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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宜中道:“不能怪他,更不能怪你,你看他形同中邪一般,必是受了极厉害的暗算,我们要慢慢地找出原因。”
高万成行近王总管,仔细地瞧了两眼,道:“他好像中了什么毒功暗算。”
严照堂突然一伸手,拍在那人的背心之上,那人突一张口,吐出一物。
庄田伸手去捡,却被高万成伸手拦住,道:“别动它。”
王宜中凝目望去,只见那一物大如胡桃,通体如漆,落地滚动,竟然瞧不出是什么东西。
出山虎林宗抓起一个玉盘,用案头竹笔把它拔入盘中,道:“此物很柔软,只是瞧不出它是什么东西。”
只听那王总管长长吁一气,道:“属下被他们点了双臂上的穴道,又把此物堵在喉间,拍了我背后一掌,属下就不能自主的跑了进来。”
王宜中道:“严护法,解开双臂穴道。”
严照堂应了一声,拍活了那王广双臂上的穴道。
王广活动一下双臂,望望王宜中,突然拜了下去,道:“属下叩见门主。”
王直中一挥手,道:“快起来,我要问你的话。”
王广应了一声,站起身子。
王宜中微微一笑,道:“你不用慌,慢慢地想清楚,再回我的话。”
王广苦笑一下,道:“属下没有看见他们。”
庄田听得一怔,怒道:“你是死人吗?”
高万成道:“王广,来人武功高你很多,失手不能怪你,把你记忆中事尽量说出来!”
王广道:“属下巡视时,在一处暗影中,突然被人伸手抓住了双臂,属下还未来及回头,后脑也被人按住,当时情景,属下只有呼叫一途,哪知刚刚一张嘴巴,就被人在口中塞下一物,然后,又在属下背上拍了一掌,属下就不由自主地跑了进来。”
高万成脸色一变,道:“庄田,快叫人准备一盆火,火盆要越大越好,火盆上放一大锅油。快去!快!快!”
庄田心中虽然疑窦重重,但在高万成急声催促之下,只得急急赶着去办。
高万成目光转到林宗的身上,道:“林兄,那黑球是软的吗?”
林宗道:“是软的。”
离万成道:“快些用碗把它盖在玉盘之中。”
林宗取过一个茶碗,把那形如胡桃之物,盖入玉盘之中。
一个高大的火盆,抬入厅中,火盆架上,放着一个油锅。
高万成道:“室中多点火烛,要照的毫发毕现。”
庄田下令,燃起了十几支粗逾儿臂的火烛。一霎那间,厅中光如白昼,照的一片通明。
高万成轻声说道:“林兄,把那玉盘,连同茶碗一齐放入油祸。”
林宗依言放入。
王宜中奇道:“先生,你说那软球之内,藏的什么?”
高万成道:“如是属下料断不错,那软球之内,藏的是一种奇毒之物,咱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逃过了一次危机。”
王宜中想到毒蚁咬身之苦,不禁脸色一变,道:“那里面藏着毒蚁?”
高万成道:“如是那人能够役施毒蚁,就可能役施毒蜂、毒蚊,属下只能想到它里面藏的是一种毒物,但我却无法知晓它藏的什么?”
严照堂道:“好恶毒的方法。”
高万成道:“是的。咱们在救人之时,大家都不会戒备,如是那黑球突然爆开,毒物陡然冲出,只怕要有很多人受到伤害。在那原来构想设计人想像之中,咱们会先解开这位王总管双臂上的穴道,他伸手取出口中之物,很可能弄破软球,数十只毒物,冲了出来,咱们纵然不会全部受伤,至少有大半人伤在这毒物之下了。”
一阵嘭嘭轻响,油锅中冒起了一阵青烟。
凝目望去,只见滚油面上,浮起一层炸枯的巨大毒蚊,不下四五十个之多。
王宜中剑眉耸动,俊目放光,肃然说道:“蓄养这毒蚊、毒蚁的不知是何许人物,万万留他不得。”
他身受毒蚁之害,吃尽苦头,心对这些毒物,仍有着极大的怨恨和畏惧,内心中泛生有生以来第一次杀机。
围在四周瞧看的四大护法,脸上也都泛出激愤之色。他们身经百战,历尽凶险,但这等事,也是初次遇到。
高万成目光转到庄身上,道:“传谕去,撤除在外的防守。”
庄田听得一怔,接道:“强敌来袭,咱们应该加强防守才对,怎么能撤除四面防守。”
高万成道:“我要将计就计,诱他们入庄。”
庄田啊了一声,立时传下令谕。
高万成命人抬下火盆、油锅,熄去厅中大部分火烛。说道:“派人出去,搜购几口棺材,我们要装出受伤、死亡,但也要严禁泄漏有人受伤、死亡的事。”
严照堂接道:“高兄,既然咱们要伪装出死亡受伤的事,自然要让他们尽快的知道,为什么又要严禁属下泄漏出去呢?”
高万成道:“咱们不能低估对方,如是咱们很快把伤亡传出去,很可能使人动疑。到目前为止,咱们还没有一个人被毒蚊咬过,也无法判断出被咬伤后有些什么反应,只能想像这毒蚊是极为恶毒之物罢了。”
王宜中突然说道:“高先生,咱们金剑门的剑士,已奉谕赶来此地,先生要如何处置?”
高万成笑道:“这座庄院很大,把他们安顿下来,暂时驻足于此。”
王宜中道:“要如何告诉他们?”
高万成道:“告诉他们,门主受伤,暂停活动。”
王宜中道:“好吧!一切都照先生的安排。”
庄田遣出了大批精明属下,分头购买了八口棺材,而且,方圆数十里的药铺,亦有人买去所有的解毒药物,几个著名的大夫,也都被请入了刘庄。
金剑门中两位黄领剑士,各率了十名剑手,如期赶到了刘庄。
除了领队的两个黄领剑士之外,二十名剑手,都不明内情,只听到门主和高万成受了毒伤,正在疗治、养息,要在此等候。而且严禁泄漏出消息。
庄宅内院,门禁森严,四个剑士把守,不许人随便出入。
内厅中并列着八口棺材,但却没有布置灵堂,厅门口处,站着两个抱刀大汉,大厅内点着一支火烛,显得有些阴森。
两个领队的黄领剑士奉到严厉约束属下的令谕,二十名剑士,合住在一所跨院中,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跨院一步,就算那跨院外,正展开激烈的恶斗,在未得令谕之前,亦不许行出跨院参战。
金剑门虽然十七年未在江湖上出现过,但他们对第二代剑士的培养,并未稍停。除了成就特殊的剑士之外,金剑门下剑士,有着完善制度,他们有一定数量,分作八队,每队一人,由一个黄领剑土统率。八位领队剑士,也就是金剑门中的八大剑士。
除了正选八十名剑手之外,别有八十名预备剑士,准备递补正式剑士的伤亡。
金剑门中的剑士另一特色是,只负搏杀强敌的任务,从不参与江湖上斗智、用谋之争,以便他们能专心于剑术上的深造,也从不单独行动。所以,他们精于合搏和御众的搏斗。是故金剑门的剑士人数,并不太多,但他们在江湖上却获有极高的评价,昔年几场正、邪大决斗,他们表现了无与伦比的威力,使少林、武当都为之黯然失色。
整个金剑门中,除了八大剑士统率的剑手之外,就是纳贤的组织。刚好和剑士的组织相反。是个无所不包,专以罗致奇才异能之士的组织,这些人出身不同,但却各有成就,没有很明显的主从之分,都纳入门主的管辖之下,他们行走江湖,查访宵小,和各地的分舵暗作呼应。
表面上看去,纳贤堂似极涣散,其实,它亦有着极为严格的纪律。只因这些人的活动带有一些机密性,所以往来之间,亦都不着痕迹。
王宜中说虽然接了金剑门的门主之位,但他对门中事务涉入不深,幸得朱仑死前已有了很妥善的安排,由高万成和门中二老以及瞎仙穆元等分掌门主之权,也使得金剑门虽然息隐了十七年,但却一直能保持着没有解体。
且说刘庄中布置的充满着哀痛,但并未有出丧的举动。
双方都有着很大耐性,两天没有举动。
第三天晚上,二更时分。列棺内厅前面的院落中,突然像飞鸟一般,落下两个人。
他们直接由空中落下,使得庄院四周布置的暗卡防卫,全都失去了效用。但不论轻功如何高强的人,也不会飞,世间没有会飞的人,但那落下的两个,却明明是越渡过重重庄院、护卫、飞落在内厅前面。
两个守在厅门口的抱刀大汉,眼看两个人由空中飞落,不禁为之一呆。就在两人一呆之间,已经被人点中穴道。
大厅内棺木并列,火烛透射出微弱的灯光。
灯光下只见两个穿着黑色劲装的人,后背上一左一右带着两个隆起之物,缓缓行入厅中。两人的年纪都在三十左右。个子不高,但身体削瘦,正是练习轻功的上佳体型。
两个人前脚跟后脚,进入了内厅。
敞大的内厅中,除了八口棺材之外,只燃着一支火烛。
夜色幽探,八棺并列,惨凄阴风,震栗人心。
两个黑衣人回顾了一眼,亦不禁有着头皮发炸的感觉。
左首的黑衣人轻轻咳了一声,壮壮胆子,道:“老二,我瞧这决不会是诡计了,他们援手都已赶到,迟迟不动,显然是因为发生了巨大的变故。看看这八口棺材并列厅中,死去之人,自然不会是一般庄丁等无名之人了。”
右首黑衣人道:“金剑门中人,小气的很,这么大的一个厅堂,只点着一支火烛。”
左首黑衣人道:“照常情而言,那毒蚊飞出之后,死伤的决不止这几个人,死后能放人棺木,停于此厅中,自然都是稍有身份的人,如是金剑门新门主也死了,尸体定然在这八口棺材木之中。先掀开一口棺木瞧瞧。”
右手伸出搭在一口棺木盖上。
但闻一声冷笑,自身后传了过来。
那声冷笑,有着使人毛发树立,寒气透心的感觉。
两个黑衣人同时打了一个冷颤,回头看去。
只见一个身着长衫,赤须垂胸的大汉,当门而立。
右边黑衣人道:“阁下是什么人?”
长衫大汉冷肃地说道:“赤须龙严照堂。”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