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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岚回顾了那黑衣人一眼,指指木案上放的三粒丹丸,道:“咱们不想死,所以,没有眼下毒药。”
黑衣人道:“那很好,诸位如是不愿死,那是愿意降服了。”
张岚道:“降服的事,咱们还得想想。”
黑衣人道:“没有人会想到诸位在平辽王府中,拖延时间对诸位也未必有利。”
赵一绝道:“至少有一个人知道。”
黑衣人道:“什么人?”
赵一绝道:“素喜班的小素喜,提督府的捕快,早知道张大人查案子到了素喜班,赵某人手下一般兄弟,也早知道我赵某人的去处,跑了和尚跑不了寺,他们找不到小素喜会找到素喜班,早晚会找到平辽王的府中来。”
黑衣人冷冷说道:“鸭子死了嘴巴硬,诸位如真是铁铮铮的汉子,早就该吃下了毒药自绝。”
张岚突然厉声喝道:“住口,咱们不服服毒,但也不服听凭宰割。”
黑衣人道:“这么说来,诸位是还想动手一战了。”
张岚一提气,道:“阁下尽管出手,咱们死于阁下之手,强过服毒自绝。”
黑衣人突然仰天大笑,道:“好!三位倒也算得是三条汉子,但咱们动手相搏,也该有点彩头,区区再给三位一个机会如何?”
赵一绝道:“说说看,什么机会?”
黑衣人道:“三位联手攻我,以保人二十招为限,二三得六,三位会攻我六十招,在下足不移步,封挡诸位的攻势,如是诸位能把区区逼的移动一下脚步,区区就当场认输。”
赵一绝道:“阁下输了,怎么样?”
黑衣人道:“在下担起担子,拚受王爷一顿责骂,放三位离此,而且让你们带走这一科的新状元。”
李闻天道:“如阁下练有金钟罩等武功,不畏拳脚……”
黑衣人笑一笑,道:“诸位如能击中区区一拳,在下也愿认输。”
张岚道:“丈夫一言。”
黑衣人道:“快马一鞭。不过,诸位如是六十招中未能打中在下,亦未能逼在下移动一下脚步,又将如何?”
赵一绝道:“果真如此,我们认栽就是。”
黑衣人道:“认栽之后呢?”
赵一绝道:“我赵某人任凭处置。”
黑衣人道,“张大人和李总镖头准备如何?”
张岚道:“阁下想要我张某人如何?”
黑衣人道:“要阁下降服王爷。”
张岚淡淡一笑,道:“兹事体大,在下无法立刻答复。”
黑衣人道:“如是三位联手向我攻袭,合攻六十招,既不能逼我移动一下脚步,又不能击中在下一拳一脚,那还有何颜立足江湖,降服更不足以言耻了。”
张岚脸现难色,沉吟不语。
黑衣人目光转到了赵一绝的身上,道:“你先决定,怎么样?”
赵一绝道:“在下说过,任凭处置。”
黑衣人道:“这么说来,你是答应了。”目光转到李闻天的脸上,道:“李总镖头的意思呢?”
李闻天道:“阁下武功之高,实为在下生平仅见,但如说我们三人联手合攻,阁下又不许还手,六十招不能把你逼的移动一下脚步,那未免有些神乎其说了。”
黑衣人道:“你常年在江湖上走动,见识广博,所言自然有理,既然如此,不知阁下何以不肯赌它一下?”
李闻天道:“在下自然要赌。”
黑衣人道:“彼此的条件,你都听到了?”
李闻天道:“听到了,我们如是真的败了,李某个人愿赁吩咐。”
黑衣人道:“张总捕头,你这两位同伴,都已答应,该当如何,要阁下一言决定了。”
张岚左右回顾,望望李闻天,又瞧瞧赵一绝,道:“两位都答应了?”
赵一绝道:“咱们三人合攻,人家又不还手,六十招不能逼人家移动一步,咱们活在世上,实也无颜见人,明知是刀山油锅,也该跳下去了,不过,话虽如此,我老赵心里可是不信这点邪气。”
张岚道:“好吧!两位都有必胜之心,咱们就赌一下吧!”
黑衣人微微一笑,道:“好!咱们一言为定,三位请出手吧!”
说话之间,赵一绝已和张岚、李闻天等布成了合击之势,大喝一声,一招“直捣黄龙”,攻了过去。
黑衣人右手疾点而出,指向了赵一绝的腕脉要穴。他取位奇准,手指不用点出,赵一绝如是拳势硬向前冲,自己一处穴道要先碰在那黑衣人的手指之上。
李闻天、张岚在赵一绝拳势攻出之后,也随着发动,分由两个方位,攻了过去。
但见那黑衣人双手连探,掌势绝伦的耐住了两人攻势。三人分由三个方位,展开了一轮快攻。一时间掌影纵横,分别向那黑衣人各大要穴攻去。
那黑衣人果有着非常的本领,双手不停的挥转,忽而点穴斩脉,忽然抢制先机,三人一轮猛功,不觉之间,已然各自攻出了十五招。
赵一绝大声喝道:“住手。”当先而退。
张岚、李闻天虽然听得了赵一绝喝叫之言,但因攻势太快,收招不住,各自多攻了一掌,才退了回去。
赵一绝收住了掌势,缓缓说道:“朋友,咱们攻了几招?”
黑衣人道:“阁下攻了十五招,他们二位每人多攻一招,合共四十七招,三位还可以攻一十三招。”
赵一绝点点头,道:“不错,朋友很诚实。”
黑衣人微微一笑,道:“咱们在江湖上走动的人,讲究是言出如山,不得反悔。”
赵一绝道:“阁下不用再拿话点我们,我们心中明白。”
黑衣人道:“明白人好商量,识时务为俊杰,三人请继续出手吧!”
赵一绝淡淡一笑,道:“别说还有十三招,就算我们每人再攻一百招,也是难操胜算。”
黑衣人微微一皱眉头,道:“三位不准备再打下去了?”
赵一绝道:“自然要打,不过我们要商量一个打法。”
黑衣人道:“好!三位尽管商量,但时间不能太长,要在一盏热茶工夫之内。”
李闻天突然接口说道:“朋友,在下会过的高人不多,但却听人谈过很多,阁下的身手,在江湖之上极为罕见,不知可否把姓名见告?”
黑衣人笑一笑,道:“等三位归降了王爷,咱们就算自己人了,那时,在下不但要奉告自己的姓名,而且还要替三位引见一批朋友。”语声一顿,接道:“三位可以研究一个合攻之法,一盏热茶工夫之后,在下再来。”说完,转身而去。
张岚目送那人去后,转眼望着赵一绝,道:“目下情势,已很明显,咱们三人合手,恐怕也难是此人之敌。”
赵一绝道:“如是要打完六十招,咱们败的应该是心服口服,那只有降服人家一条路了,如是要扯皮,就不能打完这一仗。”
张岚道:“如何一个扯皮之法?”
赵一绝道:“老赵觉着咱们只有两条路走。”
张岚道:“哪两条路?”
赵一绝道:“一条是依约行事,打完六十招,就规规矩矩的投降,一条是吞下毒药,早些死去,免得言而无信,受人讥讽,还要吃足苦头。”
张岚摇摇手,打断了赵一绝的话,接道:“提督大人待我情意很重,我不能背叛他,遇到这等节骨眼上,在下只有一死以报知遇了。至于两位,应该走哪条路,在下倒是不便强行做主,这是生死大事,你们一不吃公粮,二不拿公悼,是非之分,要二位拿主意了。”
张岚伸手取了一粒,托在掌心之上,行近李闻天和赵一绝,道:“我这十余年来,办了不少棘手的案子,想不到却要死到办案之中,这当真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上亡,俗语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两位本和此事无关,却被在下牵了进来,我现在想通了,咱们无法胜过人家,余下的十三招,也不用再打了。在下就此眼药自绝,他们主要是对付我,我死去之后,两位不妨和他们谈谈,只要他们确信两位不会泄露,说不定会放了两位。”
赵一绝道:“放了我们?张兄的算盘,打的太如意了。”
张岚道:“如是他非杀两位不可,那两位就投降吧!”
赵一绝苦笑一下,道:“这是我们的事了,张兄已经决定死了,用不着再为我等操心。”
张岚苦笑一下,道:“好!两位多多保重,在下先去了。”右手拇、食二指,捏着药丸,向口中投去。
李闻天突然说道:“住手!”
张岚收了药丸道:“什么事?”
李闻天笑道:“张兄不能死。”
张岚道:“情势逼人,在下不死还有什么别的法子?”
李闻天道:“如是兄弟料断的不错,咱们三人之中,张兄是主角,也是最重要的人,张兄死了之后,我们只怕也没有留下的价值了。”
张岚通:“这话怎么说?”
李闻天微微一笑,道:“很简单,张兄死去之后,只怕平辽王府中高手,犯不会留下我们的活口。”
张岚道:“这个,不会吧。”
赵一绝道:“李兄说的也有道理,他们再三逼我们投降,就是想借重你张兄这个京畿总捕的职位,如是你先自绝而死,我和李兄就是愿降,人家也未必会要。”
张岚一皱盾头,道:“这么吧!等他进来时,我先和他谈谈。”
赵一绝双手乱摇,道:“不行。”
张岚道:“为什么?”
赵一绝道:“你这么一说,人家定误会我们是贪生怕死之徒了。”
张岚道:“这个,兄弟就作难了。”
赵一绝道:“你不用作难,只管放心去死,我们如是被杀了,会在黄泉路上赶上你,大家结个伴,如是我们不会死,决不会忘记给你烧点纸钱。”
这当儿,那黑衣人突然急步行了进来,道:“三位商最好了没有?”
张岚道:“商量好了。”
黑衣人道:“那很好,希望三位这一番磋商,能够创出一点奇招,击中兄弟一拳半掌的。”
张岚道:“我们改变了主意。”
黑衣人笑道:“那也好,三位准备如何改变?”
张岚道:“在下眼毒自绝。”
黑衣人哦了一声,道:“另外两位呢?”
张岚道:“他们么,希望你放他们离开此地。”
黑衣人沉吟了一阵,道:“李总镖头和赵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