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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姑也向大宁方向走的,背影修长,背领上插了一根拂尘,胁下挂了一个化缘袋,已泛灰色的青僧袍衣袖飘飘,布袜芒鞋举步从容,但脚步相当快,显然也在赶路。夜快来了,到云岭坝还有十来里,这个尼姑好大的胆子,却不怕沿途有猛兽阻道。
救人如救火,十万火急。秋岚已顾不了惊世骇俗,脚下不因有人而放馒,狂风似的往前赶,片刻间便接近至三丈以内了。
他想从右方超越,但前面是山尾脊的矮林,总不能从林中穿越呀!左面是深深的溪流,也不能超越。他只好放慢脚步,要等过了山尾脊再说。
绕过山尾脊,蓦地,上空一声鹤唳,一头巨大的白鹤突然俯冲而下,扑向矮林。
接着,远处上空白影倏然而起,又是两头巨鹤。
“咦!”前面尼姑轻叫,站往了。
路右矮林中,突然窜出一个青影,那是一个剑隐于肘后,只穿了青油绸紧身水靠的人影,窜出了小径,迎面急奔而至。
扑下矮林的巨鹤突然的上升,接着巨翅一敛,向青影俯冲而下,罡风乍起,来势汹汹。
青影气喘吁吁,狂奔而至。
尼姑一声沉喝,飞步迎上叫:“施主,到贫僧身旁暂避。”
青影本待闪入林,闻声放褪奔近叫:“孽畜利害,后面还有它的主人。”
秋岚一听口音厮熟。心中狂喜,听声音他便知道来人是九华羽土。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来人确是九华羽士。他在深山古林中四面逃奔,被三头巨鹤和三个老道追得上天无路,逃了好半天,鬼使神差被他逃出小径,遇上了救星。
他已到了山穷水尽之境,气虚神亏,已经难已支持,甚至连逃走的力最也快消失了,再片刻他可能虚脱难支,天幸已经是黄昏时分,再过些时他便可扔脱三头巨鹤的追踪,五行有救了!但目前内鹤已发现了他,他必须度过这次难关才行。
听尼姑一叫,他象是沉溺在水中的人,找到了救命的木板,本能地奔到尼姑身后求庇护。
他自己看到尼妨身后还有人,却未料是秋岚,匆忙中无暇再看来人是谁.以为是尼姑的同拌。奔到尼姑身后,他立即转身看结果。
秋岚到了,悄然在他身后站住。
白鹤下掠,到了。
尼姑念了一声佛号,低喝道:“孽畜。还不停下?”
秋岚大吃一惊,心说:“我的天,这尼姑竟是身杯绝学的高人哩,一个女人竟练成了佛门绝学狮子喉,真不简单。”
巨鹤不懂尼妨的话.但奇异的声波畜牲却受不了,双翅一敛,翩然落地。
就在落地的刹那间,尼姑身法如电。一闪便到了鹤旁,取下拂尘一抖,拂尾便压住了丹顶鹤的脑袋。
“孽畜,走吧!不许为害人间。”尼姑低喝,伸手在鹤顶上扣指一弹。
巨鹤浑身一震,不住往后退,嘎声唳了数次,不住摆动脑袋,最后突然冲霄而起,直上云霄飞走了。
另两头巨鹤刚掠下,意外的在丈余上空停住了,双翅徐震,似乎不知如何是好,弄不清同伴为何径自飞走了,诧异地歪着脑袋俯视着尼姑,迟疑持不敢下扑。
九华羽士被巨鹤边得上天无路,心中恨极,这时见两鹤在尼姑顶上,不由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突然钢牙一挫,将手中的三枝松针全力向两鹤射去。他站在尼姑身后,两鹤就在顶上不过丈一二左右。正显大好机会,良机怎可放过?
尼姑象是背后长了眼睛,拂尘一带,罡风暴起,三枚松针横飞五丈外,翩落地。不知她是怎样转身的?反正拂尘一动,她已面对着气喘如牛的九华羽士了。
“施主,你怎可突起杀心?这些灵鹤已通人性,只消用内力震荡它们的头部,便可令其消去害人之念。贫尼认为,施主未免过分了些。”
“师太,你不知道这些扁毛畜牲多可恶呢!”九华羽士不甘心地辩说。
两头丹顶鹤突然敛翅下扑。狂风大作,巨喙如锥,长爪下伸,分头扑向九华羽士和尼姑。
尼姑低喝一声,左手戟指连点,指风历啸,点向已近顶门的两头巨鹤脑袋。同时拂尘一带,九华羽士感到雪白的拂尘扫中他的肩膀,无穷潜力将他送得侧飘八尺,间不容发的避过巨鹤一啄之危。
两头巨鹤突然双翅乱扑,“砰砰”两声,栽倒在地上,不住翻滚,片刻方重新站起,齐发长映,巨翅急张,长唳着冲霄而起,追踪先前飞走的同伴,向东消失在云天的深处。
山尾脊矮林中,突然钻出三个中年老道,其中之一急抢而至,大喝道:“谁如此大胆,打伤了本观灵鹤?”
三个人将尼姑,九华羽士及秋岚三人围住了,同时拔剑出鞘,声势汹汹。
秋岚不理会老道,盯着尼姑忖道:“这位师太好精纯的天禅指绝学,利害,利害!”
尼姑满脑皱纹,慈眉如银,年纪不小了。
她将拂尘插回衣领,说:“诸位道友情息怒,灵鹤伤人,贫尼出家人不能不管,尚请见谅才是。”
“胡说!那伙子定然是到敝观生事,致被灵鹤追逐,怪谁?你简直张着眼往鬼门关闯。说!你是不是这家伙的党羽?”
老尼姑毫不动气,仍泰然地说:“贫尼要到大宁化缘,途经贵地,不认识那位施主。”
“呸!原来是管闲事强出头的人,没话说,贫道擒下你带回观中发落。”
老道声出剑动,劈面就是一招“飞虹贯日”。
老尼姑向侧一闪,叱道:“住手!道友怎可动剑?”
能击走三头灵鹤的人,岂同小可?所以老道出手便是狠招,下手不留情,一声沉喝,招变“白蛇吐信”,仍然走中宫出招,剑气直迫三尺外,奇快无比。
老尼姑再向侧闪,老道却不肯饶人,剑势狂野泼辣,进退如电,放手抢攻,一面怒吼:“飞云观的重刑在等着你,老尼姑,还不乖乖地就犯,难道要贫道刺你一剑后背着走么!”
面对秋岚,老道也挥剑,叫道:“飞云观的天化道人要你的命,接剑!”
秋岚已看出老道了得,剑气啸声惊人,出剑潇洒而攻势空前迅速,这是内力修为惊人,而且已获剑道神髓的名家,是一大劲敌,大意不得,他赤手空拳,在未摸清对方实力底细以前,他不愿用空手入白刃的绝技来冒险,左一晃让过三剑,右一动对方五剑落空,立还颜色,用劈空掌回敬了五掌,试试者道的内力造诣。
老道很了得,劈空掌劲与剑气一触,剑突发异啸,仍然飞施扑刺跟到,只来势略缓而已,如同狂龙腾舞,电芒闪闪,紧锲不舍。
另一面,九华羽士灾情惨重,他元气大伤,力道将尽,怎接得下第三名老道狂风暴雨似的迎击,只接了三剑,左肩便丢掉一层皮肉。接着“诤”一声暴响“嗤嗤”厉响刺耳,他的剑被对方绞飞三丈外。剑虹又到。
剑已光临胸前,他手无寸铁,惊叫一声“我命休矣”!闭目等死。
老尼姑恰好到了近旁,拂尖倏转,“刷”一声响,抽中刺向九华羽士胸口的长剑,长剑突然齐锷而折。
“咦!”老道惊叫,冲势难止。
老尼姑叩指疾弹,老道“嗯”了一声,仰面便倒。
原来向老尼姑进击的老道,做梦也末料到老尼姑会突然脱出剑影外,将他的同伴制住,想收剑已来不及了,一缕力道突来,可破内家气功的指风已到,恰好击中他的胸前鸠尾穴,“当”一声长剑坠地,直挺挺地倒下了。
老尼姑在片刻之间,连制两名老道,修为骇人听闻。
老道先后栽倒,引发了秋岚的豪气,一声低吼,一掌向天化道人递近胸口的长剑拍去,进招反击了。
“拍”掌心击中了剑脊,天化道人的剑向外荡,天化道人没有料到秋岚胆大包天拍他的剑,大出意外,剑荡出,空门大开,人影已近身,他反应奇快,左手剑决变掌,一事拍出,风雷声随掌而起。
秋岚象是鬼魁幻形,已经抢入天化道人的怀中,右掌一拨,天化有如风雷的凶猛掌力烟消云散,秋岚的掌背已格住了天化的左小臂,推向外侧。
天化的胸腹全暴露在秋岚的手下了,秋岚左手发如电闪,把扣住天化的右肩,大拇指制住了肩井穴,右掌疾劈,“噗”声击中天化的耳门。
“嗯……”天化糊糊涂涂昏昏沉沉,仰面便倒,手中仍抓住长剑,在地上呻吟。
九华羽士瞪得大大的,意似不信地注视着老尼姑,用惊骇的声音问:“师太,能在片期间连制飞云观两名高手,决非等闻人物。请教师太佛名上下如何称呼?”
这家伙奸似鬼,在佛门高手之前,他不敢露出方外羽士的身份,却盘起老尼姑的名号来了。
老尼她瞥了他一限,泰然地说:“贫尼普明……”
“天!你是东海神尼?难怪。”九华羽士惊叫。他今天才真正见到东海神尼的真才实学,老尼姑是三菩萨之一,虽与她同是江湖十五高手之一,但艺业修为相去太远了,他不得不认输。
老尼姑淡淡一笑,说:“刚才你射白鹤的钢松针,已显示了体的身份。九华道友,你走吧!希望你改过从善,造福江湖。”
九华羽士苦笑道:“贫道领你一份恩德,后会有期。”
他正要走,秋岚却走近说:“道长,请留步,在下有事请教。”
九华羽士这才凝神向秋岚打量,在微弱的黄昏暗影下,修为有素的练家子,对二两丈以内的景物,虽不至纤毛可辨,至少亦可看清对方的面孔。
他看不清倒还罢了,看清后只觉魂飞天外,浑身发冷,奔向东海神尼,虚脱地叫:“神尼救命!救……救……”
他知道有东海神尼这位活菩萨在,神尼当不至于让秋岚要他的命。秋岚知道老道也认错了人,说:“说出金四娘的下落,你可以平安的离开。”
九华羽士大喜,急急地说:“金四娘已被玉虚子带走了,目下必定在飞云观。贫道如有半句虚言,死无葬身之地,这次的誓发自内心,决无虚假。”
“怎么回事?”东海神尼问。
秋岚举步便走,一面说:“弟子必须赶快到飞云观将人救出,师太恕罪。”声落,人化轻姻如飞而去。
东海神尼拍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