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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弥勒不住摇头,苦笑道:“老弟,不是区区拒绝,而是兹事体大。许老先生封剑归隐,决不许过问江湖事;他老人家至今健在,所有的家小皆不许可卷入江湖是非,这也就是舍甥女在天门峡不敢出面的缘故。
要不然,她自己可以到尊府见你,何必托请乔姑娘传口信?假使她敢于公然登门趋访老弟你这位一方之豪,不啻藐视江湖规矩,置她爷爷于何地?众口铄金,人言可畏哪!再说,区区虽与许家有亲,但也做不了主,许家……”
“呸!你的话岂有此理!”金四娘放肆地叫,冷笑一声,又说:“许老子封剑归隐,没听说过江湖中还有不许他的子孙与江湖人结交的怪规矩,你这不是存心推搪么?”
笑弥勒心中暗暗叫苦,他怎能说出秋雷是江湖正道人士所不齿与交的实话?无法出口嘛!只好咬定第零二理由说:“金姑娘,请替在下设想,内堂闺阁的事,虽是至亲,也不能悖礼过问。万一在下冒失答应,届期她爷爷不允,在下如何交待?”
金四娘不住娇笑,说:“用不着你担心,老头子不答应也得答应。我将解药给你,九月初,你叫乔家姐弟到许家作客,那时蛊毒即发,他还能袖手见死不救?你告诉他,叫银凤到许州讨解药,不然……哦!我不说你也该明白了。”
笑弥勒大吃一惊,变色问:“金姑娘,你的意思是说……”
“我是说,我给你的解药并非完全去蛊的药,而是暂时将蛊压制的药,九月初重发。九月下旬蛊出,如无解药,惟死而已。”
笑弥勒大怒,他知道这两个男女没安好心。显然,他俩已安下毒谋,要迫许、乔两家就范。许、乔两家在武林声誉极隆,举足轻重,假使能迫使两家为他俩人所用,他俩便可为所欲为了,这怎么行?他大眼一翻,沉声道:“原来姑娘并无赐解药的诚意,想……”
“想挟天子以令诸侯,你猜对了。”金四娘抢着接口,状极得意。
笑弥勒坚决地摇头道:“办不到,金姑娘,不可逼人大甚。”
“你的意思……”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笑弥勒凛然地答。
“你不怕饶上—命?于事何补?”
笑弥勒哈哈狂笑,恢复了他本来的面目,徐徐后退,豪放地说:“为武林道义,为挽救江湖道的大劫,死三两个人毫不足惜,笑弥勒决不是贪生怕死的人。妖妇,拔剑!”
金四娘格格娇笑,怪腔怪调地说:“唷!胖子,你倒真象是英雄哩!让我看看你到底怕不怕死,用不着拔剑,我才不愿意和你闹着玩哪!”
声落,纤手在大革囊中—掏,右手红袖—抖,三颗金丸脱手飞射。接着,金影入目,两条小金蛇飞翔,劲矢离弦似的随同金丸飞向笑弥勒。
笑弥勒伸手一抄,腰带入手,信手一挥,突然风雷声大作,劲风四荡,在身前形成一道气墙了,地面飞沙走石,带风将沙石震得八方飞舞,好精纯的内家先天真气,好雄劲的浑雄内力修为。
“嗤嗤嗤!”金丸被罡风荡得向两侧飞射,厉啸刺耳。
“叭叭叭叭!”带声如乍雷爆炸,潜劲山涌,两小条金蛇急剧地飞舞。飞腾扑击十分灵活,但却无法近身。笑弥勒的腰带长有五尺,想击中小飞蛇也极为困难。
“嘻嘻!大胖子,看你能支持多久。”金四娘鼓掌叫。
笑弥勒突发长啸,在腰带飞舞中,突向金四娘扑来。两条个飞蛇也随着跟进,不往在带影中出没。
金四娘一声轻笑,向后退走,一面说:“本姑娘说过的,决不和你浪费气力。小心啊!被小金蛇咬上一口,便会在叫号中惨死,你敢大意?”
笑弥勒本想豁出性命,与金四娘同归于尽,一扑之下,未免分了神,几乎被小飞蛇乘机近身了,只好定下身形再向小飞蛇进击,脱身不易啦!
豹面乞婆在旁袖手旁观,不住点头道:“西安柳家,果然名不虚传,论真才实学,老身胜他不易,可惜他还未练至外力不伤的境地。”
笑弥勒的腰带,天法击中毫不受力灵异无比的个飞蛇,拖延片刻,便陷入危局,小飞蛇依然飞舞自如,他的带风却愈来愈弱,再拖下去,怎受得了?迟早要伤在小飞蛇的口下。他大汗如雨,脚下已不太灵光了,暗自打算道:“是的,饶上一命有何好处?我得走,慢慢设法。”
说走便走,一声怒吼,腰带左右分荡,两声暴响,小飞蛇一上升一下沉。他抓住机会,向山峡口飞撤。
“你走得了?笑话!”金四娘高叫,急起便追。
两条小飞蛇如同电虹,衔尾急追。
豹面乞婆不知利害,劈面堵住叫:“那儿走?接我—拐。”
金四娘吃了一惊,大叫道:“老乞婆,快退!”
笑弥勒突然伏地侧射丈外,一带后扫,再放腿狂奔。
老乞婆突然—惊,一声叱喝,一杖震向小飞蛇。
笑弥勒恰好—带后扫,“拍”一声暴响,击中老乞婆的后臀,沉重的打击力,将老乞婆打得直向前仆。
两条小飞蛇一口咬住老乞婆的左右肩,然后飞回。
老乞婆不在乎,站稳了,顿杖大吼道:“金四娘,你这两条小畜为何敌我不分?要不是老身练有无极气功,岂不枉送性命?”
金四娘收了蛇,急急地说:“真糟!小飞蛇只咬一次便会飞回,让大胖子跑了。快追!”
秋雷已经首先追出,一面大喝:“笑弥勒,你走不得了,看剑!”
他口呼叫接剑,却打出一把黑白棋子,笑弥勒刚转身,胸腹便挨了五枚之多,上是璇玑、鸠尾、左期门,下是关元、气海,五处要穴全中。
笑弥勒身形急幌,“叹”了一声,再次转身狂奔。虽说他已用真气护住了穴道,但秋雷的棋子劲道太凶猛,相距又近,他仍然有点支持不住,总算没当场倒下。
金四娘追到,放出了蓝色蛊虻。
这时已经到了林缘,笑弥勒已无力再逃,脚下一虚,突然向前仆倒。秋雷不敢追,他怕蓝蛊虻,仅金四娘扑上。
天蓝色的身影乍现,一阵青色的暴雨飞洒而出。
秋岚躲在树林中,本想早些现身,但心中对金四娘的小虫豸,深怀戒心,想等机会先偷走金四娘的大革囊然后向鬼女人讨解药,所以一直藏在林中待机,他的弟弟秋雷出现,面对这位已入魔道的弟弟,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兄弟俩十余年只见过两次面,老实说,彼此之间,亲情早巳淡薄,他总算是个重亲情的人,对弟弟仍深爱难忘。
但秋雷根本不注重手足亲情,对他这个没用的哥哥一无印象,上次两人联袂返乡扫墓,秋雷根本就没当他是兄长,牛脾气倔强,呼喝指使毫不客气,他知道,自己已无法在乃弟面前进言劝告,那只不过是枉费心机自讨没趣而已,但他不愿放弃自己的责任,他必须找机会劝乃弟回头。
笑弥勒刚才传银凤的口信,希望乃弟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奇男子大丈夫,人家一个漠不相关的女孩子,也敢说出这种大义凛然的忠告,他是秋雷的哥哥,为何不能进言规劝。
他在找机会,但决不是现在,有金四娘在乃弟身边,决不会有效的,甚至可能起相反作用,乃弟很可能恼羞成怒一意孤行,忠言本来就是逆耳,加上有金四娘在旁,乃弟怎肯接受忠告,所以他决定暂时不出面。
可是不出面不行了,笑弥勒正向他这儿逃来,金四娘和一群蓝蛊虻追到,还能躲得住?
笑弥勒是为乔家姐弟而来冒险讨解药的人,他秋岚更不能袖手旁观,目下笑弥勒被乃弟用诡计击伤,眼看性命难保,而且刚仆倒在他藏身的树林前,一群蓝蛊虻已经跟踪飞到,他想走也走不了,躲也躲不住啦!
这时是白天,光天化日之下,他目力超人,已不怕细小的蓝蛊虻了,无暇思索,立即抓了两把松针,双手用全力掷出,象一阵暴雨,向蓝蛊虻洒去,同时现身闪出,快如电光一闪,抓住了笑弥勒的左臂低叫道:“不要挣扎,我救你走。”
两把松针象一群劲矢,蓝蛊虻实际上还不到二十只,一接触便象暴雨打残花,纷给委地,堕下了十之七八,只有在侧方的三五只,依然飞舞而来,但秋岚已抓住了笑弥勒,另一手接过腰带了,“叭”一声暴响,右面两支蛊虻被拍飞三丈外。
人影去势如星飞电射,穿入不见天日的茂林中。
豹面乞婆一声怪啸,跟踪便追。
秋雷到得太晚,茫然地向秋岚的背影低叫:“又是他,又是他,他到底是谁?”
“天哪!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到何处再培养出一批我的宝贝蓝蛊虹,这恶贼我非杀了他不可。”
死的蓝蛊虹找不到了,伤的在草底下嗡嗡尖鸣,振翘声很好找,一盒蓝蛊虻损失了一大半,活得和伤的总算只有八只,她如获至宝似得仔细收入盒中,取几粒红色的小丸放入盒中,然后小心冀翼地藏好。
秋雷站在他身边,皱着剑眉说:“金姐姐,这人很可怕,咱们要不要追上他永除后患?”
金四娘摇摇头,苦笑道:“追不上了,即使能追上,你我也无奈他何。我这种蓝蛊虻体坚似铁,小而不受力,用刀砍也不易砍死,这人用一把松针便在空中射死了十二只,发射松针的劲道骇人听闻,令人难信,动起手来,我敢说,你我皆不堪一击,追上了只有自取其辱。这人昨夜便盯上我们,不离你我左右,来意不善,十分可怕。”
“姐姐之意……”
“知时势,衡利害,你想如何?你既然想雄霸天下,一切都得自己作主,人的才智固然得自天受,但大半需平时体会养成,你自己想想该怎办,我不参予意见。”
秋雷沉吟片刻,断然地说:“谢谢姐姐教诲,小弟认为,速离为上。”
“离开,怎能摆脱这个冤魂似的人?”
“目下豹面乞婆已前往跟踪,正是摆脱的机会,咱们不到夔州府,授赴夷陵,不管一剑三奇的事,让他和巴山苍猿拼个他死我活,然后咱们毁了一剑三奇夷陵州的老巢,这位蒙面人必定以为咱们定然在夔州府与一剑三奇会合,必定会在夔州府等候,咱们却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