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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那厢的烈酒毒煞鲍庆余,正在同万里飞鸿宋明珠你一言,我一语,唇枪舌剑的各不相让。
欧阳昭对着他瞧料了一眼,又向舒敬尧道:“前辈,何不早说?”
青衫秀士舒敬尧皱着眉头:“因你中了剧毒,生怕不是他的对手,或者毒发,岂不遗恨终生?”
欧阳昭更加焦急,不假思索,心想:趁着毒气未发,身死之前能报了亡父之仇,也好见父母于九泉,聊尽人子孝思。
想着,肩头微动,人已到了烈酒毒煞鲍庆余的身侧,轻轻地在他肩上一按,阴沉沉道:“鲍朋友,我有话要问你!”
烈酒毒煞鲍庆余已自酒气冲天,说得口沫四飞,忽觉有人按在自己肩上,不由悚然而惊,撤身欲退。
焉知欧阳昭唯恐他开溜,早想到了这一着,微一用力,两指按了个结实,冷笑一声说道:“不要动,只要答覆我的话。”
烈酒毒煞为人所制,心下大慌,但他乃是魔道中的老奸巨滑者,怎能就此露出怯意,塌下这个台来,因此,也装着毫无所谓地道:“有何话?你问吧。”
欧阳昭朗声道:“我来问你,有一个神剑震八荒欧阳丹大侠,你可认识?”
烈酒毒煞鲍庆余三角白眉一皱,不明所以地道:“认识,认识!”
“你与他的交情怎样?”
“哼!他自命为正派人士,视小老儿我们弟兄五人为左道旁门,我们可说势同水火,冰炭不同炉!”
“这就是了,难怪你送了他一条命。”
“这……这……”
欧阳昭说烈酒毒煞送了他父亲一条命,在场之人,除了青衫秀士舒敬尧一人心中有数暗暗好笑,替鲍庆余叫屈以外,其余众人全都不知此话从何说起。
至于烈酒毒煞鲍庆余,则根本不知道欧阳昭就是欧阳丹的儿子,只不过觉得这个少年行动有些离奇,问话没头没尾而已。
另一方面,他觉得欧阳昭丹早已去世,自己落得吹嘘一番,好在自已脸上贴金,说不定敲山震虎,也可以吓一吓在场的众人。
也是合当有事,该这个毒煞倒霉。
他想到这里,又补上一句道:“当年在传说上,欧阳丹是死于七大门派之手,其实没有我鲍庆余,七大门派高手虽多,恐也难以得手。”
烈酒毒煞鲍庆余自以为说的八面方圆,面面俱到,既不说出自己怎样实际促成其事,日后传入七大门派之中,也不虞他们查问。
欧阳昭闻言,厉叫一声道:“这就是了,你回过头来,瞧瞧我是谁。”
他说时,按在烈酒毒煞肩上之二指,用力一带,把他的人像螺旋一般带转了一个身,正好二人面面相对。
烈酒毒煞鲍庆余被欧阳昭随手一拨,像捉弄小孩一般,不由老脸一红,对着欧阳昭怒冲冲,盛气凌人地道:“是呀,你是什么人,对武林前辈这等毫无尊敬之意。”
欧阳昭呸的一声,没好气地道:“呸!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恬不知耻,自充武林前辈,真乃厚颜无耻。”
“小娃儿,你找死,报出师承门派,老夫我斟酌惩戒。”
“哈哈,老东西,好让你死得明白,少侠欧阳昭的便是。”
“啊,欧阳丹……”
“就是先父。”
“你……”
“其子欧阳昭。”
“这……”
“这什么,走,出门受死。”
欧阳昭说着,向门外一指,两眼凶光暴射,神情十分怕人,哪有先前潇洒倜傥的半点风采,确乎一派煞星的狰狞面孔。
烈酒毒煞鲍庆余乃是老奸巨滑,眼看这当面的少年人目光如同利剑,威凛生寒,使人不敢直视,神韵不凡,分明具有极厚的功力。
因此,他顿生怯意,胆寒了一半,忙道:“适才我已说过,你父乃是死在七大门派高手围追之中,怎地扯到我的头上,这笔帐我怕不便认下来。”
欧阳昭更加恼怒,声如雷吼道:“住口!你忘了适才你也曾说,若不是你,七大门派未必就能得手吗?”
“这……这是你听错了。”
“哼!我会听错吗?”
“那……那就一定是我说错了。”
“说错了?哼!你骗人的技术太不高明,这等事会说错。”
“你父之死,的确与我无关。”
“任你舌翻莲花,说烂了嘴唇,我是父仇不共戴天,来,还我一个公道。”
欧阳昭寸寸相逼,手臂一拦,只向烈酒毒煞身面拢去,迫他出屋外较量。
烈酒毒煞鲍庆余此时十分狼狈。
要与欧阳昭拚吧!眼见欧阳昭不但辣手,而且酌量中必定栽跟斗。
若是不拚,眼见欧阳昭步步相迫,毫无缓颊之余地,而且当着众人在场,处处退让受气,同是丢人现眼之事。想着,他拿眼一扫在场之人道:“抛开一统教中人不讲,单是九派一帮之中,就有两大掌门,一帮之主在此,好在他们三位当年都没参入此事,你可以当面问来,若有一人说我的庆余曾参加那次的联手合击,你我再算帐也还不迟。”
欧阳昭闻言,狠狠地道:“哦!你伸手放火,拳手不认,居然敢说要找人证,你不反悔吗?”
原来,烈酒毒煞鲍庆余的确未曾参入此事,而且他乃黑道中人,七大门派均以名门正派自居,焉肯与他联手。
因此,他心中更加坦然,便昂然道:“你尽管去问吧。”
欧阳昭冷冷一笑道:“好,你不到黄河心不死,我说请出一位人证,也好叫你死而无怨。”说着,缓缓地走向青衫秀士舒敬尧,又向鲍庆余道:“姓鲍的,我们就问这位穷家帮的帮主如何?”
烈酒毒煞鲍庆余闻言,面有得色,连连点头不迭,口中也应道:“最好不过,最好不过。”
原来他知道舒敬尧的为人,素来极为正派,谅来不会说假,而且自己不曾参入当年围欧之事,既是千真万确,同时舒敬尧穷家帮耳目众多,消息灵通,必然知之最详,更由于适才自己初到之时,目击舒敬尧一派欢迎的神色,越发有把握了。
因此,他也得意至极,心中盘算着如何要欧阳昭向自己陪礼,以挽回适才被他胁迫的面子。
所以,他反而催着欧阳昭道:“问呀,你尽管问明白来,看你如何认错。”
欧阳昭暗骂一声:好个狡猾的老煞星,看你还有何话说。
心中念着,口中却道:“请问舒前辈,贵帮帮众遍及一十三省,消息最为灵通,不知当年置我父于死地,这姓鲍可有一份?”
烈酒毒煞鲍庆余也苦笑着道:“对啦,帮主,你可要实话实说。”
不料青衫秀士舒敬尧先不回答,却自皱着眉头道:“你们既然问我,那要以我的话为凭了。”
欧阳昭与鲍庆余同声道:“这个自然。”
青衫秀士舒敬尧双眉一掀言道:“想那时,世外五煞已是成名立万的人物,与宇内一般高手,可说是并驾齐驱,都有交情。”
他说到这里,做出回想的神情,顿了一顿。
烈酒毒煞鲍庆余也好像脸上有了光采,不住地点头,口中还喃喃地道:“不错,不错!承蒙各门名派的朋友瞧得起。”
欧阳昭急着追问一句道:“围追家父他是否参入?”
这句话乃是事关重大,乃是二人拚斗争论的关键所在。因此,不但烈酒毒煞鲍庆余同欧阳昭二人倾神留心等他的回答,连在场的诸人,也全都屏气凝神地注意起来。
但听青衫秀士舒敬尧轻描淡写地道:“自然,这等大事,怎会少了他呢。因此,鲍兄也算那档子事的主要人物。”
“哦!”此言甫落,室内之人,莫不出意外。
人影一合,欧阳昭已迅雷闪电的探手扣住了烈酒毒煞鲍庆余的腕脉,口中也暴吼如雷地道:“鲍老怪,你还有何话讲?”
这等变化,鲍庆余可说是全没料到,此时腕脉为人所制,空自焦急,只有哭丧着脸对舒敬尧道:“舒兄,你是怎么啦?”
青衫秀士舒敬尧一本正经地道:“你不是要我实话实说吗?”
烈酒毒煞鲍庆余只气得脸上变色,跺脚不已。
欧阳昭手上一紧,双眼暴睁喝道:“杀人尝命欠债还钱,今天你有何话说?”说着,随手一送,直把个又瘦又小的烈酒毒煞鲍庆余的人推到门口,又复叱道:“我叫你心服口服死而无怨,出门去,有什么惊人的艺业,旷世的绝学,你尽力而为吧,逃得出我的一双肉掌,算你命大。”
烈酒毒煞鲍庆余望着舒敬尧,两眼冒火,大声道:“好,花子头,你原来空有其名,冤我。难道说,今天在座之人,就找不出一个仗义直言的汉子吗?”
他这话分明是对着慧果大师与智清道长所发。
果然,人影一闪,慧果大师与智清道长双双腾身而出,一齐对着欧阳昭道:“少侠,此事传言有误,或是舒帮主忘怀了,当年之事,据我们所知,的确与世外五煞毫无关联。”
欧阳昭此时报仇心切,怒火如炽,朗声道:“二位掌门一在佛门,一在道家,俱都是忌杀好生,慈悲为怀,但晚辈的血海深仇,请不要拦阻。”
青衫秀士舒敬尧恐这二人坏了自己的大事,笑着道:“事不关己不劳心,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二位掌门何必淌这混水?”
欧阳昭越发认真,蛮横地道:“今晚除非亡父死而复生,别人请各自重,为了血海大仇,就是情愿冤枉百人,也不放过一个。姓鲍的,出来受死!”
他说着,一个纵跃已穿出门去,插腰而立,盛气凌人不可侵犯。
烈酒毒煞鲍庆余眼见这等阵式,明知再说无益,牙关一咬,指着舒敬尧,恶狠狠地尖声叫道:“舒花子,姓鲍的但有三寸气在,今晚这段梁子,就永远完不了。”青衫秀士舒敬尧淡淡一笑,道:“走着瞧吧。”
说着,一闪身,人就泻了出去,略一点地面,嗖!又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