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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嗥声正在由远而近,迅速的向这边移来。
书生道:“它已经再没有任何利用的价值,我早就准备将它杀了!”
他握着铁爪的手一紧,冷笑道:“但是现在也不迟!”
商孤竹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要那样子利用那条银狼?”
书生仰头望天,一声冷笑!
转过了山丘,那条银狼突然停下了脚步。四望无人,沈胜衣查四玉凝香不由怔在那里。
──莫非凶手的气味到此全然消失?
沈胜衣此念方动,那条银狼猛力发出一声凄厉已极的嗥叫,发力向前一冲!
沈胜衣一惊握着铁链的右手不觉一松,那条铁链立时脱手飞出!
那条银狼几乎同时,拖着那条铁链箭一样向那边的疏木林子扑出去!
沈胜衣一声:“追!”第一个追了出去!查四玉凝香亦自跟着追出。
眼看着,那条银狼嗥叫着扑入林内!
林子内立时响起一声怒叱!
狼嗥声刹那尖锐起来,直拔入云霄!
尖锐而惨厉!
书生冷笑未绝,狼嗥声已穿林而入!
那条银狼狂嗥中扑向书生!
书生一声怒叱,铁爪闪电击下!
那条银狼的动作虽然迅速,又怎迅速得过书生的动作,况且它瞎了眼睛,只是凭鼻子灵敏的嗅觉,知道书生的所在'奇+书+网',书生却是在狼嗥声穿林而入的时候,已蓄势待发!这一击又岂会击不中?
铁爪落处,鲜血飞激,那条银狼整个头被击碎,横飞丈外,重重的撞在地上!
嗥叫声那刹那一尖一惨!
惨厉尖锐的嗥叫声一起即落,那条银狼在地上一阵抽搐,生命终于结束!
书生冷然收钩,一声不发。
商孤竹盯着书生,眼睛一眨也不一眨,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一面无可奈何的表情。现在他的确不知如何是好。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条人影飞燕般凌空落下!
商孤竹目光及处惊道:“沈胜衣!”
书生听在耳里,混身一震。
他半身一侧,脚步欲起未起,眼神显得很闪缩。
沈胜衣只是一瞟商孤竹,目光就落在书生面上。
目光锐利如剑,彷佛要割开书生戴着的人皮面具。
不过片刻,飕飕又是两条人影窜入。
查四在前,玉凝香在后。
他们看见商孤竹,都不由一怔。
查四一声:“是你!”脚步急收。也只是这一声,他的目光就转向书生。
玉凝香也没有例外,一瞥见书生手中那支勾着血肉,犹在滴血的铁爪,立时失声惊呼道:“凶手!”
书生没有作声。
其他人也没有作声,疏木林子内突然死寂下来。
良久──沈胜衣目光一闪,倏的回顾查四道:“查兄明白了没有?”
查四领会道:“明白了。”
沈胜衣道:“这个书生相信你已经猜测得到究竟是那一个。”
查四道:“那条银狼的仇敌。”他一顿接道:“否则那银狼怎会只留意他的气味,怎会发狂一样追来这里拚命?”
沈胜衣道:“那条银狼的仇敌就只是有一个。”
查四一字字的道:“柳西塘!”
书生听到这里,仰天突然一声狂笑,一手将戴着的人皮面具撕下来掷在地上!
人皮面具后的那张面庞沈胜衣查四都完全陌生,他们并不认识这个人,也没有任何印象。
玉凝香却是熟悉极了,她瞪目结舌,怔住在当场。
沈胜衣转顾玉凝香,道:“姑娘想必还认得这个人?”
玉凝香见鬼一样脱口尖声叫道:“他是柳西塘!”
柳西塘岂非早已死亡,被那条银狼咬得血肉糗糊?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玉凝香的目光不由转落在沈胜衣的面庞上。
沈胜衣看得出玉凝香的心意,不等地开口,就说道:“这件事看来虽然复杂,但仔细一想,仍是不难明白的。”
玉凝香苦笑道:“我就是不明白。”
她的思想现在简直就像是一堆乱草,不能够集中思索。
沈胜衣解释道:“这一切其实是柳西塘将自己安排成被银狼咬死的样子,嫁祸于你姊姊与凤栖梧。”
玉凝香仍然一面疑惑之色。
沈胜衣接道:“当然,被狼咬死的并非真的是他,而是别人。”
查四道:“那个人只怕未必是那条银狼咬死的。”
柳西塘突然插口道:“事实就不是!”
查四的目光又落在柳西塘手中的铁爪上,道:“你手中那支铁爪弄出来的伤口与狼的爪牙弄出来的简直完全一样。”
柳西塘道:“我是经过一番研究才打造这支铁爪。”
查四道:“我检验‘你’的尸体之时,已经奇怪,一条瞎了眼的狼,怎能够这么准确,一连几口都咬于咽喉上,面庞上,将那具体体咬得面目一塌糊涂,完全不能够分辨的了。”
他摇头,微喟又道:“也亏你下得了手。”
柳西塘眼角的肌肉一阵跳动。
沈胜衣道:“杀人的方法有很多种,但还不必采用这么残忍的方法的。”
柳西塘冷笑道:“也许这是因为我虽然并不像甘豹那样有一张狼脸,却有一颗狼心!”
沈胜衣道:“也许只有这样解释了。”他一顿接道:“这种杀人方法无疑是意外,却也就因此难以令人置信。”
柳西塘道:“是么?”
沈胜衣道:“以凤栖梧的武功,要杀你又何须多此一举,若说是害怕飞环门的报复,这更加不成理由,凤家的人如果害怕他人报复,又岂会仇敌满天下?”
柳西塘道:“凤栖梧的??细我刚才知道。”
沈胜衣侧望一眼,道:“你的师叔告诉你?”
柳西塘道:“不错。”
沈胜衣忽然道:“很好。”
柳西塘道:“什么很好?”
沈胜衣道:“有你这句话,已可以证明,你那位师叔并没有参与你的行动,与这件杀人案子事实并没有关系。”
柳西塘道:“我没说过他是帮凶。”
沈胜衣道:“他所以发现你,追踪到这里来,想必也是由于甘豹在今天的突然出现。”
柳西塘道:“间接是的。”
沈胜衣道:“我相信,你一定意想不到好好的一个计划,竟坏于甘豹手上。”
柳西塘不觉点点头道:“实在意想不到!”
他仰天一声长叹,道:“人算到底是不如天算。”
沈胜衣转问道:“你是在什么时候将锁着那条银狼的铁链凿断了八九分的?”
柳西塘道:“出事之前不久。”
沈胜衣道:“当时你并没有发觉甘豹偷进镖局?”
柳西塘道:“也没有发觉他在练武厅偷窥,否则当时我已经打杀了他,绝不会留到今天。”
沈胜衣道:“甘豹……”
玉凝香忽然打断了沈胜衣的说话道:“甘豹不是写信告密说,他看见我姊姊凿断了那条锁链的吗?”
沈胜衣道:“他看见的其实不是你姊姊,是柳西塘!至于他为什么偷进双英镖局里,相信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查四道:“或者是存心进去打听玉姑娘的下落。”
沈胜衣道:“亦未可知。”
他回对玉凝香道:“他走到练武厅,看见柳西塘那样子弄断那条铁链,一定很奇怪,而好像他那种人,当然不难推测到柳西塘那样,必定是要害什么人。”
柳西塘冷冷的道:“我又是怎样的一个人,他应该清楚。”
沈胜衣道:“当时他是必以为你目的在杀害玉蕴芳。”
柳西塘道:“他这样以为,也不足为怪。”
沈胜衣道:“因为玉凝香的事,对于玉蕴芳他早已怀恨于心,是以尽管知道玉蕴芳大祸临头,非独不通知玉蕴芳小心,而且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情……”
查四点头接道:“这所以他在街上看见我们,忍不住就透露我们知道,有一件恐怖诡异的杀人案子快将发生,可是又不肯详细说明,估计已经是时间,才将我们引去。”
沈胜衣道:“他也许并没有这个打算,只不过忍不住,想回去一看事情演变成怎样。”
玉凝香奇怪问道:“甘豹怎知道当时案子已发生?”
沈胜衣道:“你不妨想想,柳西塘怎样才能够令你姊姊接近那条银狼?”
玉凝香思索着道:“最好的藉口只怕就是叫我姊姊拿食物去喂那条银狼了。”
沈胜衣道:“不错。”
玉凝香道:“但我姊姊当时却是不在家。”
沈胜衣道:“甘豹又怎知那许多?”
玉凝香点头道:“镖局地方很大,同时谅他也不敢到后院搜索。”
沈胜衣语声一沉,道:“谁知道他回去一看,发觉被狼咬死的不是玉蕴芳,而是柳西塘本人,惊慌之下,连忙就转身逃命,自然惊动那条银狼,衔尾狂追!”
柳西塘道:“也惊动了我。”
沈胜衣道:“当时你是躲在一旁?静待事情发展?”
柳西塘道:“不亲眼看着他们两人命丧,我如何放心,又怎消我心头大恨!”
沈胜衣恍然道:“你将时间安排得那么巧,原来想借商孤竹之手击杀他们!”
柳西塘道:“我那位师叔的脾气怎样,没有人比我更清楚的了,一看见那种情形,不杀他们是绝不会罢手的。”
商孤竹那边听在耳里,不禁苦笑。
沈胜衣道:“你却是想不到这秘密被甘豹发现。”
柳西塘道:“看见他那么惊慌,当时我已经想到秘密可能被他发现的了,所以立即追上去,打算找机会将他杀掉,可是追到后门的时候却看见你与查四进来。”
沈胜衣道:“你认识查四?”
柳西塘道:“扬州城中不认识查四的人相信并不多。”
沈胜衣道:“也认识我?”
柳西塘摇头道:“只看出你是一个高手中的高手。”
沈胜衣道:“所以你便退回去。”
柳西塘道:“我当然很想知道你们怎样处理这件事。”
沈胜衣道:“结果令你大失所望。”
柳西塘道:“他们虽然被送入监牢,以查四的精明,又岂会瞧不出其中必有蹊跷,后来知道与他在一起的是你,就更担心了。”他冷笑一声,接道:“你的威名早就已震动江湖,我又岂会不知道你是怎样一个人?”
沈胜衣道:“后来你当然打听到官府到处搜寻甘豹。”
柳西塘道:“也因此我知道你们对于这件事,仍然无从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