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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骑士脚下甚轻,皮靴子轻得象猫爪子,左手接着剑靶,右手轻摇着马鞭,大刺刺往棋士们的柜旁一站。
没有人招呼,棋盘上黑白两方都吃紧,正在向对方的内部空隙偷袭,忙着哩!夫子在旁指手划脚,满头大汗替白子帮腔。
蓦地,一条马鞭伸到,冷叱声震耳:“第一星,第二星……”
第一星附近四五颗黑白子平空飞走,接着第二星附近的棋子也跳走了。
三位棋士吃了一惊,未抬起头咒骂声已先发:“那一个王八蛋……咦!哎唷!”
骂的人是持黑子的伙计,骂声末落,便看清了原来是个陌生人。接着、陌生人的马鞭,狠狠地在他脑袋上抽上一记,痛得他鬼叫连天,抱头缩下柜底去了。
“你……你怎么动手打人?”夫子叱喝。
紫衣骑士冷哼一声,冷笑道:“太爷走遍天下,没有人敢骂我一声,这厮该死,一马鞭便宜了他。”
“你……你是谁?”
“我,飞龙秋雷。”
夫子眉紧锁,说:“阁下姓飞?这姓少有……”
“呸!飞龙是绰号,太爷姓秋名雷。”
夫子知道不妙,看来人声势汹汹,八成儿找麻烦来的,手向后厅门一摆,一名小伙计丢下活计往里走。
他勉强推下笑。问:“爷台有何贵干。”
“买几颗丹丸。”秋雷的答复直接了当。
“买几颗丹丸?小店是不零卖的,请爷台移玉西巷口,那有一家济安堂……”
“砰”一声暴响,千斤重的大柜台似乎要跳起来,柜台上的杂物乱崩,原来客人火了,把夫子吓了一大跳。
秋雷的马鞭,几乎点在夫子的鼻尖上,厉声说:“胡说!你这厮把财神爷往外推,岂有此理!你再说声不卖试试?”
后厅口青影乍现,一个脸色阴沉,穿青直裰的中年大汉艘出堂来、向夫子叫:“沈夫子,看客人要买什么?卖给他。”
一面说,一面走近,冷冷地打量秋雷,抱胸一站,虎视眈眈。
夫子定下神,问:“客官,请问要买……”
秋雷不睬在身畔虎视眈眈的大汉,说:“买十颗补天九,一盒鸡鸣五鼓返魂香,一瓶蒙汗药散。”
大汉欺近一步,冷笑道:“阁下,你是存心砸咱们的招牌来了?”
秋雷瞥了他一眼,撇撇嘴说:“小子,你这是什么话?太爷用银子买你的药,难道太爷不给货款不成?”
“小店是本份人,不卖这种禁药,你明知道药店不会有这种东西贩卖,为何……”
“呸!你还想撇清?谁不知道贵店专做江湖买卖?告诉你,今天不卖也得卖。你这店是本份人,难道太爷是江洋大盗?”
大汉大怒,厉声指着门外叫:“阁下,请你出去!”
“怎么?他向我下逐客令?”
“不错。你走是不走?”
“假使太爷不走呢?”
“不走?笑话!”
“不是笑话,太爷药不到手,一句话,不走。”
大汉突然飞扑而上,右手—勾,制止秋雷拔剑,左手一劈掌,砍向秋雷的肩头,大汉出手奇快。
秋雷冷笑一声,手中马鞭一振,击中大汉双手的小臂,手着鞭向外荡。接着,鞭影再闪。
“叭叭叭叭!”四声鞭响如连珠,大汉的肩颈连接四记。
“哎……唷唷……”大汉狂叫,浑身颤抖向后退。
秋雷踏进两步,一把抓起大汉的腰带,提上柜面一把按顶在柜缘,冷笑着低声问:“于东主在不在家?说实话。”
大汉上不沾天,下不沾地,腰顶在柜角上,浑身都欲了,手脚虚弱地挣扎,嘎声叫着:“放放……放手,东……东主不……不在……”
“在那儿?”
“不……不知道。”
秋雷放了手,大汉滑跌在地。他向夫子一指,冷笑道:“太爷住在南大街高升老店,叫贵东主金鞭于庄主来,太爷等他一夜。今晚他不来,明天太爷便会到七柳湾找他,那时休怪太爷反脸不认人。信息是否带到,惟你们几个是问。”
说完,举步出店,从容上马,然后瞥了对门的南北骡车店一眼,冷笑一声,驱马向东扬长而去。
南大街的高升老店,是许州最豪华的一家,占地极广,上等,厢都是独院,花木围绕,环境清幽。西首的一座独院。有一厅五房,但只住了秋雷和绿凤。
掌灯时分,厅中灯火辉煌,却看不见一个人,在入暮时分,一些行动诡秘的人已先后到达,在四周隐身监视。店中气氛一紧,店伙计象是大祸临头似的,一个个神色紧张,匆匆忙忙。
前院响起了足音,店伙计拖长了大口喉咙叫:“于爷驾到。”
大厅出现了秋雷,向远处前院叫:“秋某有请,店家,开筵。”
独院四周花木暗影中,黑影纷纷向里聚。
前院灯光耀目,两只灯笼高举,履声稿稿,七个黑衣人在店伙的引导下,穿花径冉冉的走了过来。
秋雷站在台阶上,不下阶相迎,抱拳虚礼,说:“那一位是于兄?秋某专诚候驾。”
七个黑衣在阶下站住了,中间那人豹头环眼,虬髯如烟,鼓着一张鲶鱼嘴,鬓角已出现了斑白。腰带上,盘了一根金光闪闪的长鞭。鞭是九合金丝所编成,金把手,梢细如小指,在腰间盘了三匝,把手挺在胸前。
大环眼轻视地瞪视着年轻的秋雷,用破锣般的大嗓子叫:“小子,你就是什么飞龙秋雷?”
“不错,阁下定是金鞭于庄了。”秋雷冷冷地答。
金鞭于庄拍拍腰中抢眼的金鞭,气虎虎地说:“金鞭为证,许州于庄,江湖中无人不知。”
“请进厅中说话,在下已治酒相候。”
“免了,你下来说话。”
秋雷心中暗喜,这光景,这家伙是个浑人莽汉,这种人四肢发达脑子退化,极易应付,只消应付得宜,给他三分颜色徐涂脸,他便会乖乖就范。
对付这种人,文绉绉是不行的。唯一可靠的是拿出实力来,给他一个下马威。
秋雷不动出色,举步下阶,一面说:“于东主,在下摆的不是阎王宴,阁下独行千里名震江湖,想不到却如此胆小,好教在下望。”
金鞭于庄向后退,举手一挥,六名手下左右一分,让出阶下三丈来宽的空地。
“小子,是你存心到于某的店中砸招牌叫字号?”他大吼。
秋雷在他身前八尺叉手而立,点头道:“不错,正是秋某。”
“你他妈的是何用意?凭什么?”
“姓于的,秋某是找场面来的。”
“咱们素昧平生,找什么场面?”
“阁下可知道五天前登封石淙村寻宝大会的事?”
“不错,有那么回事,太爷没参加,也不知结果。”
“哦!难怪,难怪你不知道我飞龙秋雷。”
“你算啥玩意?于太爷行道江湖三十年,你末出世太爷便名震天下了,谁知道你这小毛头是啥玩意?”
秋雷淡淡一笑,再问:“海天一叟没逃到这里告诉你?”
金鞭于庄一怔,听口气有点不太妙哩!海天一叟名列二龙之首,手下高手如云,怎会‘逃’到这儿?
“你说什么?”他讶然问。
“我说贵当家海天一叟,他在石淙溪天门峡设计诱天下群雄前往夺宝,却将一具僵尸放在藏铁箱中唬人,僵尸出现,大会不欢而散。
在下击败他的爪牙阴曹恶客南宫和,艺压他的党羽鬼谷先生项成,他却一走了之,既未交待场面,也没再与群雄理论,存心愚弄江湖群雄,在下当然心有不甘。”
金鞭于庄吓了一大跳,不信的问:“小子,你吹牛唬人么?”
“用不着唬你,你还不值得一唬。”
“听你小子的口气,是要找海天一叟的了。”
“不错。”
“冤有头,债有主,你为何找我于太爷砸于太爷我的招牌?”
“秋雷要在许州生根落叶,正好你是海天一叟的爪牙,找你当然名正言顺。”
“你想怎么样?”
秋雷哈哈大笑,接着脸色一沉,说:“秋雷对你客气,引你来治酒谈谈。你在许州的基业,秋雷向你情商相比,要多少金银,给你。
你如果答应,万事皆休;不答应,秋雷将你当作海天一叟的爪牙处治,甚至将你废了交给州衙,追究你这些年来在各地做案的推行。”
“哈哈哈哈!”金鞭于庄狂笑,笑完说:“哦!原来你想黑吃黑谋夺于太爷的基业。天已二更,难怪你做梦,哈哈哈!”
秋雷冷哼一声,接口道:“姓于的,你听清了,做不做梦是我的事,这件事摆在眼前必须清醒着解决。秋雷不做绝事,留一分情面,日后好相见,不追究你和海天一叟的交情,给你金银让你走路。
如果你难以割舍半生挣来的基业、也可以留下协助秋某来主事,大展鸿图的。言尽于此,阁下三思。”
金鞭于庄强忍怒火,静静地听完,翻着大环眼问:“小子,如果太爷不答应,你的意思是要在……”
“废了你,将你交与官府处置,公私两便。在下在这儿暗访了五天,七柳湾贵宅的一切罪迹,在下全部了然。”
金鞭于庄怪腔怪调向左右同伴叫:“弟兄们,你们可听清了?这位小朋友要废了我,送去送官究治哩!”
秋雷不理对方调侃,向厅内叫:“孟姑娘,准备金银送给姓于的,叫他走路。”
金鞭于庄话刚落,六名同伴爆出一阵怪笑。四周花木暗影中,狂笑声振耳。
大厅中,灯光下出现了绿衣绿裙的女人身影。
金鞭于庄没看消绿衣女人是谁,大意地瞥了一眼,踏进两步,距秋雷已不足三尺,故意愁眉苦脸摊开双手,怪腔怪调地说:“哦!你还带有女眷来黑吃黑哩!求求你高抬小手,放过太爷给太爷找一条生路好不?我愿意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打破你的头……”
话未完,拳如风,凶猛无比地急攻两拳,上攻脸门下捣小腹,来势汹汹,先发制入。
秋雷存心给对方吃苦头,必须速战速决,第一照面必须让对方知道厉害,以后办事定然方便多多。
拳到,他右闪,左手斜拨,换住对方的大拳头借力后带,旋身,斜飞一腿。“噗”一声闷响地,扫中金鞭于庄的屈服蛋。
金鞭于庄冲势甚猛,拳头被勾借力带出,他冲得更猛,屁