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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昭闻听苗化龙的这番话之后,深觉他所言甚是有理,回想当时的时间,只不过是极短促的三天,三位恩师除了尽量不使自己心神旁鹜,聚精会神地对自己传授讲解武功招式之外,哪还有多余的时间讲说其他。
他本想将当时的这种实情告诉苗化龙,但却又觉得何必多此一举。因为他并无意去接掌五旗盟当盟主。
他心中微一思忖之后,便即目注苗化龙朗声说道:“此中也许确是另有原因,不过,恩师对此事既然未曾提说交待,在下自当不是贵盟新任盟主。”
苗化龙一听欧阳昭这种口气,竟有不欲接掌五旗盟主之位之意,心中不由有点发急地大声说道:“不管怎样,你既然身怀三绝令符,便就是本盟的新任盟主,不容否认!”
他本非是能言善语,口齿极佳之人,是以心中一发急之下,便不禁有点口不择言,语气略带强硬地大声喊叫起来。
欧阳昭闻言,俊面陡地一沉,道:“也不管我愿不愿意么?”
苗化龙不由微微一呆,一时之间竟讷讷不知所答。
万里追风苗化驹见状,连忙接口说道:“少侠愿不愿意接掌本盟盟主之位,老朽等自是不敢哓舌勉强,不过,少侠应该知道,凡是身怀三绝令符之人,便是本盟新任盟主。此乃老盟主当年离开本盟时交待之言,自从老盟主离开时节起,五旗盟属下弟兄,便即散居边外各地深山荒谷之中,躬耕自给,不问江湖是非,以无比的信心与坚忍,静待着新任盟主驾莅掌理盟务,直到今天,已等待了三十年之久,方始……”
万里追风苗化驹一口气说到这里,忽然微微一顿,接着便又极快地说道:“为了不辜负盟下弟兄三十年的坚忍期待之苦心,少侠纵然不欲接掌盟主之位,似乎也应该代替老盟主前往作一番处理交待,免得众弟兄仍在永无尽期地期待下去,不知少侠心中以为然否?”
万里追风苗化驹的这番话,说得不但极是感人,而且中肯动听,于情于理,皆没有一丝不合。
因此,欧阳昭闻言之后,便不禁紧皱起两道剑眉,沉吟地望着苗化驹说道:“你这番话虽是颇为有理,不过……”
万里追风苗化驹,乃弟兄四人中最聪明机智,能言善说之人,他一听欧阳昭的口气,便不待他不过以下之言出口,迅速地接着说道:“少侠对此如果也觉为难的话,老朽另外还有一个办法。”
欧阳昭急问道:“什么办法?”
苗化驹故作沉吟地说道:“这办法只怕少侠会更感为难。”
欧阳昭道:“你先说出来听听看。”
苗化驹忽然肃容说道:“请少侠告知老盟主隐居处所,由五旗旗主前往谒见请示,请老盟主决定是由少侠接任盟主,还是怎样。”
欧阳昭想了想,摇摇头道:“不必前往请示了。”
苗化驹道:“那么少侠是愿意继承老盟主之志,接掌本盟了?”
欧阳昭摇摇头道:“在下并不是这个意思。”
苗化驹伺道:“少侠的意思是?”
欧阳昭目光朗朗缓缓地扫视了藏边四丑弟兄一眼,俊脸神色忽然微显黯然,肃容说道:“三位恩师业已于三个月前仙逝了!”
“呵!”
武林三绝的死讯,听入藏边四丑的耳中,何异是平地响起一听巨雷,只震得弟兄四人心中猛然翻动,八只眼睛猛张,精芒灼灼电射,满脸一片惊愕之色地望着欧阳昭只是发愣。
虽然,武林三绝埋骨深山之说,在江湖上已经传说了十多年,但是也只是传说而已,武林中人谁也不敢证实这传说是真是假。
尤其是五旗盟属下,他们更不相信这传说,因为在他们的心目中,武林三绝的一身武学内功修为,已臻达内家绝顶化境,距离金刚不坏之身已经不远,怎会就轻易死去呢?
是以,他们一直坚信,他们的盟主必然隐居在极其静秘的深山幽谷中,在修练绝世神功,更深信终有一天,必会有一位全才的新盟主——武林三绝的衣钵传人,翩然降临五旗盟,带给五旗盟蓬勃的生气,轰轰烈烈地掀起正义的旗帜,扬威天下武林。
因此,他们期待新盟主的出现,虽已期待了三十年之久,但信心却仍坚定不移,不为江湖的传说而产生丝毫动摇。
欧阳昭自出道江湖,即以辟毒追魂旗旋风八招旗招,独斗天山四剑、青城六道、邛蛛八索等当今一流高手,名震天下武林,轰传遐迩。黑白两道武林之中,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得他的出身来历,他乃是十五年前惨遭峨嵋、青城、昆仑、天山、华山、邛崃、崆峒,七派掌门百余高手,围攻杀害的神剑震八荒欧阳丹大侠夫妇之子,武林三绝的衣钵传人。
他的出身来历,武林中虽然已是无人不知,但是,五旗盟属下弟兄,因为远处边外深山僻谷之中,又极少在江湖上走动,故直到月余之前,始才得到消息。
武林三绝的传人出现江湖,这消息传入五旗盟属下的耳中,自是一个天大的喜讯,全盟人心振奋异常!
于是,五旗旗主略一会商,便立即亲率旗下高手三十余人,进入中原江湖,分途查访欧阳昭的行踪。
欧阳昭说出武林三绝已经仙逝的死讯之后,接着便感伤地轻叹了口气,向藏边四丑缓缓地说道:“既是三位恩师当年曾对盟下弟兄如此交待过,在下理应前往接掌盟务,以履恩师的诺言,但是在下年轻德薄,实在不配负此重任,何况……”他说至此处,微微一顿之后,又道:“你们可将贵盟居处地址留下,稍假时日,在下当必前往代替恩师作一番处理待交便是。”
万里追风苗化驹肃容说道:“少侠何不现在就动身前往呢?”
欧阳昭摇摇头道:“在下尚有许多事情亟需办哩,目前无暇分身。”
苗化龙问道:“是为了黄山约期在即?”
须知欧阳昭和七派掌门相约于三月十五日,在黄山天都峰顶了断血仇之事,早已传遍江湖,天下武林人尽皆知。
欧阳昭所说尚有许多事情亟需办理,虽非指黄山之约而言,但听苗化龙如此相问,遂也就不愿多作解释地点点头道:“黄山赴约之后,在下定必立即前往贵盟一行。”
苗化龙沉吟稍顷,忽朝欧阳昭抱拳一拱,肃容说道:“少侠既然这么说法,老朽弟兄便就此告辞,归报五旗旗主,届时当前往黄山恭迎少侠侠驾。”
说罢,便与三个兄弟一齐转身掠起,施展上乘轻功身法,由花树迷仙阵顶,足踏枝梢一掠数丈地直往谷外如飞驰去。
聋老虽被铁掌碎碑苗化豹的掌力震伤内腑,但伤势并不很重,况他内功修为又甚精湛深厚,经过一阵运功调息自疗之后,此刻早已痊愈复原。
欧阳昭目送着藏边四丑弟兄飞驰掠去的背影,消失在谷口之后,便转身望着聋老关怀地问道:“聋老,你的伤势不要紧吧?”
经过哑婆以手语转告,聋老连忙恭敬地说道:“多谢公子关心,老奴已经好了。”
欧阳昭点了点头,一双朗目忽然显现一片湛湛神光,有如两道电芒般地凝视着聋老,但语气却极是温和地问道:“聋老,先父母之灵堂,是本谷老主人所设的么?”
经哑婆以手语转告,聋老立即肃容道:“敝老主人闻听得令尊令堂的噩耗后,心底极端悲痛之余,便绘画了这幅肖像,设置了这座灵堂,以晨昏吊奠。”
欧阳昭心中颇为激动地道:“这么说来,本谷老主人和先父乃是渊源极深之人了,但不知……”
他说至此处,略略一顿之后,接道:“望聋老详予告之。”
聋老看完哑婆的手语,点点头道:“此地非是谈语之处,请公子先随老奴到屋内略息,老奴当将敝老主人和令尊令堂之渊源关系详为奉告。”
说罢,便与哑婆举步在前带路,向左侧一座精舍隐现的树林中走去。
欧阳昭正要举步跟着向林中走去时,巧巧小娇躯儿一纵,扑到欧阳昭怀内,两只小臂儿搂着欧阳昭的身子,仰起满是天真稚气讨人喜爱的小脸儿,望着欧阳昭娇声说道:“叔叔,你抱着巧巧到屋里去好么?”
欧阳昭见巧巧如此天真娇憨可爱,心中不禁爱极地抱起她来,在她的小粉颊儿上亲吻了一下,连连点头地笑道:“好,好!”
凌瑶姬见状,不由笑骂道:“已经这么大了,还动不动就缠着人要抱,真是越大越没有规矩了!”
巧巧天真地格格娇笑道:“阿姨,这并不是巧巧没有规矩呵。你不要骂巧巧好么,这是叔叔喜欢巧巧,巧巧也喜欢叔叔,不然,巧巧才不会得要叔叔抱呢。”
巧巧说到这里,两只明亮的大眸珠忽地骨碌碌地一转,满脸天真娇憨地望着欧阳昭问道:“叔叔,你说对么?”
欧阳昭闻问,连忙点头笑说道:“对,巧巧的话对极了!”
凌瑶姬倩笑地斜睨了欧阳昭一眼,莲步轻移,走近江敏身旁,朝江敏温婉地一笑,亲密地挽着江敏的玉臂,语音娇甜无比地说道:“姊姊,请和小妹到屋里去休息吧。”
凌瑶姬性情本极温婉纯良,她因先前未曾看出江敏是个易钗而弁的少女,乃才吹奏出她新学成不久的迷仙曲,以欧阳昭、江敏为对象,试试它的威力,万想不到竟害得江敏和欧阳昭被曲音幻景所迷,演出了一场旖旎风光……
对于此事,她心底本就一直感觉歉疚不安,尤其是自从知道欧阳昭便是她师父设置着的灵堂中供祀着的欧阳大侠夫妇之子之后,芳心底也就更加地感觉得歉疚与不安。
由于心底的歉疚与不安,便自然而然地对江敏显得特别地亲密,以博取江敏的好感和谅解。
其实,江敏对于适才的那番旖旎风光,在女性害羞的心理上,对凌瑶姬虽是不免有着恨怨之心,但情形并不十分严重。
因为江敏和欧阳昭相识虽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