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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女道:“那你是不信了。”
杨梦寰还未来得及答话,童淑贞已抢先说道:“我杨师弟为人太过善良,你大伤未愈,不忍刺伤姑娘之心,还是我来告诉姑娘吧,他不信。”
黑衣女脸色一变,挣扎而起,道:“不信,咱们再来试试。”
杨梦寰道:“你此刻身体虚弱,如何还能比试内功,就算在下相信如何!”
黑衣女道:“不行,我一定要证明一件事。”
杨梦寰道:“什么事?”
黑衣女道:“证实我说的是实话,没有骗你。”
杨梦寰道:“在下相信也就是了,何用再来证明。”
黑衣女道:“你口是心非,如何不要证明?”
童淑贞道:“我师弟功力深厚,你是早已领教,以他的身份,自是不愿和你这个大伤未愈的人动手,你如一定要试,我来奉陪如何?”
黑衣女道:“好!不论你们两人那个来,都是一样,我只要证实自己说的话。”
童淑贞回顾了杨梦寰一眼,笑道:“如是咱们坚持不肯相试,只怕她心中难过得很,只好由我试试她那‘破元神功’了。”
杨梦寰眉头耸动,道:“师姊要多加小心。”
童淑贞应了一声,缓步走回那黑衣女的身前,盘膝坐了下去,缓缓伸出右掌,沉声说道:“姑娘此刻伤势未愈,体能未复,这比拼内功的事又非同小可,还望姑娘三思。”
黑衣女冷冷说道:“你只管全力施为,不用手下留情。”伸出右手,和童淑贞掌心抵触一起。
杨梦寰心中暗道:这女子武功、内力虽都在童师姊之上,但她大伤之后,如何能抗拒童师姊的内力呢。
正待暗中招呼童淑贞一声,不可施下辣手伤了对方,忽见童淑贞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不见,代之而起是一片肃穆之色。
再看那黑衣女时,却是她神气平静,毫无不支之状。
杨梦寰只瞧的心中大是奇怪,暗道:“难道她当真会什么‘破元神功’不成?”
突然间传过来一阵急促的喘息之声,而且似起自童淑贞的一侧。
这时,杨梦寰心中不得不动疑了,正待摸出火折仔细查看,忽听童淑贞大叫一声,仰身摔倒地上。
声音清晰异常,已是再无怀疑,何况又眼看是童淑贞倒了下去。
杨梦寰一提真气,运劲于右掌之上,准备出手,口中却冷冷喝道:“你伤了她?”
那黑衣女缓缓站起身子,道:“她不信我的话,让她亲自尝试一下,看看我是否信口开河,有什么不对呢?”
杨梦寰道:“她本可杀了你,但她却反而救了你,你的报答却是要了她的性命。”
那黑衣女道:“谁说我要了她的命,她只不过一时昏倒,片刻之后,她即可清醒过来”
杨梦寰道:“当真么?”
那黑衣女道:“我为什么要骗你?”
杨梦寰突然一伏身,捡起童淑贞身旁的长剑,道:“如若她死了,咱们两人之中,必将有一个奉陪于她。”
黑衣女道:“她不会死,至多在一顿饭工夫之内,她就可清醒过来。”
杨梦寰道:“请姑娘屈驾留此,等她清醒之后,你再走不迟。”
那黑衣女这次倒是听话的很,退后两步,依言坐了下去。
杨梦寰守在童淑贞的身侧,几度想出手相助但均为那黑衣女出言喝止。
大约一顿饭工夫之后,童淑贞突然挺身坐了起来。
杨梦寰蹲下身去,问道:“师姊怎么了?”
童淑贞道:“她没有骗你,她确然有杀你之能,但她却手下留情。”
杨梦寰轻轻叹息一声,道:“咱们也救了她一命。”
那黑衣女缓缓站起身子,道:“我现在可以走了?”
杨梦寰闪身让到一侧,道:“姑娘请便。”
那黑衣女举步向前行去,出了庙门,突然又回过身来冷漠的说道:“杨梦寰,咱们这一场比试,还未分出胜败,可要再来一场决战?”
杨梦寰道:“姑娘如有兴致,在下自然奉陪。”
那黑衣女道:“好!明夜二更,我在这小庙之前候驾……”目光一掠童淑贞道:“最好不要有人相助。”
杨梦寰道:“就此一言为定。”
那黑衣女身躯一闪,出了庙门,眨眼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童淑贞缓缓站起身于,叹道:“无毒不丈夫,师弟,你这妇人之仁,为自己又树下一个强敌。”
杨梦寰缓缓说道:“如是小弟的声誉很坏,也许她在出手之时,就用出‘破元神功’取了小弟的性命。”
童淑贞听得呆了一呆,叹道:“也许你对了……”
突然格格一笑,道:“她不肯对你施展那吸化内力的‘破元神功’,却拿我来作试验,也许师弟的忠厚之名,君子之风,当真使你在不知不觉中,逃过了无数的危难。”
杨梦寰叹道:“小弟一生所行,但求心之所安,行仁义之事,存忠厚之心,成败就非我所计较了。”
童淑贞叹息一声道:“咱们回堡去吧。”
杨梦寰道:“可要小弟扶你回去?”
童淑贞道:“不用了,也许看在师弟的面上,她对我已经手下留情,我还可以走得。”
两人不再谈话,垂首疾行,直待行近了邓家堡外,童淑贞才突然停了下来,道:“师弟,你和她相约明夜决战的事如何?”
杨梦寰道:“小弟准备依时赴约。”
童淑贞道:“可要告诉沈师妹一声?”
杨梦寰道:“如若告诉她,她定然十分担心,我瞧还是不用告诉她了。”
童淑贞道:“你如是一人赴约,决无胜算机会,单打独斗,你也未必是她的敌手。”
杨梦寰道:“如若我不和她比试内功,她无法施展‘破元神功’,可以维持半斤八两之局。”
童淑贞轻轻叹息道:“师弟,坐下来我有话对你说。”当先席地而坐。
杨梦寰依言坐了下去,道:“什么事?”
童淑贞道:“你赴她之约,用心何在?”
杨梦寰道:“她只是被陶玉谎言蒙骗,才苦苦和我作对,如是她了然内情,也许可以倒戈相助我们,此女不但本身武功高强,而且数十名手下,个个都有着很好的武功。”
童淑贞笑道:“我相信你有能力使她叛离陶玉,相助于你。”
杨梦寰道:“这个小弟是毫无把握。”
童淑贞道:“江湖险诈,处处要讲求手段。”
杨梦寰道:“小弟只有一片诚心。”
童淑贞道:“那不行,愚姊倒有一计。”
杨梦寰道:“什么计啊!”
童淑贞笑道:“美男计……”
杨梦寰道:“师姊怎的和小弟开起玩笑来。”
童淑贞轻轻叹息一声,道:“我说的千真万确,师弟可是有些不信么?”
她举起手来,理了一直鬓边散乱的长发,接道:“师弟武功才智,都强过师姊甚多,唯对女人的心思,却所知不多。”
她转过脸来,两道清澈的目光,凝注在杨梦寰的脸上,道:“你不能把所有的女人,都看作朱若兰,也不能把她看作沈霞琳,她冒着身受重伤之危,不肯施展那‘破元神功’伤你,难道这也是人情之常么?”
杨梦寰微微一怔,道,“师姊说的是。”
童淑贞道:“你如想征服她只有一个方法,一个情字。”言罢,起身而行。
杨梦寰紧随在童淑贞身后,直回邓家堡。
他悄然回到了自己卧室,登榻安息,但心中却是忧苦重重,邓家堡目下虽有很多高手赶到,但大家都是来历不明的人物,最担心的是那大觉寺枯佛灵空,竟然也赶了来。
昔年那枯佛灵空等师兄弟三人,曾为海天一臾李沧澜生擒,囚禁于天龙帮黔北总坛,以后九大门派联手大破天龙帮时,三人乘机逃脱,此番突然出现邓家堡,不知用心何在。
还有那明宵之约的黑衣女子,无论如何也得在明夜和她作个了断,然后再集中精神对付灵空。
此刻既未闹出事端,只好暂时嘱咐童淑贞和沈霞琳暗中监视他。
心转意决,反易成眠,半宵好睡,精神尽复。
第二天,杨梦寰闭门未出只召来童淑贞和沈霞琳,要她们暗中注意灵空,杨梦寰抽空运息打坐,把苦心大师转赐功力导引入内。
天色不足二更,杨梦寰起身赴约,一口气赶到那小庙前面。
天上云气蒙蒙,月色凄迷,四顾荒野,一片冷寂。
杨梦寰看看天色,似乎是自己到的早了一些,负手望着迷蒙月色,呆呆出神。
但觉心中事端纷至沓来,都是那般重大沉重,难以解决,不禁暗然一叹。
余音未绝,突然身后啼的一声娇笑,道:“什么事英雄如此气短?”
杨梦寰急急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白衣白裙的美艳女子,缓步从那小庙中走了出来。
她今宵装束大变,发挽宫髻,淡扫娥眉,长裙曳地,白衣如雪。
杨梦寰轻轻咳了一声,道:“你来了很久么?”
那美艳女子笑道:“嗯!来了很久,看贱妾这般装束,比起那沈霞琳,逊上几分颜色?”
杨梦寰上下打量那白衣女子一阵,只觉她穿着这身白衣之后,减去了不少诡异神秘的气氛,增加了娇艳妩媚之感。
当下说道:“姑娘美艳,胜过拙荆甚多。”
白衣女子道:“杨梦寰你贵姓啊?”
杨梦寰先是一呆,继而歉然一笑,道:“在下失礼,还未请教姑娘的姓名?”
白衣女子道:“嗯!你还聪明,不过你又看走了眼。”
杨梦寰这一下是真的被说糊涂了,呆了一呆,道:“在下怎么看走眼了?”
白衣女道:“你看我这般穿着,那里还像位姑娘。”
杨梦寰道:“姑娘适人了么?”
白衣女笑道:“早已嫁过人了,不过我那夫君在我们洞房花烛时,突罹急症而死。”
杨梦寰道:“夫人如此际遇,可算得红颜薄命……”
黯然一叹,接道:“夫人夫家大姓?”
白衣女道:“他姓车,不过提他的姓,知者不多,但他有一个外号,倒是人尽皆知。”
杨梦寰道:“怎么称呼?”
白衣女道:“毒龙岛主。”
杨梦寰道:“在下素不善谎言,倒是未听人说过这名字。”
白衣女道:“他到中原来用的什么名字,贱妾就不清楚了,你若要称呼我,叫我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