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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虎道:“也没有什么,只是昏迷过去。”
紫竺道:“我不是在萧伯伯那儿,怎会在这里?”
铁虎目注龙飞,道:“你还未告诉她吗?”
龙飞道:“她刚醒!”
紫竺忙问龙飞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铁虎即时插口道:“丁姑娘,你在萧家庄大堂到底遇上了什么事?”
紫竺道:“没有什么事。”
铁虎道:“我们追着那红衣怪人离开大堂之后,真的什么也都没有发生?”
紫竺回忆着说道:“你们离开了之后,我扶起了三婆婆,想将她救醒,可是怎样替她推拿也没有反应。”
铁虎道:“我那些手下是否都闻声走进大堂来?”
紫竺点头道:“嗯。”
铁虎道:“后来他们分成了两批。”
“好像是。”
“留在大堂那四个后来怎样?”
“嗯,我记起来了。”紫竺抬手轻按着额角,道:“就在找替三婆婆推拿之际,我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回头望去,就看见那四个捕快叔叔一一倒下,然后我好像看见了萧伯伯……”
铁虎急不及待的追问道:“萧立在干什么?”
紫竺道:“好像向我走过来。”
铁虎追问道:“以后怎样了?”
她怔住在那里。
“看来你就在那个时候昏迷过去。”龙飞只说了一句话,便沉默了下去!
紫竺忙问道:“我是不是昏迷了很久呢?”
铁虎道:“差不多一天。”
“一天!”紫竺瞠目结舌。
铁虎道:“这一天之内,可急坏了小龙了。”
紫竺忙问龙飞道:“飞哥,方才你到底在那里找到我?”
龙飞道:“在棺材之内。”
紫竺嘤咛一声,缩入龙飞怀里,道:“你别吓我好不好。”
龙飞叹了一口气,铁虎即时道:“小龙说的是真话,你甚至给人埋在泥土之内,若不是小龙脑袋灵活,及时将你救出来,后果可真就不堪设想!”
紫竺却向龙飞道:“飞哥,是真的!”
龙飞道:“老铁虽然人时常喜欢信口胡诌,这一次说的可是实话。”
铁虎急嚷道:“我什么时候胡诌过了呢?”
紫竺连随又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龙飞道:“这不是三两句说话就能够说清楚,我们现在还是先离开这儿。”
紫竺道:“去那儿?”
龙飞道:“你我暂时不要进入凤凰镇去!”
铁虎忙问道:“那么我……”
龙飞道:“你却是非进不可。”
铁虎道:“哦?”
龙飞道:“然后你率领手下捕快,在萧家庄之内仔细的搜索。”
铁虎诧声问道:“搜索什么?”
“紫竺!”
“什么?”铁虎眼睛圆睁,直瞪着龙飞。
龙飞接道:“我们已找到紫竺这件事,你自己知道就是,暂时不要告诉你的手下。”
铁虎道:“你是担心他们知道了,就不会落力搜索,从而露出破绽来?”
龙飞道:“正是这意思。”
铁虎道:“这一次,你葫芦俚卖的又是什么药?”
龙飞不答却又吩咐道:“有一点你要记稳。”
“说好了。”
“小楼所在的那个院落,不要让你的手下进去。”
“哦?”
“我要你亲自搜索,却只在楼外,楼中无论任何声响,都不要理会,倘若遇到了萧立,可要放开喉咙去跟他招呼。”
铁虎摸摸胡子,道:“我现在有些明白了。”
龙飞道:“在酉时过后,你们就退出萧家庄,在我师叔那个书斋之内等候。”
铁虎道:“能不能多告诉我一些?”
他其实也并不怎样的明白。
龙飞道:“目前我能够告诉你的,就只有这些!”
铁虎皱眉说道:“你不是又有什么大胆假设的吧?”
龙飞黠头道:“嗯。”
铁虎苦笑道:“这一次莫要是去挖萧家的祖坟才好。”
龙飞笑笑道:“今回你放心好了,这一次我即使又去挖别人的坟墓,也只自己动手,不会再劳动你。”
铁虎叹了一口气,说道:“一听到你又来一个大胆的假设,我便不由心惊肉跳了。”
龙飞只是笑笑。
铁虎接口道:“你与丁姑娘现在又去什么地方!”
龙飞道:“到附近的村落先找一些吃的。”
紫竺听说立时咬了咬嘴唇。
龙飞笑顾道:“肚子饿了是不是?”
紫竺点头。
铁虎又问道:“然后呢?”
龙飞道:“改装翻过那边山回去凤凰镇。”
铁虎道:“你比我还要谨慎。”
龙飞道:“任何的疏忽有时都会影响大局。”
铁虎道:“可是你回镇之后要小心,萧立这个老狐狸已经成精,并不是一个容易应付的人。”龙飞道:“你说出这句话,我才真正的放心。”
铁虎大笑道:“下成你一直当我是一个粗心大意的莽汉。”
龙飞一笑挥手,道:“快去!”
铁虎大笑转身,疾奔而去。
紫竺旁边听得直眨眼,这时候忍不住问道:“萧伯伯到底怎样了?那个铁大人怎么说他是狐狸精。”
龙飞一笑道:“这个人就是喜欢胡诌,萧立精是精,却不是狐狸精。”
“那是什么精?”
“蜥蜴精!”
紫竺一怔,嘟着嘴道“又到你胡诌了。”
龙飞叹了一口气,紧着紫竺两人终于举起了脚步,无言走在风雨中。
风雨依旧。
第二十一章 鬼魂
黄昏。
酉时方过,一行人鱼实从萧家庄走出来,带头是铁虎,后面是他手下捕快。
一众捕快全都垂头丧气。
他们并没有找到紫竺。
也根本没有可能找到。
铁虎亦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可是一出了萧家庄,这模样便已逐渐消失。
转过街口,铁虎才长长的舒一口气。
龙飞要他做的,他到底已经做妥了,现他只想知道,龙飞那方面进行得又如何。
这小子到底又作了什么大胆假设?是否已经有收获。
铁虎的脚步不觉快了起来。
这时候,夜色已渐浓。
夜已深。
萧家庄大堂之内孤灯独照,一个人独坐在孤灯下。
萧立!
八仙桌之上有酒,只一壶。
萧立到现在只喝了三杯,一些醉意也没有。
他身上仍然穿着那袭白衣,灯光下一张脸苍白得异常。
酒他喝得也异常慢,他好像有很多的心事,又彷佛在盘算着什么。
他的一双手始终那么稳定。
三杯酒对于他根本就不会发生任何影响,他心里事实很想狂喝大醉,但是他始终压抑住这种意图狂喝大醉的冲动。
一种莫名的不安正蕴斥在他的心头。
每当危险接近的时候,他就会有这种不安的感觉。
这种感觉已多次救了他的性命。
此次又如何!
萧立又焉能狂喝大醉。
杯又干。
萧立端起了酒壶,斟下了第四杯,他斟得很慢。
因为他根本就不想再多喝,一杯也不想。
他却是不由自己。
酒斟在杯中,却发出了一阵奇怪的声响。
静夜中听来,奇怪而恐怖。
杯已满。萧立将酒壶放下,端起了酒杯。
他尽管根本不想再喝,仍然不由自主的将杯端起。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风穿门而入。
灯摇影动。
“呱”一声怪叫也就在那刹那在堂外响起来。
萧立浑身一震,叱喝道:“谁?”
一个人应声出现在门外。
白范阳遮尘笠子,车把式装束,萧立目光一落,长身暴起。
那个车把式旋即佝偻着身子,举步走了进来。
一步,两步,三步。
“谁?”萧立又一声叱喝。
车把式应声止步,将头抬起来,同时抬起手,取下头上戴着的竹笠。
他的动作缓慢之极,那双手在灯光下一闪一闪,赫然长满了一片片惨绿色,油腻的蛇鳞。
竹笠一取下,灯光就照亮了他的脸。
惨绿色的脸,也布满鳞片,短鼻尖嘴,不似人相。
这岂非就是那个蜥蜴怪人。
萧立盯稳了这张脸,突然一声冷笑,道:“什么人在装神扮鬼?”
那个怪人“呱”一声叫。
萧立冷笑道:“有种的,快将面具取下”那个怪人也冷笑一声,抬头往脸上一抹那张怪脸就给他撕下来。
果然是一张面具,在这张面具之后,是一张中年人的脸庞。
司马怒!
那竟是司马怒的脸庞!
惨白的脸庞,有如白雪般,既无人色,也无生气!
司马怒岂非已死在丁鹤的勾魂一剑之下?
鬼?
萧立终于变了面色,不觉打了一个寒噤,失声道:“你……”
司马怒即时惨呼道:“还我命来!”
凄厉的呼声,飘飘忽忽,传说中鬼魂的呼唤岂非正就是如此?
萧立又打了一个寒噤,“波”一声,那支酒杯已在他手中碎裂。
杯中酒打湿了他的衣衫,他突然大笑道:“又不是我杀你,你要索命,该找丁鹤才是。”
司马怒又一声惨呼:“还我命来!”
惨呼声中,他已举起了脚步,走向萧立。
风适时从堂外吹进。
阴风阵阵,灯光明暗。
萧立不禁倒退了一步,也只是一步,倏又大笑说道:“好小子,竟然来扮鬼唬我。”
笑语声未绝,他右手暴伸,一把抄住了八仙桌上那个酒壶,疾掷了过去。
风声暴响,这一掷之力,显然非同小可。
司马怒的鬼魂彷佛也知道这厉害,立时飘起来,向门外飘飞。
酒壶从他的脚下飞过,击在门外走廊的一条柱上,“轰”然碎裂,四下飞射。
司马怒的鬼魂,凌空一翻,恰巧从碎片上翻过,斜落在院子中。
“那里走?”萧立一声暴喝,身形如离弦箭矢,疾射了出去。
一股白烟即时从司马怒的脚下爆开,迅速扩散,将他包裹起来。
“好!”萧立猛一声怒吼,身形一落一顿,转向上拔,一拔三丈,掠上了厅堂的滴水飞檐上。
居高临下,他立时发现,一条人影正翻过墙头,向后院那边掠去!
萧立连随从飞檐上掠下,紧追在后。
翻过一道围墙,又一道围墙,越过一个院落又一个院落,萧立对于自己庄院的地形当然熟悉得很,急追向后院那边。
夜色深沉。
今夜没有雨,却有月。
冷月无声,深夜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