽杀绝,你这算什么?”生死一笔咬牙切齿:“阁下,留一份情义。”
“我是向你们学的,不要向我说一些你们也不肯信的大理由。”姬玄华冷静下来了,急躁一扫而空:“你这位杀人如麻的东厂大档头,居然要求留一份情义,你不觉得可耻吗?你比在天牢被虐杀的书生周顺昌,低下卑劣得完全失了人样,他被割得体无完肤,仍然至死骂不绝口,亏你还是一个杀人如麻,武功超绝的武林强人呢!呸!”
“我还你两万银子的债。”
“你有吗?”
“一袋红绿宝石一百二十粒,来自天方红毛贾。”生死一笔从怀中掏出一只羊皮袋丢出:“足三万两银子,给你。”
那时,广州、泉州、杭州,都是对海外贸易的指定大埠,设有招待红毛番(西洋各国)的接待站,大量出口丝绸瓷器及农产,换回大量的银锭珠宝珍玩。当时大明宝钞早已成了废物,市面已可使用金银,以银为主要货币,而各地所产的银数量有限,商人从国外进口大量的银改铸行使,对外贸易极为活络。当时在沿海各大埠,西方白种人、黑人、南洋人,数量不下于十万之多。郑和七下西洋,军舰直抵非洲东岸,开展了空前绝后的海上霸权,打开了对外贸易的门户,西洋的科技、宗教、货物,源源不绝从海上传来,比发展了两千年的西域丝路,更兴旺百倍,所以世称海上丝路。
“这是我的。”姑娘抢着说:“你们在扬州计算我,几乎要了我的命,我不杀你,这袋宝石正好赔偿我的损失。”
“小女人,你值得这袋宝石吗?”生死一笔怪叫。
“她是无价的,老狗。”姬玄华说:“这一袋宝石,还委屈了她呢。”
“她配?”
“南金刚的爱女,你说配不配?”姬玄华大声说。
生死一笔脸色一变,目光落在宝石袋上。
“不要看了,那袋宝石永远不是你的了。”姬玄华鄙夷地冷笑:“原来你一直不愿和我面对面,作英难式的了断,原因在此,你想留得性命,享受你造孽得来的财富,到头来你仍然得将身外的一切丢开。”
“那是李公公要我亲自面交魏公公的宝石。”生死一笔咬牙说:“这些年来,老夫其实在犯人身上,没赚了多少钱,老夫只是奉命行事,每一分钱,都是我凭本事用性命赚来的。”
“是吗?”姬玄华扬刀徐徐逼进。
“你残忍地夺走了我的一切。”
“是吗?”
“你杀光了我的人。”生死一笔痛心地疾首厉叫。
“是吗?”
“你已经逼得我无路可走。”判官笔举起了。
“是吗?”
“人不能做得太绝……”
“狗屁!”姬玄华沉叱,挥刀直上。
袖底乾坤从斜刺里闪电似的冲出,挫马步双袖齐挥,袖风似狂飙,浑雄无匹的劲道山涌,真有风吼雷鸣的声势,猝然急袭先下手为强,掏出了平生所学,全力施展势在必得。
任何盖世奇功,攻不中目标也是枉然。姬玄华右移两步,左手一拂袖风余劲一泄而散,身形疾转,灼灼刀光仍向生死一笔激射。
姑娘也依样葫芦猝然急袭,闪电似的冲到扭身一脚疾飞,把还没收势的袖底乾坤,踢得飞起丈高往泥泽掉落。
“铮!”一声暴震,判官笔封住姬玄华雷霆似的一刀。
勾魂无常到了,勾魂链重重地击中姬玄华的腰背。
姬玄华立地生根,反而抓住了缠腰的铁链,人旋刀转,凶猛地把勾魂无常拉近,铁链的重击他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