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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健才本就不想开罪这位名震一十三省的穷家帮主,见他语气谦和,自不会得恶声相向,遂便微笑说道:“舒兄有何见教?尽管讲,只要不牵涉眼前这几个小鬼之事,兄弟和岳兄与静虚道兄三人,无不遵命。”
舒敬尧眉峰微皱,略一沉吟,缓缓地说道:“拟请江兄和岳兄看在兄弟面上,先放开这两个负伤之人,然后各凭真功实学,分判胜负,了断仇怨。”
江健才道:“此事实难遵命,尚请舒兄多多原谅。”
舒敬尧正容说道:“我辈武林正道之士,讲究的是维真理,护正义。光明磊落,行侠仗义,江兄这种挟持人质的手段,岂是侠义正道的行为?”
这几句话,分量颇重,江健才虽然不想开罪这位威镇大江南北的穷家帮主,但,他也是一派掌门宗师,如何能忍受得下分量这么重的言语,他不由脸色勃变,恼羞成怒地嘿嘿一声冷笑,喝道:“是不是侠义正道行为,与帮主无关,帮主最好少管闲事。”
舒敬尧虽是涵养极深,气度宽宏之人,一听江健才语气蛮横的话,心中也不禁有点冒火,遂也一声冷笑道:“如果兄弟一定要管这闲事呢?”
江健才又是嘿嘿一声冷笑道:“贵帮便将成为九大门派的公敌。”
舒敬尧脸色不由遽然一变。
欧阳昭忽地一声朗笑道:“老匹夫,你想将少林、武当两派也牵连在内么?你真是奸诈无耻的恶徒。”
江健才厉声喝道:“小鬼,废话少说,你若想他们二人活命,还是赶快了断吧。”
舒敬尧忽地目注欧阳昭问道:“小兄弟,你贵姓大名?”
欧阳昭恭敬地答道:“晚辈名叫欧阳昭。”
舒敬尧又问道:“你手里的兵刃,可是辟毒追魂旗?”
欧阳昭点点头道:“正是。”
“那么你是旗绝的传人了?”
欧阳昭肃容答道:“三位老人家皆是晚辈授业恩师。”
“三位老前辈均健在?”
欧阳昭神色黯然地说道:“三位恩师为了成全晚辈,将一身绝学传给晚辈后,便都仙逝了。”
“哦——”静立半晌未曾开口说话的静虚道长,此际忽地开口向舒敬尧说道:“舒兄可否能听信贫道之言?”
舒敬尧微微一笑道:“道兄请讲。”
静虚道长微一沉吟,说道:“舒兄认为他的话可信吗?”
舒敬尧问道:“难道他所言不实?”
静虚道长道:“完全是一派胡言乱言。”
舒敬尧道:“怎见得?”
静虚道长缓缓地说到:“据贫道所知,他本名阿禄,乃是四个月前天心庄失踪的逃奴。”
“哦!”舒敬尧转向欧阳昭问道:“是吗?”
欧阳昭点点头,道:“但是……”
江健才陡然纵声发出一阵哈哈大笑,掩盖了欧阳昭的话声,说道:“舒兄还要管这件闲事么?”
静虚道长道:“这小鬼心黑手辣,奸诈无比,舒兄还是别管这桩事为宜。”
吴娟娟忽地娇喝道:“牛鼻子老道,你们真不要脸!”
江健才怒喝道:“丫头你不想活了么?”
欧阳昭忽然大声说道:“舒前辈可还记得十五年前,轰动武林的一段公案?”
舒敬尧不由微微一怔,问道:“什么公案?”
静虚道长道:“舒兄别信他的鬼话?”
欧阳昭剑眉倏轩,一声冷笑,朗声说道:“七大门派联手杀害欧阳大侠夫妇的公案。”
“呵!你是……”
欧阳昭接道:“欧阳大侠之子。”
舒敬尧忽地转向静虚道长问道:“道兄,他真是欧阳大侠之子吗?”
“这个……”
“怎样?”
静虚道长微一沉吟道:“是与不是,贫道并不清楚,不过,他名叫阿禄,是天心庄的逃奴,确是事实。”
江健才接口说道:“舒兄相信吗?”
舒敬尧道:“在兄弟想来,这大概不会得是假冒吧。”
江健才道:“这么说,舒兄是相信了?”
舒敬尧点点头道:“应该相信。”
江健才阴声一笑道:“如果他是假冒呢?”
舒敬尧朗然一笑道:“江兄愿意冒做别人之子吗?”
江健才脸色不禁一变,沉声说道:“舒兄说话,最好小心点。”
“怎么?太重了么?”
“哼!”
舒敬尧陡地仰天哈哈一阵大笑,笑声落后,立即脸色一沉,双目电射地逼视着江健才、岳公伟二人,沉声说道,“请江兄岳兄立刻放开掳拿着之人。”
江健才嘿嘿一声冷笑道:“舒兄这是命令么?”
舒敬尧冷冷地说道:“江兄要这么说,兄弟实在不便辩解。”
江健才沉声说道:“舒兄请放明白点,兄弟等并不是你的属下。”
舒敬尧淡然一笑道:“兄弟说过江兄是兄弟的属下么?江兄也太多心了。”说罢,哈哈一声朗笑,朗笑声落,忽地举手朝静立在身后的八杰微微一挥,喝道:“围守现场,没有我命令,不得放走一人。”
“遵令!”
八杰一声应诺,立时各晃身形散开,每人右手持着一枝金光灼灼、三尺余长的钩镰金枪,神威凛凛地围住现场。
岳公伟脸色勃然一变,喝道:“舒兄要动手么?”
舒敬尧微微一笑道:“岳兄言重了,敝帮八杰,在江湖上虽然薄具威名,但,焉能和岳兄等动手,不过……”他说至此处,面色忽地一沉,正容说道:“岳兄等如果不放开掳拿着之人,恐怕很难走出十丈以外呢。”
岳公伟哈哈一声大笑道:“舒兄好大的口气。”
舒敬尧淡然一笑道:“岳兄不信么?”
江健才嘿嘿一声冷笑道:“兄弟就不信。”
舒敬尧冷冷地说道:“江兄不信,一试便知。”
静虚道长沉声说道:“舒兄定要管这场是非么?”
舒敬尧点点头道:“管定了。”
静虚道长道:“舒兄不顾忌后果么?”
舒敬尧朗声说道:“只要是属于正义真理的一面,兄弟决不顾忌后果如何!”
静虚道长心中不禁又气又怒,暗恨舒敬尧太爱管闲事。但是,气怒又有何用?暗恨更是无补于事,眼前明摆着的,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就此放人退走,以后再说,一是动手相搏,分判胜负生死。
就此放人退走,心中实在不甘,可是,动手相搏呢?
一个欧阳昭,已经无人能敌,何况加上舒敬尧、黑白双童、八杰这许多高手,动手相搏的结果,不但必然一败涂地,而且一定败得很惨。
欧阳昭忽地朗声说道:“只要你们放开我大哥表妹,我愿意单独和你们一搏。”
静虚道长闻言,立时,心念一动,目注欧阳昭沉声说道:“小鬼。你这话可算数?”
欧阳昭剑眉双轩,豪气凌云地说道:“大丈夫,言出如山。”
江健才嘿嘿一声冷笑道:“我们共有十多人呢。”
欧阳昭朗声一笑道:“若论单打独斗,你们中没有一个人能在小爷手底下走得出三招,只有联手群搏,你们或者还可能支持个三五十招。”
静虚道长目视舒敬尧道:“舒兄听见了吗?”
舒敬尧不禁眉峰紧皱望着欧阳昭。欧阳昭知道他担心自己双拳难敌四手,遂向他微微一笑道:“舒前辈但请放心替晚辈作一公证,证明今夜之事,晚辈乃系被逼不已,并非是恃技骄狂,为恶欺人,心黑手辣。晚辈感激不尽。”
舒敬尧闻听欧阳昭这么说,只得无可奈何地点点头道:
“好吧,你尽管放心动手吧,我这是个铁打的证人。”
欧阳昭微笑着朝舒敬尧躬身为礼,道:“如此多谢前辈了。”话落,便转向静虚道长朗声说道:“请即放开我大哥表妹,准备动手吧。”说罢,俊目神光电射地注视着江岳二人,神威凛凛,令人望而生畏。
静虚道长向江岳二人说道:“江兄岳兄,放开这两个小鬼好了。”
江健才微一点头,朝欧阳昭喝道:“小鬼,接着。”喝声中,双手往外一送,已将白衣追魂段彬的身子抛起,向欧阳昭抛去,欧阳昭连忙伸手接住。
江健才抛出白衣追魂段彬,岳公伟也同时将碧瑶宫主孙珊的娇躯抛出,白玉、白环二婢,双双飘起身形,凌空接住。
欧阳昭接住白衣追魂段彬的身子,也不及察看他的伤势情形,便将他交给吴娟娟,向白玉、白环二婢说道:“二位姊姊,请好好地守护着你们宫主!”说话间,人已飘身而出,俊目电闪地扫视了三派掌门和一众高手一眼,一震手中宝旗,满面杀机,沉声喝道:“诸位请出招动手吧。”
静虚道长、江健才、岳公伟三人,虽然都已暗中凝神运劲,准备全力拚搏,但是,由于欧阳昭的一身武学功力,实在太高,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抢先出手,自趋死亡。
当然,三派掌门不出手,三派高手也就不敢随便乱动,只蓄势凝立着,听候掌门人的令谕。
欧阳昭见状,不由一声朗笑,说道:“诸位如果胆怯,不敢动手,可于此际退走,候至三月十五日,前赴黄山天都峰顶,作总了断。”
三派掌门相互地望了一眼,陡然一声喝叱,各挥手中兵刃,飘身横出。
江健才挥舞铁拐,劲风呼呼,静虚道长和岳公伟剑走轻灵,寒光闪闪,冷气森森,凌厉无俦地齐朝欧阳昭电疾攻至。
三派掌门身形一动,三派高手便也立即各纵身形,挥舞着手中兵刃,分向欧阳昭左右前后,浑身要害重穴攻到。
月余时间来,欧阳昭的一身武学功力,不但已大为精进,并且由于连遇武林高手相搏,搏斗经验,也同时大增,而对于这种群殴围攻的场面,更可说是司空见惯,略无慌乱惧怯之态。
十多件兵刃电疾攻至,只听得他口中一声朗然长笑,身形电旋,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