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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子放下酒杯,转眼望着万花剑,缓缓说道:“赵叔叔,这人是谁?”
赵一绝道:“一个朋友……”语声未落,瞥见人影一闪,那青衣驾车人突然急步而至,一把握住了万花剑的右手,道:“老兄啊!找得我好苦啊!走,咱们喝酒去!”
万花剑只觉那人指力强劲,有如铁箍上腕,心知不对,细看来人,又素不相识,一皱眉头,道:“你认错人了。”
灰衣人道:“怎么,你发了财啦,连老朋友也不认了,俗语说的好,衣服要新,朋友要旧,你不认识我,但你化成灰我也能认得出来。”不容万花剑再开口,拖着就跑。
万花剑腕脉受制,无能反抗,只好任人拖走。
王公子望着两人的背影,神色问一片茫然,遏:“这是怎么回事?”
赵一绝笑道:“他们朋友多年不见了,见了面难免要亲热一些。”
王公子啊了一声,道:“那佩剑的似乎是不太喜欢他那位老朋友。”
赵一绝哈哈一笑,道:“他发了财,不愿多认穷清友了。”
王公子道:“这就不对了。”
赵一绝道:“是啊!江湖险诈,人心不古,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张岚一直不闻那赵一绝说入正题,心中十分焦急,忍不住重重的咳了两声。
王公子回头望了张岚一眼,道:“张叔叔你怎么了?”
张岚道:“酒呛着了气管。”
王公子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
赵一绝心中明白,干笑一声道:“王世兄,咱们吃了午饭之后,出去走走如何?”王公子奇道:“到哪里去?”
赵一绝道:“下午咱们去郊游一番,再送世兄回去。”
王公子怦然心动,二十年来,他从未见到过辽阔的原野,壮丽的山河,但他神色间,却仍然犹豫着,道:“这个,不太好吧!”
赵一绝道:“世兄可是顾忌到令堂挂念?”
王公子道:“家母悬思,晚辈哪还能生游兴。”
赵一绝道:“不要紧,我会派人去通知令堂一声。”
王公子沉吟了片刻,道:“好吧!但太阳下山之前,定要送晚辈到家。”
赵一绝道:“这么说,咱们得赶快一些了。”
三人匆匆食过酒饭,下了六和楼。行人停车场外,立时有一个五何左右上布衣裤的老者,迎了上来,道:“舍侄身体不适,叫老汉代他驾车,赵大爷请上车吧!”
赵一绝心中暗道:这么看来,李子林中人物,乃是极有组织的人,驾车人一露相,立时换了个人。心中念转,口中却应道:“快些把车驶出来!”
那老者欠身一礼,连声应是,片刻之后,驾来了辆黑色篷车。
赵一绝看篷车也换了样子,心中更是惊讶,但也不禁有些犹豫起来,暗暗忖道,人车皆非,如是其中有诈,又将如何是好?那老者似是已瞧出了赵一绝的为难,急急接道:“李子林的风光很好,一片黄草地,好个萧索秋景。”
赵一绝还未来得及开口,王公子已抢先说道:“好哇!咱们瞧瞧去。”
张岚一抱拳,道:“王世兄请。”
当先举步,跨上篷车。王公子,赵一绝紧随着跨上篷车。
老者放下车帘,扬鞭驰奔了过去。
王公子低声说道:“放下车帘赶路,车子太黑了一些,而且一路上的景色,也是无法瞧到。”
赵一绝高声说道:“如是想看路上的景色,就无法闭帘驰车了。”
果然,这句话,引起了车外的反应,只听那驰车老者应道:“大爷说的是,到了城外,就打开车帘,以赏秋色。”
篷车辕轭,不过半个时辰,车已离开了京城,果然,那奔驰的篷车突然一缓,紧接着卷起了车帘。一片阳光,照了进来,车中景物,清晰可见。
王公子探首车外,只见沿途黄叶飘飘,枫叶似火。他自幼在天牢中长大,从未接触到这等大自然的景物,只瞧的悠然神往。
赵一绝和张岚,极担心他在车中间长问短,见他为秋色所迷,正好省去一番唇舌,也装出一付欣赏秋色的模样,一语不发。
这篷车似是特制而成,奔驰在浅山道上,并无很强烈的颠动之感。不知道篷车奔行了多少时间,到了一片密林之前,驰车老者突然放下垂帘,口中却说道:“林中黄蜂甚多,别让它敲着了。”
王公子奇道:“你不怕黄蜂蜜吗?”
赵一绝接道:“他身上涂有药物,再戴上面罩,自然不用怕黄蜂了。”
这时,篷车外面果然响起了嗡嗡之声,似是云集了不少的黄蜂,那声音听来十分骇人。
王公子倾耳听了一阵,道:“赵叔叔,那是黄蜂鸣叫声吗?”
赵一绝道:“成千成万的黄蜂羽翼振动,发出的响声。”
王公子道:“黄蜂螫到人,是否很疼?”
赵一绝道:“一两只蜂,自不足畏,纵然螫到了,也不要紧。但如黄蜂云集到千万只,不论何人,都无法抗拒了。”
王公子啊了一声,道:“可惜,我没有见过黄蜂的样子,很希望瞧瞧它是什么样子?”
但闻驰车人应道:“小的抓了一只黄蜂,等一会给公子瞧瞧。”
王公子道:“那就多谢你啦!”
驰车人应道:“公子言重了。”
赵一绝说道:“王世兄,等一会,咱们见到几位朋友,世兄要……”
王公子接道:“在下悉听赵叔叔的吩当行事。”
赵一绝道:“那很好,很好!”
第十一回 金剑新主
奔驰中的篷车,突然停了下来,垂下的车帘,也被卷起。
阳光下,只见瞎仙穆元高半仙,垂手而立,面对篷车,神色间一片恭敬,在两人身后,排立了二十多个中年汉子。
赵一绝凝目望去,只见篷车前面之人,都已取下了蒙眼的罩子。
王公子看的大为奇怪,低声对赵一绝道:“这些人干什么的?”
瞎仙穆元道:“在下等恭迎王公子。”
王公子道:“赵叔叔,这怎么可以,他口大客气了。”
对这等场面,赵一绝也有着十分意外之感,怔了一怔,道:“世兄,咱们下车吧!”
王公子听他答非所间,只好依言下了篷车。
高半仙向前面行了两步,道:“王公子,在下高万成。”
王公子点点头,道:“高先生。”
高万成道:“公子驾临李子林,乃我等十余年的心愿,今日一旦得偿,心中至感欢乐。”
王公子啊了一声,道:“为什么?”
穆元道:“片刻之后,公子就知道了。”
王公子回顾了赵一绝一眼,道:“赵叔叔,这是怎么回事啊?”
赵一绝苦笑了一下,道:“他们说的不错,等一会世兄就知道了。”
穆元一抱拳,道:“公子请。”
瞎仙穆元和高万成转身带路,穿过了一片林木,行到了一座青砖砌的瓦舍前面。
赵一绝和张岚,是秃子跟着月亮走,沾了王公子的光,也跟着行到了瓦舍门前。高万成,瞎仙穆元,停下脚步分让两侧,齐齐欠身说道:“公子请。”
王公子心中大感奇怪,沉声说道:“赵叔叔,这些人都是你的朋友吗?”
赵一绝道:“不错啊!”
王公子道:“他们究竟在作什么,晚辈是越来越糊涂了。”
高万成道:“公子身份崇高,人人敬重,但请放心入室。”
王公子仰脸望望天色,道:“时间不早了,晚辈该回去了,免得家母悬念。”
高万成急急说道:“公子,我们等候十余年,只等今天,公子如若诀绝而去,岂不便我等寒心。”
王公子奇道:“寒心?”
瞎仙穆元接道:“是的,大江南北,千百位武林英雄,都在等待消息,公子不可以等闲视之。”
王公子道:“武林英雄?”
高万成道:“是的。此事关系十分重大,公子万万不可推拒。”
王公子道:“等我回去请示过母亲之后,再来此地不迟。”
高万成道:“公子先请入室中,拜受过金剑之后,了然了内情,再回去告诉令堂不迟。”
王公子虽然被高万成说的甚感好奇,怦然心动,但仍然摇头说道:“不行,我得先禀明母亲。”
穆元道:“我等费尽心机,安排下今日机会,公子怎可毫不重视?”
王公子道:“我为什么要重视?”转身向外行去。
赵一绝伸手拦住了王公子的去路,低声说道:“既然来了,就该瞧个明白,世兄坚持不进室内,想必是心中害怕了。”
王公子摇摇头,道:“我不怕。”
赵一绝接道:“不怕,咱们就一起进去。”
一推王公子行入了厅中。目光流转,不禁吓了一跳,原来,这外面看来,毫不起眼的一座瓦舍,里面却布置得十分豪华。
一色的黄绫幔壁,一张方桌上,铺着黄缎于桌面,黄毡铺地,一眼间,看不到第二种颜色。
但更使张岚和赵一绝惊奇的,还是那厅中桌椅摆设的形势。靠后壁处,黄绫幅着一张神像,但因黄绫遮掩,看不清供的是何神像。那神像之下,有一张单桌,也铺着黄色的级面,桌上放着金色的短剑。
单桌前是一张金交椅,两侧一溜排下来,都是圆形的小凳子,上面全都铺着黄色的垫子。这形势十分明显,能坐在那金交椅上的人,身份都高很多。
高万成和瞎仙,齐齐跟了进来,道:“王公子,那单桌上的金剑,是武林中十分权威的信物,分子先拜金剑。”
王公子道:“一把剑,我为什么要拜它?”
高万成道:“那不是普通的剑,它代表一种很高的身份。”
王公子摇摇头,道:“要在下拜那金剑可以,不过,在下希望你们能说出一个道理,那金剑的珍贵之处何在,非要在下拜它不可。”
穆元道:“你拜过了金剑之后,受了剑令,我们自会把详细的内情,告诉你。”
王公子道:“这话越说越奇怪了,我为什么要拜受剑令,我到此地作客,和剑令何关?”
穆元回顾了赵一绝一眼,道:“赵兄完全没有对他说过吗?”
赵一绝道:“一是在下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再者各位也没有交代过我先给王公子说明,我们谈好的事,只把王公子带到此地。”
王公子冷笑一声,道:“赵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